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重生穿越一渣男 作者:樵月临荼 文案 作为一名男屌丝,忽然有一天他穿越了,紧接着他闯出了一条康庄大道,像所有的穿越男屌丝一样先是娶了一个温柔贤淑外加貌美如花的妻子,紧接着身边出现各种各样的女人。 再然后生了一堆的孩子,再然后他的老婆孩子全都死了。 他质问曾经贤良淑德的妻子,为什么要害死他的孩子,妻子说,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又活了一世,祝合内心大喊,娘子,我来了!!! 现代种马穿越一世后重生,幡然醒悟,决定改(cong)邪(yi)归(er)正(zhong)的故事。 只是慢慢地祝合发现,他所有的运气,好像上辈子全都用完了。 和祝合成亲以后,谢璞发现,总有一些莫名其妙地女人想要勾引她的丈夫,这该怎么办? 全文都充满了男主的王(shuai)霸(shen)之气o( ̄ヘ ̄o#)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祝合,谢璞 ┃ 配角:男主和他的女人们 ┃ 其它:穿越,重生 ==================   ☆、又重生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祝合质问面前这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谢璞冷笑着看着他:“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祝合醒来的时候,望着头顶蓝蓝的天空,有一瞬间人是愣住的,他起身看了看熟悉又陌生的四周草木,低头看自己身上充满现代化的衣衫,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老天居然又让他重生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这个还要从祝合上辈子说起。   祝合是现代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大好青年,念书的时候往死里面念,工作的时候往死里面工作,最后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被老板炒了,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嫌他太穷,打电话和他分手了。   于是祝合一个人抱着一堆办公用品,走在秋风萧瑟的路上,迎着冰凉的秋风,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刚想在这寂静无人的深夜里面发表一下“获奖感言”时,一辆飞速而来的机动车直直的冲向他,再然后他就穿越了。   穿越以后的祝合,他的人生就好像是开挂了一样,像整天都散着王八之气的男主一样,成为了女人收割机,先是娶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然后纳了一个又一个的美妾,那人生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羡慕得来的。   不过当祝合达到人生巅峰的时候,他那位贤良淑德的妻子却给了他狠狠地一巴掌,将他从他自己营造的美好人生里面给打醒了。   再然后祝合寿终正寝了,再然后祝合又重生了。   重生到了他穿越的那一天。   祝合坐在原地,回想起自己上辈子穿越后做过的那些事,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自己,他怎么就那么的混账呢。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蹬了蹬脚,活动一下身上的筋骨后,决定先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了,免得回头又被人当成流氓给嫌弃。   上辈子祝合刚刚穿越,当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穿越了,只当那位撞他的那机动车仁兄担心自己扯上人命官司,将他抛尸荒野,在没有见到人群之前,祝合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等见到那些穿着古装的古人时,祝合才明白自己是穿越的。   祝合身无分文,想要弄到一身衣服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唯一一个可以弄到一身衣服的办法就是扒死人身上的衣服。   有件事情需要说明一下,祝合的运气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穿到的是战乱时期,时间大概是宋朝那段时间,这个时间上算大宋应该是灭亡了,只是不知为什么竟然还延续了一百多年。   这个时候,汉人只剩下半壁江山,百姓流离失所,天灾打仗到处都是,路上随时随地都能见到死人。   百姓生活穷苦,有的时候路上死人的衣服都被人扒走,最后还真的是落了一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而祝合的目标就是那群暴尸荒野的百姓。   祝合脚上还穿着皮鞋,他在古代已经生活已经四十多年,现代人的装束对于他这个在古代生活了四十几年的“古人”来说有点比较陌生,还不大适应。   他一脚一个脚印,踩在深一块浅一块的草地上,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还没有走出这片密林。他脚上的皮鞋只不过是个劣质产品,穿着走这么长时间的路,即便是穿着袜子,祝合的脚上也被磨出了水泡。   望着四周绿油油的树林,祝合朝天叹了口气,脱下脚上的皮鞋提在了手里面继续往前走。   走了半日,总算是走出那片密林,祝合站在满是黄土的官道上,只觉得身心舒畅,前提是忽视那一阵被风吹起的黄土灰尘,呛得他直咳嗽。   等灰尘下去,祝合吐了口气,抹了把脸,真的是一刻都受不了现在的情况了。   他往平城方向走过去,沿途中他遇见多具无名死尸,外貌特征几乎一样,都是面黄肌瘦,瘦弱削骨,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同样的,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人给扒走了。   前世初来乍到的祝合看见第一具尸体的时候是震惊的,以为发生了凶案,赶紧往前走,记着地理位置打算报案,等他看到第二具,第三具,第N具尸体的时候,他的内心是麻木的,当他在官道上看见的第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激动地,等听到第一个人说话的口音时,他的内心是奔溃的。   等他好不容易发现别人的衣着打扮和他都不一样时,他已经不知道该抱着一个什么样的感觉了。   他面无表情的从尸体旁边走过去,走了一具又一具,愣是没有看见一个穿着衣服的,等快走到平城城门口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尸体了,因为全部官府的人给处置了。这一条道走下来,祝合是没有找到一件古人的衣服可以给他换,所以他还是穿着原来的那一身已经被树枝,灰尘还有他身上的汗水祸害的不成样子的衬衫。   祝合站在城门口,无视身边人诧异的目光,仰头看着城门上用古篆写的平城那两个古朴大方的两个字,只觉得眼睛里面有种酸涩的感觉。   他仰头看了一会儿天空,抬脚就要穿过城门进去,在城门口的时候被看门的士兵拦住。   至于原因,一个短头发的人,穿着奇装异服,怎么看怎么奇怪,不拦着他拦着谁。   祝合被拦住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心想谁敢拦他的路,再然后想起来他现在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在别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蝼蚁,想怎么整他就怎么整他。   祝合顺从的停下脚步,看着守门士兵,等着他问话。   守门士兵问他:“你是什么人?”   在这个时代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哪里的方言祝合没有学过,他本来语言能力就很强,学什么像什么,早就在前世的时候就把各地的方言给摸了个透底,更何况此处还是他前世的发源地。   “我本是江东人士,逃难自此,路上遇见劫匪,此时身无分文。”   祝合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说不上好,赶紧的脸上全是灰尘,只剩下眼珠子,还有说话时露出的那一口大白牙是白的,其他地方全都是脏的。   而且他本来干干净净的白衬衫这会儿已经染得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他又在密林里面穿梭了那么长时间,走过来的路上他自己琢磨着可能找不到合适的衣服换上,干脆将身上衣服弄坏,反正最后都是在耍流氓,他干脆把流氓耍到底,也好比被人当成一个大熊猫围观来的好看。   祝合样子实在是太惨,又走了半日的路,脚上的鞋质量本来就不好,祝合嫌磨脚半路上就把鞋给脱扔了,只留下一双黑色的袜子还穿在脚上,走了这半天的路,脚上的袜子已经被磨坏了,脚尖露出两个大拇指,腿上的西装裤可以无视,它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到处都能看见难民逃荒,平城也不例外,从祝合身边走过去的百姓脸上表情都很麻木,活的都很邋遢。   祝合说话斯文,有着读书人的儒雅,完完全全的一副古人形态,这和他前世几十年的打拼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前世他刚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脱不开现代人的习性。   说好听点的是豪放不羁,说难听点的就是不懂规矩,准确的说是个地痞流氓习性。   对此,祝合忍不住想要感慨,当初他的岳丈大人将自己的亲生闺女嫁给他的时候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   守卫拦着祝合主要还是看他衣着邋遢的缘故,见他说话这么彬彬有礼,有着读书人的儒雅也就不为难祝合让他进去。   “行了,你进去吧。”守卫让开身让祝合过去。   祝合笑着对守卫道谢,刚走没有两三米远,刚刚放他通行的守卫将他叫住:“喂,你很久没吃饭了吧,今天谢员外施粥,你进城后第一个路口左拐走个两百米就差不多到了。”   再次从旁人口中听见谢员外这三个字的时候,祝合的心中感慨万千,时隔这么多年,他终于又可以见到他的岳丈大人了。   祝合双手作揖,对守卫感激说道:“多谢壮士。”   守卫摆摆手,示意祝合可以走了。   祝合按照记忆里面的路线走过去,远远地看见不少难民排着队伍等着施粥,整条街上摆了三个粥棚,祝合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早就已经饿得没什么力气了,像前世那样,祝合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其中一个队伍后面站着。   有些已经被祝合忘记了很多年的场景,当再一次发生的时候,祝合的思路格外的清晰,祝合当年站的也是这个位置,前面站着一个中年乞丐,祝合本着多问一点可以多知道一点的心思,问了乞丐很多的问题。   不受控制地,祝合自己还没有回神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拍在了他前面那个乞丐的肩膀上:“喂。”   前面的中年乞丐回头,脏兮兮的脸上就只有他那一双眼睛是白的,乞丐很油滑,他将祝合上下打量了两遍以后,确认祝合混的比他还惨以后,支起了一口大黄牙,笑的只剩下他脸上的褶子:“小兄弟,你这是遭了什么难,连身正经衣服都没有。”   祝合低头打量了一通自己身上的衣服,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把自己混的这么惨,可是谁让他倒霉呢。不,只要能让他娶到他的前世的媳妇,他情愿混的这么惨。   两个人想要搭上话,总是要有共同的话题才行,祝合已经油的不能再油了,前面队伍排的那么长,光在这边排队等着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他手里面又没有手机可以玩,和人聊天简直就是消磨时间的最好选择。      ☆、王八之气   等挨到祝合的时候,晌午都已经过半,锅里的粥所剩无几,而祝合前头的那个中年乞丐接的是最后一碗粥,等到了祝合那是连渣都不剩了。   祝合站在锅前,望着空空如也的锅底,连颗米都没有剩下来。   他默默地抽了抽嘴角,心想,他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呢,白等了这么长时间。   锅里没粥了祝合听着肚子的叫唤声默默地转身要走,得了最后一碗粥,还和祝合聊得很开心的中年乞丐见祝合没吃到东西,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家萍水相逢,他自己还饿着肚子呢,没工夫去同情别人。   祝合拖着饿的难受的肚子默默地走在大街上,这一路上,祝合的奇装异服吸引很多人的注意,不过他们看祝合的目光都很嫌弃。   他现在已经练成了一颗平常心,旁人再怎么看他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简单的说就是脸皮很厚。   实在是走不动了,祝合找到一个墙角蹲下,默默地看着面前的石板地数蚂蚁,前世他是怎么和自己未来的岳丈大人相遇祝合是忘记了,和谢璞有关系的记忆似乎正一点一点的消失,祝合就只记得谢璞死之前的那双充满了怨恨的双眼。   那么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睛里面,竟然会出现那么怨恨的神情,祝合清楚,他伤谢璞伤的实在是太深。   “燕荷,给那边那个乞丐一点吃的吧。”   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祝合猛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大街上,一个身穿粉衫的少女正站在轿子前,如同那清风明月一般,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份优雅与闲适。   似乎注意到了祝合看过来的目光,谢璞转头看过去。   祝合现在的形象实在是算不上好,脏兮兮的像个乞丐,全身上下除了他的牙齿,就他那一双眼珠子是白的。这也就罢了,他还瞪大眼睛看谢璞,嘴巴微张,要是嘴角再流下口水,不是二傻子就是臭流氓。   谢璞对着祝合轻轻地笑了笑,很温柔,并没有嫌弃祝合现在的样子。燕荷挡在谢璞面前,挡住祝合视线,一副防流氓的样子看着祝合。   燕荷把谢璞挡住,祝合看不见谢璞,顿时对燕荷十分不爽。   我可是你家未来的姑爷,你竟然这样对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祝合还是不是谢璞未来的相公那可不一定,祝合现在形象这么落魄,想要去娶谢璞,也要看看谢璞的亲爹答不答应。   不是谁都有吕雉的父亲吕公那么好的魄力,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地痞流氓刘邦。祝合当年能够娶到谢璞为妻,纯粹是走了一份狗屎运,才能让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屌丝,娶到了一个古代的女神。   荷香动作太明显,谢璞笑了笑,轻拍着荷香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把糕点送过去我们就走吧。”   临转身前,谢璞又看了眼祝合,转身钻进了旁边的轿子里面。   佳人身影再也看不见,祝合十分遗憾,荷香手中提着一份糕点走到祝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糕点放进了祝合的怀中,昂着下巴对祝合说道:“糕点给你,不该你看的人,你最好不要去多看。”   警告完以后,荷香转身离开,不给祝合说话的机会。   谢璞的轿子已经走远,一个拐弯以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遗憾的将目光收回,这丫头还是一样凶悍,祝合感慨,打开怀中的油纸包,香甜的桂花糕的香味早就弥漫在祝合的鼻腔里面,祝合的肚子叫的更欢快了。   祝合低头啃着糕点,心里面甜丝丝的,他的娘子永远都是那么善良。   桂花糕是谢璞给他的,祝合吃的很慢,吃到一半的时候,祝合身边多了一些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个凶神恶煞的乞丐站在了祝合身边,双眼整齐的盯着祝合手中的桂花糕,集体咽着口水。   其中已经有几个人正在摩拳擦掌,要从祝合的手里面抢东西了。   见到这帮乞丐,祝合抽了抽嘴角,默默地将桂花糕收好,带头的乞丐长得人高马大,很巧,他的名字就叫马大,家中排行老大,乞丐中也是排行老大。   他揉了揉拳头,骨节“啪啪”的想,光听着就感觉十分的害怕。   “小子,将你手里面的糕点交出来,爷可以饶你不死。”   祝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桂花糕,又仰头看站在他面前的马大,暗暗的比划一下两人的身高以及身板以后,祝合觉得他不是马大的对手。   可是这个糕点是他娘子给他的,就这样让出去岂不是对不起他的娘子。   在自己的小命和娘子之间,祝合决定他要选择娘子,只要是谢璞的东西,祝合是一个都不想丢掉,他要好好地保存。   祝合是绝对打不过这帮人的,就只能选择智取的方式。就在马大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祝合的脸上顿时扬起了一个笑容,一脸神秘地对马大说道:“兄台,先别急着动手,大家有事情好商量。”   “商量你个球啊,兄弟们都快要饿死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马大身后一个比马大长得还要人高马大的汉子,王老二大声说道。   这么浑厚的声音,震得祝合只觉得耳朵很疼。   王老二的话得到了身后其他几个乞丐的认同,他们纷纷都上前一步,大有祝合再不给他们东西,他们就要伸手抢了。   祝合抽了抽嘴角,心想,眼前这情况还真的事不容乐观啊,光听王老二的语气,祝合就可以肯定,他们以前没少去抢落单乞丐的东西。   这下麻烦大了。祝合捂着手中的桂花糕是万分的不舍,他的媳妇给他的东西,他就这样让出去了,实在是太对不起她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一刻祝合的脑筋运转的很快。   “胡人来了。”前方人群中忽的有一人大喊,惊得大街上所有人包括七老八十的老人在内,跑的是飞快。   站在祝合面前的几个穷凶极恶的乞丐也控制不住双腿想要逃走。   见状,祝合颇为意外,以他脑海中为数不多的记忆,让祝合想起了他现在正处于什么时期,胡人凶悍,灭了汉人的朝廷,攻进了中原,杀烧抢掠无恶不作,百姓闻之丧胆,连反抗都不敢。   祝合了然,原来是这样,就这一转眼的功夫,祝合面前的几个乞丐终于站不住了,他们七嘴八舌的建议马大赶紧离开这里。   马大犹豫地看了眼身后胡人过来的方向,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额头上面青筋暴起来,很想和胡人打一架。   原来这家伙不止会抢人东西,还是很有血性的,祝合意外的看着马大,远处的马蹄声渐渐地近了,可见来人不少,就这么几个人想要和马上的胡人作对无疑是在痴人说梦。   祝合伸手抓住马大的手,趁着马大不注意,将马大扯到旁边的巷子里面,在一个拐角的位置躲了起来。   跟在马大身后的那帮属下紧跟着马大的步伐躲在巷子里面。   他们躲起来的时候街上是一个人都没有,一片狼藉,全都是惊慌失措的百姓在逃跑的过程中丢下的东西。   街上的马蹄声很近,转眼一队几十人的胡人出现在了祝合的视野中。   马大和王老二两人已经够粗壮了,那些骑马的胡人比马大他们还要壮硕两倍,一看就知道他们平时吃的就很好。这些胡人吃的是油光满面,祝合一路上看见的百姓饿的是只剩下皮包骨,好像轻轻一捏就能碎掉。   “我迟早有一天要杀了这帮胡人,恢复我们汉人的江山。”马大蹲在祝合身边,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愤怒不平的说道。   是个忠君爱国的人啊,可惜这帮人中,也就马大有这份血腥,他身后跟着的那帮小弟对胡人是闻风丧胆,唯有一个王老二还算不错,听着胡人来了脸上没有露出什么惊慌失措的神情。   胡人的队伍还未走远,祝合蹲在马大前面,摇了摇头说道:“胡人凶悍,想要赢他们,体力估计是比不上了,唯一的法子就是智取。”   祝合说的绝对是一本正经,而且还十分的有见解,在此祝合要感谢老天,虽然他让他忘记了和谢璞相熟相知的记忆,但是保留了他前世几十年的所有见解。   所以这会儿忽悠起人来的时候,祝合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马大一听祝合这话,就觉得祝合肯定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心,心里面对对付胡人一定会很有见解。   至于马大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这个就要取决于祝合身上的那股王霸之气了。   “你有办法对付胡人?”马大没有兜圈子,直接问祝合。   “有啊,不过要好好地商量一下。”马大上钩,祝合立马装出一副高人的样子说道。   马大对着祝合立马跪下,对祝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这一个头磕了下去,马大的额头立即破了皮,出了血。   见状,祝合抽了抽嘴角,心想,幸好他是有真材实料,要是他没有的话,光马大这一个头磕下去,他没能说出点有用的信息,不说马大,光马大的那帮手下就能将祝合打的头破血流。   幸好啊幸好,祝合无比庆幸。   为了防止马大继续磕下去,祝合赶紧伸手将马大扶了起来,对马大说道:“兄台莫要这样,有事我们好好说。”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地提醒一句,晚上八点还有一章更新~   ☆、忽悠家   马大将祝合奉为高人,顺着祝合的手臂站了起来,与之前嚣张跋扈相比,这会儿马大绝对是算得上十分谦逊。   这么谦虚的马大,祝合不禁庆幸,幸好老天对他还算是仁慈,没有将这个世道的记忆给收走,不然他说完之前那句话以后,没有给马大一个合理想法,很难保证不会被暴打一顿。   马大这个人很讲义气,和他在一起的几个人都没有什么谋略,所以决定和马大他们在一起厮混,在这几个乞丐中当一个军师的职位。   祝合板直腰身,装出一副高人姿态,实际上就是在zb。   “胡人占领汉人土地,在我们汉人的土地上杀伤抢掠无恶不作,天下百姓无不适哀声哉道,如今各地都有了起义军队……”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投靠那些起义军?”不等祝合说完,王老二雷轰轰的声音打断了祝合的话,而且嗓门还不小。   祝合抽了抽嘴角,转头看向外面,还没有走干净的胡人队伍,等他回头时,王老二已经被他身后的一个瘦高个给捂住了嘴,不让他说话。   捂着王老二的那个瘦高个对祝合笑了笑,解释说道:“王老二他天生嗓门大,兄台见谅,见谅。”   对方人多势众,祝合有意见也不敢说出来,谁让他和他们不熟,胡人出现之前,他可是差点为了一包桂花糕,挨了这帮人一顿痛打。   为了自己未来的媳妇,不管遇见再多的危险,他也不怕。祝合给自己打气。   马大问祝合:“兄台的意思是马大王老二说的意思吗?”   祝合摇头:“投靠别人多没意思,兄台身边有这么多的兄弟,没道理再去投靠别人。”   他可不想再在别人手下做事,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活了一世,他更不想做一个仰人鼻息的人,所以很果断的祝合选择让马大拉起一支队伍,而他在队伍里面扮演一个军师的角色,以他前世的积累,还有他自己的聪明才智,他就不信他过得没有前世那么风光(太臭不要脸了)。   从来都没有人和马大说过这样的话,祝合说完以后,马大有点犹豫。   汉人如今防抗势力到处都是,胡人也不是吃素的,绞灭了好几拨,他这才几个人就想和骁勇善战的胡人作对,真正动起手来,连胡人的牙缝都不够塞的。   马大很犹豫,不确定到底要不要答应祝合这个建议。   被人捂住了嘴一直没机会说话的王老二将瘦高个的手给掰开,直接替马大做了决定:“奶奶的,老子早就已经想要对胡人动手了。”   马大那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祝合,祝合可是迫切的想要得到马大的答案,王老二附和祝合的话,祝合直接一个巴掌拍在了王老二的身上,对王老二说:“兄弟好胆识。”   这下马大是不想答应也要答应了。   谢家这会儿一点都不太平,谢家本来是一个大族,谢诚则是谢家本家最小的儿子,胡人入侵,占据了汉人的半壁江山,谢家本家是在北方,北方沦陷以后,谢家为了保住全族的势力,选择投靠胡人,当时谢诚年轻气盛,愤怒本家丢人行为,毅然而然地带着家中妻女离开本家,这一晃就过去了十几年。   和本家之间也断了联系,即便谢诚身在外面,他对本家事情还是很关注,胡人不把汉人当成一回事,将汉人分成三六九等,本家在胡人手下做事十分艰难,不得已之下,谢诚的大哥谢让,选择和胡人联姻,将族中女孩嫁给胡人。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本家族中漂亮的女孩基本上都所剩无几,有的年纪实在是太小,送出去也没什么用,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女孩送上去,至于本家的那些女孩则是个个金娇玉贵,舍不得送出去,就把目标打到了谢诚的身上,谢诚膝下还有一个女儿谢璞,长得是如花似玉,温柔可人。   这天,谢诚家中来了一个来自谢家本家的客人,和谢诚寒暄了一通以后,将现任谢家族长写的亲笔信给了谢诚。   谢诚将亲笔信打开一看,看完了信中的内容以后,谢诚心头愤怒难消,派人将来找谢诚的谢家旁支给扔了出去。谢诚把人扔出去时,祝合正好看见。   祝合心心念念的人一直都是谢璞,以他现在的身份想要接近谢璞绝对是不可能的,不仅不可能,还有癞□□想吃天鹅肉的嫌疑。   越是这样,祝合就越是好奇,前世谢诚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将谢璞嫁给他,关于谢璞嫁给他的这件事上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奈何祝合脑海中对谢璞的记忆实在是太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谢璞今年已经十五岁了,祝合不敢拖时间,他害怕一个不小心谢璞被谢诚定亲给嫁了出去。   所以一没事祝合就喜欢在谢诚家的门口转悠转悠,说不定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起身最重要的原因是祝合想要趁机看谢璞。   谢诚这人待人很谦和,甚少有生气的时候,祝合蹲在谢诚家门口不远处的屋檐下,看见被谢诚家丁从角门扔出来的那个年轻后生以后,直觉告诉祝合,这个年轻后生有问题。   谢林被谢诚这么不客气的扔了出来,不高兴地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对着门口吐了一口唾沫以后,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谢诚的家。   祝合跟在谢林身后走了老远,半道上遇见了王老二。祝合看见王老二的那一瞬间就觉得肯定要坏事,就听见王老二隔得远远地,对祝合喊了一声:“祝老弟,你在干什么?”   王老二的这一声吼,把大街上不少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在这一瞬间,祝合真的很想装出一副他不认识王老二的样子。   谢林也和大街上的人一样,回头看王老二,顺便看王老二喊的那个人。   看见祝合以后,谢林忍不住地皱眉,这个人好像跟着他走了好长一段路,这也太奇怪了。谢林对祝合有疑虑,就多看了祝合几眼,王老二眼尖,见谢林看祝合的目光有点不对,就对谢林嚷嚷说道:“小子,你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眼睛。”   谢林自诩书本网,王老二这种粗人他根本就看不上眼,即便他只是谢家一个不起眼的旁支,被谢让带在身边当跑腿用,也改变不了他心里面自以为是的自豪感。   “哼。”他不屑的对王老二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王老二顿时不高兴,就要上去给谢林一顿教训,被祝合及时拽住。   祝合的脑子里面这会儿正好有一个想法,他在王老二的耳边小声说道:“想给他一顿教训吗?”   “当然。”王老二的嗓门豪迈道。   “那你声音小点。”祝合满头黑线道。“我们跟着他,等他走到了人少的地方,我们拿个麻袋把他的头给蒙上,给他一顿教训。”   祝合在王老二面前出馊主意,他这是既帮助了王老二,又惠顾了自己,这笔买卖很划算。   “好啊。”祝合这个主意正和王老二的心意,王老二二话没说那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和王老二两个人商议好了以后,祝合带着王老二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了谢林的身后。   谢林在谢诚那边吃了瘪,谢让交代给他的事情他又没有办好,就这样回到本家肯定不行,所以一时半会儿他也不能回去,只能留在平成思考对策,要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只能回去像家主交代,让谢让自己想办法。   祝合和王老二两个人,跟在谢林身后走了一路,谢家在这里有一栋宅子,谢林就住在这栋宅子里面。在平城,这座宅子算得上是高大上了,足以显现谢家的权势。   这回做坏事,王老二总算是长了记性,知道小点声音说话了,他在祝合身边小声地说道:“祝老弟,我们该怎么办?”   祝合盯着宅子紧闭的角门,仰头看着那高高的院墙,琢磨着以他这个小身板翻进去有几分可行性,琢磨一会儿后祝合捏了捏没什么分量的胳膊,放弃了这个想法。   “失策,我们先在这里守着,就不信他不出来。”   “哦,好。”王老二的智商就那么回事,祝合说什么王老二附和什么,并且还觉得祝合说的是对的。   于是,祝合和王老二两个人就蹲在墙角等着谢林出来,连午饭都没舍得吃。   祝合为了自己未来的媳妇,一顿午饭没有吃他是绝对可以忍受的,但是王老二不行啊,王老二的个子很大,就连吃的东西都很多,坐在祝合身边好长一会儿后,王老二的肚子饿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就道:“祝老弟,我肚子饿了。”   没有人在他的耳边提饿,祝合是想不起来自己还空空如也的肚子的,现在王老二对祝合说饿了,祝合也感觉到了强烈的饥饿感,他也很饿。   可是他现在还有事情,他就算是肚子很饿也不想离开这里。可是王老二可怜兮兮地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一个大块头用可怜巴巴地眼神看着你,不管放在谁的身上都没办法接受。   祝合身上一阵恶寒,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最后实在是受不了王老二的目光了,只好对王老二说道:“那你自己去找点吃的吧,记得早点回来。”   王老二一听,本来懒懒地坐在地上浑身都没有力气的,祝合话音刚刚落下,王老二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浑身充满了活力。   “好的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   反差这么大,祝合抽了抽嘴角,严重怀疑刚刚王老二饿的虚脱的样子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你记得给我带上一点啊。”王老二临走之前,祝合还不忘记提醒王老二一声。   王老二这个人很实诚,只是实诚的人有的时候说话就不怎么好听了,王老二很犹豫地对祝合说道:“那个祝老弟啊,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饭量大,我身上又没什么钱,估计也带不了什么吃的给你。”   ……祝合很无语,他只好对王老二说:“那你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吧。”   ☆、闷棍   王老二刚走没多久,谢林就从角门出来了,祝合盯着谢诚走出来的背影,回头看了眼已经走掉的王老二,又看刚刚才出门还没有走远的谢林。   关键时候不在,还真是够坑的。没办法,祝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林离开,最后只能选择跟上谢林了。   祝合手无缚鸡之力,跟踪人这种事情实在是很不适合他,之前他跟着谢林的时候就被谢林发现过一次,不过因为王老二的出现,打岔了谢林的思路,又很骄傲的认为自己是个书本网的人,不屑和祝合这种街上的乞丐一般计较。   这会儿祝合又跑上来跟踪谢林,又被谢林给发现了,才上午发生过的事情,谢林的脑子里面还是有点印象。这个人脑子里面有病吗?上午跟踪他,下午又跑过来跟踪他,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谢林暗地里面测量了一下他和祝合两个人各自的实力问题,确定自己可以将祝合给压倒以后,就带着祝合往旁边偏僻的小巷子里面引。   小巷子里面基本上没有人,有点破旧,小巷的两边堆满了杂物,还没有什么可以遮挡的地方。   祝合跟了一路,走了一半,将谢林给跟丢了,他面前有一个岔路口,祝合站在岔路口上左看右看,不确定谢林走的到底是哪一条,他左右看了看,一时很踌躇。   谢林悄悄地绕到了祝合的身后,手里面握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棍子,慢慢地举起来,运足了手上的力道。祝合光顾着去找谢林,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谢林现在已经绕到了他的背后。   “咚”的一声闷响,祝合回头,瞪大眼睛,意外的谢林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而且手里面还拿着一个木棍。   他透过谢林的肩膀,看见谢林身后,王老二对他露出一个憨笑,手里面的木棍比谢林手里面的要粗上两倍。   谢林默默地转身,看清楚王老二手里面打他的木棍以后,两眼一翻,手里面的棍子还没有打出去,就直接晕了过去,瘫倒在地上。   王老二做贼心虚的丢下手里面的木棍,从谢林身上叉过来,跑到祝合身边,贼眉鼠眼的在周围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以后问祝合:“祝老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祝合没有反应,只是盯着地上已经昏倒的谢林。   王老二伸手推了推祝合的胳膊:“祝老弟?”   祝合僵硬的转头,看着王老二那张憨厚的脸,忽的伸手抱住了王老二,趴在他的肩头上说道:“老二,兄弟我今天谢谢你了。”说完,他在王老二的后背上重重的锤了两下,然后才分开。   王老二抖了抖身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说道:“祝老弟,你这是在干什么,两大男人抱在一起是不是太奇怪了。”   “我这是在感谢你。”祝合蹲下来,打量已经被打晕的谢林,伸手摸向他的后脑勺。   谢林的后脑勺上这会儿已经肿起了一个很大的包:“老二,你刚刚下手没太重吧?”   王老二个子这么大,又是个粗人,祝合还真担心王老二会下手没个轻重,把人给打死或者打成傻子。   “没事,兄弟我经常打人闷棍,很有经验,这孙子绝对不会有事。”王老二说的时候很得意。   王老二不太会撒谎,他这么说就说明是真的,祝合也就放下了心,对王老二说:“把他捆上。”   “哎,好嘞。”   谢诚将谢林赶走以后,心情十分的沉重,谢夫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安抚谢诚说道:“老爷,不要气坏了身子。”   “我这是心里难平啊。”谢诚摆摆手说道,“本家这么多年越来越没落了,非要和胡人搅合在一起,简直是丢光了我们谢家的脸。”   谢夫人也深感无力,和谢诚说道:“老爷,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就算是将我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地痞流氓,我也不会让她嫁给胡人。”谢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恨不平地说道。   谢夫人哑口无言,过了好长一会儿都没有说话。谢诚转头无力的对谢夫人说道:“夫人,为夫没用,不能好好地保护我们的女儿。”   “老爷是阿璞的父亲,相信老爷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阿璞着想。”谢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最后,谢诚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刚刚说的只是一句气话而已,不是谁都有吕公那样的勇气,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一文不名的地痞流氓,即便那个地痞流氓最后成了一代皇帝。   谢璞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纷纷扬扬落下来的桃花,燕荷从外面走进来,来到谢璞身边,将屋里面所有的丫鬟全都撵出去以后对谢璞说道:“小姐,本家今天来是想要将小姐要走,送给胡人做妾。”   谢璞精致的双眼微微眨动两下,道:“父亲是不答应的。”   燕荷点点头说:“老爷的确是不会答应,奴婢刚刚听老爷说宁愿将小姐嫁给一个地痞流氓,也不让小姐嫁给胡人。”   “地痞流氓?”谢璞的脑海里面很自然的出现了她今天刚刚才看见过的祝合,“婚姻大事,全都是由父母做主,父亲叫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好了。”   “小姐?”燕荷不敢置信地看着谢璞的背影,没想到谢璞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自己家金娇玉贵的小姐嫁给一个脏兮兮的地痞流氓,光想想就是一阵恶寒,燕荷简直没法忍受。   一盆凉水盖在了谢林的脸上,谢林被凉水一击,差点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睁开眼一看,他现在呆的地方是一点都不认识,后脑勺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想起来自己昏迷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祝合坐在谢林对面,手里面拿着一根荆棘,在地上甩了两下,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地盯着谢林,收拾的白白净净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谢林怎么都觉得,祝合脸上的笑容很不怀好意。   把谢林打晕的王老二就站在祝合身边,昂着下巴,谢林只能看见王老二的鼻孔和满腮帮子的胡子。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绑住,赶紧放开我。”废弃的屋子里面,谢林被王老二捆成了一个粽子,这会儿扭动的时候就像一条肥硕的虫子一样。   王老二捆人的劲头很大,就凭谢林这种白脸书生,自认为是书本网里面出来的人,想把王老二捆他的绳子解开,还真的是要付出不少的努力。   谢林挣扎了好长一会儿都没能将绳子给挣脱开,白嫩嫩的手腕上还多了几条红痕,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王老二在祝合耳边大声地笑着说道:“祝老弟,就凭这个小白脸也想要把老子捆的绳子挣开,简直就是做梦,瞧他疼的那个样。”   谢林很爱面子,这下在祝合和王老二两个人的面前丢了脸,十分的不平衡,他抬头瞪着祝合和王老二两个人:“你们两个到底是谁?”   “呵,小子你还挺横的。”   王老二撸起了袖子,走到了谢林面前,扬起了碗口大的拳头就要砸到谢林身上,谢林吓得双腿一软,赶紧求饶:“大哥,大哥我错了,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哥饶了小弟一命。”   空气中传来了一股莫名地尿骚味,谢林的腰下位置的布料多了一些奇怪的水渍。   王老二很嫌弃地站了起来,撇了撇嘴说道:“小白脸就是小白脸,真恶心。”   谢林脸色涨红,长这么大还被吓得尿裤子,他这辈子的脸都要丢光了。   “不想挨打是不是?给你一个机会,你去谢家是干什么的?”   谢林一愣,盯着祝合打量,祝合这身衣服是王老二他们一伙儿人中的衣服随便找出来一件穿的,和王老二身上穿的是一样的破,到处都有补丁,祝合穿的还有点大了,唯一和王老二不一样的是,祝合收拾的很干净,不像其他乞丐一样邋遢。   “你那么想知道谢家的事情想干什么?”谢林还没有吃够教训,第一时间内竟然不想着回答祝合的问题,反而反问祝合。   祝合眼角扫向王老二,王老二很嫌弃地走到了谢林的身边,伸腿在谢林的腿上踢了一脚。谢林吃痛,立马不敢再问了,赶紧说道:“本家想要三老爷的女儿嫁给胡人的贵族,叫我来当个说客。”   “放屁。”谢林说完以后,祝合还没有说话,王老二就已经一脚踢到了谢林的腿上。   而且他这一脚比之前踢得那一脚重很多,疼的谢林倒抽了一口凉气,祝合都能听见谢林骨头的那一声“咔嚓”响。   只听王老二又说:“胡人会把我们汉人当成一回事吗?当初我们村里面的小花,就是长得漂亮了一点,就被那帮子杀千刀的胡人给绑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了伤心的地方,王老二这种粗人的眼眶里面泛起了泪光,祝合起身,走到王老二身边,伸手拍了拍王老二的肩膀,说道:“兄弟,别难过。”   “我才没有难过,我绝对没有。”王老二憋着眼泪说道。   王老二伤心以前发生的事情,暂时没了战斗力,祝合自己走到了谢林的面前,从旁边拿起了一根棍子,在谢林脑袋后面的凳子上面敲了两下:“小子,谢公是怎么回答你的?”   祝合的棍子一直在谢林的耳边敲,提醒谢林要好好说话,谢林受到了威胁,眼珠子不断地抖动。   谢林一直都不说话,祝合干脆一个棍子打在了谢林的肩膀上。事关她的媳妇,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祝合这一棍子和王老二的脚相比是毫不逊色,打的谢林是一阵哀嚎,祝合下手要是再重一点的话,谢林的这条胳膊也差不多要废掉了。   谢林吃痛,在祝合第二棍子还没下来之前,他赶紧大声地说道:“我说,我全说。”   ☆、追杀   祝合拿着棍子撑在手边,看着谢林说:“行了,你赶紧说,不然等会儿这棍子又要不受控制了。”   这一棍子下来,绝对是让谢林印象深刻,他是个读书人,虽然现在已经变成了胡人的走狗,读书人的手是很重要的,被祝合这么打,不废掉才怪。   “三老爷不肯答应,我不好回去交差,就想着看看能不能用其他的法子将三老爷说服,要是实在是不行的话,我再回去和大老爷说,让大老爷想法子。”   与之前慢悠悠地相比,这下谢林说话的速度果然是很快,祝合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大老爷会用什么法子?”   既然已经出卖了,谢林干脆就出卖了一个彻底:“大老爷多半会用一些强制性的法子。”   “强制的法子?难道他要亲自过来强人不成?”王老二现在想到了以前的小花,心里面很敏感,有当年小花被抢走的经历,王老二这时下意识想到的就是抢。   谢林颤抖着点了点头说:“有可能。”   王老二听着,上去就要去踢谢林,祝合伸手拦住,谢林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王老二踢了好几脚。   谢林被王老二踢得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张口求饶,祝合无视谢林现在的惨状,这都是他自己活该自找的,祝合那是一点同情的感觉都没有   一通发泄以后,王老二对祝合道:“祝老弟,谢公对我们这些穷人可是尽心尽力,我王老二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谢公有难,我王老二一定要出手帮他。”   这话正和祝合的意,祝合也跟着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谢公是个好人,我们不能让他受难。”这可是他的岳丈大人,他一定要出手帮忙。   两个人的意见达成了一致,王老二盯着地上痛的死去活来的谢林问:“那这孙子怎么办?”   “继续绑着,在我们事情没办好之前,他就不能离开。”   晚上,谢诚家的偏门被人敲开,跟着谢林一起来的管事找到了谢诚。   白天的事情谢诚的火气还没有消下去,这会儿谢家的人又跑过来,谢诚要是对他们有什么好脸色看,那才叫怪事。   谢诚一脸不高兴的在客厅里面接见管事。管事没有谢林的底气,在脸色不好的谢诚面前表现的很小心,他将谢林从中午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消息告诉谢诚,指望谢诚能拿出个主意出来。   听完管事的话,谢诚冷哼,他没有把谢林的腿打断再让他出门已经仁至义尽了,这会儿竟然还来找他要人。谢诚懒得废话,直接让人将管事从府里面丢了出去。   谢林不见了,管事担不起责任,将下面的人全部都派出去找谢林,伙计在大街小巷里面跑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谢林的行踪,谢林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谢林万万没有想到,他自己想要打祝合的闷棍,特地挑了人少偏僻的巷子走,竟然会给他带来这么一个后果,他被祝合绑架了,谢家的人却没有一个能找到他的行踪。   最后,管事实在是找不到谢诚,这边的情况实在是瞒不住了才将这件事告诉谢氏宗族的人。谢让得知了这边的消息,知道谢诚想法以后,决定用一些法子逼谢诚。谢诚和谢让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谢让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谢让既然让谢林过来告诉他想要将谢璞送给胡人,那么谢让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他必须要在谢让做下一步动作之前,将谢璞嫁出去。   谢诚表面上是不想管和谢家有关系的事情,可谢林毕竟是谢氏旁支,在他这边出事,谢诚不可能真的置身事外。   平城这个地方谢诚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经营了不少的人脉,想找一个人对他来说还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很快的,谢诚就带着家丁找到了祝合他们暂时容身的破庙门口,堵住了他们的路。   谢诚来的时候是清晨,带来的家丁将整个破庙围得严严实实。祝合正在和马大商量以后的发展,钱三跑了进来告诉祝合说:“老大,祝兄弟,我们被人围住了。”   祝合挑眉,和马大两个人出去,一出门看见谢诚的那一瞬间,祝合瞬间想要刨地三尺的冲动。   为什么他会在这么怂的时候遇见他未来的岳丈大人。   “谢公。”马大认识谢诚,对谢诚很尊重,见着谢诚堵在门口,也没有不高兴,而是笑呵呵地对谢诚打招呼。   马大对谢诚是一点敌意都没有,谢诚便客气的问马大:“听说马老大抓了谢家的人,能否告诉老夫是为了什么事情?”谢诚先礼后兵,先问清楚马大抓谢林的原因是什么。   谢林刚被王老二装麻袋里面带回来时,马大也问王老二没事抓谢林干什么,王老二当时的解释是谢林在街上惹了他们,然后他们就跟着谢林想给谢林一顿教训。   谁知道谢林这个家伙没长眼睛,趁着王老二不在的时候跑到了祝合的背后要打祝合的闷棍,幸好王老二及时赶到了,抢在了谢林前头将谢林给打昏了。   王老二跟在马大身边很多年,人又憨厚,他说的话可信度是绝对的,更被说还有祝合这根老油条在旁边附和,将王老二说的有些细枝末节的地方给圆滑了一把。   平城的乞丐,哪个没有受到谢诚的恩惠,谢诚有难,他们岂会袖手旁观,干脆将谢林给扣下,每天给点东西给他吃,确定他不会死就行了,至于以后怎么办,目前还没有想到,就干脆先不想。   马大在谢诚面前表现的是绝对很好,落落大方,一看就不是凡人,他口齿清晰的将他们为什么会抓谢林的原因说出来,并且还将为什么扣押谢林的原因也说了出来。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们做的一切全都为了谢公才会这么做,希望谢公千万不要计较。   祝合站在马大身后,听了马大这一通介绍,啧啧称奇,亏得他之前还觉得自己的口才不错,现在看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啊,真正的口才高手是他面前这位。他以前还真是看走了眼了。   谢诚听后,将马大上下打量了几眼,马大身上穿的邋遢,脸上是干干净净,长的是浓眉大眼,剑眉星目,相貌堂堂,就是人瘦了点,主要还是饿的,只要吃的饱饭,保证分分钟上膘,就他这个提醒,以后虎背熊腰肯定是少不了的。   从他说话的态度和为人处事的习性可以看出,马大这个人很沉稳,不是那种溜奸耍滑的人,比站在他身后,白面书生样的那个要好很多。   很遗憾的,祝合就是那个站在马大身后的白面书生。   祝合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马大竟然会变成他最强的竞争对象。   人家将人扣下来全都是为了他着想,谢诚也不好和马大计较,只是谢家的人不能一直被扣在这里,谢诚犹豫一下后说道:“老夫在此就多谢诸位好汉了,只是这毕竟是我谢家之事,还请诸位好汉将谢林交给老夫好了。”   自家人来要人了,什么理由都没用,还很牵强,于是马大很爽快地将捆成粽子一样的谢林给带了出来,交到了谢诚的手中。   谢林现在的形象比街上的乞丐好不了多少,邋邋遢遢的,鼻涕眼泪忽的他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这会儿都看不清楚本来面目。谢林这样实在是太丢人现眼,谢诚皱着眉头将谢林给带了回去。   马大目送谢诚离开,等谢诚离开以后,马大转身激动地拉着祝合地手说:“兄弟,我今天竟然和谢公说上话了。”   谢诚是马大心目中的偶像,能够和自己的偶像说上话绝对是一个小粉丝的福利。   马大这份激动的情绪祝合绝对能领会,这是他未来的岳丈大人啊,穿过来这么长时间,他终于可以和自己未来的岳丈大人近距离接触了,虽然谢诚没有和祝合说上一句话,还对祝合很看不上眼。   谢诚这边动静比较大,谢家那边留在这里的管事没有放弃过寻找失踪谢林的消息,顺便派人盯着谢诚。只要谢诚出门就会有人跟着他,谢诚跑到了破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去跟踪谢诚的人回来,告诉管事,谢诚从破庙里面将浑身狼狈的谢林带了出来。还告诉管事破庙里面住着祝合一伙人,好像是祝合他们将谢林给绑架了。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谢家立世这么多年,家中旁支竟然被一群乞丐给绑架了,谢家要是能忍下这口气的话,就不是谢家了。   管事立马派人去找祝合他们算账,让他们知道谢家的厉害,顺便告诉他们,谢家不是好惹得。   所以这一天对祝合来说,真的是痛并快乐的一天,他快乐的是他在他未来的岳父大人面前刷了一次脸,只是他还不知道他的岳父大人目前还很不喜欢他,痛的就是他现在正在被人追着满街乱跑。   之前打在谢林身上的棍子,这会儿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祝合躲在墙角的垃圾堆里面,等追着他暴打的谢家家丁全都走远了以后才爬了出来。   谢家带来的人实在是太多,马大手下的人手平时就算是在市井中打架的老手,人一多了肯定是打不过的,遇见谢家拿着两米长棍子的家丁,除了跑路还是跑路。   跑路的过程中还要挨上几顿胖揍,祝合就是稍微跑的慢了一点,后背上可是被挨了不少的棍子。      ☆、车祸之后是马祸   祝合和马大的人跑乱了,祝合一直躲到了晚上才出来,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天上繁星点点,祝合走在清静的街上,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脑海中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幕。   前世他从现代刚刚穿越过来之前,他就是看着这漫天的繁星,然后被一辆摩托车给撞飞了。   祝合摇了摇头,这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记忆,好在古代街上没有摩托车,不然他就要陷入一个怪圈,下一刻他就会被一辆摩托车给撞飞了。   身后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晚上路上很黑,百姓为了省钱,晚上都基本上不点灯,今天晚上的月亮又很暗,基本上没有什么光亮。   骑马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急事,大晚上的在内城的街上竟然骑马那么快,而且还没有看见走在路中央感悟人生的祝合。   一直到骑到了面前,骑马的那个人才看见祝合,然而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祝合就觉得天上的星星一瞬间好像不见了,再然后他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眼前出现了比之前看见的一倍多的繁星。   再然后,祝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祝合再次醒来时,祝合正躺在他很久都没有躺过的舒软的床上,就是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疼。祝合半梦半醒中,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躺在了棉花里面一样,闻着鼻尖被子上皂角的清香。   祝合感觉有点不对劲,他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打量四周,这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没有什么太多的装饰,蓝色的帘子,几张桌椅,博物架上放着几个花瓶。   这是什么地方?   祝合起身,光脚踩在地上,将整个房间给打量了一个遍。   难道他又穿越了?不会吧!他还没有来得及娶他未来的媳妇呢!   祝合抗拒这个想法。   紧闭的房门打开,一个中年妇人端着一盆水进来,见祝合醒了,就道:“公子醒了啊,你稍等一会儿,奴家去告诉老爷一声。”   没等祝合说一句话,刚刚才进门的妇人,将水一丢,直接跑了出去。   祝合就是想将人叫住也来不及了。   这个地方祝合人生地不熟,实在是搞不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就干脆坐在凳子上,等着妇人将这家的家主叫过来。   祝合琢磨,他住的这个地方大概是客房,一间简单的客房就有这么大的规模,说明这家应该很有钱。他明明之前是走在大街上,然后……   想到昏迷之前最后一刻的记忆,祝合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伸手将自己上下全都给摸了一遍以后,他确定他身上完全没有任何的伤,有的也是之前被人追着打的时候留下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猜对了?   祝合很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他很想抗拒。   谢诚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祝合看见谢诚的那一瞬间,虎躯一震,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还好,他没有再次穿越。   祝合站起来,对着谢诚双手作揖:“谢公。”   前世祝合在古代生活了好几十年,一直都是以谋士的形象谋生,为了扩充身上的知识,祝合当谋士的那几十年里也不忘记看书。   书看得多了,人又身居高位,祝合身上长年累月下来积累了不少读书人的风骨。   祝合这会儿才刚刚重生,现在是祝合人生中最稚嫩的时期,远远没有他后来的风韵,整个人十分的青涩,就连他身上的读书人的风骨,也受到了影响。   好在祝合的礼仪学的很好,给谢诚行礼时,他还有那么几分读书人的样子。   谢诚有一双看人恨透的眼睛,祝合表现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粗人,粗人和人行见面礼时多是双手抱拳,就好比之前马大,读书人就要斯文一些,是双手作揖,斯斯文文的,一个人的本性怎么样,从他礼仪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祝合这样,明显就是一个读过书的人。   之前对祝合印象不怎么好的谢诚看祝合这样,止不住的点点头,十分满意祝合表现。   “后生,你先坐。”   谢诚坐在主位以后,对还站在旁边的祝合说道。   祝合规规矩矩的坐在了谢诚指定的位置上,腰板挺得笔直,眼睛注视前方,两只手放在自己的两个膝盖上一动不动,其实他现在心里面是在紧张。   他希望给谢诚留下一个好印象,又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平时很能说会道的一个人,在谢诚这个未来的岳父大人面前直接怂了。   谢诚一直都在打量祝合,见祝合腰板挺得这么直,轻轻地笑了一下后说道:“后生,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就是简单的说说话而已。”   “这个在下知道。”祝合腰板还是挺得笔直,附和谢诚的话。   谢诚见祝合这么紧张,就主动找话题说道:“后生,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什么地方?”   “在下祝合,来自上野。”祝合立即回答。   上野这个地方是祝合上辈子家乡的地方,祝合前世查过了这个世界的地图,这个世界上野的位置就是他家乡的位置。   “上野啊?是在西方对吧。”   “正是。”祝合点头。   “上野离这里很远,后生你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上野这个地方如今已经被胡人占据,百姓家破人亡,无数人流亡在外,祝合一早就打听清楚,不过他对谢诚的说法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种,可以让祝合的格调很高级的那种。   “在下想要为国尽力。”有前世的经验在,祝合zb的时候,绝对是有模有样,可以忽悠一批人。   就这一句话,谢诚对祝合的印象改观不少,只是读书人都很喜欢说大话,一点都不顾及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他说的那样。   “后生这样想的确是很好,那后生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说到这个,祝合心里面洋洋洒洒地一肚子的计划和报复,他激情高昂地对谢诚说道:“如今朝廷醉生梦死,割地赔款求得一方安宁,不把天下百姓当成一回事,实在是让人痛心。如今天下义军四起……”   祝合说的这么激情高昂,在谢诚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他万万没想到,他现在和谢诚一点都不熟,他竟然这么毫无防备的将自己的想法全都在谢诚的面前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该说他蠢呢,还是傻呢!   谢诚脸色渐渐的收拢,对祝合有点失望,他冷静地说道:“后生,你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这怎么叫异想天开?祝合这才感觉不对,低头一看谢诚脸色,再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一大通的话,还有他和谢诚之间的关系,祝合瞬间有一种给自己一个巴掌的感觉。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谢诚现在还不是他的岳丈大人,这些话这个时候在谢诚面前说,谢诚能对他的印象好才怪。祝合完全可以想象,他现在在谢诚心里面的印象到底是什么样的。   没有办法,祝合就只能尽力补救了。   “谢公,在下在你面前说这些是相信谢公为人,谢公在平城地位高尚,平城百姓都很爱戴谢公,如今胡人在我汉人的土地上为非作歹,大家都恨透了胡人,只是没有人在前头带领,就如同一盘散沙。可是这是,若是出现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站出来带领大家共同抵抗胡人,大家必定会站起来支持谢公你的。”   谢诚看着祝合,在祝合忐忑不安地情绪下,谢诚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后生,你说的这么多固然很有道理,但是老夫想要告诉你的是,切莫要学习赵括纸上谈兵。”   说罢,谢诚不等祝合下一步的解释,起身离开这里,祝合愣了一下,等谢诚已经走到了门口了,他才反应过来,起身追在谢诚身后,张口想要说上两句,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简直失策,他怎么可以这么蠢。   祝合站在门口,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恨的是咬牙切齿。   “兄弟。”旁边伸出来一只手拍在了祝合身上,祝合转身,意外地看见了马大,马大要比祝合惨了很多,祝合大半夜的被一匹马撞了都没有受什么重伤,还四肢完好的站在这里,马大就惨了,一直胳膊用绷带吊着,还打了板子,可见伤的不轻。   “马老大?”祝合意外道。   马大伸手在祝合受伤的那半边后背上重重地拍了两下,祝合吃痛,倒抽了一口凉气说:“我去,兄弟,你轻一点,我身上还有伤。”   “原来你身上还有伤啊。”马大调侃说道。   “你这话怎么说?”马大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祝合听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小子的命有多大吗?大半夜的你都被马给撞飞了,身上就流了一点青紫伤,就泼了一点小皮,根本就没有伤到要害。”马大绕过了祝合进入了屋中。   祝合跟在马大身后,听马大这么说,动了动身上的骨头,一阵酸痛的感觉涌了上来,这滋味实在是很不好受。祝合身上的伤都是叠加的,打伤和摔伤都是在同一个位置,伤口上的伤是叠加的,祝合才没有发现自己撞马之后的那些伤口。   “原来是这样啊。”祝合走到马大身边坐下,他总算是知道了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身上是没有伤的。   “就你小子命好,哪里像我,被人家随便一个棍子就打的断了胳膊。”马大指着自己用绷带挂在脖子上的胳膊,语气酸溜溜地说。   祝合笑了两声说:“我这也是纯属运气好。”就是这运气太好了,好的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没有被马给撞死,看来老天这是要赋予他特殊的使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今天会掉落一章~晚上八点~   ☆、与熊孩子的博弈   祝合和马大这一次的祸事全都是因为谢家缘故,归根究底和谢公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依照谢家本家的习性,只要祝合和马大这批人一但出现在了大街上,就肯定会遭到一顿殴打。   谢诚是个实诚的人,主动将这事揽到了自己的身上。马大这批人品行可以得到肯定,谢诚决定将马大他们收成了护院家丁,不需要签订卖身契,只暂时替谢家做事,以后想走随时都可以。   平时在街上混,马大他们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在谢家虽然是给人干活,但是有一点可以得到保证,那就是不用担心自己下一顿该吃什么的问题。   谢诚的这个建议一致的得到了通过,马大这波人就此在谢家落下了根。   和马大这帮粗人相比,祝合这个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了,让他账房先生也不合适,管事也不可能,想了想以后,谢诚觉得祝合的肚子里面还是有那么几分墨水,就干脆让祝合去后院里面教他十岁的独子谢琦念书。   谢琦本来就有老师教学,这下又多了一个谢诚,谢琦的日子就变得苦逼了。   去后院给谢琦教书的这个活计简直太符合祝合的心意了,谢璞身在后宅,很少出门,每次出门身边都围着一大群的丫鬟婆子,想要靠近谢璞,根本就不可能。   距离上一次在街上看见谢璞以后,祝合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谢璞了,心里面对谢璞十分的想念,他现在要进入后院教书,也就代表,他见到谢璞的机会就变得多了。   进入后院教谢琦念书的前一天晚上,祝合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做梦时梦见了谢璞正站在花丛里面对他笑。   祝合第一天给谢琦教书,谢琦正在为自己多了一个先生十分的烦恼,尤其是知道祝合这个先生还是自己亲爹勉为其难的□□来的,对祝合的印象是一落千丈。   为了方便谢琦学习谢琦自己有一个小书房,坐北朝南,光线十分明亮,祝合到的时候,谢琦正在练大字,祝合进去以后,谢琦装作没有看见祝合,还是在低头练字,将祝合这个人直接给忘记了。   祝合浑不在意,而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着谢琦。   谢琦写了一会儿以后就感觉手上很酸,他揉了揉手腕,抬头看见祝合随手拿起了一本三字经再看,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张口说道:“先生,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看三字经这种入门级的书籍。”   祝合放下书籍,看着谢琦说:“活到老学到老,以前学过的知识难免会忘记,偶尔回头拿起来看看也好巩固一下。”   “不过是一本三字经有什么好看的。”谢琦被祝合说的一脸纳闷。   “它虽然只是一本简单的三字经,但是里面包含的意义却有很多,且令人印象深刻。”   先生教学生读书,很少会给学生说书里的内容解释和故事,全都需要靠学生自己去领悟和理解。谢琦的读书天分还是很高的,书里面的内容他大致猜的出来,猜不出来的他就会去翻阅典籍去寻找答案。   只这会儿听祝合说了不一样的见解以后,谢琦来了兴趣,他问:“那先生可以给我说说书里面的故事吗?”   谢琦上钩在祝合的预料之内,对付不听话的熊孩子,祝合还是有点办法的。   一个下午,谢琦都陷入了祝合给他讲的那些故事里面去,祝合讲的故事和谢琦在树上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里面的很多见解都和祝合见解相反。   谢琦再对祝合很有意见,祝合那些正确见解谢琦还是很认同的,可是两边都有道理,他到底是该相信哪一方面呢?谢琦陷入了迷茫当中,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对的。   他将心中的不解全都告诉祝合,并未问祝合到底他和书上说的,到底谁才是对的。   谢琦这么有求知欲,祝合也找到了给人当先生的乐趣,他给谢琦解释说,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千万不能人云亦云,这样就不会有自己的思想了。   祝合说的这些,和谢琦以前先生讲的完全不同,可是谢琦更愿意站在祝合这边,因为祝合说的可信度更高。   主要还是祝合的忽悠本事很好。   祝合之前没有教过书,谢诚将祝合派过去给谢琦当先生,谢诚想到之前祝合和他说的那些荒唐的言论,担心祝合会将他家的孩子给带坏。   就刻意跑到了书房外面偷听,听了祝合这一大通的长篇大论以后,谢诚不得不承认,祝合这个人还真的是很有几分才学,可惜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从此,祝合的时间线彻底固定下来,他上午休息,下午去给谢琦教书,他看似去给谢琦教书,实际上在给谢琦讲故事,顺便给谢琦灌输一些特殊的思想。   有了祝合在给谢琦灌得这些比较超前的思想,上午教谢琦教书的赵先生就不干了,因为谢琦这个学生现在越来越不听话,现在竟然当堂反驳他这个先生的问题,简直不把他这个当先生的看在放在眼里面。   而且更丢脸的是,赵先生发现他根本就辩不过谢琦,这才是赵先生最不能忍受的地方。   于是赵先生上午给谢琦打完了手板子以后,下午就去找谢诚告状,将谢琦在课堂上各种顽劣事件全都夸大其词的全部说出来。   赵先生在谢家教书很多年,谢诚不能不给赵先生面子,他自己又觉得谢琦现在的状况很好,祝合教的这些东西也很不错,谢诚就干脆在中间打了一个太极,将这件事情给忽悠过去。   没过两天,赵先生又跑过来找谢诚告状,谢诚干脆避而不见,让管家将赵先生打发走了。   接二连三几次以后,赵先生就知道谢诚是不想要管这件事情了,就干脆和谢琦背后的祝合别苗头,只要是祝合的想法,赵先生不管对错,必定反对。   然而赵先生不知道的是,谢琦现在已经被祝合给收买了,只要是赵先生在课堂上的言论,事后谢琦全都会在祝合面前说一遍,祝合就借着赵先生的这些言论,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给谢琦细细地分辨一通。   谢琦夹在两个思想见解完全不一样的两个先生中间,痛并快乐的学习着。   从祝合教谢琦念书以后,谢琦的书房变得很热闹的,谢璞是听说了,至于谢琦书房到底是有多么的热闹,谢璞没有参与其中,脑补不出来。   这天傍晚,谢琦下学,跑去找谢璞,从谢琦有了两个先生教书以后,谢琦可以玩的时间变少,就连谢璞这边都很少来,今天还是祝合大发慈悲提前给谢琦放了学,让谢琦提前完成了作业,谢琦这才有时间往谢璞这边跑。   至于祝合为什么会忽然打发慈悲,除了为了他未来的媳妇谢璞,还能因为什么原因。他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收买未来的小舅子。   谢璞正在浇花,院子里面的花晒了一整天都奄奄的没什么精神,谢琦跑进来到谢璞身边,仰头对谢璞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喊道:“姐姐。”   “今天怎么有时间往姐姐这边过来了。”谢璞将花洒递给旁边的丫鬟,领着谢琦到旁边的圆桌边坐下。   谢琦半天没吃东西,这会儿还没有到开饭时间,他一下学就朝谢璞这边跑了过来,肚子正饿的难受,看见桌子上有糕点,谢琦伸手捏了一块放在嘴边,边嚼边说道:“祝先生听我说我很久没有来看姐姐了,就让我提前下课。”   燕荷端着茶水过来,听谢琦这么说,很不赞同道:“这位祝先生也真是的,不好好的教少爷念书,竟然随随便便的就给少爷提前下课。”   谢璞回头看了眼燕荷,燕荷立马闭嘴,站在旁边不再说话。   “才不是这样。”谢琦认真的反驳,“先生说要劳逸结合,不要整天都想着死读书,这对身体不好。”   “你很喜欢祝先生?”谢琦从来都没有说过以往教过他的先生一句好话,今天谢琦明晃晃地站在了祝合那边,为祝合说话,引起了谢璞对祝合的好奇。   这个祝先生倒是有一手,挺会收买人心的。   谢琦想了想后说:“祝先生人很好,不像其他的先生那样喜欢给我打板子,我放了错误,他会对我说教,告诉我这件事是不对的,就像姐姐你一样。”谢琦朝着谢璞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支起了一口白牙。   “你竟然拿你先生和姐姐相比?难道他比姐姐还要好吗?”谢璞不咸不淡地问,语气中听不出什么喜怒。   “才没有,姐姐是姐姐,先生是先生,怎么可以相比,姐姐可是我最亲近的人呢。”谢琦伸手抱住了谢璞的胳膊,将头靠在谢璞的身上。   谢璞捏了捏谢琦的鼻头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可惜祝先生是个外男,不然姐姐一定要去看看那个把阿琦收买的祝先生长得是个什么样子,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竟然能将我的弟弟收服。”      ☆、人选   谢让在谢家当家多年,在胡人的铁蹄下抱住了家族的荣耀,即便这份荣耀是用家中女孩的血泪换来的。十多年来,谢让在谢家上下说一不二,从来都没有人敢当面反驳他说的每一句话,做下的每一个决定。   当年谢诚带着一家老小离开谢家一事谢让心中就十分不虞,只是当时谢家正值危机时刻,谢让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就没有和谢诚追究,只将这件事情藏在心里面,一转眼就过去了十几年。   十几年后,谢家旁支家漂亮的女孩已经被谢让送空,本家女孩谢让另有用途,就把目标落在了谢璞身上。   他想要拿谢诚的女儿开刀,从谢璞身上挖出一道口子,逼迫谢诚。   谢林被谢诚从祝合他们手中带出来以后,问清楚谢林祝合他们抓他的原因以后就交还给了本家。谢林在祝合那边受了这辈子从未受过的屈辱,还丢了那么大的脸,心里面将祝合等人恨得半死。   岂料,谢诚竟然保住了祝合那帮人,将他们全部都留在了谢家。谢林恼恨谢诚不把他当成家族后辈看待,到谢让那边极尽挑拨离间,将他在平城受的所有委屈全都告诉谢让,希望谢让能够为他做主。   谢让本就有找谢诚麻烦意图,谢林告的状只是给谢让多了一些攻击谢诚的借口而已。   即上次谢林奉谢让之命来找谢诚以后,谢让这次派来谢诚这边的人是谢家德高望重的长辈谢庆,按照辈分是谢诚他们的三叔公,是谢家如今剩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长辈。   谢家以书香传家,尊老爱幼,谢诚在这位三叔公面前只有听话的份,没有反驳的机会。   听话也要看看来的人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谢庆此次前来说的事情和上次谢林说的一样,谢诚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直接让下人将三叔公荣养在后院,不让三叔公出门和外面传递消息。   谢诚所作所为,严重地大逆不道,要是以前的谢家早就有人过来请家法,不管谢诚如今身份地位都要狠狠打上谢诚一顿才行。只是如今的谢家再也没有当年谢家的荣光,就连家规都没有当初的严谨。   谢诚深知,他这样将谢庆囚禁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用,谢让肯定不会放过他,不论如何谢诚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胡人。   “老爷,你也别想了,还是赶紧睡吧。”谢夫人将床铺好以后,对坐在桌子后面的谢诚说道。   谢诚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怎么能不叫我多想,我之前虽然说了气话,就算阿璞嫁给乞丐也不会让阿璞嫁给胡人,可这心里面终归是舍不得。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又能去哪里给阿璞找个夫婿,只恨当初想将阿璞多留几年,想着要好好地给阿璞挑选一个人家,如今竟是把阿璞给耽搁了。”   “那老爷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谢夫人也在为这件事情揪心,她很担心谢诚真的会因为一时气愤,真的让谢璞殉节,她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就这样死了,谢夫人光想想就十分的心痛,谢璞可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啊。   “为夫现在也很纠结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夫人还记得马大那些人吗?”   “老爷你是想?”谢诚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提起马大,他在谢夫人面前提起来,就说明他对马大有其他的想法。谢诚闭上眼睛,缓缓说,“马大这个人很讲义气,我想将阿璞嫁给他。”   “这件事情我不答应。”谢夫人直接反驳,连想都不愿意想。   谢夫人反应这么大,谢诚问:“夫人,为什么?”   “马大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地痞流氓啊,t他们连自己的肚子都喂不饱,又怎么能照顾好我的女儿。”谢夫人一想到谢璞嫁给马大之后过得日子,就是一把辛酸泪。   做了爹妈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能好过。   “我不是一定说马大,不是还有其他人吗。”谢夫人在谢诚面前一直都是贤良淑德样子,很少像现在这样情绪激动,谢诚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有这个想法,这会儿也有点心虚。   谢夫人不依不饶地说:“难道老爷你非要从那帮人里面挑选吗。”   谢诚心说,他也不想啊,可是他这不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嘛。   像马大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未必娶得起媳妇,就算是娶了媳妇也绝对没有谢璞这么好,他把谢璞嫁给马大,还给谢璞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马大肯定会对他家感恩戴德,将来他们老两口子要是不在了,马大也会好好地照顾谢璞,将谢璞放在堂上供着。   为了谢璞,谢诚的这些小算盘打的可是“啪啪”地响,这会儿谢夫人在他面前哭成这个样子,谢诚顿时整个人都软了,只想着该怎么把谢夫人给哄好,至于他心里面的那些小算盘,谢诚是不敢再乱想了。   谢夫人气谢诚想要将谢璞嫁给马大那样的人,一个晚上都没有理谢诚。   这下谢诚更加苦恼,他好不容易想到的一个好法子竟然不能得到谢夫人的认同,这也实在是够让人头大的。   谢诚在家中随时防备谢家本家的人上门来找,实在是没什么事,就去学堂去看谢琦。   祝合今天和谢琦进行辩论,以究竟是应该重农抑商为题。   谢诚站在书房门口听了一会儿后觉得,祝合这个人除了有点纸上谈兵的毛病以外,这个人见解还是很不错的,就实在是可惜了。   祝合万万没有想到,他和谢诚几次见面,给谢诚留下了这么一个印象,要是再给祝合一次机会,祝合他说什么也绝对不要在谢诚面前多嘴。   谢诚站了一会儿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他心里面琢磨起来,他在谢夫人面前提将谢璞嫁给祝合这个意见,谢夫人反对的几率到底有多大。   外形上看,马大人长得粗壮一点,虎背熊腰的,就是不入读书人的审美,祝合长的是白白净净的,就是个文弱书生的形象,从他叫谢琦读书,还有理有据,说明祝合这个人肚子里面还是有几分墨水,就是人不大稳当。   谢璞的婚事必须要赶紧做出一个决断出来,如今百姓历经常年战乱,早就成了惊弓之鸟,谢璞长得太美,嫁到普通人家肯定保护不了谢璞,嫁到大户人家也不信,谢家现在从商,商人重利,如今谢家本家想要谢璞,从谢诚手中没能将谢璞抢到手,大可以从别人手中抢谢璞。   北方被胡人占领,谢家本家是唯一一个能够在胡人的铁蹄底下混的稍微好一点的人家,凡是保存下来的大户人家都不敢得罪谢家本家,除非谢诚将谢璞往南方嫁,才能逃脱本家魔爪,然而这还是不可能的。   马大这群人就不一样了,马大虽然是个乞丐,好歹也是一个小头目,跟在马大身边的这帮人都很讲义气,相信马大妻儿这帮做兄弟的一定会好好地保护。   这就是谢诚好端端的为什么想要将谢璞嫁给马大的根本原因。   可惜啊,谢夫人嫌弃马大是个粗人,不懂得谢诚的良苦用心。对此,谢诚深感郁闷。   有了主意以后,谢诚跑到了谢夫人面前,谢夫人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和谢诚生气,谢诚这会儿跑到了他的面前,谢夫人并不愿意理睬谢诚   谢诚只能好好地哄着谢夫人,在谢夫人面前不断地赔不是,说自己知道错了。   等谢夫人的气差不多消了以后,谢诚又将自己新一轮的想法告诉谢夫人。   谢夫人一听,谢诚竟然还想将谢璞嫁给马大那波人,立马就要翻脸,谢诚抢在谢夫人翻脸之前,将前因后果,和各种利弊关系在谢夫人面前说了一个透彻。   实际上谢夫人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谢诚说的这些全都是为了谢璞着想,谢夫人听后也明白,除了谢诚说的这个法子,目前是真的没有办法解决谢璞的事情了。   说到底,谢夫人的心里面还是舍不得自己养了那么多年如花似玉的女儿,就这样嫁给一个凡夫俗子。   经过了内心的强烈挣扎以后,谢夫人只能认命,答应谢诚好好地观察一下马大和祝合两个人,在这两人中挑选一个合适的人迎娶谢璞。   祝合和马大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祝合是个读书人,拥有很多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不曾拥有的见解,思维十分的超前,然而无法得到别人的认同,就好比之前他在谢诚面前说的那些话,谢诚就没有听进去,反而认为祝合是在纸上谈兵,还因为这件事,祝合在谢诚心里面的印象是大打了折扣。   马大是个粗人,唯一的好处就是很讲兄弟之间的义气,只要是兄弟有事需要帮忙,或者兄弟遇见了什么危险,他都是义不容辞地答应。   所以,想要从两个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中挑选出一个人出来还真是一件比较难得事情。   谢诚和谢夫人对两个人观察了很久,愣是没法从两个人中好好地挑选一个出来。   将来要嫁人的是谢璞,谢诚和谢夫人两个人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挑哪个好了,就找来了谢璞。   夫婿是谢璞将来要过一辈子的人,本来谢璞是可以嫁给大户人家当少奶奶的,现在是不可能的,现在让谢璞自己挑选夫婿,就当是给她一个补偿好了。   ☆、查家底   这是祝合一次可以在谢璞面前刷好感的机会,他能有这个机会全都来自于他未来丈母娘那颗爱女儿的心。   要不是谢夫人舍不得谢璞嫁给马大一个粗人,极力的反对谢诚的想法,现在谢璞的婚事估计就要被定下来了。   谢夫人将谢璞叫到了跟前,将谢璞身边的丫鬟全都撵了出去,然后将谢璞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伸手握着谢璞地手说道:“阿璞啊,爹娘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爹给你挑了两个人选,两个人的条件都差不多,爹娘实在是不知道该挑哪个好,就想着让你去看看,你要是觉得哪个和眼缘,就告诉娘,娘一定为你做主。”   “娘?”谢璞看着谢夫人,一时没有言语,谢夫人看着谢璞明丽的容貌,难受的直掉眼泪:“我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就碰上这种事情了呢。”   谢夫人将谢璞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失声痛哭,谢璞靠在谢夫人的肩头,沉默不言。她从小就在深闺长大,基本上都没有见过几个外人,不论嫁给谁她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一切都按照爹娘的意思来好了。”   祝合和马大两个人在谢家做事这段日子过得绝对比他们之前在街上要饭,吃了上顿没下顿来的舒心。谢诚将他们两个人叫到议事厅地时候,祝合想的是他最近好像没有教谢琦什么大逆不道的内容,马大想的是他和那帮兄弟最近也没干什么坏事。   那么谢诚叫他们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谢夫人将谢璞带到议事厅的屏风后面站定,透过屏风的缝隙可以看见客厅里面的挺狂。   祝合和马大是一起进来的,马大占了便宜,人靠屏风那边,人又长的是人高马大的,有的时候结结实实地把祝合的身影给挡住了。   谢诚让两个人坐下,两人表现完全不一样,马大表现粗狂,祝合十分的斯文。且两个人身上各有各的优点,也难怪谢诚和谢夫人两人不知道该选谁比较好。   等祝合和马大坐下来以后,客厅里面的情况又出现了改变,马大背对着谢璞位置,谢璞则是清清楚楚地看清了祝合的脸。   谢璞的记性还不错,一看见祝合那张脸就想起来那天在街上,他给过祝合一包桂花糕的事情。   竟然这么巧,他会在这里,斯斯文文的样子,应该就是那个祝先生吧。   谢璞多看了几眼祝合,谢夫人站在谢璞身边,注意谢璞反应,谢璞多看了祝合几眼也没有逃得过谢夫人的双眼。谢夫人自己也多看了几眼祝合。祝合外皮长得不错,很符合时下的审美观,少女爱俏,祝合光长相就为他赢得了不少分。   坐在客厅里面,祝合总是感觉好像有人在看他,他有意识的抬头看向谢璞躲身的那个屏风方向,谢璞躲在屏风后面,明明不用担心祝合会发现她的,当祝合看过来的那一刻,谢璞还是忍不住扭头,避开了祝合的眼睛。   屏风将谢璞挡的很严实,实木屏风上雕着八仙过海,屏风有六片,挡的严严实实,祝合有一种预感,绝对有人在屏风后面。   “祝老弟,祝老弟?”祝合想着事情,马大连续叫了祝合好几遍祝合都没有听见。   等祝合终于听见了马大喊他时,他未来的岳丈大人对祝合十分的不满意,这小子竟然在他面前随时随地都能走神,不行。   谢璞和谢夫人从屏风后面离开,回到后面偏厅,谢夫人将丫鬟全都撵了出去,问谢璞:“阿璞,你看中谁了?”   “我……”谢璞回想刚刚在客厅里面看见的那一幕,祝合和马大两个人中,能让谢璞印象深刻的那个人毫无意外的是祝合。   祝合发现有人在屏风后面窥视时,看过来的目光中似乎包含着一些其他隐晦的东西,眼睛里面的东西复杂至极,谢璞只瞥了一眼还是记在了心里面。   她对祝合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谢璞没有说话,低着头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你觉得祝合怎么样?”谢夫人有点迫不及待地问。   谢璞低着头,没有回应谢夫人,她对祝合和马大两个人一点都不熟,她不知道选谁,只是在谢璞心中,祝合还是多占了一点位置,只因为她看见祝合那一瞬间,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   “女儿,女儿不知道啊……”谢璞陷入了一片迷茫,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谢璞不知道怎么选,谢夫人知道谢璞选中的是哪一个就好,谢璞刚才的反应明显就是看中了祝合。   “没事,娘不逼你,你慢慢地想。”   谢诚和祝合马大两个人说了一阵话以后,将两人送了出去,两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马大十分奇怪地对祝合说:“祝老弟,你有没有感觉很奇怪,谢公好端端的找我们干什么?”   祝合想到刚刚注视他的目光,那种目光祝合很熟悉,好像很多年前,他的妻子就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充满了迷茫和不解。   刚刚谢璞在屏风后面!   祝合脑海中瞬间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个。   马大一个巴掌拍在了祝合的肩膀上,说道:“兄弟,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都在走神啊。”   “哦,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马大搂着祝合的肩膀道:“听说你和谢少爷最近打的火热是怎么回事,给兄弟好好地说一说呗。”   “没什么好说的,我是他的老师,做学生的崇拜老师很正常。”   是夜,谢夫人和谢诚两个人,又在为谢璞该嫁给谁发生了新一轮的争吵,根据今天两个人的表现,谢诚认为马大豪爽善谈,是谢璞未来夫婿最好的人选。谢夫人则认为,祝合是个念过书的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和谢璞很配。谢夫人支持祝合,主要还是谢璞看上了祝合的缘故。   谢诚是谢家的当家人,谢家的大事小事全都是由谢诚一个人做主,然而,当谢诚碰到了谢夫人,有很多事情就变得很不确定了,谢夫人认定了一件事情,并且她认为很对的一件事情,谢诚就算是说破了大天,谢夫人也不会听进去,还会依旧坚持她原来的观点。   最后,夫妻两人之间的争执,以谢诚失败告终,谢诚再对祝合不满,也敌不过谢夫人的强横,只能认命的抛弃了他原来选中的马大,选了谢诚当自己未来的女婿。   谢诚对祝合还是很不满意,谢夫人决定了谢诚改变不了,只能对祝合进行下一步的考验。   祝合昨晚想了一个晚上,他已经大致可以肯定,谢诚昨天叫他和马大一起去客厅绝对是有目的的,想到屏风后面站的那个人,祝合猜测和谢璞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他严重怀疑,昨天谢诚将他和马大两个人叫过去,是给谢璞看看,到底在他们两个人中挑选哪一个的。   回想他昨天在谢诚面前的表现,他深深地懊恼,他怎么就这么蠢,当时没有猜出来,还在谢诚的面前表现的那么差。   今天一早,谢诚就将祝合叫了过去,这样一来,祝合更加肯定他心中的猜测。同时心情澎湃,谢诚一大清早地将他叫过去,是不是就表明了他这是看上他当未来的女婿了。   重生至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每每想起和谢璞有关系的记忆,祝合的脑海中都是一阵空白,还有他当年那些女人的记忆祝合也不大清楚,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大致的印象。   祝合现在对他以前的那些“真爱”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他前世人生的后半生全都是在他那些“真爱”的谎言中度过,每每想起他那些“真爱”对谢璞做的事情,祝合都想狠狠地抽几个巴掌,他的脑子真的是秀逗了,竟然会以为几个优秀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可以和平共处。   一山还容不得二虎呢。   “谢公。”祝合猜测谢诚大概要将谢璞嫁给他,这会儿祝合在谢诚面前表现的是格外的好。   谢诚点点头,示意祝合坐下。   祝合坐下后,谢诚问:“之前听祝先生说过,家中是上野的,如今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在下家中已经无人,只剩下在下一人了。”他孤身一个人穿越到了这个地方,家里面还能有什么人啊。不过很快他家里面就要添丁加口了,他现在要在谢诚面前好好表现才行。   “这样啊。”谢诚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不会是命很硬吧!“那你可还有什么其他旁支亲戚?”他就不相信祝合真的是一个亲人都没有。   祝合说:“在下家人一直都隐居深山,临出山之前,父亲已经死了三年,在下在山中给父亲守了三年的孝才出来,岂料外面世事变迁,发生了太多难以预料的变化,在下没什么经验,一路上吃了不少的亏,好在有惊无险。”   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油滑!谢诚补充了一句。   祝合在现代的父亲本来就已经死了,不然祝合也不会在谢诚面前说这话。说父亲死时,他是绝对不敢在谢诚面前说他连孝都没守就跑出来了,他要是说了,谢璞就不是他的了。   这年头,隐士高人之子总是吃香一点,谢诚不确定祝合生父到底是隐士高人之子,还是山间农夫的儿子。   “你这一生的学问都是跟谁学的?”   “全是家父说教。”谢诚胡话张口就来,为了娶谢璞,他也是拼了,在自己未来的岳丈大人面前公然撒谎,就是为了弄出一个完美的身份。   “你父亲可有什么名号?”祝合的很多见解都很精辟,还有很多思想都是别人没有的,能够教出祝合这样的儿子,说明祝合的父亲绝非凡人。   “家父甚少在我面前提起外界之事。”   那就是没有名号了。谢诚皱眉。   “你家中可有定亲娶妻?”   时间紧急,祝合的家又是在深山老林,谢林没有那么多的功夫派人去查祝合家中情况,只能当面问祝合了。   祝合尴尬地说道:“在下尚未娶妻。”   谢诚已经猜出来了,只是随口问问而已,隐士高人嘛,喜欢往深山老林子里面去钻,偌大的一片地方就他这一户人家,导致子女的婚配都有点问题,就祝合说的这种情况,他想要在深山老林子里面找出一个媳妇出来,除非去找母猴子。   “我想将小女嫁给你,你可愿意?”本家那边已经有动作了,他需要在本家的动作之前将谢璞嫁出去。   之前明明已经有了猜测,此时谢诚在他面前说出来,祝合顿时睁大双眼,半天没有动静,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幻听,这都是真的吗?他未来的岳丈大人想要将他的女儿许配给他?   不对,不是未来的岳丈大人,是准岳丈大人,祝合不敢耽搁,赶紧站起身,对谢诚说道:“在下愿意,谢谢公看中。”   祝合这样很识趣,谢诚冷哼一声忍了祝合这个女婿,话都说出口了,想反口都不行了。   “小女的情况你也知道,本家那边逼人太紧,我打算将阿璞在三天之内和你成亲,届时我会给她准备一份丰富的嫁妆,充作她的补偿,你日后莫要轻视了阿璞,知道吗。”   “知道,知道,小婿绝对会好好地照顾阿璞姑娘,绝对不让阿璞姑娘受任何的委屈。”祝合很积极,直接改了口,在谢诚面前自称小婿。   谢诚还是看不惯祝合这样,一想到女儿将要嫁给祝合这样的人就感觉头大。   祝合从谢诚那边离开时,脸上还挂着一个呆呆的笑容,要不是他还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在人前注意收敛一下,以他现在这样就是一个二傻子。   谢璞将要嫁给祝合,祝合就不适合继续留在谢家,给谢琦教书一事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祝合现在是身无横财一穷二白,连个可以结婚的房子都没有,吃的用的全都是谢家的,这放在哪个时代都是吃软饭的,在现代,哪家的丈母娘都不稀罕祝合这种一穷二白的女婿。   谢诚要将女儿许配给祝合的好消息很快就在谢家上下传遍了,马大一伙人拉着已经离开谢家暂时还没有住处的祝合喝酒,一边喝一边说羡慕祝合的好运气。   马大这波人心大,并未因为祝合娶了谢诚的千金,而对祝合心生嫉妒,在祝合面前说什么酸话。   而是笑呵呵地祝福祝合,竟然这么有福气,可以娶谢家的千金小姐。   祝合自己也是喜滋滋地,只是有一件事情让祝合现在感觉十分的烦恼,他现在没房子娶媳妇,连娶媳妇的房子都是未来媳妇的嫁妆,祝合现在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吃软饭的。   这场婚礼准备的很着急,如今礼教崩坏,很多礼仪都选择从简,谢璞和祝合两个人的婚事从定下那天到现在,竟然只花了短短三天的时间就完成了婚礼。   晚上祝合坐在喜床边,望着身边盖着红盖头,做的端端正正的谢璞,有种做梦的感觉。他伸手捏了把自己的大腿,大腿上的疼痛感刺激过来,祝合有一种做梦的感觉,简直不敢置信。      ☆、定下了   室内红烛摇曳,祝合伸手慢慢掀开谢璞头上的红盖头,看着谢璞明媚的侧脸,祝合看的不由得呆了,他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谢璞的脸庞,手指刚刚碰到就赶紧收回来,有点不敢碰。   明明这根本就不是梦,祝合就是感觉他现在看见的这一切全都像是做梦一样。   谢璞始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没看祝合。   最后,祝合终于忍不住,伸手抱住谢璞,闻着谢璞身上熟悉的味道,祝合眼眶有点发酸,他的娘子终于回来了,以后他再也不会做对不起娘子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天刚微微才亮,床上的帐子还未打开祝合紧紧地将谢璞抱在怀里面,就连睡着了都没有撒手。   谢璞一直都是一个人睡觉,乍然被祝合这样一直抱着,因为不想吵醒祝合,就一直僵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祝合一觉睡得舒服了,谢璞是浑身都在难受。   祝合就一个人,没有公婆在上边,谢璞的生活绝对可以用舒爽来形容了,整天都闲着没事,家里面的事情也不多,谢璞的生活里面,除了多了祝合这一个丈夫,生活的环境不一样以外,和她出嫁之前也没什么区别。   谢璞这边出嫁,那边本家终于使出了手段,谢让将谢庆送过来的同时,还派人过来偷看谢璞长相,给谢璞画了一张画像,那画像的水平绝对是大师级别的,将谢璞画的是栩栩如生,倾国倾城,绝对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胡人贵族一眼就看中了谢璞,就朝谢让要人,谢让则是将皮球踢到了谢诚那边去了。   谢璞出嫁的五天后,谢家们大门被胡人团团围住,看中谢璞的胡人贵族宇文晔亲自过来,张口就朝谢诚要谢璞,一副他朝谢诚要女儿是谢诚的福气的表情。   胡人在自己的家里面耀武扬威,还张口就要女儿,谢诚气的是咬牙切齿,当他从宇文晔的口中听说他是从谢让那边得到了谢璞的画像才知道谢璞存在时,谢诚将谢让恨得半死,要是谢让这会儿在谢诚的面前,谢诚非要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谢诚忍着气,暗地里面通知家丁让祝合带着谢璞先跑,然后和宇文晔拖延时间。一直到最后实在是拖延不下去了,宇文晔也知道谢诚这是不想将谢璞交出来,干脆闯入后宅,要抓谢璞。   这会儿谢璞已经被谢诚嫁了出去,谢家根本就没什么谢璞,只有年轻体壮的家丁和年迈的婆子,谢诚早就料到肯定会有这么一天,谢璞出嫁以后,谢诚就顺便将谢夫人和谢琦一起送到了他暗地里购置的庄子上躲避。   胡人在谢家后宅里面翻找一通,只找到了一些金银财宝充盈了一把腰包,根本就没有找到谢璞。   宇文晔跑这一趟为的就是谢璞,这会儿没找到谢璞,以为谢诚之前在和他拖延时间,将谢璞送了出去,抓住谢家的家丁就是一顿暴打,逼问谢璞现在在哪里。   不是谁都很有骨气的,谢家的家丁也不是个个都是嘴硬的,总有那么一两个骨头不硬的人,在一顿暴打以后说出了实话。实话就是谢璞已经被谢诚嫁出去了,顺便还你好我好的告诉胡人新宅地址。   宇文晔留下人在这里看着谢家人,自己转身跑到祝合的家,也就是谢璞的陪嫁房子里面去找谢璞。宇文晔很冒火啊,这个女人是他的啊,怎么可以被其他的男人给抢走咧,这个可不行,就算谢璞已经成亲了,他也要将谢璞给抢回来,活了这么多年,见了这么多的美人,从来都没有见过一次长得像谢璞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这样的美人就这么从手里面溜走了还真是不甘心啊。   注定的,宇文晔这一趟是扑了一个空,谢诚派出去的家丁被胡人半路上给拦住了,但是胡人进城的消息谢璞是一早就收到了,他和谢璞成亲以后,胡人的事情一直都是祝合心中的一根刺。   宇文晔一带人进城,祝合派出去的家丁就回来报信,然后祝合就带着谢璞收拾细软,跑到了马大那帮人的小院将谢璞给藏了起来。   祝合和谢璞成亲以后,作为祝合的兄弟,马大这波人不好继续留下谢家做事,干脆纷纷请辞,拿着手里面的工钱,集资在城里面买了一个院子住下。   离开了谢家以后,马大这帮人目前是坐吃山空状态,这年头伙计不好找啊,他们这么多人想要找个活干实在是太困难了。   祝合才刚刚新婚,就带着新娘子跑到了他这边,马大很好奇,让人带着谢璞去了一间收拾干净的空房间呆下以后问谢诚:“老弟,你这是怎么了,大包小包的往我这边跑。”   “胡人过来抢你弟媳妇了,我能不跑吗。”祝合很郁闷,他要是有了以前的实力,就宇文晔这种人,他分分钟将他绑了,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跑的像只兔子一样,半路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抢人?这个不能忍。”马大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生气道,然后他坐下来说,“兄弟我想的很清楚了,我们这帮人在一起全都是光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不如就像你说的那样,和胡人干了算了,大不了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好汉。”   马大是这帮人里面的老大,说话是一呼百应,马大现在说的也是他们的现状,中原常年战乱,北方被胡人占领,百姓民不聊生流离失所,有钱人都吃不饱饭,更别说穷人,平城是个小城,外面的官道上死了多少人,几乎都是饿死的,死的时候身上连个二两肉都没有。   而那些胡人呢,长得是人彪马壮,吃着他们汉人的血肉,在他们的土地上为非作歹,光想想就十分的恼火。   马大本来就看胡人很不顺眼,有了祝合在他耳边念叨,马大的心思更加活跃了,他决定按祝合说的,和胡人干上一架。   “我就等着马老大你这句话了。”敢抢他娘子,他也要给那帮胡人一顿教训,“不过我们在行动之前先从长计议一下,千万不可鲁莽行事。”好在祝合在生气胡人想抢他娘子时候,他的智商还在。   ☆、捞人   马大他们住的院子不大,谢璞在房间里面,外面祝合和马大两个人的对话谢璞听得是清清楚楚。   谢璞眉头紧皱不太赞同祝合说的这些,只是往日礼教让她无法做出推开门出去劝阻的举动。   燕荷燕秋两人将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遍,听见外面的对话,燕秋忍不住道:“爷也真是的,竟然会说出这么不着调的话,胡人要是好对付的话,大家早就将他们给打跑了。”   跟在谢璞身边的这两个丫鬟从跟在谢璞身边过得就是千金小姐的待遇,跟着谢璞嫁给祝合与她们预期的想法反差太大,心中难免有点想法。   才刚刚跟着谢璞出嫁没两天,就搬到了这么一个破烂地(在丫鬟的眼里面是这么认为的),那简直不能容忍,燕秋这把终于忍不住了,将心中的不满全都说了出来。   燕秋说这话时,还记得这是别人的地盘,隔音效果还不怎么好,说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谢璞扭头默默地看着燕秋,眼睛里面看似十分平淡的模样,燕秋的后背却冒出了冷汗。   “小……小姐,奴婢错了。”   “自己找个拐角跪着,爷进门以后你再起来。”   谢璞为人温和,规矩一点都不许少,燕秋这话分明就没把祝合看在眼里面,这样的丫鬟要是不治一治,以后还的了。   燕秋乖乖的到墙角跪下,这会儿正是秋季,外面的天很热,屋里面的地板还是很凉的,地上的寒气顺着燕秋的膝盖不断地往上窜。燕荷在旁边想为燕秋说上两句好话,谢璞板着脸坐在旁边,燕荷愣是一句话都没敢说出来。   谢璞脾气虽然很好,有些事情上绝对不好说话,刚刚燕秋实在是太大意了。   祝合在外面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说了很多的计划,说这些计划时,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他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中午时分,祝合担心屋里面的谢璞饿到,派人去外面买了点吃的给谢璞专门送进去。   屋中,燕荷在谢璞面前摆饭,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燕荷说道:“爷对小姐还真是好呢,怕小姐饿了,特地让人出去给小姐买了饭。”   谢璞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只留下两盘,其他的全让燕荷送出去给祝合,两盘菜谢璞和燕荷是够吃了,可是跪在墙角的燕秋可是什么都还没有啊,燕荷小声道:“小姐,燕秋还没吃饭呢。”   “这饭是相公买的,她既然在我面前嫌弃相公,相信她也不稀罕吃。”   “稀罕”这两个字被谢璞可以咬重,燕秋跪在墙角低着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深深后悔自己刚刚没有过脑子的言论。   外面祝合和马大等人商议该怎么对付胡人时,还没有忘记他那个被关在家里面,现在情况不明的岳丈大人。其他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下,将他的岳丈大人捞出来才是重中之重。   顺便他们这波人也需要转移一下阵地,谁知道谢家会不会有人顺便将他们全都卖掉了。   确定商议好了所有事情以后,祝合进屋,谢璞正在收拾带过来的包裹,燕秋就跪在门口拐角位置,祝合一进屋第一个看见就是谢璞,燕秋看见祝合进来,想要站起来,想想以后,还是决定继续跪着。   祝合坐在谢璞身边,想了想以后,悄悄地伸手把谢璞的手给握住,然后对谢璞说:“娘子,你当心,我一定会把岳丈大人给救出来的。”   “我相信你。”她除了相信祝合,也没人可以相信。   谢璞和祝合说话时,俨然是将跪在地上的燕秋给忘记了,跪了这么长时间,燕秋的腿早就已经麻了,她现在迫切的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祝合走进来后,燕秋等了好长一会儿谢璞和祝合两人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只好自己出声喊谢璞:“小姐?”   “咦,燕秋怎么会跪在地上?”祝合看着跪在地上的燕秋疑惑的问。   “她说错了点话,就罚她跪了。”谢璞轻描淡写地说道。   “要是不是什么大事,就让她起来吧。”祝合的某个老毛病这个时候又犯了,比如说怜香惜玉。   谢璞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祝合话音落下后,谢璞应声:“一切都由相公做主。”   燕秋感激地对祝合磕了一个头,从地上爬起来:“奴婢谢谢爷。”   祝合有点后颈发凉,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做错什么事情了。   燕秋从地上站起来以后,很乖巧的跑到了祝合面前,给祝合倒了一杯茶,祝合看着桌上的茶杯,又看燕秋倒茶的动作,他觉得有什么时候他好像给忘记了。   从谢璞的角度看,祝合现在正在看的是燕秋的双手,燕秋给祝合倒完水后,默默地退了下去。   燕秋的手从祝合面前消失以后,祝合回过神来,他一定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相公,你在想些什么?”谢璞淡淡地问。   祝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信口胡诌道:“我在想该怎么去将岳丈大人给救出来。”   “刚刚你不是在外面已经商议好了吗?”这个借口还真是不怎么样。   谢璞如秋水般的眸子里面闪过点点笑意,唇角微微的勾起,看不出什么喜怒。跟在谢璞身边越久的人就越清楚,谢璞表现的越平静,就说明她根本就不相信祝合说的话。   “有一些细节需要完善。”又一个完美的借口被祝合找出来了,这个借口太过完美,竟然让人无力反驳。   “我还是再和他们商量一些细节好了。”祝合心里面有事,不想再在屋里面待下去,起身道。   祝合出去以后,谢璞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燕秋,谢璞目光意味不明,燕秋后退两步,低着头不敢看谢璞。   当天晚上,马大这边就分成了两拨人,一拨人带着谢璞到别的地方躲避,一拨人跟着祝合去救谢诚。   谢璞有一座庄子,是谢诚暗地里买来的,没有放在她的嫁妆里面,临出嫁之前,谢诚已经料到会有这个结果,就告诉谢璞,如果遇见什么危险,就躲到那个庄子里面。   谢璞心知,谢诚不会平白无故地和她说这些,就在新婚之夜将此事告诉了祝合。   这一次,钱三就带着谢璞去了谢诚给她的陪嫁庄子躲避。   那边祝合带着马大等人前往谢府方向,谢家门口被胡人把守,胡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喝酒吃肉,来之前祝合已经打听清楚,谢诚还在谢府。   “按照计划行事。”祝合小声说完以后,身后的人三三两两的散开。   谢璞到了庄子门口停下,此时天已经黑了,乡下人睡得都很早,庄子里面养了狗,有陌生人靠近,就立马发出吼声,惊起了庄子里面的守卫。   庄子上的守卫很好,转眼功夫就将谢璞这帮人给包围住,月色下,围着的人群空出一个空地,一个年迈的老者走了过来:“你们是什么人?”   谢璞上前一步,对老者道:“我是这个庄子的主人,这个庄子是我的陪嫁。”   老者闻言,往前走了两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楚了谢璞的脸:“你是小姐?”   刚刚隔得远,谢璞没看清楚老者的脸,这会儿看清楚了,谢璞惊讶道:“风伯?”   谢风放松,示意身后的人将手里面的棍子放下,走到了谢璞面前:“小姐,老奴可是在这里等你一段时间了。”   到了庄子里面整理好,谢璞在客厅里面等着祝合回来,顺便和谢风说话:“没想到风伯竟然会在这里。”   “是老爷派老奴来的这里,老爷不放心小姐,就让老奴在这里守着,确保小姐平安。”   谢诚为了谢璞,是什么事情全都想到了,想到现在还陷在胡人手中的谢诚,谢璞心里面一阵难受:“希望父亲可以好好地。”   一直等到半夜,谢璞不知道祝合那边消息,都没有敢睡觉,谢风陪着谢璞一起在客厅里面等着,谢风年纪大了,谢璞心里面过意不去,对谢风说:“风伯,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小姐不放心老爷的消息,老奴怎么可能也放下心呢。”   过了整整一夜,天边已经泛白,祝合还是没有回到庄子上面,谢璞坐不住了,迫切的想要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   钱三主动跑到谢璞跟前说道:“弟媳妇,我们实在是不放心老大他们,想出去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谢璞担心祝合他们,她光在这里着急也没什么用,必须要有人出去打听消息才行,钱三他们和马大等人关系极好,有他们去打听马大消息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那就麻烦诸位了。”谢璞感激地对钱三道。   钱三摆手说:“他们全都是我的兄弟,兄弟有事情,我们岂能不去帮忙。”   祝合那边现在是很不好受,宇文晔在胡人里面的地位很高,身边跟的全都是精兵,抢人还带这么多高手过来,除了宇文晔也没有别人了,从侧面说宇文晔很贪生怕死。   本来祝合制定的计划很顺利,依靠他的王八之气,都已经摸到了关着谢诚的书房,千算万算,祝合万万没有想到,宇文晔这个时间吃饱了没事做竟然在这里给谢诚做心理辅导,告诉谢诚将谢璞嫁给他有多少多少的好处。   谢诚要是能把宇文晔的话听进去了那才叫有鬼了,谢诚压根就不愿意搭理他。   ☆、莫名的和谐   有宇文晔的地方,看守地人就很多,精兵也很多,祝合这波人刚刚靠近就被宇文晔的手下给发现了,然后就是一阵混战。马大他们全都是一群混混,平时打架斗殴,耍点小聪明还行,遇见了这帮训练有素的人那就不够看了。   于是在这场斗殴中,马大的人毫无意外地全都折了。   就在祝合他们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时,谢府外面的大街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宇文晔还洋洋得意的脸顿时僵住,踹了一脚身边的亲兵:“你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亲兵刚跑出去两分钟不到就跑了回来,告诉宇文晔,秦志宇的大军杀进来了。   躲在大树后面听了一个全程的落网之鱼的祝合和马大两人听了这个好消息以后,瞬间觉得整个天空全都亮了。天不忙他们啊。   为了保证谢诚在宇文晔手上不会出什么事,祝合和马大两个人干脆就没有移动地方,反正宇文晔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有工夫理睬他们。   所谓美色误人,一贯贪念美色的宇文晔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会栽在女色上面,最让他憋屈的是,让他栽进去的谢璞他连面都没有看见。   宇文晔没有心思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现在心里面最着急的还是该怎么从秦志宇的手底下逃脱。   秦志宇是北方抗胡队伍中中坚力量,手下的人骁勇善战,宁死不肯认输,每次冲锋陷阵,秦志宇都是第一个冲上前去胡人最怕遇见的就是秦志宇的队伍。   胡人对付不了秦志宇,就向南方的朝廷施压,奈何南方朝廷也压制不住秦志宇,因为秦志宇根本就不是朝廷的人。于是胡人让朝廷对秦志宇进行进攻,也没什么用秦志宇队伍占据的地方和朝廷相隔甚远,中间还夹杂着其他的起义军队伍,朝廷的队伍还没有到秦志宇那边,就被其他的义军队伍给打了回去。   而其他的起义军之所以会将朝廷军队打回去,还是有点小算盘的,能对付的了胡人的只有秦志宇,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对付不了,只能对付一下朝廷的军队,要是秦志宇被朝廷和胡人两面夹击被灭了,那么接下来被灭的人就是他们了,本着惺惺相惜的原则,说什么也不能让秦志宇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出事。   时间一久,朝廷也回过味来了,他们干嘛要和秦志宇作对啊,北面钱都被胡人给占了,中间隔着秦志宇和其他的起义军,胡人现在打不到他这边了啊。所以他们可以继续醉生梦死,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了。   于是,秦志宇的队伍,其他的起义军,朝廷,胡人,这四者之间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外面杀声整天,祝合和马大听着心潮澎湃,恨不得出去大战三百回合,祝合还有理智,知道就自己这个小身板出去绝对只有送人头的份,旁边马大就坐不住了,想要站起来冲出去,祝合伸手抓住马大手腕,阻止马大这个举动,对马大小声道:“胡人不好对付,我们先躲一会儿,等灭的差不多了再出去。”   这场仗一直打到天亮,谢家园林是按照南方园林的样式建的,亭台楼阁,花园水榭应有尽有,园中美景美不胜收,几乎没走几步就是一处景色,园中种植了不少的花草树木,其中不乏珍惜品种。   然而此时,这些平时被人照顾仔细的珍贵花木被毁了一大半,平时幽静的小道上全都是血迹和尸体,残肢断骸到处都是。   昨夜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宇文晔已经被秦志宇的人抓住,秦志宇则是坐在了谢家的待客厅里面,俯视宇文晔。   宇文晔被强行按着跪在了秦志宇的面前,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昨天,他嚣张不可一世,将整个谢家闹得是鸡飞狗跳,今天他重蹈了谢家的覆辙,被别人给抓住了。   秦志宇今年三十岁,多年打仗缘故,长得是身强体壮,有上位者的风采,会有今日成就纯粹是被逼的。   祝合和马大两个人还有其他谢家的人包括谢诚和祝合带过来的人在内,全都被拎到了正堂。祝合比谢诚早到,谢诚一出现,祝合就对谢诚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岳父大人。”   谢诚昨夜就大致猜出祝合在这里,这会儿看见了祝合也没什么意外,别指望谢诚会很满意祝合这个女婿的所作数为,他不仅不满意,还很生气。谢诚斜视祝合一眼,冷哼一声从祝合身边走掉。   这是不高兴了?他哪里做错了吗?祝合很疑惑。   谢诚进去之前,对送他过来的士兵说道:“那两个一个是我的女婿,一个是我女婿的朋友,可否让他们一起进去。”   被谢诚提出请求的士兵,扭头面无表情地将侄祝合和马大两个人打量一通,确定没什么问题,就点头答应了。   得了谢诚的面子,祝合和马大两个人不用站在外面被一群人盯着,不过他们进去了盯着他们的人虽然少了点,但是盯得更紧了。   秦志宇在北方名头很大,一进去,谢诚就主动弯腰作揖:“秦将军。”   祝合和马大学着谢诚的样子在后面作揖。   “谢公莫要客气。”秦志宇起身走到谢诚面前亲手将谢诚扶起。   “这是老朽应该的,若不是秦将军及时赶到,老朽一家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谢诚这话绝对是真心的,昨天晚上,他猜出祝合可能来救他时,谢诚真的很想冲出去打祝合一顿。   祝合这个文弱书生的样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竟然这么蠢,就靠着几个人就想要从胡人的手底下将他给救出来,谢诚深深后悔,当初他就该坚持己见,将谢璞嫁给马大。   谢诚这会儿完全忘记了,马大是和祝合一起来的。   “谢公仁义之名四处流传,如今遇难岂能不救。”   钱三出去很久,都还没有回来,祝合也没了心中,谢璞心里难安,祈祷老天一定要祝合平安回来,风伯毕竟年纪大了,一个晚上没睡,精神难免不济,被下人扶着回去歇息了。   就在谢璞心中难安之际,祝合总算是被谢诚带着来了庄子,谢璞看见他们的那一瞬间,眼眶泛泪,朝着他们跑了过去。   祝合看见谢璞的那一刻,不管不顾地超在谢诚前头,谢璞含着泪跑过来,祝合伸出双臂准备抱着谢璞好好地安慰她一下,岂料谢璞直接从祝合身边跑过,跑到了谢诚面前,双腿一弯就要跪下。   瞬间,祝合心中,如同那秋风落叶一般凉了,他的娘子竟然不需要他,他的娘子在受委屈的时候竟然不需要他。祝合顿时十分受伤,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谢诚伸手将谢璞扶住,谢璞说:“全都是女儿的错,让父亲这么大的年纪还要遭受奔波。”   “傻孩子,我是你的父亲,为自己子女着想都是应该的。”谢诚安抚谢璞,抬头看见祝合站在谢璞身后满脸失落的表情,十分嫌弃,同时,他对祝合不满的情绪总算是好了那么一点。   这小子虽然人有点不着调,但是对谢璞还是真心的,谢诚决定原谅祝合了。   祝合不甘心就这样受到了谢璞的冷落,跑到谢璞身边,刷一刷存在感:“娘子别难过,岳丈大人他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   “哼。”祝合话音刚落,谢诚就重重的“哼”了一声,摆明了对祝合的不满。   祝合虎躯一震,他刚刚没有说错啊,为什么岳丈大人好像很不高兴地样子。   经历昨夜之事以后,祝合算是明白,他自己想要拉起一支队伍实在是有点苦难,他们现在是要什么没什么,别人又不是傻子,干嘛要跟你混。   秦志宇这个人还不错,经过了深思熟虑以后,祝合决定和秦志宇混了。   想和秦志宇混身上可要有点真本事才行,秦志宇身边不缺谋士,以祝合现在的资质想在秦志宇跟前占据一席之位,还真是困难。   祝合为了能秦志宇面前刷出存在感,每天大多数的时间全都花在了秦志宇的身上,要不是秦志宇是个男的,旁人指不定怀疑秦志宇和祝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经过祝合不断的努力,还有厚脸皮的攻势,终于成功的在秦志宇面前有了一席之地,实在是可喜可贺。   平城以前是胡人的地盘,如今秦志宇打了过来,变成了秦志宇的,还顺便赠送秦志宇一个西郊大王的三儿子宇文晔给他,这个亏胡人是吃大了。   宇文晔此人虽然不务正业,好歹也是大王的儿子,还是西郊大王最宠的那个妃子生的。如今被秦志宇抓走了,美人只需要在西郊大王面前流几滴伤心的眼泪,宇文晔就变得更值钱了。   秦志宇刚抓到宇文晔时,想一刀剁了宇文晔给汉人出口气,被他手下的谋士给拦住了,说宇文晔这人除了贪念美色一点,也没有其他本事,送回去也只会给胡人添乱,不如拿着他坐笔大买卖算了。   关于拿宇文晔和胡人换什么,大家经过了一通商议,最后祝合的主意最好,被定了下来,这算是祝合第一次在秦志宇面前刷了一个脸。   宇文晔之所以会被秦志宇抓住,全都是谢家本家缘故,谢家本家如今还在胡人手下做事,胡人吃了大亏,就要找本家麻烦,谢让是苦不堪言,又无可奈何,只能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卸载了谢诚身上。      ☆、避之不及   只如今谢诚已经不是当初的谢诚,秦志宇深感谢诚仁善公正,平城治安交给谢诚管理,谢诚如今而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基于上次祝合带着马大一拨人前去救谢诚,然后失败被困这点,谢诚对祝合的不满已经到达了顶峰,他已经将所有事情全都给安排好了,他一个人面对宇文晔,妻儿被他送到了庄子上藏起来,谢璞被他嫁给祝合,意思是也要他们把自己藏好就好,结果呢,祝合竟然自作主张跑过来救他,这就让谢诚不爽了。   祝合身无长物,和谢璞成亲以后的房子都是谢璞的嫁妆,横竖吃软饭这个名声祝合是背定了,直接让祝合在谢家旁边不远处用谢璞的嫁妆买了一栋宅子挨着住。顺便没事的时候教谢琦念书,祝合在谢诚的眼里面,虽然不着调了点,但是教书这方面还是很不错的。   只要是和谢璞有关系的事情,祝合一直都是个没骨头的人,他也明确感觉到谢诚这段时间心中对他的不满,谢诚这声吩咐下来,祝合二话没有答应了,搬到了谢诚家的隔壁。   为了这事,谢诚又是一阵生气,按谢诚地话来说就是,要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主见都没有。   女婿是谢夫人挑选的,谢诚这么说,谢夫人自然要好好地和谢诚谈一谈人生思想,人是他逼着搬过来的,这会儿又不高兴,他到底想怎么样。   谢夫人一发飙,谢诚立马软了下去,对着祝合这个女婿,也不像之前那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祝合在此,万分感激自己的丈母娘。   谢让决定使用怀柔政策对付谢诚,谢让很少吃亏,在谢诚身上吃的亏他一定要找回来。   经过一通折腾以后,谢家的日子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祝合每天不是呆在谢家就是跑到秦志宇面前刷一刷好感,谢璞一个人呆在家里面也感觉十分的无聊,祝合不在家时,她就会去找谢夫人聊天。   女儿出嫁了还能经常回娘家,谢夫人很高兴,娘俩间的关系比谢璞出嫁之前还要好。   胡人那边这次出了一次大血,十分的肉痛,连带着本家也没有落到好处,当谢让得知秦志宇那边之所以能将宇文晔交换的这么划算全都是祝合在秦志宇跟前出谋划策,这一次的主意全都是祝合给出的以后,谢让是把祝合给惦记上了。   因为祝合这个招数实在是太刁钻,刁钻到了一种无耻的境地,谢让觉得他需要在谢诚那边安插一个合适的内奸。   祝合现在混得绝对是春风得意,喜气洋洋,走在路上脚下都带着风,马大那帮人跟着祝合混也慢慢地当上了小头目,虽然说和一开始设想的不太一样,不是自己当家作主自成一派,好歹也是个小头目,管着一方的势力。   就连祝合身边也多了两个小跟班。   平城如今已经恢复了太平,百姓走在街上也不用提心吊胆的随时担心会有胡人跑过来杀人,渐渐地开始热闹起来。   祝合正在朝家中赶过去,前面不远处围着不少人,隐约有女子的哭声。祝合估计着也是卖身葬父的戏码,这戏码这年头太多,祝合早就见怪不怪直接忽视掉了。   人群围着的那个位置正好是祝合回家的那条路,虽然那个位置围了不少人,路人想要从人群里面穿过去还是很容易的。   祝合才刚刚当上小头目,没有什么官威,身边就两个小跟班,想耍脾气还不够看的,万一遇见一个不怕他的把他暴打了一顿,那就好玩了。   于是祝合决定十分低调的从人群中穿过去,祝合绝对可以对天发誓,他真的是要十分低调的从人群里面穿过去的,可是祝合万万没有想到,他明明离那个卖身葬父的女子有一米远,中间还隔着不少人,那女子到底是怎么跑到他面前,并且成功的抱住了他的大腿,对着他哭的是梨花带雨好不可俩的样子。   祝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有种他现在是不是在做梦的感觉,他很迷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女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忽然跑过来抱住他不撒手。   “公子,求求你帮帮奴家,帮奴家把父亲葬了,奴家以后当牛做马的伺候您。”美人哭的是双眼含泪委屈不已,十分的有美感,谁看了都会很心疼很心动。   重生以后,祝合已经发誓,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再沾花惹草,就抱着谢璞一个人过一辈子。   现在忽然跑过来抱着他大腿的女子,明显就是想要勾引他的,别以为他现在智商有点下线了就很好骗。这女子好端端地跪在街上卖身葬父,分明就是想要钓凯子,而祝合就是她眼中的凯子。   “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我家里面已经有丫鬟了,实在是养不起人了。”祝合直接拒绝,刚刚他从人群中惊鸿一瞥,这女子长得实在是太美貌,绝对是个祸水般的人物,把这女子带回家,他是嫌自己家里面□□宁了,想找一点乐趣回家吗?   不行,绝度不行!祝合从心里面抗拒。   “公子,奴家已经在这里跪了半天了,你就可怜可怜奴家吧。”美人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旁边围观的人看了很心疼,但是想买她的人还真的是没有。   他们不想买,不妨碍他们在旁边怂恿别人买,比如现在正在被女子抱住了大腿,甩脱不得的祝合。   “是啊,这姑娘太可怜了,就买了吧。”   “就是,看上去也是个有钱人,买人的钱总是有的吧。”   “就当行善积德好了,葬个人而已,也花不了几个钱。”   ……   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围观者你一句我一句的在祝合耳边念叨,祝合的腿又被女子抱住甩不掉,现在祝合绝对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十分的煎熬。   旁边路人都在为美人做主,美人眼中凄凉越发明显,含泪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祝合,指望祝合能够心软。   祝合头大不已,美人虽美,却不是他心头喜欢,他只想把这美人给甩掉。祝合低头看着美人的脸刚要说话,将他看见美人那双无辜含泪的双眼时,祝合整个人都愣住。   好美的女子!   眼前女子长得绝对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肤白貌美,身段窈窕,此时双目含泪,柳叶眉头微微皱在一起,任谁看着都会觉得她很可怜,恨不得把她拥入怀中,好好怜爱一番,从此藏在深阁不让别人再看见她的美貌。   这样的女子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而且为什么他怎么都感觉这个女子十分的熟悉,他以前好像见过。他才回来多长时间,见过的人有限,要是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心里面应该有点印象才对。   可是祝合的脑海中一点印象都没有,对这女子,祝合是十足十的陌生,根本就不认识她。   祝合没什么心动的感觉,美人再美也不是他的娘子,他不感兴趣,他只是疑惑如面前女子这样美貌的女子是如何完美无缺的活到今天的。   他低头看着女子抓着他衣服的双手,那双手莹白纤细,保养的十分好,一点干活的痕迹都没有,和她身上的粗布衣裳那是一点都不搭。准确的说,她身上穿的那身衣服根本就不像她会穿的。   祝合看了,抽了抽嘴角,他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这女子是谁派来的,是故意来接近他的吗?他现在一清二白,除了得了秦志宇的重视,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吧!   不管了,这女子心思不良,他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姑娘,我家里面真的不缺人,而且你别看我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其实我很穷的,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祝合说完,甩着腿,想把女子的手给甩掉。   女子抓着祝合的那双手很用力,祝合根本就甩不掉。于是祝合和女子之间就上演了一幕你躲我追,我就是不放手的一幕。   祝合被缠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对身后   只知道傻乎乎地站着,不知道过来帮忙的两个跟班说:“你们还不赶紧过来把她弄开。”   没办法了,这女子明显是想要赖上他了,他必须要把她甩掉才行啊。   这么不怜香惜玉,旁边围观人群对祝合投出不满的目光。   祝合被看着头大,他在路上走得好好地,忽然被人抱住了大腿,他自己也很冤好不好。   然而无人知道祝合的心声。   别看这卖身葬父的女子长得是柔柔弱弱的样子,这手头上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两个跟班同时动手都没能将这个女子的胳膊从祝合的腿上掰开。   两个跟班将女子的手从祝合腿上掰开时,女子肯定要挣扎不肯放开,她一挣扎抱着祝合的胳膊就越紧,然后她饱满的两团彻底的贴在了祝合的腿上。   至于两团贴在腿上的滋味怎么样,那就要问一下主人公祝合了。   对别的男人来说,这两团很销魂,对祝合来说很崩溃,他貌似,大概,也许,可能,猜出了这个抱着他大腿死活不放的女子到底是谁了,她很有可能就是祝合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后的第一名“真爱”,至于名字祝合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他以前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个女人的,她除了那张脸以外,浑身上下好像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不对,还有一个比较吸引人的地方,那就是真贴着祝合的那两团,可是祝合是一点都不享受,他现在真的很想死啊。   ☆、落荒而逃   跟班半天都没把女子掰开,祝合有点火了,对跟班说道:“还不快点,不然扣你们月钱。”   不快要扣月钱啊!两个跟班仿佛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在他们的面前飞走,吓得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两双手同时用力,终于把祝合的大腿从女子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   馨儿还以为这个任务十分的简单,凭借着她的美貌祝合这种从乡下来的穷书生一定会被她勾引。然而事实却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祝合竟然一点都不为所动,反而对她避之不及,好像她是什么毒蛇猛兽一样,这就让馨儿感觉十分的纳闷了。   难道她的美貌没有办法征服祝合这个乡下来的穷书生吗?馨儿表示一点都不相信,谢家那些公子可是对她垂涎三尺,要不是她对谢让有用处,早就成为其中一个公子的小妾。   所以馨儿对自己的美貌很自信,祝合对她避之不及,大概是因为他还没有看见她的美貌吧。   祝合刚刚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只是馨儿一点都不知道啊,任何一个男人看见她的美貌都会口水留下三千尺,祝合没有,她就主动认为祝合是没有看见她的美貌了。   于是馨儿四十五度仰头,以最美的姿态给祝合看,力求能够将祝合成功勾引:“公子,求你帮帮奴家。”   馨儿那双含泪的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祝合,时不时地对祝合眨了眨眼睛,将自己最美的模样展现在祝合面前。祝合被馨儿看的浑身一阵肉麻,尤其是祝合猜测这人可能是他前世的“真爱”。   祝合对他前世的那些“真爱”有一种恐惧的感觉,前世后半生发生的事情让祝合发自心底地感觉恐惧,他这辈子都不想和他前世的女人有人任何的牵扯。祝合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对他两个跟班随口吩咐了一句:“她交个你们了。”   丢下这句话以后,祝合丢下两个跟班,还有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馨儿见祝合竟然要走,想要追祝合,两个跟班虽然很迷茫,不知该怎么办,还是很敬业的把馨儿的两只胳膊抓住,不让馨儿跑去追祝合。   把人交给他们处理?两个跟班迷茫了。   看着抓在手里面的馨儿,两个跟一致都觉得馨儿很美。看馨儿抱祝合大腿的劲头,明显是想要跟着祝合厮混,然而祝合离开时的样子和落荒而逃没什么区别。   那么他们是把这美人带回家里面呢,还是当场放了。   两个跟班想到了家里面的女主人,决定十分默契的和对方点了点头,把身上所有的铜板全都掏了出来塞进了馨儿的手心,顺便摸了一把。   这小手还真的是够滑的。   祝合跑出了老远才停下来,确定后面馨儿没有追上来,祝合松了口气。祝合只要一个拐角就可以回家,祝合没有,他靠在拐角,回想他前世的记忆,看见馨儿以后,祝合脑海中有点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变得清晰。   馨儿是夹在他和谢璞中间的第一个女人,当年馨儿也是从这样的方式来到了他的身边。祝合当时正是春风得意,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围着他转,在古代,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帆风顺。   而馨儿就是出现在祝合一帆风顺的时候,馨儿像今天一样,冲进了祝合的怀里面,祝合却没有像今天一样把馨儿从他的怀里面推出去,而是本着悲天悯人的原则,实际上是贪恋美色的心,将馨儿带回了家中。   馨儿的出现是他们夫妻之间隔阂的开始,祝合刚把馨儿带回家中的时候,并没有想对馨儿做什么,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和馨儿滚到了一起,出了馨儿以外,他的生命里好像又多了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呢?   祝合想到了这里,再想下去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祝合想了一会儿以后,实在是想不起来,只能放弃。不管了,他不管前世到底有多少个“真爱”,这一世他就要一个谢璞,其他人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祝合发现,其实他根本没有他想象中地那样爱馨儿,他会和馨儿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个无解的题目。   两跟班把身上所有的铜板都塞到了馨儿的手里面,担心馨儿会像之前缠着祝合那样缠着他们两个,跑的和祝合一样的快。   事实证明,那两个跟班完全就是多想了。   馨儿跪在路中央,盯着手里面几个可怜的铜板,气的是咬牙切齿,她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那些公子看见她都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她身上扔的好不好,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她都不稀罕,她会看上这几个铜板吗?她什么时候混得这么惨了。   在旁边强势围观的路人见馨儿手里面有钱埋她爹了,被馨儿缠着的主人公已经离开,没有戏可以看了,也就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馨儿长得实在是太美,这年头战乱,娶不到媳妇的光棍有很多,就算走了一群人,还是有几个光棍留下来看馨儿发呆,这么美的女人,他们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刚才馨儿抱着祝合大腿一直蹭的时候,他们恨不得馨儿抱的那条大腿是他们的啊。   好几个流浪汉嘴角都不受控制的流下了口水,配上他们现在的形象,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   馨儿嫌恶地看了他们一样,推着推车上的尸体离开。祝合都不在了,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要问馨儿此时的心情如何,那绝对是一言难尽,因为她很生气,她还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失败过,刻意的去勾引一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面,甚至避她如蛇蝎,她长得这么美,难道他眼睛是瞎的吗?   馨儿一路走得都很郁闷,平时都不怎么干重活的双手竟然还在推着一个粗重的推车。馨儿一走,留下来没走的单身汉都很默契的跟在了馨儿的身后。   身后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馨儿要是没有发现那就有鬼了。   哼,她在祝合那边吃瘪,正好那这帮人出口气,再想一想下一步的对策,她这一次是抱着目的而来,任务不能完成,她回去肯定倒霉。   祝合满怀心事的走回家中,进入内院,谢璞正低头摆饭,丫鬟想要提醒谢璞祝合回来了,别祝合抬手拦住,祝合慢慢地走到了谢璞身边,伸手握住谢璞正在端菜的手。   忽然手被人握住,正常人都会被吓了一跳,谢璞也不例外,谢璞意外抬头,对上祝合那双此时变得复杂的双眼。见她见祝合和平日有点不同,心中生出疑惑,好奇问祝合:“相公,你怎么了?”   祝合回神,拉着谢璞坐下来,对谢璞说:“娘子,我不会背叛你的,这辈子我就守着你一个人。”   好端端的,祝合忽然说这种话实在是太奇怪。   “相公,你说这个干什么,我们吃饭吧。”   其实谢璞的心里面是不相信祝合说的这番话的,她出嫁之前,谢夫人就和她说过,男人身边都会有三妻四妾,她要是较真就是输了,她只需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只要祝合的妾室没有危及到她的地位,她就没有必要和妾室一般计较。   谢璞对祝合日后会不会纳妾一事,一直看的很开,祝合纳不纳妾谢璞根本就不在意。   反正她的心里面根本就没有祝合,只是将祝合当成可以相伴一生的人而已。   谢璞这样,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话了,祝合有点忧郁,他刚才可是为了谢璞在街上亡命奔跑的,谁知道他回到家里面对着谢璞表达一通心意,谢璞竟然不相信他。   难道他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吗?   祝合忧伤了,难过了,忧郁了。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谢璞:“娘子,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祝合现在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幼稚的孩子,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谢璞。   “我没有,相公说什么我都相信。”他现在身边没有别人,不代表日后没有。   这是敷衍,祝合决定,他一定要让谢璞看见他的真心,让谢璞知道,他是真的想要和她两个人过一辈子,坚决不会纳妾。   “娘子相信我就好。”欲速则不达,他还是慢慢地用自己的实际证明来表示他的真心好了。至于他前世的那些真爱,祝合一个都不想见,他只要谢璞。   祝合的两个跟班将馨儿甩掉以后,回到了祝合身边,祝合问:“那女子怎么样了?”   “小的给了点钱给她安葬她爹了。”   大壮和大勇两人可是将身上所有的铜板都给掏出来了,他们身上的那点铜板在祝合面前算不了什么,在他们的眼里可是一笔钱了。   祝合听了这话,脸色一绿,他已经可以想象馨儿下一步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了。   “谁让你们给她钱了。”祝合盯着这两个跟班,气的都想要把他们打上一顿解气。   馨儿会在大街上隔着一米远,中间还夹着那么多人,还准确无误的抱住祝合的大腿,说明她就是想要赖上祝合。   祝合好不容易才把馨儿甩掉,将馨儿丢给大壮大勇两个人,岂料大壮大勇这两个笨蛋竟然给了她钱,让她去埋她爹,鬼知道她那推车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她亲爹。   大壮大勇对视一眼,他们预感,他们这是办错事了,那么他们掏给馨儿的铜板怎么办?他们可不管祝合心中想要打他们一顿的情绪,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刚刚掏出去的铜板,那些铜板够他们用很长时间了。   ☆、欲哭无泪   祝合的预感果然变成了真的,他先是安安静静地过了几天,就在祝合以为馨儿是不会再来找他时,馨儿忽的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娇娇弱弱的躲在了街拐角的位置,一双眼睛幽怨而又深情地看着祝合。   看见了馨儿,祝合的脸色僵硬至极,他就知道肯定会这样。   他恶狠狠地回头,瞪着他身后那两个把事情办砸的大壮大勇两人,他怎么会找这么蠢的跟班呢。   好吧,他没钱,实在是请不起多余的了。   馨儿从墙角出来,穿着一身白衣,身上没有什么装饰,十分的俊俏,她莲步轻移,裙角飞扬,走到了祝合面前,身子如翩翩蝴蝶一般,给祝合行了一个礼,娇柔着嗓音,柔柔地在祝合耳边说道:“恩公,奴家这几日去将父亲埋葬,一直都没有时间来见恩公,还请恩公莫要忘了馨儿。”   原来她叫馨儿,明明是前世“真爱”,祝合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站在祝合身后的大壮大勇两个人已经看的留下了口水,上次他们就觉得馨儿很美,只是当时情况混乱,他们都来不及看清馨儿的脸,现在看清楚了,还真是让人垂涎三尺。   他们同时看祝合的后脑勺,大爷的运气可真好,竟然会有这么美得美人对着他死缠烂打,为什么他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不认识你,管你叫什么西儿东儿的,你都别缠着我,我家里面已经娶妻了,不会对别的女子有兴趣,姑娘还是另谋高就去吧。”   这里祝合是一时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只想赶紧走,赶紧把馨儿给甩掉。   馨儿闻言,顿时十分委屈地看着祝合,眼眶泛泪,楚楚可怜模样,看着心疼。   “恩公难道不想要馨儿吗?”说得好像祝合以前和她有一腿,现在腻歪她了,想要将她抛弃一样。   祝合满头黑线:“你想多了,现在你爹已经被你葬了,你还是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   “奴家如今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还请恩公收留奴家,奴家愿意在恩公身边,当一个端茶倒水的丫鬟。”馨儿盈盈下跪,如翩翩蝴蝶,每一个动作都是极致的优雅。   祝合心想,难道他看上去很像个二百五吗,馨儿这样和哪里像一个孤女了,简直就是刻意训练出来勾引他的好吗!祝合这一把真相了,馨儿的确是来勾引他的,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脸,让谢家本家刻意训练馨儿这么一个尤物出来勾引他。   “我家里面很穷,养不起你,你还是另谋高就吧。”祝合不想再和馨儿站在一块,馨儿故意来勾引他,他似乎和馨儿说再多也没什么用处,既然如此,他还留在这里和她说那么多的废话干什么。   于是祝合就想走,馨儿就跪在祝合面前,离祝合就一米远距离,见祝合要走,馨儿眼疾手快,伸手就抓住祝合的衣摆,仰头幽怨地看着祝合说:“恩公为何对馨儿如此避之不及,难道馨儿就这么惹恩公厌恶吗?”   说着,馨儿眼眶泛泪,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模样,祝合看着自己再次被馨儿抓住的衣摆,左右看了看,这边没什么人,不像上次那样在街上被那么多人围观。   馨儿会再次找上门来,大概是他上次拒绝的还不够彻底,祝合略微一琢磨,就和馨儿抢起了衣摆:“姑娘,你想多了,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兴趣,还请你另谋高就,别再缠着在下了,在下家中已经有妻室,不想忽然带着一女子回家引起妻子怀疑。”   祝合边说边和馨儿双手奋战,馨儿紧抓着祝合衣摆,死活不肯撒手,就是赖着祝合,修剪完美的指甲在争执的过程中断了一根,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恩公,奴家只是想要报答恩公,并无其他想法,奴家愿意成为公子家中端茶倒水的奴婢,只求恩公能够给馨儿这个机会报答恩公。”   馨儿还就不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痴情的男人,宁愿守着家里面的娇妻生活,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凭着她的美貌,哪个男人看见了她不垂涎三尺,她就不信她不能拔祝合给拿下来。   天气虽然渐渐凉了,但是白天还是很热,尤其是正午时分的阳光,晒在人的身上简直令人昏昏欲睡,祝合现在是精神抖擞,就是头上冒了汗,后背的衣服也湿了。   “我一点都不想给你这个机会,姑娘我求你了,你去另谋高就好不好,这天底下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就非要缠上我呢?”   这次祝合说的更直接,他快要哭了,他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奴家只是想要报答恩公而已。”馨儿要是会放弃就不是馨儿了,本来她对祝合绝对是不屑一顾,觉得如祝合这样的男人她伸手就可以拿到手心。   谁料祝合竟然对她的美貌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对她退避三尺,好像她是一条毒蛇一样。馨儿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她一定要把祝合拿下来,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至于祝合说的那些话,她直接无视好了,脸皮不厚,怎么勾引祝合。   “给你钱的人是我的跟班,正好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娶妻,你要是看上谁就嫁给谁好了,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祝合另辟蹊径,将所有事情推到了大壮大勇两个人身上,本来馨儿这个麻烦就是大壮大勇两个人处理不当惹出来的。   大壮大勇两个人的形象在馨儿眼中绝对是粗痞不堪,她之前连祝合都看不上岂会看上大壮大勇两个人。   “恩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馨儿立即露出一副伤心欲绝表情,有点绝望地看着祝合。   祝合的脸色有点扭曲,到底有完没完,不是都说古代女子腼腆的吗?这叫腼腆吗?祝合一个人实在是没法从馨儿的手中拽回衣服,转头对身后两个已经看呆掉的大壮大勇说道:“你们两个还不过来帮忙。”   这一幕好像有点熟悉。   大壮大勇听了,赶紧过去帮忙,生拉硬拽的从馨儿的手心里面把祝合的衣服给拽了出来。上次祝合穿的衣服质量比较好,这次衣服的质量就不怎么好了,这是绫罗,很值钱的,今日秦志宇离开平城,他特地穿了一身漂亮衣服出门,谁料到会是这个结局。   祝合看着自己被馨儿抓破的衣摆,欲哭无泪,他在思考,他回家该怎么和谢璞解释。   馨儿指甲在挣扎过程中又断了两根,疼的馨儿倒抽一口凉气,指甲缝里面全都是血,看着有点渗人。   得了解脱,祝合无力地对馨儿说:“姑娘,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不是你恩公,你要是再缠着我,我就要把你当成奸细送进大牢盘问一下了。”   没办法了,祝合只能使用杀手锏,逼着馨儿别再缠着他。   被一个美人缠住对一个男人来说是福利,对祝合来说是噩梦,祝合只想离自己的噩梦远远地。   馨儿一听这话,睁大朦胧泪眼,不敢置信地盯着祝合看,想要分辨祝合话中真假。   祝合板着一张脸,直勾勾地看着馨儿,一副他要较真的神情,令馨儿摸不着底。   她来历本来就很有问题,而且牢房那样的地方藏污纳垢,以她的美貌进入牢房,她岂会有好日子过?馨儿一时有点犹豫了。   这招这么管用,祝合松了口气,他还是板着脸,警告馨儿:“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姑娘还是另谋高就去吧,不要再在在下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说完这通话,祝合头也不回的离开,馨儿跪在地上陷入沉思没再挣扎着要追上祝合,大壮大勇两人对视一眼,觉得放开馨儿大概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慢慢地放开了手,追着祝合的脚步走了。   馨儿跪在路中央,看着祝合的背影,抬头擦了眼眶中的眼泪,楚楚可怜的双眸变得犀利,紧紧地盯着祝合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祝合穿着被馨儿扯破的衣服回到家中,鉴于身上衣服被馨儿扯破有点说不清楚,祝合想趁着谢璞没看见之前回到房间里面换上一身衣服。   岂料祝合今日回来的比较早,谢璞一人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做干脆将房间给整理了一遍,把柜子里面的一些衣物整理一通,祝合一进屋正好碰见正在收拾衣物的谢璞。   祝合站在门口,身子顿时僵硬,转身就想要往外面走,这时谢璞正好扭头看见了想走的祝合。   “相公,你回来了。”听见谢璞喊他,祝合就知,这一次他是瞒不过谢璞了。   祝合慢慢转身,对谢璞笑了笑。   谢璞第一眼就看见了祝合衣摆上的破损处,她将手中衣物放下,走到祝合面前,撩起他衣摆上破掉的地方,疑惑问:“相公,你衣服怎么坏了?”   祝合想要说谎,对上谢璞那双眼睛,事先编好的谎言祝合怎么也说不出来,他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再骗他的娘子了吗?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今天走在路上,被一个女子给缠上了。”祝合实在是过不了心里面的那道坎,只能避重就轻地说。   谢璞笑了:“原来是这样啊。”剩下的谢璞就没有再多问。   祝合还以为谢璞会问他两句,结果谢璞什么都没有问,祝合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娘子,难道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两人进屋,谢璞为祝合解开腰上的系带,准备为祝合换上一身衣服。   “我为什么要问你啊?难道相公有什么问题吗?”谢璞露出盈盈笑容,明媚的眼睛清澈透底,看不出什么杂质。   ☆、羞耻   祝合心生愧疚,为自己之前想要欺骗谢璞的行为感觉到了一种羞耻。   他的娘子这么信任他,他却想着要欺骗谢璞,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祝合伸手抱住谢璞,靠在谢璞的肩膀上说道:“娘子,我一定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的,你要相信我。”   正给祝合换衣服换到一半,祝合就伸手抱着她,屋里面还有外人,这种样子被人看见实在是有点丢脸,祝合却一点都不在意。   谢璞很无奈,她抬手轻轻地推开靠在她身上的祝合,轻柔地对他说:“我相信你。”   有些事情他不说,也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谢璞相信,祝合刚才的话没有骗她,只是有些事情被他隐瞒了不想让她知道而已。   谢璞重新给祝合换上了一身衣服,换下来的这身衣服是祝合所有衣服中最好的,两人坐在床边,祝合看着谢璞手中被馨儿扯破的拿件衣服十分心疼。   真的是太冤了,好好地一件衣服就这么被扯破了,真是够心疼的。   “真倒霉,最好的一件衣服被扯破了。”这可是他娘子亲手为他做的衣服,就这样被扯毁掉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祝合衣服上的口子也不是很大,但是绫罗娇贵,旁边的经纬被扯得变形,就算补好了也不能继续穿了。听祝合小孩子一样的语调,谢璞安慰他说:“没事,我把这件衣服改短一点,你还可以继续穿。我嫁妆里面还有一块绫罗,是我娘特地准备的,让我给你做衣服。”   “岳母对我真好。”祝合赶紧拍马屁。   谢璞忍不住笑了:“娘又不在这里,你说这话娘也听不见。”   “我是说给娘子听得。”祝合狡辩。   谢璞斜眼看他,眼角中隐约带着几分妩媚,祝合看着心头一热,忍不住朝谢璞那边凑了过去,“吧唧”一声,在谢璞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燕荷燕秋两人再也待不下去,赶紧出去避难。   谢璞惊讶抬头,有点搞不清楚眼前状况。   祝合对谢璞笑了笑,伸手再次抱住谢璞,靠在她的胸口,蹭了两下:“有娘子真好。”   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头颅,动了动手,最后抱着祝合,双颊却已经红了一片:“你这是在干什么,屋里面还有人呢。”   “她们不是都已经出去了嘛。”祝合往谢璞的衣襟里面钻了钻,触及到谢璞柔嫩的肌肤。   谢璞双颊更红,如天边胭脂一般,想把祝合推开,又不好意思,只能由着祝合。谢璞没有反对,祝合得寸进尺。   一通胡闹以后,谢璞双颊绯红,推开身上祝合,斜眼瞪他,祝合伸手抱着谢璞,靠在她的肩膀上,在谢璞耳边说道:“娘子,你真香。”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白日这样实在是丢脸,谢璞只能说这些。   “知道了娘子。”娘子好像有点不高兴,他还是先答应下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直觉告诉祝合,馨儿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容易解决,肯定还会有后续发展。至于祝合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全是靠馨儿那么厚的脸皮推测出来的。   他怀疑馨儿的目标是他,而且馨儿还是别人派过来故意接近他的,只是这个幕后的人究竟是谁祝合就不大清楚了。   万事小心为上,祝合在馨儿跟前说了狠话,馨儿必定有一段时间不敢出现在他面前,他担心馨儿会直接跑到谢璞跟前捣乱,破坏他和谢璞的夫妻关系,干脆将大勇留下来看在家中,在谢璞面前美名其曰家中多一个男丁比较安全,实际上是给自己留下一个可以通风报信的人而已。   祝合家中如今满打满算也就两个丫鬟两个家丁一个看门的王大爷,一个在后厨做饭的王大娘,和他们的女儿烧火丫鬟王小丫。王大爷一家是谢璞嫁过来以后买回来的,大壮大勇是祝合买来的跟班,谢家为了顾及祝合的面子,只给了谢璞一双陪嫁丫鬟,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果如祝合所料那样,馨儿因为祝合的话心中产生忌惮,不敢出现在祝合跟前,担心祝合真的会将她送入牢房。可就这样让她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接连两次馨儿都在祝合身上吃瘪,她要是就这么认了那就有鬼了。   馨儿在大街上没能将祝合拿下,让祝合爱上她的美貌带回家中,就琢磨着亲自到祝合家里面去找谢璞。既然祝合那边走不通,那么她就只能从谢璞身上下手,她就不信她拿不下祝合。   她来之前可是已经打听过了,谢诚嫡女从小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她找上门去对谢璞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她不信谢璞不把她留下来。   馨儿不相信自己的美貌在祝合面前是一点用都没有,祝合现在所有的吃穿用度依靠的都是谢璞的嫁妆,简单来说祝合现在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只比上门女婿好那么一点点。   祝合不敢将她带回家,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馨儿现在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她自己了。   上门的时候,馨儿特地找了一个祝合不在家的时间,馨儿上门找谢璞时,谢璞正在修剪园子里面的花枝,这会儿已经到了秋天,花园里面的花木渐渐走向枯萎,有点不太好看,桂花清淡的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   当谢璞听门房说有一个女子上门来找她时,她很纳闷,也没多想,走到了前厅见客。   馨儿那张脸长得实在是太漂亮,这几天没少给她惹事,她早有准备,凡是来找她麻烦的人都被她解决掉了,今天她趁着祝合不在家来找谢璞,担心半路上为因为她的美貌惹出点麻烦坏了她的事,干脆拿着一块纱巾将她的脸给遮住。   美人最迷人的地方就是她那双眼睛,馨儿长得最美的就是她那双如同秋水般的双眸,含着淡淡地情意。就是蒙着一层面纱,凭着她仅仅露出来的那双眼睛,还有窈窕的身段,大街上馨儿的回头率还很高。   谢璞进入前厅,前厅外面站着的下人脸上表情都很微妙,他们都低着头避免被谢璞看出什么。   前厅的大门敞开,馨儿蒙着纱巾,低着头静静地坐在了椅子上,后背挺得笔直,展示她美好的身材,秋水迷人的双眼盯着脚下的地面。   谢璞站在前厅门口,远远地看着馨儿的侧面,光一个蒙着面纱的侧面,谢璞就感觉出来,这个忽然上门的女子必定是一个美人,重点是,这是一个她以前从未见过的美人。   反应再迟钝的人这会儿也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谢璞面上不动声色地走了进来,从馨儿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坐在了主位的椅子上,看着馨儿依旧低头的侧脸说道:“姑娘,请问你来是为了何事?”   之前谢璞站的稍微有点远,馨儿的美貌只看见了十分之七,只十分之七谢璞就觉得很美。现在坐的近了,谢璞看的也更清楚,馨儿十分的美貌就落入了谢璞的双眼。   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   馨儿缓缓抬头,优雅完美,双眼在谢璞进来从她身边走过时就已经酝酿好了情绪,她站起来,莲步轻移,缓缓地走到了谢璞面前,在谢璞的目光中轻轻下跪。   谢璞愣住,伸手就要扶起馨儿,馨儿已经一个头磕下去,并对谢璞说:“夫人,还请您让奴家说上两句话。”   “有什么话我们先站起来再说。”谢璞双手握住馨儿的肩膀,要将馨儿扶起来。   馨儿抗拒,根本不愿意站起来,还是坚持跪在地上,她今天来找谢璞最大的目的就是装可怜,有什么东西比装可怜还要管用。   谢璞心里本来就有几分猜疑,馨儿现在这样,谢璞心中猜疑仿佛得到了证实。她想到了那天祝合回家,身上那件坏掉的衣裳,还有支支吾吾的话语。   她没有坚持扶馨儿起来,而是站起来坐回原位,冷静地问馨儿:“你想说什么?”   谢璞表现的太冷静,馨儿看着后颈有点发麻,有种谢璞似乎不太好对付的感觉,再不好对付她也要把谢璞对付掉,这一次谢让可是花了血本,连馨儿这样的极品都给送出来了。   馨儿临走之前谢让已经说了,她这次要是不成功的话,他就会把馨儿送给胡人做妾。   给胡人做妾馨儿是万万不愿意,馨儿宁愿留下来给祝合这个穷酸书生做妾。说不定她混的还会很好。   “夫人,奴家名唤馨儿。前几日奴家卖身葬父,公子看奴家可怜,给了奴家葬父的银两。”馨儿声音很娇柔,说的话暧昧不清,不知道的人根本就分不清楚馨儿话中的真假,就比如说在她面前听馨儿描述的谢璞。   “公子给了奴家银两,要奴家好好地将父亲安葬。”馨儿抬头,秋水含情双眸轻轻地从谢璞脸上扫过,若是个男人,被馨儿这样的目光看了,绝对会软了半边的骨头。   谢璞被馨儿这个眼神看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放在袖子下面地双手握成了拳头。她这是上门来找她挑衅的吗?   站在谢璞身后的两个贴身丫鬟全都用愤怒的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馨儿。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竟然敢勾引姑爷。      ☆、抓狂   与馨儿这种人而言,女子看她们险恶不善的目光就是对她们美貌的夸赞,这只会让她们更加得意。   除了微微皱起的眉头,和在袖下握的紧紧地双手,谢璞看上去很平静,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流露在外面。   馨儿只知道谢璞贤良淑德,温柔大方,其他的她一概不知,她在谢璞面前说了这么一段似是而非地话,谢璞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就让馨儿有点摸不准了。   难道传说都是假的,谢璞根本就不是贤良淑德的人?馨儿心中起了疑心,她这次亲自上了门,是想要把自己留下来,而不是被谢璞莫名其妙的撵出去。   她赶紧将自己眉宇之间的媚色收敛,她刚才真的是太蠢了,竟然忘记了这一茬。   “夫人?”馨儿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一直不说话的谢璞。   谢璞回神,盯着跪在她面前的馨儿,脸上表情微妙,谢璞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祝合。她和祝合才刚刚成亲没有多长时间,正是新婚情浓时候,她不愿意相信祝合会背着她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牵扯。   她应该相信祝合的,馨儿在她面前说的这些话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根本就不可信。可是馨儿这副容貌不得不让谢璞心中生疑,这样的美人,就连她一个女子看了都会心动,更别说祝合了。而且祝合身上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馨儿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看上祝合?   “既然是爷买回来的丫鬟,那就签下卖身契留下来吧。”现在祝合没有在家,谢璞干脆将馨儿留下来,并且给她的身份定了一个位。   丫鬟?馨儿如今身份是良家子,她要是真的成了祝合的妾就是良妾,以馨儿的姿色,对谢璞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谢璞摸不准馨儿的路数,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和祝合有一腿,既然她今日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都要将馨儿留下来,有的话,她有的是办法对付,没有她就直接将她卖了。只要馨儿签下卖身契,日后她就是想要上天,也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听谢璞说要她签下卖身契,馨儿顿时就不乐意了,她是来给祝合当妾的,可不是当丫鬟,签下卖身契,谢璞想把她杀了岂不是很容易。   “夫人,奴家是来报答爷的救命之恩的。”馨儿这下明白谢璞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不是那种养在深闺里面,每天就只知道玩弄风雅不懂得世事的大家闺秀。   “对啊,相公给了你埋葬你爹的银子,那银子就相当于你的卖身钱,若是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我可以另给你卖身银子,如今买一个丫鬟也花不了多少,一袋米就能换一个回来,你长得这么漂亮在人牙子那里价格也不低,就给你二两银子吧。”   馨儿怎么听都感觉谢璞这话中的意思是给她二两银子是谢璞吃亏了,明明吃亏的那个人是她好不好。如她这么美貌的一个人竟然才值二两银子,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夫人,奴家……”   谢璞已经把所有的话全都给堵死馨儿想说什么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借口来,谢璞的话已经很明确了,她想要留下来也可以,必须要签卖身契,不签卖身契她就不留下来。   馨儿心底暗骂谢璞心机深沉,却奈何不了谢璞,祝合对她避之如蛇蝎,在祝合那边她成功几率太低,她要祝合将她带回家,还需要花上一段时间功夫。   祝合现在已经明晃晃地在威胁她了,馨儿拿不准祝合意思,只能打谢璞这边主意,谢璞也不是好对付的,竟然叫她签下卖身契,现在馨儿真的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   在衙门办事的祝合眼皮一直在跳个不停,直觉告诉祝合,将会有很不好地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而最近唯一会发生在他身上不好的事情就只有馨儿一事了。祝合默默地祈祷,馨儿千万不要去他家中找他。   祝合的祈祷老天并没有听见,被祝合留在家中的大勇跑到了衙门找祝合,很不幸的告诉祝合馨儿上门了,谢璞正在接见。   上次大壮大勇办错了事情,被祝合扣了半个月的月钱,差点没有把他们给心疼死,有上次教训,大勇这次是长了心眼,馨儿一进门那一刻,他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溜了出来,一路疾跑到祝合跟前通风报信,他就怕自己的消息晚了一步,要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他剩下的半个月月钱也会被祝合扣掉。   一听馨儿竟然跑到他家中,祝合一刻都坐不住了,直接丢下了还在喘气中的大勇,一路快跑会家中。   馨儿现在的处境一点都不妙,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推移,谢璞给馨儿带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馨儿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谢璞已经看穿馨儿心思,她想要留在祝家,却不肯签下卖身契,司马昭之心简直路人皆知。馨儿越是这样,谢璞今天就越加不可能就这样放过馨儿。   “你若是不愿意签下这份卖身契,那你就走吧。我用下人只用签了卖身契的下人。”馨儿拿不准主意,谢璞主动替她拿主意。   谢璞这么一说,馨儿心下更加为难,低着头,秋水双眸里面充满了不甘,她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若是此时回头,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   可是签下了卖身契,那就失去了自由,日后谢璞想要处死她简直轻而易举。   就在馨儿纠结期间,祝合跑到了家中,一路从前门跑到了前厅,冲进了屋里面以后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谢璞就快要成功的让馨儿签下卖身契了,这个关头祝合回来,与不懂得祝合心思的谢璞而言不是什么好消息,尤其是祝合还喘着粗气,明显十分着急的模样。   难道这个馨儿,在他的眼中就这么重要吗?   祝合好不容易将气喘匀了以后,走到馨儿面前,满脸不虞地看着馨儿说道:“我之前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帮你的人是大壮大勇,你想要报恩找他们两个人好了,干嘛非要缠着我。”祝合抓着旁边谢璞的手,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面,祝合现在很紧张,他担心谢璞会因为馨儿的三言两语对他产生误会。   与馨儿而言,祝合的出现让她松了口气,同时一颗心也提了起来,当她看见祝合抓着谢璞的手有点紧张地时候,馨儿的心思再次转悠开了。   她和祝合之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全凭一张嘴说,至于结果就要看看那个人会不会说话了。   馨儿对自己的口才很自信,她很相信自己可以将祝合说的哑口无言,欲哭无泪,跳进黄河里面都洗不干净。   “恩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对馨儿。”馨儿微微酝酿一下,以她多年的功力在眼眶里面迅速的凝聚出泪珠,要掉不掉的模样最惹人怜爱,就连自称的口气都变了样。   “我怎么对你了,我什么都没对你做,是你一直缠着我好吗?”祝合还未意识到馨儿的算计,还一本正经的和馨儿狡辩他们之间关系的清白。   谢璞是女子,不似祝合那般没有听出馨儿话中其他意思。有的时候,女子和女子之间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说不出来的,男人根本就听不出的暗语,比如此时馨儿说的话。   馨儿这把是彻底放弃让祝合纳她为妾的想法,她想通了,决定留在祝家,即便签下了卖身契也没有关系,她要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定有本事将自己从谢璞的手中捞出来。   “馨儿对恩公一片赤诚之心,恩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馨儿,还一个劲的撇清馨儿和恩公之间的关系。”这话馨儿说的比之前更加暧昧,谢璞站在祝合身后,静静地看着馨儿梨花带雨的那张脸,分辨馨儿话中真假。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根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和你之间根本就没有关系,哪里来的撇清,你可别胡说八道。”祝合一个劲的和馨儿讲道理,说事实,希望馨儿能够幡然悔悟,回头是岸,别再缠着他,破坏他和谢璞之间的夫妻关系。   “恩公~”馨儿这一声,哀怨,悠长,缠绵,她内心里面所有的情绪全都融入了“恩公”这两个字里面,即便她所有的情意全都是假的,也不影响馨儿的演技发挥。   祝合听了这一声“恩公”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十分的不自在,他抖了抖身子,往谢璞身边靠了靠。   他已经放弃继续劝馨儿回头是岸,他把时间浪费在馨儿身上,还不如把时间用在谢璞身上,祝合现在最担心的是谢璞会真的误会他和馨儿之间的关系。   不对,他和馨儿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是馨儿死活想要缠着他。   “娘子,我真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走在大街上她莫名其妙的冲过来抱住我的腿不放开,好不容易叫大壮大勇两个人将她拽开了,我怕被她又缠上提前跑了,将她丢给大壮大勇两个人解决,没想到大壮大勇两个笨蛋竟然给她钱让她去葬父,我这才被她给缠上了。”祝合解释的十分委屈,眼巴巴地看着谢璞,指望谢璞相信他的话。   谢璞仰头,看着祝合的双眼,露出淡淡的笑容,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对祝合说:“我相信你。”      ☆、留下了   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祝合,馨儿长得实在是太美,她这个女子都有动心的冲动,祝合一个男子没有岂不是太奇怪了。   谢璞这话一说完,祝合脸上顿时露出了孩子一样的笑容:“娘子,只要你肯相信我就好。”   光谢璞相信还没有用,眼下馨儿对祝合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大的难题,祝合回头看了眼还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馨儿。馨儿如此不折手段,若是留在家中必定会掀起一场风波。   而且他今天不把馨儿的事情完美解决掉的话,谢璞心中注定会留下隔阂。   祝合决定对谢璞实话实说,有什么事情比实话实说来的还要可信?   “娘子,你跟我来。”祝合拉着谢璞的手,走到书房,祝合反手将门关上,对谢璞道:“娘子,我和馨儿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娘子你有没有想过,如馨儿这般貌美的人,如果是个平民女子,在这乱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别说乱世,就是安平盛世,只要她那样的容貌出现在大街上,必定会出现事故。”   祝合说的有理有据,谢璞也跟着祝合的话思索起来,如果真的如祝合说的这样,那么馨儿的出现就实在是太可疑了。   “那相公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谢璞拿不定主意,就问祝合。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她送走,走的越远越好。   祝合赶忙说道:“她来我们家目的不纯,我们还是赶紧把她撵走比较好。”   这可是他前世的“真爱”,即便这是重来一世,祝合也实在是不想和馨儿有任何的交集。祝合满脑子里面想的除了是把馨儿送的远远地,还是把馨儿送的远远地,他是一时一刻都不想看见馨儿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他这些“真爱”的真面目,祝合已经看透了,除了谢璞,他一个都不想要。   祝合这么说有点着急了,正常人碰见这种情况为了保守起见都会将馨儿留在家中,而祝合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馨儿撵走,这其中就有热闹可以瞧了。   谢璞怎么看都感觉祝合现在似乎很心虚,好像他和馨儿之间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既然人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想要就这么离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馨儿这么做明显就是对祝合有一些不一般的想法,即便她一开始接近祝合心里面的想法就很不单纯。谢璞不想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给自己莫名的留下一个隐患。   “相公,你既然说那个馨儿来历不简单,与其将她赶走,还不如将她留下来,正好看看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馨儿背后的那个人是谁。“馨儿来历不明,留在家里面未免不太安全,我担心你娘子。”祝合握着谢璞的手,看着谢璞的双眼满脸的担心和心疼。   “没关系的相公,我整日呆在家里面都不能为相公做些什么,既然馨儿出现了,那么我就帮相公查查看馨儿的底。”谢璞说话声音很柔,祝合都没有办法继续反驳谢璞。   为了自己未来的生活,即便不能反驳他也要逼着自己反驳谢璞的想法。   “娘子,身为相公,我岂能让你陷入危险当中,外面的事情全都交给我好了,你只需要在家里面好好地照顾自己就好。”不行,馨儿就是一颗□□,他不能将馨儿留在家里面。   主要还是祝合担心自己会管不住自己,做出了和前世一样的事情,和馨儿滚到了一起。   馨儿此人一看就是有心计手段之人,并且百折不挠,脸皮及厚,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祝合都止不住地疑惑,他前世到底是看中了馨儿哪里,难道就是看中了她那张脸吗?   “相公,难道你要连我这一点可以帮你的机会都不给我吗?”谢璞看着祝合,双眸中尽是幽怨,仿佛祝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天知道祝合现在是有多么冤枉,多么无辜,多么的想要为谢璞好。   然而他现在的表现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不仅是看不出来,还有几分心虚的感觉,仿佛他背着谢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娘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让娘子生活的开心一点,不要因为外面发生的事情而心生忧虑。”   祝合有种炸毛的冲动,他现在真的很想走出书房,拽着馨儿扔出平城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馨儿这张脸。前世享尽了温香软玉的祝合,万万没有想到,被一个女人缠住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为什么他前世会觉得很享受。   “若是我不能帮到相公,我心里面会很难受的。”谢璞见招拆招,祝合越是不想让馨儿留下来,谢璞就越是要将馨儿留下。   祝合先前对谢璞说的话很有理有据,可信度很高,然而祝合后面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馨儿送走的举动就很值得令人深思及好好玩味一下了。   “娘子……”祝合张口还想要再劝谢璞,张了张口发现他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现在祝合的处境就是,他要是再不答应谢璞将馨儿留下来,那么他和馨儿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真的。   祝合脸色很微妙,明亮的书房里面,窗明几净,窗外的竹叶沙沙作响。   在内心经过一番纠结以后,最后祝合终于认命,同意谢璞将馨儿留下来的想法。   “既然娘子一心想要将那女子留下来的话,那就随娘子的意思了。”说了一半,祝合还不放心的叮嘱谢璞,“娘子,那女子心性手段都非常了得,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娘子还是小心为妙。”   祝合这么关心她,谢璞心情很好,她笑着说道:“没关系的相公,王伯年纪大了,每日不仅要看门,还要打扫院落实在是辛苦,我正打算找个在院子里面扫洒的丫鬟呢。”   谢璞话一说完,祝合想到馨儿那娇滴滴的模样,还有她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用那样漂亮的一双手去拿着大扫帚打扫院子,怎么都感觉很暴殄天物。   “相公,你怎么了?看上去很心疼的样子。”祝合正在为馨儿那双手惋惜时,谢璞忽然说道。   祝合立即回神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想着她合不合适而已。”   谢璞只装作没有看见祝合脸上的不自在,笑着说道:“也没什么适不适合的,还是要看能不能做。相公尽管放心地将馨儿交给我好了,我一定会帮助相公处理好馨儿。”   “好啊,全都由娘子做主。”祝合脑门这会儿有点冒汗,他怎么感觉谢璞好像看透了些什么。   他还是离那个馨儿远一点比较好,省的让谢璞心中产生误会。   “馨儿还外面等着,相公,我先去处理了。”   “好的,娘子,你尽管去吧,我衙门里面还有事情没有办完,我就先回去了。”祝合不想再在家中就待下去,找了个理由回了衙门,他这趟回家可是连假都没有请,祈祷老天千万不要让他的上司,他的岳丈大人发现他该办事的时候不在衙门里面。   谢璞走回前厅,坐在椅子上,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馨儿,淡淡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这卖身契你到底是签还是不签?”   祝合将谢璞拽走的那段时间,馨儿想了很多,签下卖身契已经成了她现在不二的选择,只有签下卖身契才能留在祝家。   也罢,横竖她来这里只是奉了谢让的命令,故意来添堵,添堵这种事情馨儿经常做,已经到了轻车熟路的程度,就算她到了祝家当一个丫鬟,她也有本事将这里搅合的天翻地覆。   谢璞既然敢这样坑她,那么她就要做好被她坑的准备了。   馨儿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修剪的尖锐的指甲掐进了肉里面,她咬牙,声音还和之前一样柔媚动人,听不出丝毫的不甘。   “只要夫人给奴家一个栖身之所,奴家就感激不尽。”   谢璞一直观察馨儿反应,馨儿的手虽然被她的袖子遮住了一半,但她手上的动作没有逃得过谢璞的眼睛。   她明明心里面充满了不甘,还要认下这件事,尤其是她说话时声音里面听不出丝毫的不甘,这就要引人深思了,这个馨儿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她日后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燕荷,将卖身契拿出来给馨儿按上。”   “是。”燕荷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张纸摊在了馨儿面前,那张纸的第一排,赫然写着“卖身契”三个大字,看的馨儿眼睛一阵刺痛,还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混的这么惨,会被人逼着签下卖身契。   “对了,你全名叫什么?”说了半天,谢璞就只知道她名字叫馨儿,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谢璞问这个问题可不是想要知道馨儿的姓氏,她只是想要打击一下馨儿而已:“哎呀,算了,你姓什么也无所谓,我也没必要知道。”   馨儿张口想要说出来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面,很不是滋味,慢慢地她的脸色就是涨红一片,谢璞实在是太过分了。   谢璞不管馨儿心中所想,馨儿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柔弱模样,女人最能看透女人,馨儿表面上柔顺,实际上内心十分的骄傲,而谢璞现在在做的就是摧毁馨儿心里面的高傲。   “你既然已经是我家的下人了,以前的名字你就别要了。”谢璞左手边的位置正好摆着一盆兰花,她随口说:“你以后就叫兰儿。”   ☆、打击   馨儿在万分憋屈的情况下签下了谢璞拿给她的卖身契,当谢璞给她取得新名字出炉时,馨儿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写的很漂亮的簪花小楷就这么被毁掉了。   燕荷从馨儿的手中拿过卖身契递到谢璞面前,谢璞瞄了一眼,原来她的名字是叫馨儿的,谢璞看着馨儿签下的名字,很漂亮的簪花小楷,可惜写的时候心境受到了影响,毁了一半,实在是可惜。   馨儿这一手的字没有个十来年断然是练不出来的,这年头能够念书的人家无外乎那么几个。   她果然很有问题。   “家中正好缺少一个扫洒的丫鬟,日后你就干这个活计吧,记得要将家中上下打扫干净一点,每个月的月钱就五百文好了。”既然馨儿一心想要留下来,那么就留下来好了,她一定会好好地看着她的。   馨儿还没有从名字的打击里面回过神来,谢璞的下一个打击又来了。   叫她去打扫院子?她什么时候干过这种活?还真没想到,谢璞这个外表看上去端庄大气的大家闺秀,实际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妒妇。   她一定是在嫉妒她的美貌,一定是的。   “奴家知道了夫人。”再生气也只能憋着,馨儿很快就认命。   谢璞本来站起来要走,馨儿这话说完后,谢璞停下了脚步,对馨儿说:“兰儿,你现在是我们家的丫鬟,应该自称奴婢,以后别弄错了。燕秋,日后兰儿就交给你管了,记得好好教她规矩,告诉她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知道了小姐。”燕秋很爽快的应下,同时斜眼看馨儿,其想法不言而喻。   馨儿咬牙,太过分了,要不是她在家里面得罪了三少奶奶,怎么可能被送到这个破地方,还诸事不顺,简直倒霉。   谢璞走后,燕秋大摇大摆地走到馨儿面前,看着馨儿那张美丽的脸,燕秋心生嫉妒,这张脸长得可真是漂亮:“家里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日后前院后院全都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给我打扫干净,不然小心我扣你月钱。”   燕秋现在绝对是小人得志,谢璞很少会故意针对谁,今日谢璞接二连三地针对馨儿,而馨儿还在谢璞面前故意抹黑她和祝合之间的关系,谢璞要是对馨儿有好印象那绝对是怪了。   才刚来祝家就得罪了女主人,馨儿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显而易见,今日只是开始,以后还有很多的“好事”在等着馨儿去发现。   祝合满头大汗的跑回了衙门,庆幸的是,老天不会一直都在恶整祝合,他的岳丈大人没有发现他办公到一半跑路。   馨儿签下卖身契的当天,就是馨儿倒霉的开始。燕秋有一个算不上好的毛病,就是嫉妒所有长得比她美的女子,身份比她高的,她嫉妒也没用,身份比她低的那就对不起了,看我不整死你。   鉴于馨儿长得太美,美的远远的超过了燕秋心中接受的范围,燕秋不高兴了,谢璞又将馨儿交给她处理,于是馨儿就倒霉了。   当天下午,馨儿就被燕秋“仔仔细细”地教着该怎么打扫干净一个院子,其要求干净程度绝对是赶得上打扫一个房间的干净程度。   馨儿的纤纤玉手是倒了霉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磨出了水泡,疼的馨儿抽了口气,还要继续干活。   祝合晚上回家,馨儿被燕秋很机灵的撵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里面,馨儿辛辛苦苦半天,累的可怜兮兮的,想要找祝合表现一下委屈的机会都没有。   燕秋这会儿正在房间里面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就连上个茅房都要跟着,摆明了是把她当成贼防了。   馨儿心里面惦记的祝合这会儿正在谢璞身边和谢璞吃饭,顺便说两句逗趣的话逗谢璞开心。祝合这把是真的有点怕了,他真的很担心谢璞会因为馨儿和他走远,即便他目前为止和馨儿之间还没有任何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从馨儿出现后,祝合的种种表现实在是很反常,谢璞发现了,嘴上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娘子,以后我就只会有你一个妻子。”   祝合迫切的想要谢璞知道他的心意是什么,只是他说话的方式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问题……   “只有我一个妻子?难道你想要有很多妻子吗?”谢璞看着祝合,一双眼睛栩栩生辉,隐约间带着一些其他的含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的本来就很心虚的祝合更是一片心虚。   “怎么可能。”祝合傻笑,“我就要你一个妻子啊。”他伸手摸向谢璞平坦的小腹,“以后我所有的孩子都只会从你一个人的肚子里面生出来。”   “相公,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奇怪啊?”祝合的糖衣炮弹没能影响到谢璞的思维,她越看祝合就越觉得很奇怪,她总是觉得祝合背对着她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会儿在她面前找存在感了。   “我哪里奇怪了?”祝合下意识问,他刚刚表现的很正常啊,难道他什么地方被看出破绽来了?   不可能,这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相公很奇怪,好像做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谢璞看着祝合的眼睛慢慢道。   祝合咽了口唾沫:“娘子,你想多了,我平时干什么你不知道,岳丈大人他是全部都知道,你不信相公我,难道还不信岳丈大人吗?”   自己亲爹谢璞肯定是相信的,但是祝合谢璞就不怎么相信了,祝合越是这样,谢璞就越感觉祝合好像在她面前刻意隐瞒着什么事情,难道会和那个馨儿有关系吗?   谢璞想到了现在正在家中当丫鬟的馨儿,莫非那个馨儿在进府之前真的和祝合有什么关系?谢璞双眸微凝,唇角带着温柔的笑容:“相公,我给你纳妾好不好?”   明明是很温柔的声音,祝合的后脊梁却冒出了冷汗,他现在最不愿意听见的就是纳妾这两个字。   “娘子,好端端地纳妾干嘛,我都说了,以后我的孩子都会是从你的肚子里面生出来的。”祝合有点干巴巴地说道。   “这也没有关系啊,你纳妾不让她生孩子不就好了。”谢璞直言道。   说的也对啊,大不了不让她生孩子不就好了,只是有点不太人道。   啊呸,这是在想什么呢,纳什么妾,他在想些什么,要不是谢璞就在祝合面前,这会儿祝合绝对会给自己一个巴掌。   谢璞全程在观察祝合脸上表情,祝合脸上细微变化都没有逃得过谢璞的眼睛,谢璞脸上笑容变得越来越大,她笑着说道:“相公,你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一点都不好。”祝合立即说。   “为什么?”谢璞十分疑惑的问,“是不是我不让她们生孩子很不对啊?”   祝合抬头,看着谢璞那双无辜的双眼,瞬间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没有娘子,娘子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的,就算娘子说错了,那也是对的。”   这种甜言蜜语,祝合是张口就来,之前谢璞没被祝合的糖衣炮弹给打倒,这会儿自然也不会,她还是较劲的和祝合说:“可是相公,你真的不想要妾室吗?”   谢璞是不相信祝合说的这番话。   被自己的娘子不信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祝合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祝合伸手握住谢璞的手,为了能让谢璞相信他,他认真地看着谢璞,“娘子,你要相信我,这辈子,我就想娶你一个人,其他的我谁也不想要,就算是妾我也不要。”   第一次祝合在谢璞面前露出那么认真的眼神,谢璞默默地看着,一直挂在唇角的笑容微微的收敛,她眼眸微动:“相公,你不用这样。”   娘子这样说,是还是不相信他吗?祝合伸手抱住谢璞,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娘子,我说的是真的,从我在街上看见你的那一刻开始起,我就想着这辈子就守着你一个人,你相信我好不好。”   谢璞伸手抱着祝合的后背,一阵迷茫,她到底该不该相信祝合,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男人都像她父亲那样一辈子就和她的母亲生活在一起,连个妾室都没有。   “相公,我相信你。”   祝合松了口气,同时下定了决心,娘子这样明显是不相信他的决心,他一定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今天说的一切全都是真的,只是他该怎么做呢?   谢璞是不会轻易的被祝合的糖衣炮弹给忽悠过去的,她怎么也不相信祝合会是一个不要三妻四妾的男人。谢璞很有自知之明,她自知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会像她的母亲谢夫人一样,拥有一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丈夫。   祝合给谢璞的感觉很假,谢璞总是觉得祝合在她面前一切的表现都是刻意的。   馨儿成功进入祝家变成了扫洒丫鬟,每天都被燕秋盯着,想干什么都很受限制,被人盯着也就算了,燕秋的嫉妒心实在是太强,在燕秋的手底下做事,馨儿是苦不堪言。   为了自己的未来,馨儿再不爽也只能忍着,她这把是来了狠意,她一定要将祝合拿下,她就不相信了,这个实际上会有她拿不下的人。   ☆、悲催   谢璞陪着谢夫人在整理花园里面的草木,时不时的走神,谢夫人头也不抬的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上去满腹心事的样子。”   “我……”谢璞心中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和谢夫人说她家中的事情。   “是为了姑爷的那个叫馨儿的丫头?”   谢璞微愣:“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燕荷全都告诉我了。”谢夫人将花洒递给身边丫鬟,擦了擦手问她,“姑爷打算怎么处理那个馨儿?”   “目前还不知道,相公说馨儿的来历很不简单,想要查一查馨儿背后的人是谁。”在自己的亲娘面前,谢璞是毫不犹豫地就把祝合给卖掉了。   “馨儿那个人既然来历不简单,那么她缠着姑爷的目的同样也不简单,你最好小心一点,莫要让她近了姑爷的身。”谢夫人点点头,给谢璞出了主意,叫谢璞小心馨儿。   “我知道娘,我已经让燕秋看着馨儿了。”谢璞可是谢夫人的女儿,所有的本事和手段全都是传承自谢夫人,表面上谢璞看着一团和气的样子,实际上有些事情谢璞都一直放在心中。   若是谢璞是一个单纯的小白兔,那么前世在一开始时,她就已经被祝合的那帮红颜知己给整死了,哪里会有到后来,她整死了祝合的那帮红颜知己的事情发生。   “燕秋心眼虽然很多,但都是些小手段,馨儿若是真的是个手段厉害的人,燕秋未必会是她的对手。”谢夫人慢慢地为谢璞分析。   谢璞则说:“娘说的这些我自然都明白,可是娘,你都说了,馨儿目的不纯,留在家中一日就是一日危害,不如给她一个可以钻的漏洞,让她自己露出马脚。”   有些事情,谢璞不相信祝合,在谢夫人面前,谢璞才会说出心中想法。谢夫人点点头,满意地看着谢璞说:“看来你心里面是有数的,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这么闷闷不乐。”   谢璞看了眼身边丫鬟,谢夫人挥手让她们全都离开,谢璞才道:“娘,相公跟我说这辈子只想要我一个妻子,其他的女人他一个都不想要。”   怎么都感觉祝合的话很不可信,谢璞在谢夫人说起这事时语气里面是充满了不确定性。   “你是怎么想的?”谢夫人反问谢璞。   “我不知道。”谢璞很迷茫,她是不太相信祝合说的,其实谢璞最不相信的是她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碰见如祝合这般只想和她相守一生的丈夫。   谢璞能有这样的运气,纯粹是祝合前世作出来的,他害了谢璞,这一生想要弥补谢璞,只是谢璞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夫妻之间的事情旁人是说不清楚的,阿璞你要学会自己去看。”谢夫人直接给谢璞指出一条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谢夫人这么说也是帮了祝合一把。   谢璞想了想后,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娘,我会认真的看的。”   反正一辈子这么长,她已经和祝合绑在了一起,不论祝合是什么样的人她都要认命,绝无半分更改可能,既然如此,她不如给祝合一次机会,相信祝合一把。   从馨儿进入祝家的那一阵风波以后,祝家重新恢复了安静,馨儿表面上老老实实地成为了扫洒丫鬟,每天在燕秋的监督下将前院后院打扫的干干净净。   有燕秋这双时时刻刻盯在馨儿身上的眼睛,馨儿就是想偷懒也不行啊。   就在几天功夫,馨儿的手心磨出了不少的水泡,水泡一个接着一个最后磨破了,结疤了,馨儿那双纤纤玉手也变得丑了。   馨儿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看着自己惨兮兮的双手,恨不得扒了燕秋的皮,这个燕秋简直太过分了。馨儿抓狂不已,燕秋不知道什么时候,静悄悄地蹲在了馨儿的身后,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话,如同幽灵一般:“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干活?”   即便是白天,忽然有人在身后用像鬼一样缥缈的语调说话,是个人都会被吓住。馨儿不例外的被燕秋给吓住了,燕秋在她耳边说话的那一瞬间,燕秋就往前扑了过去,直直的趴在了地上,双手撑地,那双从进了祝家当丫鬟就一直在倒霉的双手和青石板地面做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包括她那双动不动就下跪的膝盖。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馨儿没法顾忌自己的形象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摊开双手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掌心。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她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她什么时候这么倒霉了,全都是祝合,这一切全都是祝合的错。馨儿抓狂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这会儿吃了那么大的亏,只觉得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她是来过好日子的,怎么就把自己坑到这种程度呢。   看着馨儿倒霉,燕秋对自己吓馨儿的后果十分的满意,她站在台阶上,双手环胸,昂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馨儿说道:“兰儿,你干嘛呢,还不赶紧干活,小心今天晚上没饭吃。”   馨儿猛地抬头,平时柔弱而又楚楚可怜地双眼,此时充满了怨恨地看着燕秋,仿佛下一刻,馨儿就要扑过来,将燕秋身上的皮给扒下一层。   “你看什么看,是不是不服气啊,我告诉你,你现在可是个丫鬟,我是你的上司,你必须要听我的。”馨儿的眼神再如毒蛇,岂会将燕秋吓到,馨儿眼神狠辣,燕秋也丝毫不让地盯着馨儿。   她真的好想扑过去扒了燕秋的皮,馨儿的后槽牙在磨动。   “既然做了丫鬟,就要有做丫鬟的样子,刚刚有树叶掉下来了,你去把它打扫干净,连地都扫不干净,还留下来当丫鬟,简直浪费粮食。”燕秋嘀嘀咕咕的离开,临走前的话将馨儿气的快要吐血。   现在是秋天,树叶落下来很正常,燕秋在馨儿面前是明目张胆地为难馨儿。   她是来当丫鬟的吗?她是来当女主人的,本来很简单的一个差事,谁想到祝合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见她如见毒蛇一样。该死的祝合,她一定要将他拿下来,馨儿很不甘心,她要把祝合的心抓在手心里面,什么谢璞,什么燕秋,全都给她去死吧,等她上位了,她一定要这两人好看。   豪言壮志再多,现在摆在馨儿面前的还是扫地,馨儿认命的站起来,掏出帕子将手心的伤口擦拭一下,认命的拿起了大扫帚去扫地。   在她成功之前,她还是表现的乖巧一点比较好。   馨儿是谢让派过来的,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馨儿都要告诉谢让一声,谢让得知馨儿现在的处境很无语,以往馨儿在他手下做事一直很机灵,怎么到了祝合这边就吃了这么大的一个瘪呢。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祝合这个从乡下来的穷书生了。   谢让止不住的琢磨开了,馨儿既然没有,那么他就要再派个人过去查查看祝合的底。   现今秦志宇的队伍越来越大,胡人不断的吃亏后退,胡人被秦志宇的队伍逐出中原是迟早事情,他必须要为自己家族的未来早点做个打算才行。   如果祝合真的是很有手段的话,为了谢家的未来,谢让不介意拉拢一下祝合这个穷书生。   馨儿被谢璞派去专门打扫院子,从某一个方面来说是给馨儿行了一个方便,比如说每次馨儿都可以借着打扫的方便对祝合暗送秋波,用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盯着祝合看,让祝合看见她的委屈。   若是一般男人,馨儿如此,早就已经嘘寒问暖的将她搂入怀中,祝合是对馨儿避之不及,岂会主动上前和馨儿搭讪。每次馨儿对祝合露出楚楚可怜模样的时候,祝合全都扭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馨儿的这一通秋波算是送给瞎子看了。   某次谢璞在旁边看见馨儿对祝合暗送秋波一事,她站在花木后面,祝合和馨儿都没有看见谢璞的存在。庭院里面四下无人,燕秋没有看在馨儿身边,小院里面就只有馨儿和祝合两个人。   这么好的一个可以勾搭祝合的机会,岂能白白的放过,馨儿双目放光,看着祝合,如同饿狼见到了肥肉,就差没有留下口水。   馨儿目光那么露骨,祝合不是瞎子岂会看不见,在馨儿的注视下,祝合抖了抖身子,转身想跑,馨儿扑了过去,伸手抱住了祝合的大腿,将脸颊贴在了祝合的大腿上,四十五度角仰着头,秋水双眸中含着泪光,仿佛受了千般委屈,希望能够得到祝合爱恋。   “恩公,馨儿好苦啊。”馨儿语调悠长,娇弱无力,委屈可怜,好像受了莫大的屈辱,任谁听见这样的哭声,再看见声音主人的容貌,都会十二分的怜惜。   许多会发生的事情到了祝合这边就变成了例外,从遇见祝合以后,馨儿就吃了无数次的亏,最后结果永远是馨儿不甘心祝合是真的不喜欢她。   “你若是觉得在我们家做丫鬟苦,那就换一家吧。”祝合不想和馨儿有任何牵扯,馨儿现在模样明显就是在勾引他。   祝合庆幸,幸好他的娘子根本就不在这里,不然以目前情况,他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自己的清白了。先前祝合很明确的拒绝了馨儿无数次,然而馨儿竟然越挫越勇,大有和他干上的意思,这把祝合只会感觉更加头疼。   ☆、知道了娘子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为了自己将来幸福的生活,祝合决定,面对馨儿,要冷漠,冷漠,再冷漠,坚决不让馨儿有得寸进尺的机会。   他要做一个洁身自好的大好青年。   “恩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馨儿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馨儿脸上表情差点没有崩住。祝合这话太伤人心了,难道她最近变丑了,一点魅力都没有了吗?   “那你叫委屈干什么,还有我要和你郑重声明一次,我不是你的恩公,真正帮你的人不是我,是大壮大勇,你要是非要报恩就去找大壮大勇,别再缠着我了。”   祝合说完,转身要走,这会儿院子里面没人,馨儿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一次可以和祝合单独相处的机会,岂能让祝合就这样离开。   馨儿的胳膊还像条蛇一样的缠在祝合的大腿上,就凭祝合一个人想从馨儿的胳膊中间挣脱开,无疑希望很小。   祝合刚走一步,大腿就被馨儿抱在怀中,馨儿紧紧贴着祝合的大腿,仰头看着祝合,认真地说:“恩公,你莫要这么说,大壮大勇是恩公的下人,他们做的事情都是听了恩公的指示才做的,这些馨儿全都知道。”   如此自作多情,馨儿再一次地刷新了馨儿的三观。   “你想多了,赶紧放开。”祝合装出一副高冷样子,很严肃的对馨儿说道。   “恩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馨儿对你一片真心,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吗?”馨儿不甘的在祝合面前哭诉,眼框里面泛着泪光,楚楚可怜的看着祝合。   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看见这一幕,指不定会怎么误解祝合和馨儿之间的关系。   祝合更加决定要和馨儿说的明白一点,断了馨儿的念想,即便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馨儿上辈子曾经和他在一起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可以的话,祝合是真的不想太为难馨儿。   “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这个家里面也容不下你了,兰儿,希望凡事你能想清楚点再做事,给人当妾,哪里又给人当正妻来的好。”   虽然他现在不喜欢馨儿,好歹前世馨儿还和他在一起过,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太无情。   他还真是个好人啊,祝合止不住的感慨,颇有一种无耻的感觉,这个念头只在他的心里面想想,并未说出来,故而他这猥琐的内心也无人知晓。   谢璞在旁边看着全程,祝合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谢璞的耳中,谢璞眼睛里面尽是笑意,显然很喜欢祝合说的话。   她当然知道当妻比当妾好,可是以她的出生,怎么可能会找到她理想的相公人选,想到她将来会嫁的人群,馨儿就无法忍受。   “恩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像祝合这样不被外面美□□惑的男子实在是罕见,馨儿在祝合跟前折腾这么长时间,祝合还是坚持己见对馨儿退避三尺,馨儿从开始看不起祝合,到现在,心中对祝合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看的差不多了,谢璞从花木后面走了出来,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祝合和馨儿两人。谢璞出现的那一瞬间,祝合顿时慌了,他想要推开馨儿,这样太明显,只能僵硬着身体,对谢璞打招呼:“娘子……你来了……”   谢璞出现,馨儿并未慌乱,以她和祝合现在情况,明显十分暧昧,她想要的就是谢璞的误会和祝合的哑口无言。她要利用祝合和谢璞夫妻之间的误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夫人。”馨儿抱着祝合大腿的胳膊用力,紧紧地抱在怀中,仿佛在求祝合的保护,如此暧昧的举动,任谁看见都会误会,馨儿就不信谢璞不会误会她和祝合之间关系。   “相公……”谢璞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祝合后颈就是一凉,他真的是很冤枉,他和馨儿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会儿越解释越不对,祝合如馨儿那般,可怜兮兮地看着谢璞,希望得到谢璞的理解。   “我相信相公。”谢璞走到祝合面前,伸手挽着祝合的胳膊,笑着说道。   祝合脸上表情实在是可怜,谢璞觉得她要是再故意为难祝合好像不太好,所以果断的,谢璞选择安抚一下祝合的情绪。   就这一句话,感动的祝合差点留下了激动的泪水,娘子愿意相信他真的是太好了。   “娘子,你真好。”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祝合这个样子都很像是在撒娇。   谢璞伸手拍了拍祝合的肩膀:“好了相公,这里还有别人呢。”   平时在房间里面爱撒娇也就算了,这会儿在外人面前,祝合还撒娇,那就丢脸了。嗯……相公这个爱撒娇的样子只能让她一个人看见。   能得到谢璞的信任,祝合很安心,他这一生不求别的,只求娘子对他全心全意的信任:“知道了娘子。”   馨儿一直抱着祝合的大腿没有放开,祝合的神情馨儿绝对是看的最清楚的那一个,很值得一提的就是,祝合的神情完全是刷新了馨儿的三观,馨儿几乎都快要感觉自己是不是眼睛瞎掉了,她看见的这都是什么……   她见过的男人不算多,那也不算少,那些男人各个自以为是,从来都不把女子放在眼中,除非家中妻子实在是太厉害了,不然是绝对不会把女人当成一回事的。   可是祝合呢,他看见谢璞的那一刻,脸上害怕的神情绝对不是假的,谢璞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祝合那么看重她?   馨儿无法接受,她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她一定是看错了。就在眼前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看错了,馨儿的心中忽的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难道祝合真的很爱他的妻子吗?这个谢璞还真是幸运,竟然可以预见祝合这样的相公。   不知跑哪里的燕秋这会儿姗姗来迟,一看见馨儿竟然抱着祝合的胳膊,动作十分的暧昧,最重要的是,馨儿的那双眼睛竟然敢瞪着谢璞。   馨儿其实看的人是祝合,只是角度问题,在燕秋眼中,馨儿这样是在瞪谢璞。燕秋不爽了,馨儿倒霉了。   燕秋快走几步,走到馨儿身边,身后抓住馨儿的胳膊,指甲都掐进了馨儿的肉里面去,馨儿胳膊吃痛,尖叫一声,顿时将祝合和谢璞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恩公救我。”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不论如何她都要坚持下去。   燕秋扯着馨儿,馨儿扯着祝合,祝合抱着谢璞,四个人在不断的拉扯,燕秋誓要将馨儿从祝合的腿上拉开,馨儿缠上祝合,双臂紧紧地将祝合的大腿抱在怀中不肯撒手,祝合则是抱着谢璞,要在谢璞身上寻找安慰。   燕荷也加入了战局,然而,她伸手拉的人却是谢璞。她拉了两下差点将谢璞从祝合的怀里面拉开。祝合双臂紧紧地抱着谢璞的腰身,无奈的对燕荷说道:“燕荷啊,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帮燕秋把兰儿拉开。”   “啊,奴婢知道了。”燕荷闻言,立即放开谢璞,跑到燕秋那边帮着燕秋拉馨儿。   一个燕秋拉不开牛皮糖一样的馨儿,加上一个燕荷难不成还是拉不开不成,馨儿一人岂会是两个人对手,要是一般招数,馨儿或许还能扛得住。   可是燕秋完全就是一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丫鬟,准确的说燕秋下手是没轻没重,拉着她的同时,手指还不停的在馨儿的身上掐来掐去,要是燕秋现在手上有针的话,燕秋肯定会用针扎。   以燕秋的力道,馨儿现在身上被掐过的地方已经是青紫一片了。   馨儿不是那种受了委屈还把眼泪往肚子里面吞的人,燕秋动作那么明显,祝合和谢璞看的都很清楚,馨儿死死的抱着祝合的大腿,燕秋掐她一下,她就尖叫一声,还哭着对祝合说:“燕秋,燕秋,大家都是奴婢,何必互相为难。”   燕秋闻言,当即否认道:“我呸,你既然知道你自己是个奴婢,那你现在在干什么,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每天干活的时候眼睛就喜欢四处乱看,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祝合抽了抽嘴角,第一次认真的看燕秋,他发现这燕秋还真是有点容嬷嬷的潜质,她掐馨儿的这动作和手法,简直和当年容嬷嬷掐紫薇是一模一样。   “我没有,你误会我了燕秋。”这种罪名,就算是真的,馨儿也是绝不承认,她要是承认了就是傻。明明是不怀好意的事情,愣是被馨儿的一张嘴说成了是为了祝合着想,这无耻程度可以给她满分,也不怕她骄傲,毕竟人都是要进步的。   “你就蒙一蒙那些二傻子吧,姑娘我可不是好忽悠的。”燕秋盎然说道,还一脸鄙夷的看着馨儿,那种不屑的目光,深深地刺激了馨儿。   什么时候一个丫鬟都可以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了,简直太过分了。   这一刻,馨儿想要往上爬的欲望就更加明显,祝合那边不管用,馨儿把目光投向正在和她抢祝合的谢璞:“夫人,求你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来世奴婢衔草结环来报答夫人的恩情。”      ☆、本家又作妖   “救命之恩?你想要怎么报答?”谢璞没有生气,只是很平淡的问馨儿,看不出她此时心中的喜怒。   馨儿也就是随口一说,要她真的说怎么报答祝合的救命之恩,馨儿还真是有点说不出来,她想要报答的方式一说出来,其他后果暂且不说,光正在掐馨儿的燕秋,她下手掐馨儿的动作只会比之前还要狠上几分。   此时就算馨儿什么都没有说,燕秋掐馨儿的手劲也不小。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馨儿努力忽视燕秋掐在她身上的手指,隐忍的朝着祝合虚弱一笑,仿佛在安慰祝合,不要为她而感到难过。   祝合很不给面子的,直接扭头不去看馨儿。他还是把自己的立场摆正比较好,他和馨儿没有任何关系。   “你先叫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现在又和我说你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谢璞看向撇开头不看馨儿的祝合,“相公,你说该怎么办?”   祝合表示,他一点想法都没有,他一点都不想和馨儿扯上关系。娘子和他说话,祝合不能不理,他转头看着谢璞似笑非笑的双眼,很委屈的想,到底要他怎么做,他都已经那么努力的馨儿撇清关系了,为什么馨儿就是不肯放过他。   天大地大,没有娘子的信任最大,祝合立即说道:“娘子,救命之恩这件事只是馨儿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要是有用的话,馨儿早就不会再缠着祝合。同样的话祝合都已经在馨儿面前说过好多次,然而馨儿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可是她一个劲的认为你对她有救命之恩。”现在重点就是,馨儿一直用救命之恩这个借口缠着祝合了。   “那只是她自己认为的而已,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祝合立即道。   馨儿之前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要谢璞误会她和祝合之间关系,现在祝合解释的这么清楚,谢璞要是相信了祝合,那她还折腾个鬼。   “恩公?”馨儿猛地喊了一声,满脸幽怨地看着祝合,仿佛祝合对她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一般。   一直致力于将馨儿从祝合脚下拽走的燕秋,此时插口说道:“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自从你入府我就一直看着你,爷要是真的和你有什么我岂会看不见,你别胡说八道,让小姐误会。”   馨儿恼恨燕秋,心想今天都已经闹到了这一步,干脆不成功便成仁,馨儿愤怒说道:“恩公不想让我受到什么伤害,就一直对我避而不见,可是馨儿实在是忍受不了相思之苦,就想见一面恩公。”   越说越不对劲,祝合张口就要反驳馨儿说的全都是假的。谢璞喃喃念叨:“相思之苦?相公,她这么喜欢你,你不如收了她如何?”   谢璞脸上含笑,看着祝合,双眸中不见任何笑意,祝合的小腿肚一阵哆嗦,此时的谢璞让他感觉有点害怕。   一直在和祝合闹腾的馨儿这会儿安静了下来,面含希望,她仰头看着谢璞,希望谢璞一个人就能确定下这件事。她缠着祝合那么长时间,祝合一直都是不为所动,馨儿决定将希望放在谢璞身上。   只要谢璞答应,她就有机会。   “娘子我不要。”祝合一刻都忍不住大声反驳,同时被馨儿抱着的那条腿不断地抖动,将馨儿甩掉。   祝合那一声实在是太大,神情活像一个被逼婚的良家妇女,馨儿看的呆住,抱着祝合腿的双臂不由自主地放松,祝合的腿就势从馨儿的双臂中间甩了出来。   腿得了自由以后,祝合跑到谢璞身后,让谢璞挡在前面面对馨儿,他在谢璞耳边说道:“娘子,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这辈子我就只想要你一个妻子,其他人我谁也不要,我说话算话。”   “可是人家喜欢你啊。”谢璞笑着说道。   “那是她自己的事情,难道一个女子喜欢我,我就要也喜欢那个女子吗?”祝合僵硬道。   说的很有道理,简直无法反驳。   “那相公你说这事怎么解决。”谢璞将难题丢给了祝合。   “我们还是赶紧把她送走吧。”祝合立即说道,他真的是受过了馨儿,每天被美人如此惦记本来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落到了祝合的身上除了折磨还是折磨,简直想死。   祝合真的是被馨儿折腾的累了,他前世到底是怎么在那么多女人中周旋的。   “恩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馨儿悲愤欲绝,满脸绝望地看着祝合,仿佛祝合对她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一般。   “够了。”谢璞打断馨儿的话,“燕秋,将她关到柴房里面,什么时候老实了,懂的规矩了,再把她放出来,一天只给她吃一顿饭。”   看在祝合这么可怜的份上,谢璞决定帮祝合一把,况且馨儿所为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面,为了树立自己女主人的威名,谢璞今天要给馨儿一个教训,让她懂得点规矩。   馨儿张口还想要辩驳,燕秋掏出帕子将馨儿的嘴给捂上,和燕荷两人合伙将馨儿拖走。   馨儿被拖走以后,祝合松了口气,这会儿四下无人,祝合抱着谢璞,委屈的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说道:“娘子,还好有你为我做主。”   要不是看在祝合一副恨不得和馨儿撇的干干净净,可怜兮兮的份上,谢璞未必会帮祝合。或许她可以试着相信,祝合是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中间不夹杂着任何的女人。   “好了相公,万一等会儿有人来了就不好了。”祝合这个动作实在是太丢脸了。   “知道了娘子。”祝合在谢璞的肩膀上蹭了蹭,活像家中养的那只大肥猫。   谢让派了馨儿过来,结果一事无成,最后被关进了柴房里面,本家谢让收到消息后气的猛拍桌子,掌心红了一片。   祝合一个区区书生竟然能对馨儿美貌视若无睹,此人谢让决心将他拿下。无人现今越发无能,他必须要为本家再做打算才行,他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氏一族毁在他的手里面。   馨儿被关进了柴房以后,祝合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变得十分的美好,就连空气都清晰了很多。   谢诚收到谢让的信件,说两家多年没有走动,想让妻儿去谢诚那边小住几日。上次谢让坑害谢诚,想将谢璞送给胡人一事,谢诚还未找他算账,这会儿谢让好端端的让他妻儿过来玩耍。   要说这里面没有鬼,打死谢诚也绝对不相信,谢夫人得知谢大夫人要来这边,想到自己女儿受的那些委屈,愤恨不已,心想既然他们敢来,她就敢教训他们,让她们知道,他们不是好惹得。   两边各怀着心思,进行美好交流。   这些祝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的第二三个“真爱”正慢慢朝他这边奔驰而来。   谢夫人生气本家当初陷害谢璞一事,对本家来这边联谊,心中愤恨不平,家中谢诚繁忙,无人听她念叨,就跑到谢璞这边说道:“本家那边还真是无耻,当初他们对你作出那样的事情,现在竟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跑过来要和我家拉近关系。”   当初谢璞一事已经成了谢夫人心头的病,每次想起来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当初要不是谢让玩了那么一手,她岂会好端端的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一个街头乞丐,虽然说这个街头乞丐对她的女儿还不错,现在也还算是事业有成,但这也没能消减谢夫人心中火气。   谢璞现在生活很舒坦,没谢夫人想的那么多,现在谢夫人最需要的就是安慰,最合适的安慰人选就是曾经深受其害的谢璞:“娘,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就不要在惦记了。”   “我怎么可能不惦记,也亏得姑爷对你好,不然的话她们要是来了,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们。”谢夫人是真的发狠了,谢璞是她唯一的一个女儿,平时都是捧在手心里面长大的,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只要是谢大夫人赶来这里,谢夫人就一定会让她们吃点苦头再走,平城谢家是谢夫人的地盘,想要整几个外来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娘……”谢璞还想再说,谢夫人打断她的话茬说道:“好了,我也知道有些事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娘之前说的那些只是气话而已。”   她要给本家那帮人一顿教训就一定不能被看出来,现在两边还未撕破脸皮,不论如何,最后撕破脸的那一方绝对不能是谢诚这边,否则即便谢诚是对的也会变成做的。   “其实娘,我们应该感谢她们才对。”谢夫人正生着气,谢璞忽的来了这么一句。   谢夫人疑惑的抬头看谢璞问她:“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若不是本家逼得紧,我又怎么会认识相公,自从成亲以后相公对我一直都很好,这是很多女子都羡慕不来的。”说到祝合,谢璞的唇角洋溢出一抹笑容。   虽然她不清楚祝合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但是从祝合的种种的言行中,谢璞肯定,祝合的心里面是有她的。   “也是,我的女儿是个有福气的人。”谢夫人闻言,心情稍微好了不少。不管怎么说,谢璞能过的开心就好。      ☆、胡搅蛮缠   家中有客人来了,即便这个客人很不受人待见,也还是要招待一二,谢夫人领着谢璞在二门处等着谢大夫人过来,偌大的马车在谢家二门处停了下来,从马车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着蓝色比甲的丫鬟,梳着丫髻,长得是眉清目秀,形体姿态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能从第一辆马车里面下来的丫鬟必定是在谢大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   马车里面伸出了一只手,谢大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里面出来。跟在谢大夫人身后出来的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身红,脖子上挂着一个金锁,她从马车里面出来后,就有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大的少女从马车里面出来,不过低着头,看不清楚她长得是个什么样子。   谢大夫人一下马车,笑着走到了谢夫人面前寒暄:“三弟妹,我们可是很多年都没有见面了,你和当年还真是没什么两样。”   伸手不打笑人脸,谢大夫人很精明,谢让之前把谢诚这边得罪的那么狠,谢诚这边绝对是把谢让撕掉的心都有。尤其是谢夫人,她是更想撕了谢让,可惜谢让不在她面前,只有一个谢大夫人和她的这一双儿女。   谢大夫人在来到平城之前就已经想过无数种谢夫人会怎么对她的可能,而她首先要做的是在谢夫人面前摆出一份笑脸,她就不信,她笑眯眯地和谢夫人说话,谢夫人会落了她的面子。   “大嫂和当年也没什么不同。”谢夫人同样客气道。   谢大夫人看向谢夫人身后做妇人打扮的谢璞,见她眉清目秀,长得是如花般娇嫩,面色红润,双目含笑,显然成亲以后的生活还很不错。   来之前,谢大夫人就从谢让口中得知,谢璞的那个乞丐相公不近女色,以馨儿那般的容貌都没能让他动摇半分,谢大夫人很想看看那个去了谢璞的乞丐长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据说是个文弱书生。   “这是阿璞吧,长得可真漂亮,我可是很久都没有看见像阿璞这么漂亮的姑娘了。”谢大夫人走到谢璞面前,伸手握住了谢璞的双手,打量谢璞说道。   “大伯母。”谢璞抬头,双眸含笑地看着谢大夫人,唇角有一抹淡淡的笑容,很浅,很得宜,屈膝行礼的动作也是极致的优雅,俨然是受过良好的教育。   这么美的一个姑娘,就这样嫁给一个乞丐实在是可惜了。   可怜祝合光一个乞丐的身份就被人嫌弃了无数次。   谢大夫人侧身指着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少女,分别说道:“她们啊,一个是我的小女儿谢瑗,一个是姨娘生的十三姑娘谢环。”   谢瑗谢环听见谢大夫人叫她们的名字,纷纷往前走了一步,对着谢夫人行礼:“见过三伯母。”   “这两个丫头长得也很漂亮。”谢夫人睁眼说着瞎话。   她就看见了谢瑗的长相,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神情有点娇蛮任性,明显有不耐烦的神色,下马车之前估计是被谢大夫人叮嘱过,强忍着脾气站在这里说话。   旁边的谢环更不用说了,从下马车开始起就一直低着头,好像地上有黄金一样,根本就看不见她的长相,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小小的,就像猫一样。那一身的皮肤倒是雪白,阳光下晶莹透白,像雪一样。   “那两个丫头,哪里比得上你生的阿璞。”谢大夫人继续恭维说道。   要不是谢让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谢大夫人又站在别人的地盘上,凭着谢大夫人平日在谢家的地位,从她上面的谢老夫人被她盼死以后,什么时候说这么好听的话。   “瞧大嫂说的,夸别人的孩子可不能将自己的孩子给贬低了。”谢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伸手故意牵起谢环的手,从手腕上摸下一只白玉镯子套在了谢环的手腕上面。   “阿环长得可真漂亮,这皮肤,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谢夫人打量着谢环身上肌肤,艳羡说道。   谢环的皮肤确实是很好,白的透明,晶莹,仿佛轻轻一划就会出现一道口子,据说当年谢环的生母就是借着自己那一身雪白的皮肤得了谢让的喜欢。   不过最后被谢大夫人给整死了,当年谢大夫人可没少在谢环的那个姨娘身上吃亏。   谢夫人的话说完以后,谢环缩了缩脖子,感觉到一股凉意扫了过来,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谢大夫人的目光,自从谢环的姨娘死了以后,谢环在谢大夫人的手下几乎就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当年谢环的姨娘加注在谢大夫人身上的痛苦,谢大夫人是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谢环。   于是,谢环的姨娘活的爽快了,死了以后,谢环倒霉了。   谢瑗蔑视谢环,十分不屑的扭开头,一副不屑与谢环这个庶女一般计较的模样。   “阿瑗长得也漂亮。”谢夫人在旁边看个全程,微微一笑,补了阿瑗一刀。   谢瑗抽了抽嘴角,张口想要说什么,她身边的莲叶伸手拽了拽谢瑗的衣袖。莲叶在谢瑗身边还是很有分量,谢瑗不甘心的瞪了一眼旁边的谢环,将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客房里面,谢大夫人坐在椅子上,回想她们刚刚进门时谢夫人的表现,十分头疼的用手揉了揉额角,谢夫人表面上很和蔼,实则是还惦记着谢璞的事情。   谢璞的事谢让做的的确是过份,可是她一个内宅妇人也无法多说什么,她现在只求她这段时间在谢诚这边完成谢让交代给她的事情时,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事来。   房门忽的被推开,外面阳光照了进来,刺得人有点睁不开眼睛,谢大夫人皱眉,看向门口,只见谢瑗满脸怒容的从外面进来,走到谢大夫人身边坐下,不高兴道:“娘,我不想住在这里,我想回家。”   谢瑗一路上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跑过来的,今天刚进门就被谢夫人刺激了一下,这会儿实在是憋不住了,想要离开这里,谢环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和她比较。   “你又怎么了?”谢大夫人皱眉问她,谢瑗从小就很任性,什么事情都要按照自己的性子来,一个不高兴就会闹腾,这次要不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也不会把谢瑗给带过来。   “我就是不高兴。”谢瑗任性道,她一不高兴了,就要身边所有的人都不高兴。   谢环唯唯诺诺的从门外进来,偷偷抬头看了眼谢大夫人和谢瑗,踌躇着不敢进来。谢瑗生气都是谢环缘故,她抬头看见谢环站在门口一副想进不敢进的样子,不由一阵恼火,张口就呵斥道:“你想进来就进来,装什么无辜。”   她最讨厌看见的就是谢环这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一副她总是在欺负她的模样。虽然她的确是很喜欢欺负谢环这个庶女。   谢环这样,谢大夫人也不高兴,她皱眉说道:“你现在是在外面做客,你这幅样子是想让别人知道我平时苛待你的吗。”   “我没有。”谢环走进来,小声说道。   谢环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站在墙角位置,低着头。   “哼,一股小家子气。”谢瑗扫了谢环一眼,不屑地说道。   谢大夫人听了眉头一皱,对谢瑗说道:“在外面不比家里面,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   “这里全都是我们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谢瑗不屑道。   “你……”谢大夫人头痛,要不是谢瑗在本家那边出了点事,这一趟过来她根本就不想将谢瑗带过来。   “娘,十二堂姐那么漂亮,竟然嫁给一个乞丐,还真是太可惜了。”谢瑗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谢璞那么优雅,都把她给比下去了,谢瑗心里面很不服气。   不过想到谢璞最后竟然嫁给了一个乞丐,谢瑗心中又是格外的痛快,典型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她眼角扫向旁边的谢环,冷哼一声。   谢大夫人感觉头更疼了,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糟心的女儿,什么话都敢说出来,这话要是让谢夫人听见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你这丫头,难道我说的话你就听不进去吗。”谢大夫人脸上怒容显而易见,谁看见谢大夫人现在样子都知道谢大夫人现在很生气,不仅仅是很生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她真的是快要被谢瑗给气死了。   “夫人,莫要生气,小姐只是心直口快而已。”谢大夫人身后的莲心说道。   谢瑗还是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错,直接鼻孔朝天,一副我就是不认错的模样。   谢大夫人这边情况全都传到了谢夫人那边,丫鬟汇报完以后,谢夫人让丫鬟出去,然后咬牙说道:“张氏你给老娘等着。”   很难得的,一直都是修身养性的谢夫人在谢大夫人这一波来的第一天成功的被气的爆了粗口。   谢璞低着头,绞着手里面的帕子沉默不言。   “阿璞,你不用难受,姑爷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面都清楚,有些人嫁的好那又怎么样,家里面男人三妻四妾,宠妾灭妻的多了去了,你大伯母就是典型的例子。”   这门婚事上,受到伤害最多的就是谢璞,谢夫人生完气以后,见谢璞在旁边沉默不言,不由开口安慰她。   “娘,我没事。”谢璞淡淡笑道   看着恬静的女儿,谢夫人心头又是一阵冒火,要不是谢让,她岂会将女儿嫁给祝合这样的人,虽然祝合这人还算不错,但这也不能弥补谢夫人受伤的内心。   谢璞的婚事上,谢夫人表面上没什么,心里面其实一直都有一个结,只是无人倾诉,说出来了也无什么用处,谢大夫人这一波来这里,直接将谢夫人心中的那个伤疤给揭开了,还顺便在她女儿的心口上挖了一道口子。   她要是不把今日的仇还回去,她绝不甘心。   ☆、乱叫姐夫   谢璞没有嫌弃过祝合,只是外人这样说祝合她心里面很不舒服,祝合再不好也是她的相公,她们凭什么嫌弃她的相公。   生平不怎么喜欢和人计较的谢璞,在谢瑗来的第一天就对谢瑗生了意见,只是人家是来做客,她再不高兴只能忍着。   “阿璞,今天晚上叫姑爷过来吃饭,顺便认识认识亲戚,到时候让她们好好的看看,我们家的姑爷是什么样子。”谢夫人决定将祝合牵出来溜溜,让谢大夫人好好的看看,她挑选的这个女婿虽然出生差了一点,但是人长得绝对是一表人才,而且对她的女儿还特别的好。   “知道了娘。”谢璞是谢夫人生的,谢夫人心中想些什么谢璞很清楚,她也很赞同谢夫人的观点。   她的相公那么优秀,他们凭什么嫌弃他。   祝合正在办差,有下人跑过来叫祝合,说谢诚找他。祝合过去时,谢诚身边还坐着两个年轻男子,很陌生。见祝合进来,那两个年轻男子站了起来,其中一个长得油头滑面的谢玎,对着祝合双手作揖,笑着说道:“这位就是妹夫了吧。”   莫名其妙地有个人给自己喊妹夫,祝合表示很纳闷,他不知道谢玎的身份,担心自己搞错了,没有搭话,而是抬头看谢诚,等着谢诚的指点。   坐在案首上的谢诚气的是吹胡子瞪眼,十分的不满意谢玎所为。本家真的是越来越不行了,竟然养出了这么一个蠢货出来,这会儿进门的人要是不是祝合,而是其他人,光想想那个场面,谢诚就觉得很酸爽,他的女婿换人了。   谢诚冷哼一声,对祝合介绍道:“这个是你大伯家的堂弟,谢玎。”又指着站在旁边的谢理,“他是二伯家的谢理。”   原来是堂弟啊!谢顶?这个名字还真的是……祝合低着头,努力的别笑。   真的是够别具一格的。   “祝合见过两位堂弟。”不行,他一定要憋住笑,不然回头岳父大人又要瞪他了。   谢理和谢玎对着祝合还礼。   算了,表面上的和谐还是要维持的,谢诚再不爽还是决定忍了,回头他一定要要给谢玎好看。   “晚上你去我家中吃饭,顺便见见你大伯母。”谢诚对祝合说道。   “知道了岳父大人。”祝合马上答应下来。   包括祝合在内的三个人,谢诚看着都很不顺眼,尤其是胡乱叫人的谢玎,眼不见心不烦,谢诚一挥手对三人说道:“你们难得来一趟平城,祝合你带着他们出去逛逛。”   谢诚这么吩咐祝合,很有徇私的嫌疑,因为现在是祝合的办公时间,办公时间内谢诚让祝合带着两个堂弟出去玩……祝合决定他还是什么都不要说比较好。   “是。”   祝合带着谢玎和谢理两人走出衙门,三人带着仆人在大街上闲逛,平城如今已经安稳,街上百姓很多,街道两边不少小摊贩。   路边上卖的东西,祝合身后的这两个公子哥是绝对看不上的,祝合也没兴趣带着他们去店铺逛逛,三个大男人逛街,这怎么都感觉画风很奇怪,要是再带着这两人进店铺里面闲逛,祝合都快要怀疑谢玎和谢理的性别了。   谢玎的眼睛在街上转了一圈,快走两步到祝合身边,在祝合耳边小声说道:“祝姐夫,这平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谢玎对着祝合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模样。   祝合抽了抽嘴角,默默地离谢玎远一点,谢玎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谢玎之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这家伙的胆子也真的是够大的,刚来平城,连板凳都没有做热就想要去逛花楼,还真的是绝了。   就凭这谢玎的这份勇气,祝合表示佩服。   谢玎想让祝合带他去花楼,那无疑是不可能的,他才刚刚成亲,美好的印象还没有在他娘子的心中站稳,这会儿带着谢玎去花楼,这不是在自毁形象吗?   不对,就算他在娘子面前很有形象他也不能带着谢玎去花楼,他还想要好好地和娘子过一辈子,坚决不要招蜂引蝶。   虽然蝴蝶和蜜蜂都很喜欢往他这边飞翔。   “玎堂弟,我们还是在街上随意逛逛吧。”祝合为了双方的和谐,没有直接拒绝谢玎,而是用了一种很委婉的语调。   然而谢玎想的可不是这个,他看了眼跟在祝合身后的大壮大勇两个跟班,琢磨着自己听到的情报。祝合在娶谢璞之前就是个乞丐,作为乞丐,怎么可能会有下人跟随,谢玎琢磨着,跟在祝合身后的大壮大勇一定是谢家的人。所以祝合心中有了顾忌,才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他怎么能容忍两个下人坏了他的好事呢,他在路上可是憋了很久了啊。   谢玎回头对自己的两个跟班一个眼神扫了过去,两跟班领会谢玎意思,同时上前,一人一个的将大壮大勇给缠住,拖慢了他们跟在祝合身后的脚步。   将两个碍事的人弄走了,谢玎只以为计谋得逞,又对祝合说道:“好了,祝姐夫,我已经将你那两个跟班弄走了,这下你不用顾忌什么了吧。”   顾忌?他有什么好顾忌的?祝合一时没搞清楚谢玎说的是什么,他回头,看见大壮大勇这会儿正被谢玎的两个跟班缠住,顿时满头的黑线,他好像有点懂的谢玎的意思是什么了。   但是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旁边谢玎还在眼巴巴地看着祝合,等着祝合的回复。   “玎堂弟啊,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有趣地事情的。”祝合决定整一整这个谢玎,实在是太让他不爽了。   谢玎现在就是想玩,听祝合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以为祝合在花楼这个领域有什么新的特别的玩法。   祝合带着谢玎在外面玩了半天,晚上祝合这波人来到谢家吃饭的时候,谢玎和谢理两人都是疲惫不堪,祝合是身心舒畅,心情那是绝对的好。   来谢家之前,谢大夫人就对一直都在传说中的祝合很感兴趣,其实更想知道的是谢诚到底看上了祝合哪点,才会将谢璞嫁给他。   见到祝合的第一眼起,谢大夫人看着面容白净,风度翩翩的祝合,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谢诚会将谢璞嫁给一个一文不名的人了。   光看着外貌长相,祝合就属于上等,谢诚在那种情况下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女婿,就干脆找一个长得漂亮的安慰一下自己家的女儿忧伤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祝合见过了谢大夫人以后,就走到了谢璞身边坐下,问谢璞:“娘子,脸色好像不太好?”   谢璞脸色不好,纯粹是被谢瑗说的那句话给气的,半天功夫过去,气本来是差不多消了,吃饭这会儿又看见谢瑗,消下去的气又重新上来了。   有的时候女子总是会很小心眼,谢璞也不例外。   “我没事的相公。”谢瑗说的那些话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给祝合知道。   “真的没事吗?”祝合打量着谢璞的脸色,怎么也不相信谢璞说的会是真的,他感觉谢璞这是在安慰他。   “我真的没事相公。”满桌子的人都看向谢璞这边,被这么多人看着,谢璞很不在,伸手推了一把祝合,示意祝合注意一下。   祝合抬头看过去,见新来的谢家人全都用什么怪异的目光看他,唯有他的岳父岳母两人用十分欣慰地目光看着祝合,后知后觉的祝合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对谢璞的关心有点不合时宜。   娘子不喜欢那么多人用目光关注他们,以后他还是在私底下多多关心娘子好了。   晚饭过后,祝合带着谢璞回去,两人在月色下面散步,仰头看着头顶的月亮,除了谢璞的丫鬟,此时四下无人,一贯端庄的谢璞将头靠在祝合的肩膀上,仰头看着头顶的月亮说道:“转眼快要到中秋了。”   祝合伸手揽着谢璞的纤细的腰肢,看着脚下的路说道:“是啊,娘子喜欢吃什么月饼。”   闻言,谢璞笑道:“难道相公想要为我做月饼吗?”   “只要是娘子想吃,有何不可。”祝合没有否认,他琢磨着,为娘子做月饼好像可以增加夫妻感情,这么好的机会浪费太可惜了。   “那相公你会做什么月饼?”谢璞只是随口一说,祝合竟然承认了,谢璞被祝合引起了兴趣。   “这个嘛……”完了,他光顾着哄娘子高兴了,却忘记了他根本就不会做月饼这件事,现在他后悔还来得及吗?   谢璞一笑:“相公,我想和你一起做月饼。”看相公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不会做月饼,她还是多为相公的面子着想一下吧。   “娘子,你真好。”这下换成了祝合靠在谢璞的肩膀上,活像一个孩子。娘子实在是太贴心了,祝合心中含泪,这么好的娘子他上哪里找啊。   谢璞四下看了一圈,除了跟在她身后将头低着的燕荷,就没有帮人,她无奈的将祝合的头推开:“相公,这里是外面。”   他当然知道这是在外面,就是刚才太激动了一时没有忍住而已。   “娘子尽管放心,今年中秋我一定会让娘子吃到月饼。”娘子这么贴心,他岂能让娘子失望,他一定要让娘子吃到他亲手做出来的月饼,这是他对娘子的承诺。      ☆、见面   谢夫人将所有人送走以后,和谢诚回到房中,一回到房中将门关上,谢夫人的脸色就阴沉了下去。谢诚回头看见谢夫人的脸色,咯噔一下,心想这谢大夫人是说了什么事情惹得谢夫人这么不高兴?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谢诚做到谢夫人身边坐下,看着谢夫人的脸色问道。   “还能因为什么事情,全都是因为你那个大嫂和她生的那个宝贝女儿。”谢夫人今天一直都窝着火,为了谢璞的面子,谢夫人可是一直忍着,身边又没有什么倾诉的对象。这会儿谢诚就成了谢夫人倾诉的目标了。   谢大夫人将谢夫人气成这样,谢诚可以理解,但是谢大夫人的女儿将谢夫人气成这样,谢诚就很费解了。难道谢大夫人的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娘子,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谢诚表示,他很感兴趣,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前面的剧情铺垫完了,接下来的剧情谢夫人就要吐槽了,她怒气冲冲地对谢诚说道:“姑爷就是再不好也是我们选的,自从成亲以后,姑爷对阿璞有多么好我们都心知肚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阿猫阿狗,随随便随便的就嫌弃姑爷是个乞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这话绝对是谢瑗说的,谢诚很快下了定论。若是谢大夫人说这话,谢夫人这会儿说话绝对不会那么客气。这么多年夫妻,谢诚还是很了解谢夫人的。   “夫人莫气,他们日后未必能找到如祝合这样好的夫婿。”不把谢夫人安慰好,谢诚今天晚上就别想好好地睡觉,晚上谢夫人光翻身就能见谢诚逼疯,忙碌了一天的谢诚很想睡个安稳觉。   “这话不用你说我也懂的。”谢夫人放缓了语气。   “那夫人你就不要再生气了。”谢诚趁机说道。   “我就是心里面不平衡。”谢夫人绞着帕子,仍旧很不甘心地说。   谢夫人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这个上面也不是个办法,谢诚只能想办法转移谢夫人的注意力了。   “你知道今天祝合将谢玎和谢理两人带到哪里去了吗?”   这话果然吸引了谢夫人的注意力,她转过头问谢诚:“带到哪里去了?”想到了某种可能,谢夫人的脸色顿时很难看,“姑爷不会是将他们两个带到那种地方去了吧。”   谢玎在本家那边名声实在是很不好,十几岁就开了荤,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整天都喜欢泡在花楼里面不肯出来,他这次来可千万别带坏了她家的姑爷。   这是要误会了?那可不行啊!他今天晚上还准备要睡觉呢。   谢诚摆手说道:“夫人想多了,不是夫人想的那个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谢夫人问。   “祝合今天带着本家那两小子去河道边上挖泥去了。”谢诚嘴上没说,心里面对祝合这个举动十分满意,整治这帮子顽固子弟就该用这种法子,日后谢琦要是不听话,他不建议将谢琦叫过去挖河道,让他好好地涨涨记性。   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的谢琦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   一直看祝合很不顺眼的谢诚这会儿要为祝合说好话了:“祝合这个女婿,表面上看上去很不着调的样子,实际上也是个心细的人啊,平城这两年经常闹水患,水道被堵住是其中一个缘由,这会儿虽说是秋天,离春天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提前准备也是对的。”   谢夫人听了,一扫之前郁闷情绪:“那是当然,也不看看这是谁选的女婿。”   祝合是谢夫人选的,祝合好谢夫人当然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一直看祝合很不顺眼的谢诚这会儿也对祝合很满意,还哈他当初没有坚持己见,不然这么好的女婿就变成了别人家的了。   “娘,那个祝合对十二姐姐可真是好。”谢瑗想到今日在饭桌上看见的那一幕,“可惜了,就是出身不好,是个乞丐。”   谢大夫人没有说话,她就知道谢瑗的嘴里面第二句永远都没有什么好话,每次谢瑗的第二句话没有说出来之前,谢大夫人一般都不发表意见。   “丈夫好找,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丈夫可不好找。”谢大夫人颇为感慨地说道。   谢瑗这会儿还不懂得谢大夫人这话中的含义是什么,也没有认真的听而是在玩自己的辫子。她眼角无意中扫到谢环的衣角,抬头看谢环的长相,五官很清秀,小家碧玉的那种感觉,那一身雪白的皮肤给谢环添色不少。   看见谢环脖颈上那片雪白的肌肤,谢瑗很不高兴的扭开头,张口又说:“也不知道十二姐姐这种好日子还能过多久。”谢环这个臭丫头太讨厌了,她真想将她赶紧撵走,省的自己面前碍眼多事。   谢瑗说的下一句话总是会有那么几分惊世骇俗,作为谢瑗的母亲,谢大夫人都会在谢瑗下一句话说出口之前将它掐死在萌芽之中。   “阿瑗,这里是外面,注意一点你的言行。”谢大夫人看谢瑗的眼神很有威慑力,谢瑗再无法无天,被谢大夫人这眼神一看,也顿时软了下去。她娘生气的时候也是很恐怖的,她还是别再继续说下去了。   折腾一天,谢大夫人也感觉自己有点头疼,她对谢瑗和谢环两人摆手说道:“行了,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息吧。”她现在需要好好地想一想下一步到底怎么走才合适。   被关了好几天柴房,终于知道老实下来的馨儿知道了谢大夫人来这里的消息,听燕秋一边盯着她一边磕瓜子时说谢大夫人来了时,馨儿的双手颤抖了一下,拿在手里面的大扫帚差点落地。   燕秋见状说道:“你到底还能不能干活,难道柴房还没有把你关痛快?”   吃了教训以后,馨儿绝对是温顺了很多,她老实地说道:“燕秋姐姐,我知道错了。”   燕秋从鼻孔里面哼了一声,没再继续和馨儿计较下去,馨儿抬头看了眼燕秋,咬牙忍着没把扫帚塞进燕秋那昂扬的鼻孔里面去。   谢大夫人听说谢璞就住在隔壁,就带着谢瑗姐妹来谢璞家中做客,谢璞住的这个房子很小,也就两进的小院子,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逛完了。   住习惯了大院子的谢瑗很看不上谢璞居住的这个小院子,一路走过来眼神中多是不屑,心想相公对他好又怎么样,住这么小的地方憋屈死了。   为了防止谢瑗今天再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谢大夫人昨天晚上对谢瑗叮嘱了好长时间,自念叨的谢瑗想要以头撞墙谢大夫人才停下来没继续念叨下去。   谢瑗心里面觉得谢璞居住的地方实在是不怎么样,脸上是绝对不敢表现出来,她要是露出那么一点被谢大夫人看见了,等待她的肯定是谢大夫人无休止的念叨。   “阿璞的家还真是精致。”逛了一圈,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夸的,谢大夫人只能干巴巴地说出了一句谢璞的家很精致。   “不过是一般的小院子而已。”谢璞微笑说道,引着谢大夫人往前院过去。   迈过圆形拱门,谢大夫人和正在扫地的馨儿是正面碰上,馨儿正在扫地,低着头,没有看见朝着她这边走过来的谢大夫人,谢大夫人远远地看见馨儿,没看清楚馨儿的脸,只觉得馨儿身段窈窕,虽然只有一个侧面,看上去绝对是一个美人。   “这丫鬟长得可真漂亮。”边说,谢大夫人边朝着馨儿走过去。   听见谢大夫人的声音,正在扫地的馨儿手上一僵。燕秋瞧见有人过来,将手里面的瓜子全都藏进了袖子里面,走到谢璞面前,屈膝行礼:“奶奶,你来了。”   馨儿拿着扫帚跟在燕秋身后行礼,低着头,也没有吱声,恨不得谢璞她们将她忽视掉。   谢大夫人看着馨儿头顶,之前乍一看她没有发现,这会儿忽然感觉馨儿似乎有点眼熟,她好像是见过。谢大夫人比馨儿高了半个头,馨儿这会儿低着头,谢大夫人想要看见馨儿的脸除非弯腰去看。   当然,谢大夫人是绝对不可能为了看一个丫鬟长得是个什么样子刻意弯腰的,但是她可以让那个丫鬟将头抬起来给她看。   “刚才远远看着这个丫鬟长得很漂亮,抬起头来给我看看。”   馨儿双手握着扫帚,骨节泛白,眨了眨眼睛,不想把头抬起来,在本家时,馨儿和谢大夫人之间可不怎么对付,这会儿她这么狼狈,被谢大夫人看了去,肯定会嘲笑她,她才不要。   现实不由人,馨儿不想抬头,她身后还有一个燕秋盯着她把头提起来,燕秋伸手推了一把馨儿,道:“大夫人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馨儿正想着心事,没料到燕秋会在身后推她,差点没站稳摔倒。馨儿险险站稳,很想回头瞪一眼燕秋,最后还是强行忍住,她恶狠狠地想着,你给我等着。   今天丢脸是丢定了,馨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头抬起来看谢大夫人。   馨儿迟迟没有抬头,谢大夫人隐约猜出馨儿是谁,琢磨着以前和馨儿不对付,好歹现在和馨儿是一边的人,决定放馨儿一马。   正当她想要放过馨儿时,馨儿忽的抬头看她,一脸的视死如归,谢大夫人猜出馨儿身份,看见馨儿长相还能忍着脸上不露出什么,谢瑗可就没有谢大夫人那么好的定力,看见馨儿的那一刻,谢瑗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姐妹之争   谢瑗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忽的原地跳了起来,伸手将谢环推倒在地:“你个死丫头踩我干什么。”   摔倒的那一刻,谢环下意识以双手撑地,柔嫩的手心划在粗糙的地面上,直接破了口子。谢环吃痛,双眸含泪:“我不是故意的,妹妹不要生气。”   “你不是故意的?你骗傻子的吧你。”谢瑗怒瞪谢环,谢环就站在她的身边,两人也没有走路,好端端的谢环的脚踩在她的脚上,还踩得那么重,不是故意的才怪。   别以为现在在外面,她就不会教训她。   谢大夫人在旁边看着,抽了抽嘴角,在旁人家里面这么丢脸,也就只有谢瑗能干的出来了。谢璞万万没有想到谢瑗竟然会这么彪悍,在外人面前就这样对谢环,若是无人时,她又会怎么做,这么一想,谢璞突然对谢环充满了怜悯。   “燕荷,还不赶紧将十三姑娘扶起来。”谢璞作为主人,客人在自己家打起来了,得赶紧想好应对措施。   谢大夫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片,这就是她生的好女儿,尽在外人面前给她丢脸。她走过去,抓着谢瑗的手说道:“还不赶紧给你姐姐道歉。”   “凭什么道歉,明明是她踩了我。”谢瑗会推谢环全都是因为谢环踩了她,她一点错误都没有,谢大夫人叫她给谢环道歉,谢瑗是坚决不肯承认。   谢瑗昂着下巴,一脸我没有错的样子,这会儿谢大夫人看着很生气,很想给她一个巴掌,顺便提醒她能不能不要在外人面前这么丢脸。   给谢瑗一个巴掌那是不可能的,和平的法子对谢瑗来说也没什么用处,谢大夫人只能暂时放过谢瑗,尴尬地对谢璞笑了笑说道:“阿璞啊,阿瑗就是这个性子,这么多年了怎么也改变不了。”   “十四妹妹天真烂漫,阿璞很羡慕。”很羡慕她可以在外人面前毫无顾忌地打人。   谢环在燕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谢璞看了问谢环:“阿环怎么样了?”她走过去,抬起谢环的双手,柔嫩的手心全都是伤口,还有地上的石子。谢环的皮肤本来就很白,这伤口在谢环的手心里面是格外的显眼。   “十二姐姐,我没事。”谢环低着头,柔声说道。   “伤的这么重,需要去上点药了。”谢璞看完了以后说道。   推人的是她的女儿,谢环即便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女,谢大夫人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做足了样子:“是啊,这么大的伤口,还是上点药比较好。阿环啊,这全都是你妹妹的错,你可千万别和你妹妹计较。”   “妹妹不是有心的。”谢环倒是想要计较,可是她有那个能力吗?   谢瑗还是没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谢环踩了她,她报复回去本来就是应该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她的错。谢瑗的手被谢大夫人握在手心里面,谢瑗想要抗议,谢大夫人手心用力,捏的谢瑗吃痛,抬头就看见谢大夫人满脸不善的盯着她看。   还想抱不平的谢瑗顿时将要说出口的话全都给咽了下去,每次她娘用这个眼神看她的时候,说明她现在很生气,她还是不要再说话了。   谢环受伤,让众人将馨儿给忘记,看着谢璞一行人走掉,馨儿一点都没有逃过一劫的喜悦感,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吸引人的注意了。   “还不赶紧干活。”馨儿还没好好地伤春悲秋一把,燕荷又推了一把馨儿。   谢环坐在椅上由着丫鬟给她的手心上药,青石板的地面上打扫的再赶紧,也还是有许多细微的沙尘,这些细微的沙尘进入了手心里面肯定是需要将它弄出来的,而将这些沙尘弄出来的过程肯定是疼痛难忍。   丫鬟给谢环处理伤口地时候,谢环低着头,紧紧咬着牙,不吭一声,谢瑗看着,不屑的将头扭到一边,很看不惯谢环的这个做派。   谢环无疑是一个十分能忍的人,谢环的这双手,手心里面有点细微的薄茧,也好歹是个大家闺秀,这会儿手心里面破了一层皮,外人光看着就觉得瘆得慌,而作为当事人的谢环竟然还能忍着一声不吭。可见谢环的忍功实在是不错。   人是在自己的家里面受的伤,将谢环推倒在地的人是谢瑗,作为主人家,谢璞还是要负责才行:“阿环的手长得这么漂亮,可千万不能留下什么疤痕,这膏药是相公从一个郎中手里面拿来的,据说受了伤以后及时涂上去,保证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谢大夫人在旁边实在是尴尬,谢璞话音落下,她接上话说:“这是真的吗?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药。”   谢璞羞涩的一笑,有点不好意思:“我先前为相公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上,留下了一道口子,相公就去给我找了这药。”实际上是祝合心疼谢璞这么漂亮的一双手上有那么丑的一个疤痕实在是太可惜,本着心疼娘子的心,祝合到处乱跑,努力的为谢璞找来了一个可以祛疤的药膏。   为了这事,祝合还被谢诚骂了一句不务正业。   “十二姑爷对阿璞可真是好啊。”谢大夫人听着,再看不上祝合的出生,也羡慕祝合竟然可以对谢璞这么好。谢大夫人不得不承认,谢夫人和谢璞这对母女的运气都很好,竟然可以遇见这么好的丈夫。   “相公他也是凑巧而已。”谢璞解释了一句,不想让谢璞在谢大夫人的心中留下不务正业的形象。   谢环低着头,清秀的眼睛眨了两下,淡粉色的唇微微的抿着,对谢璞口中的祝合充满了好奇,昨天晚上,她和祝合只是惊鸿一瞥,并未真正了解祝合,只大概知道祝合长得很不错,长相还在她接受的范围之内。   说话的功夫,谢环手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干净,谢璞沾了一点药膏涂在了谢环手上的伤口上,清凉的药膏涂在了火辣辣的伤口上,双手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谢璞涂得很认真,药膏在谢环的双手上涂得很匀称,涂完以后,谢璞将药盒给了谢环的丫鬟,对谢环丫鬟说道:“这药膏以后给你家小姐早中晚各涂一次,很快就会好了。”   “谢谢十二姐姐。”谢环抬头看了眼谢璞,很快的低下头,小声地对谢璞道谢。   谢璞笑道:“我们是姐妹,你又是在我的家里面受了伤,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对谢璞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谢环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谢璞就要行礼,谢璞赶紧伸手掺住谢环,惊讶道:“你这还是干什么。”   “我想谢谢十二姐姐。”谢环温顺道。   “都说了,我们是姐妹,哪里用的着说谢谢。”谢璞扶着谢环坐下,无奈的说道。   谢环这么小心的和她道谢,谢璞很无奈,都是堂姐妹的关系,弄得这么客套还真是不太习惯。   “她就是应该感谢一下十二姐姐才对,在家里面她可没有那么好的药膏可以用,还可以手上不留疤。”谢瑗在旁边睥睨的看谢环,十分的不屑。   有的时候,谢大夫人真的很想将谢瑗的嘴给封起来,这幸好只有谢家的人,谢瑗这副态度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光想想谢大夫人就十分的头疼。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蠢得没边的女儿,难道她不知道要在外面保护一下自己的形象吗!   谢大夫人警告地看了眼谢瑗,谢瑗今天已经被谢大夫人警告了好几次,每次谢大夫人的警告都会让谢瑗安静一会儿,安静过后,谢瑗就会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孩子被我给宠坏了。”除了这个解释,谢大夫人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借口解释谢瑗这一系列的乖张行为。   女人是别人的,和谢璞没有任何关系,谢璞没有在人背后说人是非习惯,谢瑗怎样还真和谢璞没有任何关系,只和谢环有关。谢璞有点怜悯地看了眼谢环,有谢瑗这么一个嫡女在,她的日子应该是很不好过了。   “要是没有大伯母的宠爱,十四妹妹才不会这样呢。我还真是羡慕十四妹妹,可以有大伯母这么好的母亲。”谢瑗怎么样和谢璞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利益纠葛。   “母亲一直都很疼爱妹妹。”谢环在旁边柔柔弱弱地说道。   “自己生的,怎么可能会不疼呢。”谢大夫人看了眼身边的谢瑗,示意谢瑗去给谢环道歉,维持一下她那个嚣张跋扈地形象。   谢瑗嘟着嘴,在谢大夫人警告的目光下,谢瑗对谢环说道:“十三姐姐,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知道妹妹不是故意的。”谢环柔柔弱弱地说道,她认错又不是真心的,况且她也不喜欢。   谢环是从小就被谢瑗欺负到大,和谢环身边的丫鬟一样,有的时候连她身边丫鬟的地位都比不上。这样的生活,谢环也不甘心就这样认命,可是她没有和谢瑗相斗的资本什么委屈都只能自己一个人受着。   “十三姐姐不生我的气就好。”你要是敢生我的气,回头我要你好看,谢瑗恶狠狠地想着。这口气她先忍了,回头她叫丫鬟抓虫子到她床上去。   “十二姐姐。”谢环轻轻地喊了一声,犹豫道,“你家里面很漂亮,以后我可不可以经常来你家玩?”      ☆、厨房   一直都低着头的谢环,说完这句话后,抬头看着谢璞,双眸中含着哀求神情,看着十分的可怜。   谢璞看着谢环那双充满了哀求的双眼,看了眼身边的谢瑗,笑着说道:“当然可以,有的时候我在家里面待着也实在是无趣,你来了正好可以和我说说话。”   “谢谢十二姐姐。”谢环小声说道。   谢大夫人在谢璞这边丢了这么大的脸,还要强行忍着不能爆发出来,等离开了谢璞家中,回到自己的住处,丫鬟将门关上了以后,谢大夫人反手一个巴掌打在了谢环的脸上。   在巴掌的冲力下,谢环摔倒在地,她捂着已经发麻的半边脸,惊愕的转头不明白谢大夫人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打她。   谢大夫人俯视摔倒在地上的谢环,冷哼一声说道:“好大的胆子,竟敢用阿瑗做筏子往上爬。”   “母亲,我没有。”谢环小声的为自己辩解。   谢大夫人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吓人,谢瑗靠着墙角站立,回想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有没有什么特别惹谢大夫人生气的地方。她娘不发火还好,一但发飙,她身边的人全都要倒霉。   “你没有?”谢大夫人坐下来,冷冷地看着现在跪在自己脚下的谢环。   “今天你可以用无数的法子提醒阿瑗说话小心一点,偏偏你用了最愚蠢的法子。”   好啊,她就说谢环今天是故意踩她的,结果所有人都说她是在欺负谢环,谢瑗张口想要说话,谢大夫人一个眼角扫了过去,谢瑗立马软了,站在旁边不敢说话了。   她娘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她还是等谢大夫人发完火以后再说话吧。   “阿环一时紧张,没有多想才用了这个法子。”谢环的声音像蚊子一样的小,充满了委屈。   “别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样子,这些全都是你姨娘用剩下来的。”谢大夫人在谢环的姨娘身上可是吃了不少的亏,这会儿看见谢环这个样子,谢大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更想把谢环抓过来痛打一顿。   谢环立即将脸上表情收敛,也不再哭哭啼啼的,而是小声的说道:“我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你踩着谢瑗往上面爬?”谢大夫人直接拆穿。   “我……”她就知道,解释要在谢大夫人面前有用的话,母猪杜能上树了。   “今天就暂且放过你,交代给你的事情,你赶紧给我完成,不然回头叫你好看。”要不是谢环还有利用价值,这会儿谢环绝对会被谢大夫人大的半死,哪里会只是一个巴掌那么简单。   看着那张讨厌的脸,谢大夫人恨不得捶桌,这对母女简直就是她的克星,好不容易整死了大的,现在小的又冒出来给她找晦气。   “知道了母亲。”   谢璞答应了谢环可以经常来她家找她玩耍,谢环就成了谢璞家中的常客。谢环每次在谢璞面前都是小心翼翼地样子,让谢璞的心中对她充满了怜悯。   祝合想要给谢璞做月饼,谢环来了正好给了祝合时机,   厨房里面的王大娘最近多了一个特殊的徒弟,这个徒弟不是别人,正是主人家的男主人祝合。   祝合上次答应谢璞等到中秋的时候会亲自给谢璞做月饼,然而祝合连月饼的皮是怎么活出来的他都不知道,想给谢璞做月饼那还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自己的妻子说话不算话,这绝对不是他这种“绝世好男人”应该做的事情,祝合决定他一定要在中秋之前学会做出一个完美的月饼,以刷新自己在谢璞心目中的印象,让谢璞相信他这辈子只会有谢璞一个老婆。   这辈子,上辈子,加上穿越前,祝合一直都不知道厨房的门是朝哪边开的,连冬瓜和南瓜这两个瓜都分不清楚长得是个什么样子,叫他在厨房里面学做月饼,对王大娘来说简直就是一大折磨。   作为一个勤俭节约的人,王大娘看着祝合每天在她面前浪费那么多的面粉,只感觉心疼不已,要不是祝合是她的金主,她家一家三口人全都在靠祝合吃饭,早就忍不住拿着一个大扫帚将祝合给打了出去。   她的亲闺女王小丫揉出来的面团都比祝合好,一个大男人,这身上的力气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为了不让祝合继续糟蹋粮食,王大娘教祝合教的很认真,恨不得拿出十二分的本事让祝合学会到底是怎么做出一个月饼的。   一个惯于拿笔的文弱书生,叫他换一个领地干活,还真的是为难他了。   但是为了他心爱的娘子,不管是有多么的艰难,祝合发誓,他一定要将月饼学会,娘子还在等着吃他亲手做出来的月饼呢。   谢环在谢璞这边聊天聊到了很晚,眼看外面的天色渐渐地黑了,谢环不得不站起来对谢璞说道:“天色不早了,十二姐姐,我先回去了。”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祝合总是神神秘秘地消失,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事情了。谢璞没有挽留谢环,将谢环送出门去,也没让下人送她,让谢环自己回去,。   家中下人也没有几个,燕荷跟在她身边,她还有事情需要问一下燕荷,燕秋现在盯着馨儿,防止馨儿作乱,王伯看门,王大娘在后厨忙活,王小丫跟着王大娘。   自从那天得了谢璞的话以后,谢环就经常来这边找谢璞,而且一天比一天晚,到后来经常是等祝合回来了才肯离开,再后来是留在这边吃晚饭,吃完晚饭以后又和谢璞聊了一会儿天才离开。   谢环早就对谢璞家熟的不能再熟,一开始还好,每天都让燕荷将谢环送出去,时间一长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横竖谢环自己认识路。   和往常一样晚饭过后,祝合又神神秘秘地消失了,谢璞心生疑惑,问身边燕荷:“相公呢?”   燕荷犹豫说道:“爷,他……”   “他在哪里?”谢璞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她想到了馨儿身上,馨儿那么百折不挠的人,谢璞担心祝合会被馨儿缠上,早知道这样,上次她就不该留下馨儿,管她背后有什么人,直接撵走看他还能干什么。   谢璞好像误会了,燕荷不敢犹豫,立即说道:“姑爷他在厨房。”   “厨房?”   谢璞转身去厨房找祝合,厨房门口,王大娘几乎要跳脚的声音传了出来:“大爷不是这样活的,你弄错了,应该怎样弄。”这句话话音刚落下没有多久,王大娘跳脚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大爷,你又弄错了。”   厨房的窗户大开,从窗户看进去,祝合的身影正背对着谢璞,满脸都是面粉的和手里面的面团奋斗,王大娘在祝合旁边不断地指点祝合做错的地方,可是不管王大娘怎么说,祝合都会做错步骤,气的王大娘几乎抓狂,身上的肥肉不断的抖动。   燕荷在谢璞耳边小声说道:“姑爷上次答应小姐说要给小姐做月饼,可是他不会做,就找王大娘学习该怎么做月饼。”   谢璞看着像个孩子一样在王大娘面前学习做月饼的祝合,眼眶有点泛酸,她忍了忍情绪走进油烟很重的厨房。   祝合正在认真的和王大娘学习该怎么将月饼做好,王大娘则是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祝合手上的动作,她就一个走神的功夫,祝合就将好端端的一个月饼给做毁了,真的是要心疼死她了。   最后发现谢璞记进入厨房的人还是在旁边收拾碗筷的王小丫。   “奶奶?”王小丫喊了一声。   空气中烧焦的面粉里面仿佛多了一股馨香,祝合手上一个用力,面粉从他的指缝里面泄露出来,王大娘看着恨不得拍个大腿,粮食珍贵啊,这么糟蹋粮食会遭到天谴的。   祝合回头,看见谢璞就站在他的身后,祝合脸上全都是面粉,看着滑稽而又可笑,他看着谢璞,尴尬的喊了一声:“娘子。”   面粉还粘在祝合的手上,祝合想要将自己偷偷学习怎么做好一个月饼地事情瞒着谢璞,他来不及想太多,只想将全是面粉的手藏在身后。   “娘子,你怎么来了。”   “你们都出去吧。”谢璞看着祝合说道。   谢璞话音落下,厨房里面的下人全都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燕荷走在最后面,临走之前,燕荷还十分贴心的将厨房那黑黝黝的门给关上,这一关厨房里面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留下窗户口照射进来的光线。   厨房里面的人全都出去以后,祝合尴尬地对谢璞解释道:“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出一个月饼给你吃的,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   苍天啊,大地啊,他不会做月饼的事情被娘子给发现了。   谢璞走到祝合面前,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方绣帕,轻轻地擦拭祝合脸上的面粉:“相公,你不用这样。”   祝合脸上的面粉被谢璞一点一点的擦干净,祝合不止是脸上沾满了面粉,就连衣服上也有,谢璞的衣袖不可避免的沾到了很多。   “我答应了娘子,就一定会办到。”发现就发现,反正这月饼他是做定了,连这么一点小事他都做不到,实在是太没用了。   谢璞看着祝合,微微一笑,伸手穿过祝合的双臂,抱着祝合,靠在祝合的胸口:“那我和相公一起做,相公做给我吃,我做给相公吃。”   祝合想要抱着谢璞,可是他手上全都是面团,这会儿他的手心都被面团给粘起来了,实在是很尴尬。   “好啊。”娘子提的要求不能拒绝,一定要答应,而且和娘子一起做月饼,正好可以增加夫妻感情。   “相公,你对我真好。”就像是做梦一样。   “你是我娘子嘛,应该的。”      ☆、联手   谢环从房中出来,走在走廊上,双手交于小腹前,低着头眉头紧皱,她这段时间经常来找谢璞,为的就是不动声色的接近祝合,成功的在祝合的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可是事实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她好不容易在谢璞这边等到祝合回来,每次见到祝合的机会却很少。好几次她一直留在谢璞这边吃完晚饭,祝合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这导致谢环心中有无数个念头,在还没有萌芽的时候就被掐死在了摇篮里面。谢环一直没有什么作为,谢璞没有发现谢环的心思,而谢大夫人那边正等着谢环的成果,谢环一事无成,在谢大夫人面前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祝合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他到底在干些什么,谢环始终不解,有心打听又怕被人看出点什么,这种感觉实在是算不上有多么的好。   谢环在前面的门洞下面看见了馨儿的身影,走廊周围也没有什么人,谢环朝着馨儿走过去。此时天色有点暗沉,走廊下面铺满了桂花香。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磨,馨儿的脸色很差,与以前的风华绝代是相差了好几个等级,与以前在本家内宅里面光鲜亮丽的形象是截然相反,这个时候的馨儿怎么看都感觉十分的落魄。   本家时,谢环和馨儿之间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两人之间的地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上的那一个是馨儿,而谢环这个本家的家主的庶女混的还不如馨儿一个丫鬟。   谢环无数次羡慕馨儿可以在谢家有那么好的地位,同时又对馨儿十分不屑,因为馨儿能在谢家混的那么好靠的全都是她那张既可以妖媚,又可以楚楚可怜的脸。   用色相诱惑男人,又能坚持多长时间。   “许久没见馨儿,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谢环以前和馨儿没有说过什么话,谢环此人谨小慎微,谁也不肯得罪,即便馨儿此时落魄,谢环也不会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   她就是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绝对会狠狠地扑上来,将得罪她的人狠狠咬死。馨儿嗤笑一声说道:“行了,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有什么好装的。”   大家都是本家混饭吃的人,对方是个什么德行,大家心里面都很清楚,本家的时候馨儿混的可是比谢环还要好。现在风水轮流转,她沦落到了这个地方,祝合油盐不进,她就是有千般本事都使不出来。   她这边的任务没有完成,想要会本家是绝对不行的,只能安安心心地在这边当个扫地丫鬟,可怜她那双纤纤玉手,这段时间简直是倒了大霉。   “我与你之间并无什么恩怨,你也不用这样对我。”   “以前是没有什么恩怨,不过现在有了。你借着聊天的名义经常来这里,每天都在祝合回来的那段时间离开,别人或许不知道为什么,难道你觉得你能够瞒得过我。说到底,我们现在的目的是一样的。”   自认为自己光明磊落的馨儿,很看不上谢环这股子小家子气,有什么东西都不敢张口直接要,就会耍手段。   “你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明白。”她做的这么隐蔽,难道被馨儿给发现了,这可不行,馨儿肯定会给她捣乱。   “谢环,你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行不行。”馨儿斜眼看她,一脸不屑,作为谢家的丫鬟,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将谢环这个庶出的女儿放在眼里面,“你敢说你的目标不是祝合?”馨儿将声音压低。   谢环沉默地看着馨儿,随后说道:“我的目标的确是祝合,但是我更想做的是其他的。”也罢,既然她的目标已经被发现了,那么直接说出来那又怎么样,说不定还可以多一个帮手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环说的很神秘,好像在她的心里面还有其他的目的。   “就是你猜测的那个意思。”她这么多年已经受够了谢大夫人给她带来的苦楚,她想要报复谢大夫人,而报复谢大夫人最好的法子就是毁掉她最疼爱的女儿。   “然后呢?本家会放过你?”馨儿摆明不信谢环的话,谢环是谢让的女儿,本家那边能够指使谢环做事的人是谢让无疑。谢让此人心狠手辣,馨儿在他的手下做事那么多年,谢让的手段她是见识了不少。   要不是谢让手段实在是太狠,馨儿哪里还用得着继续呆在这里受这份鸟气,早就收拾包袱拍拍屁股走人了。   “父亲派我过来,无外乎是想要在祝合身边安插一个自己人,横竖都是他的女儿,不一定只要一个?”谢环看着馨儿,微微一笑,清秀的脸在这昏暗的环境里面有点诡异,一双发亮的眼睛如同毒蛇一般的看着馨儿。   馨儿被谢环看的后脊梁一阵冰凉:“你想要谢瑗留在这里?”   “这里除了谢瑗,还有谁是父亲的女儿?”谢环反问。   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谢环,馨儿打量着谢环说道:“谢大夫人绝对没有想到,她这么多年养了一条毒蛇在自己的身边,谢环你这事要是真的成功的话,谢大夫人未必会放过你。”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和谢瑗一起留下来。”她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就一直在心里面盘算着自己的退路,思来想去这条退路无疑是最好的。   “那祝合就有福气了。”馨儿想到祝合未来后宅里面的盛况,脸上的笑容变大。   “不过我需要一个帮手,馨儿你和大夫人之间的恩怨不用我多说了吧,不如我们这一次合作一把如何?”她和馨儿和谢大夫人之间都有恩怨,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不如她和馨儿合作一番,好好地坑谢大夫人一把,也好报了以前的大仇。   馨儿在祝合身上连连吃瘪,她就不相信祝合真的是那种只守着自己妻子过得好男人,她一定要将祝合好男人的面具给撕掉,这样她就有机会爬上祝合的床,成为祝合后院的一员。   只要她成功上位,她一定会让谢璞和燕秋好看。   “我当然没有任何的问题。”谢环提其他的合作方案馨儿未必会答应,但是坑一把谢大夫人,馨儿还是很愿意做的,“你打算怎么做?”   “我现在只有一个初步的想法,等我确定下来以后,我会找你。”谢环故作神秘地说道。   馨儿挑眉,她倒要看看,谢环最后会想出什么主意去整谢大夫人这对母女,想想还真是期待。   “对了,你知道最近祝合都在干些什么吗?”谢环之前一直都在好奇祝合最近在干什么,馨儿现在混入了祝家内宅,想要知道祝合在干什么,直接问她好了。   馨儿有点不自在,她哪里知道祝合人在哪里,燕荷那个死丫头这几天一直看着她,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她在哪里,在干什么燕秋都能在第一时间内将她找出来,这种感觉简直是憋屈到死。   “小姨子经常上门来做客,作为姐夫怎么也要避嫌一下。”就算再窘迫,馨儿也绝对不会承认,只随便找了一个很合理的借口。   有了之前的话在,馨儿和谢环两人相当于是站在同一个阵营上面,谢环不认为在这个事情上馨儿会欺骗她。   只是这样就有点麻烦了,祝合刻意避开她,这叫她怎么接近祝合。   桥到船头自然直,她就不相信她没有办法。   “如此那我们日后就合作愉快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和同盟联系好关系。   馨儿孤军奋战好久,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帮手了,顿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她笑着回应:“合作愉快。”   “兰儿,兰儿,个死丫头,跑哪里去了。“馨儿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坚持多长时间,燕秋的声音就传到了她的耳中、   该死的,她竟然会有这么俗的一个名字,简直丢死人了。馨儿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谢环看了眼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她是在叫你?”   馨儿气的扫了谢环一样,从谢环身边走过,去见燕秋,她要是再不去见那个死丫头,那个死丫头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   谢环转身看着馨儿的背影,一直高高在上的人忽然有一天变得这么狼狈,看着还真是好笑。   将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拉下来,还真是一件让人心中愉悦的事情,谢环想到了那个在她面前永远都是高高在上面孔的谢瑗,很快谢瑗就会和她站在一个起跑线上,到时候她一定要谢瑗好看,没了她那个高高在上的地位,她看谢瑗还怎么嚣张跋扈。   谢璞以前跟着谢大夫人做过月饼,做的还很熟练,不过今天在厨房里面,真正想要做月饼的人不是谢璞,而是祝合,祝合不会做月饼,谢璞干脆手把手的交给他。   祝合再和善,和王大娘之间还是主仆有别,王大娘只能在旁边指点,该在面粉里面加多少水合适,该在怎么柔面,都是在旁边做示范,手把手教祝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谢璞教祝合就没有什么顾忌,他们本就是夫妻,之间关系很亲密,教祝合该怎么做月饼时,谢璞都是手把手教祝合的。   教着教着,祝合的一只手就不老实的从谢璞的身后饶了过去,环住谢璞的腰身,下巴搭在谢璞的肩膀上,在谢璞耳边说道:“娘子你真好。”      ☆、欠揍   厨房里面没有别人,谢璞也已经习惯祝合这时不时的亲密行为,尤其是他这些甜言蜜语,一开始谢璞就没有被祝合的甜言蜜语说的晕头转向,现在更加不可能了,她已经免疫:“好了相公,你不是说要好好地学习做月饼的吗?怎么又不老实了。”   “我这不是在认真的做吗?”祝合的手跑到谢璞的手背上握住,揉了揉谢璞滑嫩的手背。   谢璞想把手抽回来,可是想到之前祝合在厨房里面忙碌的模样,愣是收不回去,她低着头,无奈的喊了一声:“相公。”   凡事适可而止,祝合回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对谢璞说道:“娘子,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歇息吧。”   谢璞正尴尬,她真的很担心祝合会在厨房里面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出来,听祝合说要回去休息,谢璞点头答应:“好,我们回去歇息。”   燕荷端来热水让祝合和谢璞两人净手,这一会儿的功夫,谢璞的身上也沾到了面粉,也幸好是在自己的家里面,也没有什么人看见。   外面的天色此时已经黑了,燕荷手里面拿着灯笼,走在了檐廊下面,为谢璞和祝合两人照明,一轮半月挂在天上,照的院落亮如白昼,眼看中秋月圆之夜将要到来。   祝合搀扶着谢璞,两人走的很慢,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桂花香,充斥着鼻腔,祝合问谢璞:“娘子,今年的中秋你打算怎么过?”   “相公想要怎么过就怎么过好了。”祝合在谢璞面前很少发表自己的想法,都是以谢璞的想法为主,处处为谢璞着想。祝合毕竟是个男人,一直这样下去,难免会损了祝合的脸面,中秋不是小事,还是让祝合拿主意会好一点。   祝合还想以谢璞想法为主,毕竟他要借着中秋的名义哄娘子开心,现在谢璞将皮球踢给了他,祝合琢磨开了。他的心里面想法呢,是想要和谢璞过个二人世界。   但是谢璞刚刚才嫁过来,家里面就他和谢璞两个人,过中秋节难免有点孤单,祝合心中的想法是和他的岳父岳母一起过了,大不了回来以后再重新和谢璞两人吃月饼赏月好了。   “娘子,今年我们先到岳父岳母那边过怎么样,人多热闹些,家里面就我们两个人过中秋节实在是太孤单了。”   祝合这个建议谢璞是绝对不会拒绝的,还会很赞同,她也很想和自己的父母一起过中秋,只是这话由她说出来难免不好,又祝合说出来就不一样了,这是祝合自己的想法。   “好啊,一切都听相公的。”相公对自己那么好,她也投桃报李,对相公好一点。   “等从岳父岳母那边过完中秋回来后,我们就单独过中秋,一起吃月饼赏月,我做的月饼只给娘子一个人吃。”没有预兆的来了一句。   谢璞想到刚才祝合在厨房里面做月饼的情形,有点担忧祝合中秋之前到底能不能成功地做出一个月饼,亦或者祝合做出来的月饼到底能不能吃。   也罢,相公对她这么好,他一定会努力的教会相公做月饼,相公做出来的月饼就算难吃,她也会将它吃完,以全了相公的这份心思。   “好啊,一切都听相公的。”谢璞答应下来。   檐廊拐角的灌木从中的一颗桂花树下,馨儿的身影站在桂花树后面,看着谢璞和祝合之间的互动,小院幽静,两人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入了馨儿的耳中。   他们夫妻真的是这么恩爱吗?她不信。   想到祝合身边将来热闹的盛况,馨儿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双眼睛栩栩生辉,在这月色中看着格外的渗人。   祝合想要学习怎么做月饼,谢璞有了事情做,谢环还是不管风吹雨打的往谢璞这边走动。   谢璞要亲自教祝合该怎么做月饼,让祝合心里面多了不少的动力,就连干活都充满了斗志,一整天脸上都是笑眯眯地,好像在路上捡到了一个金元宝一样。   自家的女婿又在犯傻,谢诚看见祝合犯傻模样,有点不忍直视,这是碰见什么好事,竟然能高兴成这样,亏得是一个读书人,竟然连自己最基本的情绪都控制不住。   下午,衙门一到下班时间,祝合就屁颠屁颠地跑回家去,谢诚站在衙门门口,看着祝合从他面前跑过,竟然都没有看见他,谢诚一阵不爽,气呼呼的回家去了。   祝合回到家中时,谢环还没有离开,正在偏厅里面和谢璞讲话。前几日祝合很少和谢环碰面,碰面了也不过是点头示意。谢环每次在他家留到很晚才离开,祝合也没注意,谢环留下来和谢璞说话正好,可以拖延谢璞时间,让他有时间去偷偷学习该怎么做好一个月饼。   昨晚祝合暗地里偷偷地为谢璞学习做月饼的事情已经被谢璞给发现了,谢璞还承诺了以后教他该怎么做好一个月饼。经过昨天晚上的美好交流,祝合对今天谢璞继续教自己做月饼的事情很期待。   只是当祝合回家,看见一直被她忽略掉的谢环时,祝合郁闷了,娘子的时间被人占据了,他还怎么和娘子一起学习做月饼呢。   谢环看见祝合从外面进来,如往常一样,站起来对着祝合行礼,祝合双手作揖,回了谢环一下后,连看都没有看谢环一眼,直接看向谢璞方向,眼底的意思很明显,今天晚上的月饼怎么办。   祝合那可怜兮兮地眼神,旁人看不出来,谢璞看的是清清楚楚,她有点头大,谢环在这边做客,她一次将谢环提前送走还好,每次都送走,那就尴尬了。   今天是她和祝合约定一起学习做月饼的第二天,就这样食言很不好,谢璞只得对谢环说道:“十三妹妹,现在天色黑的早,你一个姑娘家就算是在内宅行走还是有点不便,还是早些回去较好。”   这会儿外面天光正是大亮,晚霞将天边染成了橘黄色,夕阳的阴影将整个小院铺满,这会儿回去对总是在谢璞这边拖延到很晚的谢环来说,有点早了。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谢环要在谢璞和祝合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谢璞明显的逐客令谢环听不出来那就有鬼了,谢环很听话的说道:“十二姐姐说的对,多谢十二姐姐为阿环着想。”   这么懂事的谢环,每天孜孜不倦地来找她聊天,就这么将人赶走了还真是对不起人家呢。   “十三妹妹路上小心一点。”谢环临出门前,谢璞叮嘱说道。   “知道了十二姐姐。”   谢环走出门去,走在檐廊下面陷入了沉思。   “你今天这是要干什么,就这么一点的地都扫不干净,还真的当你是娇小姐呢。”燕秋背对着谢环方向,昂首挺胸,双手叉腰的训斥馨儿。   馨儿手里面拿着一柄大扫帚,一点一点的扫着地上的落叶,从谢环这个角度看,今天馨儿的地扫的很不认真。   她这是有话想要和她说吗?   谢环身子转移了一个方向,走到燕秋身后,柔声对燕秋说道:“你是燕秋姑娘吧?”   听见有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燕秋转身,认出了谢环,她收敛之前对待馨儿时嚣张的态度,点头说道:“奴婢正是,十三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谢环看了眼在燕秋身后,还拿着扫帚慢慢地扫地的馨儿:“刚刚看燕秋姑娘很生气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家丑不可外扬,喜欢嫉妒别人美貌的燕秋身上还是很有可取之处,家里面的养了一个绝色丫鬟,还娇滴滴的连扫地的活都干不了,实在是太丢脸了,这件事绝对不能给外人知道。   “没什么事,只是在教训不听话的下人而已。”   没想到这个丫鬟还是能藏得住话的,没怎么把燕秋放在眼里面的谢环暗暗地打量了燕秋,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原来是这样啊,若是因为这个丫鬟惹了燕秋姑娘生气,那我在这里为这个丫鬟求个情,还请燕秋姑娘不要因为一些小事而心中生怒。”   燕秋有点意外,谢环是个外人,在外人面前,燕秋这个做丫鬟的岂能不给面子,她笑着点头说道:“既然十三姑娘为她求情了,那就算了吧。”   谢环笑了一下,看向旁边馨儿,对馨儿说道:“这位兰儿长得可真是漂亮,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子。”   她一边说话,一边双手放在了馨儿的双肩上。   馨儿长得美那是无可厚非,燕秋很嫉妒馨儿的美貌,奈何长不出来,只能嫉妒了。   “长得是很漂亮。”就是心术不正,燕秋很鄙夷。   “多谢表姑娘夸奖。”馨儿弯腰,柔声说道。   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有一天会有对谢环弯腰低头的时候,还真是不甘心啊,馨儿想要往上爬的想法更重。之前她太蠢,太过相信自己的美貌可以让世上所有男子动心。   然而祝合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以后,馨儿是幡然悔悟,明白自己的美貌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有用,起码在祝合面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说的都是实话而已,算不上什么夸奖。”能将这个在本家内宅兴风作浪,的丫鬟压制住,谢环很满意现状。   谢环一直和馨儿说话不走,燕秋就没法继续教训馨儿,今天馨儿太过分了,才安分了几天又开始不老实她一定要给馨儿一顿教训才行。   ☆、恩爱   燕秋双眼凶狠,看着馨儿的眼神比那最严厉的管教嬷嬷还要厉害,再过个几十年,燕秋指不定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馨儿在燕秋手下做事那么长时间,在燕秋手上吃了很多亏,心里面是恨透了燕秋却奈何不得,馨儿老早就发誓,迟早有一天,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要将她在燕秋手上吃的苦头全都还给燕秋。   “兰儿姑娘送我一程吧。”燕秋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馨儿有话也没有机会对谢环说出口,谢环脑筋一转,就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出来。   谢环这个想法一提出来的那一刻燕秋的心中是要拒绝的,可是谢环是客人,家里面也没有多余的丫鬟可以送谢环出门,她送谢环出门岂不是给了馨儿大好时机,让她去纠缠祝合,这可不行。   纠结了一通后,燕秋只能点头答应,让馨儿送谢环出门。   “那好吧,兰儿把表姑娘送出门后记得早点回来。”燕秋警告地盯着馨儿说道。   哼,死丫头你不早点回来,我叫你好看。   馨儿在燕秋面前一般都是很老实的,燕秋可是一点都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大丫鬟,十分的彪悍,一言不合就动手,而且心狠手辣,馨儿在她手上吃了很多亏,就算她在燕秋面前哭的肝肠寸断,燕秋也不会怜悯分毫。   “知道了,燕秋姐姐。”在以前的老熟人面前,馨儿真的很不愿意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脸了,这这辈子的所有脸面在这短短时间内基本上都要丢个一干二净了。   谢环带着馨儿离开,燕秋看着倒在地上的扫帚想到刚才馨儿在她面前表现态度,双手叉腰,决定等馨儿回来以后给馨儿一顿教训,让她好好地涨涨记性。   祝合和谢璞两人在厨房里面学习制作月饼,燕荷在旁边看着尴尬,干脆避了出来,来燕秋这边看看馨儿情况。到了跟前就之看燕秋双手叉腰,盯着地上的扫帚想着心事。   燕荷走到她身边问她:“怎么就你一个人,兰儿呢?”   燕秋正心里面不高兴没有人可以吐槽呢,燕荷一问,她就昂着下巴,鼻孔朝天,满脸不爽地说道:“去送十二姑娘了。燕荷,你是不知道兰儿今天到底是有多么的过分,竟然在我面前明目张胆的偷懒,我正在教训她呢,十三姑娘拦着我为她求情,还把她给带走了。我这段时间就是太仁慈了,等她回来,我一定会好好地给她一个教训。”   “这和十三姑娘有什么关系?”燕荷有点搞不明白了。   “我教训兰儿的时候,十三姑娘刚好从我身边走过去,然后为兰儿说了两句好话。”燕秋无意识地说道,“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想要叫外人看看她在这里受了多少委屈。受委屈也是她活该,谁让她心思不纯,对爷有不该有的想法。”   “是这样吗?”燕荷感觉很奇怪,馨儿这个人看上去不是很聪明,小聪明还是有的,她在燕秋的手下已经老实了很长时间,今天忽然不老实了,还挑在十三姑娘在的时候,这怎么都感觉有点奇怪,或许是她想的有点多了吧。   “以后你教训兰儿的时候别让外人看见。”燕荷想了想以后,叮嘱了这么一句。   燕秋点头道:“那是当然,我教训人的时候,最讨厌人家打扰我了。”   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燕荷无语,不过这个和她的初衷也没什么区别。   走了有一段距离,确定身后已经没有人了,谢环问馨儿:“你今天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说?”   馨儿绝对不可能做出主动找骂的事来,她故意在她要走的这条路上惹怒燕秋,吸引她的注意,必定是有原因的。   “谢大夫人还真是看走了眼,她要是知道你这么有心机,当年害死你姨娘的时候就应该顺手将你也害死。”馨儿斜视谢环,讥讽说道。   谢环也不生气,她就知道馨儿不是什么聪明人,她能有今天靠的全都是她的这份美貌,还有背后的谢让,没有了谢让馨儿什么都不是。   和一个智商明显不是自己对手的人合作,比和一个智商比自己高的人合作还要安全的多。但是谢环忘记了一句至理名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你可别忘记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谢环懒得和馨儿一般见识,直截了当的卡住了馨儿的命门。   馨儿顿时笑不出来,她想到了自己昨天晚上看见的那一幕,真的是让人又羡又恨。   “你来这里这么长时间,和祝合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交集对吧,相信你心里面肯定一直都在好奇祝合这段时间在做些什么。”馨儿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敛,变得严肃。   谢环察觉不好,难道她做的事情被发现了吗?这不可能,她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怎么可能会被发现。谢环镇定心神,问馨儿:“是什么原因?”   “祝合在学习做月饼,因为他答应谢璞,要在中秋节的晚上亲手给谢璞做月饼吃,可是他不会做,就努力的在学。”馨儿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感觉,她羡慕谢璞竟然会碰见祝合这样好的相公。   谢环眉头紧皱,她万万没有想到,祝合竟然会对谢璞这么好,如果祝合满心满意的心里面只有一个谢璞,那么她该怎么办。谢环绝对不是一个甘心认命的人,她冷笑了一声说道:“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再恩爱的夫妻,也有被拆开的那一天。”   “听你这么说,你这是有主意了?”馨儿问她。   “我们不是有一个踏脚石吗,先用那个踏脚石试试水,看看他们的反应。”不到最后一刻,谢环就不会放弃,更别说她没有放弃的机会了。   “我很期待。”既然谢环已经有主意了,那么她就没有必要在后面操心,馨儿笑着说道。   还真的是想要亲眼看看谢大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变成妾室时的那张脸,肯定会很美妙   转眼到了中秋,祝合经过不断的努力,在谢璞的不断教学下,总算是能做出一块像样的月饼。   谢环决定徐徐图之,谢大夫人见谢环在谢璞那边走动了那么长时间一点作为都没有,很不高兴,训斥了谢环好几次,谢环只说见不到祝合实在是没有办法。   本来想要早点回去的谢大夫人行程被一拖再拖,转眼拖到了中秋。   谢诚这边多年来人口不多,一家四口人坐在一起赏月难免寂寞,今年过中秋的人比往年多了不少,除了一个祝合以外,其他人谢诚表示他一点都不欢迎。   也不知道本家到底是在搞什么鬼,谢大夫人一直赖在这里不肯离开谢夫人看谢大夫人再不爽也不能直接赶人,只能忍着气将谢大夫人留下来继续招待。   因为都是家里人,也没有分什么内外,一家人全都坐在花园的凉亭里面赏月,中秋月圆,银色的月光洒落,整个花园亮如白昼一般。   最近祝合办事得力,很得谢诚的喜欢,谢玎和谢理两人这段时间一直跟在祝合身边混,那绝对是苦不堪言。   祝合一边和谢璞学习该怎么做好一个月饼,一边在和城外的河道进行奋斗,为了调动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性,祝合每天都是亲自下地干活,跟着祝合混的谢玎和谢理当然是不能当特权阶级,也跟着祝合一起下地干活。   两个没有干过活的少爷这段时间跟在祝合身边那是吃了不少苦,就连祝合自己也吃不消,他毕竟是个书生。祝合和谢玎谢理两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每天晚上回家谢璞都会教他做月饼,一想到家中还有娇妻等着他照顾,就算再苦再累,祝合也能忍着。   有了馨儿给她通风报信,谢环知道了很多谢璞和祝合的日常,知道的越多,谢环的心里面就越羡慕,羡慕到了最后,谢环直接忘记了祝合的出生,而是在想,若是她也有祝合这样的丈夫该有多好!   于是对祝合有点排斥的谢环,经过馨儿长时间的宣传,被祝合身上的王八之气给深深吸引,决定认命给祝合做妾。   而今天晚上就是一个关键的时期。   祝合今晚是苦不堪言,谢玎和谢理两人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不停地给他灌酒,他们这是在报复这段时间他拉着两人去挖泥的仇吗?   谢玎和谢理两人递过来的酒,祝合可以拒绝一次,但不可能每一次都拒绝,祝合在不情不愿的情况下被谢玎谢理两人联手灌了不少酒下肚。   祝合这个姐夫谢琦还是很喜欢的,这会儿看见自家姐夫那么惨,为了自己姐姐今天能够少受点累,只能帮自己姐夫一把,谢琦拿着酒壶站起来,走到谢玎和谢理面前,对两人说道:“两位哥哥,我来和你们喝。”   谢琦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酒量,谢玎的酒量全都是在欢场里面练出来的,岂会将谢琦放在眼里面,要是面前没有大人,谢玎早就将谢琦给排挤走了。   现在谢玎是绝对不敢排挤谢琦了,谢诚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   祝合喝的头昏脑涨,趴在桌上,心想,他平时还真是没有白疼谢琦这个小舅子。他被谢玎灌了不少酒,再灌下去他今天能不能直着走都不一定了。   趁着这个机会,祝合赶紧起身离开原地,选择远盾。再不走他就要坚持不住了。   女眷这一桌笑的是一团和气,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多数时候还是谢夫人和谢大夫人两人说话,旁边谢璞和谢瑗谢环几人全完是在当一个摆设。   谢环坐了一会儿后坐不住了,站起来悄悄离开,谢瑗看见谢环离开身影,紧跟谢环身后。      ☆、默契掐人   花园拐角祝合扶着墙壁狂吐一通,差点没把自己的胆汁给吐了出来,吐了一会儿以后,祝合整个人都好受了很多。   身上轻松以后,祝合转身要走,一声娇柔的呼声,让祝合身躯一阵,有种见鬼的感觉。   “恩公。”馨儿穿着一身白衣,披散着发丝,站在一颗桂花树下,要不是馨儿这一声恩公,祝合乍看见馨儿这副装扮,绝对会以为自己是见到了鬼。   看见馨儿这副打扮,祝合抽了抽嘴角,随即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他家,而是他岳父大人的家,馨儿是怎么跑过来的,还穿着一身白衣。   “你怎么会在这里?”月色下,馨儿楚楚可怜的神色展露无遗,祝合忽然发现,他之前在处理馨儿的这件事情上实在是太仁慈了,他真的是应该早点将馨儿送走才对。   馨儿缓缓走到祝合面前,月色下桂花香气扑鼻,馨儿身上脂粉的香味比桂花香还要浓上几分。馨儿身姿窈窕,为了营造缥缈的效果,她的身上还穿着一身薄纱,晚风吹过,薄纱贴在了馨儿的身上,将馨儿完美身姿全都展现出来。   “奴家想见恩公。”馨儿神情幽怨,仿佛祝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馨儿往前面走,祝合就忍不住地往后面倒退,大晚上的一个女子打扮成这个样子和一个男子单独在月色下相会,任谁看见了都会觉得两个人之间肯定是有什么。   这里是谢家,谢家的下人要比他家多得多,万一被某个下人看见了,祝合就是长了嘴也说不清楚。   见祝合防着自己如防贼一样,馨儿心头一阵气恼,真的是太过分,她到底是哪里比不上谢璞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避之不及。   之前那么多次失败的教训,也让馨儿长了记性,她停了下来,整个身体暴露在了月色下面,祝合看馨儿看的更加清楚。   馨儿没有再上前,祝合松了口气,转身想走,馨儿将祝合叫住,对祝合说道:“恩公。”   祝合很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直接离开,馨儿见祝合没有理睬她,那声“恩公”叫的更大声,声音百转千回,仿佛要断肠一般。   花园里面很安静,静谧无声,馨儿声音放大,很容易招人过来,祝合万分不想理睬馨儿也不能不理了。   祝合转身,和馨儿保持着距离,防备的看着馨儿问她:“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祝合这样,活像一个被顽固子弟祸害的良家少女,只是性别调换了而已。祝合是暗暗地发誓,这一次他一定要将馨儿送走,他管馨儿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只要不要碍他的眼就好。   “馨儿自知恩公嫌弃馨儿,并不愿意和馨儿多做交谈,可是在馨儿心中,恩公一直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今日馨儿来找恩公只是想最后和恩公说一次话,今晚过后,馨儿就不会再纠缠恩公了。”   反正今晚成功以后,你有一段时间会焦头烂额,她只需要在旁边看个热闹,等到合适的时机后,在中间插上一脚就好。   又是这些没有什么用的废话,祝合一点都不想听:“行了,我都知道了。”   一直想给馨儿悔过机会的祝合,今天晚上是彻底的被馨儿给弄得厌烦了,他这段时间白天累的半死,晚上和谢璞一起包月饼培养感情,他可不希望他和谢璞之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因为馨儿毁于一旦。   祝合又想走,馨儿抽了抽嘴角,心中不甘更重,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祝合她一定要得到。   “恩公,难道你连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吗?”馨儿收敛楚楚可怜的表情,冷静的问祝合。   “没有。”他和她有话说那才叫有鬼,他只和娘子有话说。   树丛中有人影闪过,馨儿眼珠转了转对祝合道:“恩公既然不愿意听馨儿讲话,日后馨儿就不再纠缠恩公了。”   刚刚还不罢休地缠着他,这会儿忽然转变话风说话,为什么会感觉那么奇怪?祝合心中生疑,他现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馨儿保持距离,馨儿这么说祝合立即就走,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形象,祝合绝对会在小路上奔跑。   馨儿看着祝合远去背影,微微一笑,对灌木从中的人影说道:“你可以出来了。”   谢环从灌木从中出来,馨儿和谢环联手,将灌木从中昏迷不醒的谢瑗拖了出来,躺在祝合之前吐过的地方,两人联手,将谢瑗的衣服扒开。很默契的,谢环和馨儿两人都动手在谢瑗身上掐了两下,馨儿从袖中掏出了从祝合家中偷来的玉佩,塞进谢瑗手中。   处理好一切以后,谢环看见馨儿这一身打扮,皱眉说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在这里。”   馨儿撩起鬓角的发丝,妖娆地看着谢环说道:“我只是想要试试看我的魅力而已。”   谢环看着馨儿这副模样,深吸了一口气,忍了忍以后,果断转身离开,要不是需要,她才不会和馨儿这种人合作,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情玩这些,她真想掐死馨儿。   祝合跑的很快,回到了酒宴上,祝合还有一种惊魂未定的感觉,馨儿忽然改变作案手法,还真是有几分不适应。   管她呢,他只希望馨儿今天说的话全都是真的,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纠缠他就好。   祝合抱着这么一个美好的想法,继续顶着谢玎的酒,喝的是苦不堪言。   谢环从外面回来,做回了酒席上,谢大夫人和谢夫人聊天聊到一半,回头看见谢环好端端的坐在酒席上,谢瑗不见了身影,她眉头一皱,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阿瑗呢?”谢大夫人直接问谢环。   谢环看了眼谢瑗的位置,说道:“不知道妹妹去了哪里。”   “估计是不太舒服吧。”谢夫人微笑说道。   谢大夫人看向男桌上的祝合,心中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谢夫人的话并未让谢大夫人有多安心,她问身后莲心:“去找找看小姐去了哪里。”   今天莲叶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肚子忽然很痛,没有跟过来,谢瑗孤身一人在谢家内宅,谢大夫人实在是担心谢瑗会出什么事情。   谢大夫人这么做就有点不给谢夫人的面子了,她这么做是担心谢瑗会在这里出事吗?谢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她管理后宅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谢大夫人这是明晃晃的在质疑她的能力啊。   于是谢夫人不高兴了,她干脆站起来说道:“既然大嫂这么不放心,我带着丫鬟一起去找好了。”   我女儿不见了还没有不高兴,你倒是先给我不高兴了!谢大夫人瞬间也不高兴了,她也站起来,说道:“好啊,正好我还担心我的丫鬟找不到路。”   这话一说完,谢夫人和谢大夫人之间是箭弩拔张,互不相让,两人对视的空气中都充满了火花。   谢璞站起来,谢大夫人和谢夫人相斗的这么厉害,想劝上两句,张了张口,最后选择了沉默。谢夫人是她的母亲,做女儿的岂会不了解母亲心中想法,这会儿谢夫人心里面不高兴,谁劝她都没用,她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谢夫人是快要气炸了,她这段时间可是一直都憋着一口气没有发泄出来,这会儿谢大夫人这么明晃晃的不给她面子,她说什么也要把场子给找回来才行。   就算今天是中秋节,也不能阻挠她在谢大夫人面前找回面子的决心。   于是妯娌两个人,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一个是为了找回面子,全都朝着花园走过去了。   女眷这边忽然没人,谢诚那边看见肯定会问这边怎么回事,临走之前,谢璞叮嘱谢夫人的丫鬟,说等会儿谢诚要是问起这边是怎么回事,只说她们去花园里面赏月去了。   谢夫人和谢大夫人较劲,谢夫人脚下的步子走的微快,超过了谢大夫人,走在前面给谢大夫人带路,全程板着一张脸,表示她现在很不高兴。   妯娌不高兴算什么,谢大夫人很关心自己的女儿,只要谢瑗没事,她管谢夫人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两家关系也不怎么好。   谢璞小跑着跟上来,见前面谢夫人和谢大夫人之间气氛尴尬,谢璞没有追上去,而是选择落后随行。   谢夫人领着谢大夫人走了没有多远,就看见昏迷在地,衣衫不整的谢瑗。   看见谢瑗的那一刻,谢夫人抽了抽嘴角,扫了一圈,眼底闪过一丝杀气,这是谁做的,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肇事。   谢大夫人看见谢瑗昏迷在地,还衣衫不整的样子,“嗷”了一声超过了谢夫人蹲在谢瑗身边,伸手抱起谢瑗,凑近一看,谢瑗脖子周围青紫色的痕迹没有瞒过谢大夫人的双眼,谢大夫人将她身上的衣衫整理好,试图将谢瑗叫醒:“阿瑗,阿瑗你怎么样?”   “娘?”在谢大夫人坚持不懈下,谢瑗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搞不清楚眼前状况,她怎么一睁眼就看见娘了,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很痛。   “阿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瑗抬手,想要抚摸自己的后脑勺,谢环放在她手心里面的玉佩落地,清脆的声响吸引了众人视线。   看见玉佩的那一刻,谢璞的瞳仁紧缩,这不是祝合的玉佩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谢瑗的手中,想到刚才看见谢瑗时的样子,谢璞心中产生不好的想法。      ☆、鬼影   谢大夫人伸手捡起从谢瑗手中掉落的玉佩,疑惑问道:“这玉佩是哪里来的?”   自家女儿的身上有什么饰品,谢大夫人是了如指掌,谢瑗身上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样式的玉佩,这玉佩一看就是男子使用的样式。   “我不知道娘,我的后脑勺好疼啊。”谢瑗也很迷糊,她也不知道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玉佩到底是哪来的,她摇了摇头说道。   一个玉佩并不能代表什么,谢璞稳定心神,站出来说道:“这个玉佩是我的。”相公的东西,不能落入别人的手中,她还是自己认下来吧,省的牵扯到相公身上。   “你的?”谢大夫人皱眉看着谢璞,心生怀疑,这玉佩明明是男子样式,怎么就成了谢璞的?   谢璞无奈苦笑,她解释说道:“中秋节快到了,我想给相公送个生日礼物,特意出门买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遗失了。   回头她一定要好好地问一问祝合,他的东西怎么会好端端地出现在了谢瑗的手里面,不说清楚她今天晚上绝对不会放过祝合。   正在喝酒的祝合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喷嚏,疑惑的念叨了一句:“这是谁在说我?”   被灌酒的祝合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晚上还有一桩麻烦事在等着他。   “遗失了?”谢大夫人无法相信谢璞的这个说辞,她感觉谢璞是在骗她。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遗失了,怎么也找不到,害的我只能重新准备礼物给相公。”谢璞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   为了祝合的名声,她这是豁出去了。姐夫和小姨子牵扯上关系,实在是很不光彩,谢瑗又是这个样子,她真的是担心谢瑗真的有什么,赖到了祝合的身上。   先不说身份,光是谢瑗的脾气,就很让谢璞感觉头大。   至于这个玉佩是怎么到了谢瑗的手中,谢璞是完全不清楚了,她只想将祝合从这件事里面摘撇清关系。   谢环眉头紧皱,这和她之前预料的不一样,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要是继续让谢璞这样说下去,她之前所有打算就全都白费了。可是她不能说话,将自己暴露出来,在场的人不是傻子,她要是说话了,是个人都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谢大夫人要是相信了谢璞的话那才叫有鬼了,这这样分明就是想要将祝合摘出去,她怕和祝合牵扯上关系,她还害怕她的女儿和祝合牵扯上关系呢。祝合那个乞丐,也就谢诚这对夫妇才看得上。   “估计是阿瑗在路上无意中捡到的吧。”谢大夫人将谢瑗手中的玉佩拿了出来,让莲心递给谢璞。现在出事的人是她的女儿谢瑗,她就是想要计较现在也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只能暂时放下,以后慢慢地追查真相。   谢璞接过玉佩说道:“都是阿璞粗心。”这是将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了。   事到如今,谢瑗为什么会昏迷有太多无法解释的地方,谢夫人也察觉到其中得不对劲之处。幸好谢瑗只是昏迷在这里,若是在内宅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她就有逃不开的责任。   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生事,谢夫人眼神凌厉,回头她抓到那帮在她背后生事的人,她一定叫他们好看。   谢环气的双手紧握,她费尽了心机,布置了那么长时间的计划竟然就这样毁于一旦,还好她还有其他的打算,反正她既然做了,就会给自己留下足够的退路。   好好地一个中秋晚宴,因为谢瑗莫名其妙地在后花园里面昏迷闹得大家心里面都不是很愉快,谢大夫人面色不虞的带着谢瑗离去,谢夫人也没有兴趣继续再吃下去,她现在要去查谢瑗为什么会昏倒在花园里面。   谢夫人将在谢瑗昏迷地方的丫鬟仆妇全都叫到了跟前审问。经过了议论筛选以后,留下了嫌疑比较大的仆妇。谢璞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旁边看谢夫人是怎么审问下人。   谢大夫人安抚好谢瑗以后,去了偏厅,盯着谢夫人审问。谢夫人不相信她,她同样也不相信谢夫人。   “今天晚上就你们几个人在花园里面转悠?”   谢夫人面前的下人面面相觑,然后其中一个仆妇说道:“回夫人,之前奴婢在花园里面看见了姑爷。”   怎么又牵扯到了祝合的身上?谢璞眉头紧皱,想到她之前在花园里面看见谢瑗时的样子,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和祝合牵扯上关系,一但牵扯上,就要乱了。   不止是谢璞这么想,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面也是这么想,谢瑗是谢大夫人的亲生女儿,在场的所有人中,最不希望谢瑗和祝合牵扯上关系的就属于谢大夫人,这会儿听仆妇这么说,谢大夫人眉头紧皱,追问仆妇:“除了姑爷你们就没有看见别人?”   谢大夫人抢了本来应该是谢夫人说的话,谢夫人看了一眼谢大夫人,心里面有点不高兴,也没说什么。也罢,今天的事情要是不查清楚,对谢瑗不好,她大人有大量不和她一般见识。   “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仆妇小心翼翼地说道,神情间有几分犹豫。   谢大夫人是谁,那可是在后宅里面混了几十年的风云人物,斗婆婆,斗小妾绝对是样样拿得出手,她最拿的出手的就属于逼问这招,不管是谁,只要是在她面前有任何隐瞒,她绝对是一眼就看破。   这个仆妇眼神闪烁,双手在袖子下面不住的搓来搓去,明显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没有说出来,谢大夫人冷哼一声说道:“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谢大夫人浑身气场全开,大家主妇的气势无人能敌,震慑这些下人那绝对是绰绰有余。谢夫人很不高兴谢大夫人在她面前指手画脚举动,就道:“大嫂,有事情慢慢来,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   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谢夫人表示她心里面很不爽。   这明显就是对她很不满意啊,谢大夫人挑眉,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今天遇见这种事情的是谢璞,看你还坐不坐得住。   “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自己女儿着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谢大夫人还是很识趣的。她要是一个不小心将谢夫人惹得不高兴了,谢夫人不查下去,今天的闷亏谢瑗就白吃了。   “我知道大嫂心中着急。”谢夫人不痛不痒地来了一句。你着急难道我就不着急吗,我可不希望我的女婿被你那个倒霉闺女给缠上。   “王妈妈,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夫人不会为难人的。”谢夫人和谢大夫人一通暗斗,都将旁边跪着的仆妇给忽视掉。谢璞也很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干脆出头问了问了王妈妈。   王妈妈犹犹豫豫地说道:“其实奴婢之前在花园里面还看见了一个人。”王妈妈脸上的表情很纠结,皱成了一个包子,“可是奴婢又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王妈妈这句话说的不清不楚,谢璞听着一阵迷糊,谢夫人和谢大夫人也一时没有搞清楚王妈妈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夫人问。   “奴婢先前看见花园里面有一个白色的影子飘过,头发很长,阴气森森的,实在是吓人……”王妈妈说到最后,声音越说越小。   馨儿大喊,我那明明是仙气飘飘好吗,为了画好这个妆,她可是折腾了半个时辰。   “你的意思是你遇见了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人影?”谢大夫人可没有那么多的避讳,这么多年她手上沾了不少的人命,怕鬼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王妈妈说的那么隐晦的事情,被谢大夫人一语捅破,王妈妈脸色瞬间苍白。一直都听说这本家的大夫人十分的彪悍,这下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谢大夫人没等到王妈妈的回复,面上有点不高兴,她皱着眉头看着王妈妈说道:“我在问你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见吗?”   王妈妈身上一个哆嗦:“是的。”   谢大夫人很不屑,一个鬼而已,竟然这么害怕,她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要是有鬼的话,她这么多年来弄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早就化成厉鬼来找她算账了,有鬼来找她她也不怕,她敢杀人,就敢杀鬼。谢大夫人很不屑,看着下面听鬼变色的仆妇脸上的表情好了很多,主人都不怕鬼,她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看见那个白色的人影时,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异状?”谢夫人继续追问仆妇。   有了谢大夫人这么一个不怕鬼的人存在,王妈妈的胆子也大了很多,她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说道:“奴婢记得当时花园里面有一股很浓的脂粉味。”   有了线索就很好办,今天晚上谁身上的脂粉味浓,就是那个出现的白色身影。会在自己身上涂脂粉的人只会是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穿着一身白衣,还涂上那么浓的脂粉出现在花园里面?难不成是哪个丫鬟,想往上爬,趁着今天晚上的机会去勾引前院的爷们。   一想到这种可能,谢夫人的脸色就很难看,让她抓到这个丫鬟,她一定叫她好看。谢大夫人表面上没什么,心里面指不定是在怎么嘲笑她的。   谢环站在谢大夫人身后,听着仆妇的描述,想要掐死馨儿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她今天晚上的计划全都被馨儿给破坏掉了。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和馨儿这种蠢货一起行动。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感觉很庆幸,馨儿不是谢家的丫鬟,而是祝家的丫鬟,这会儿馨儿已经回去,就算谢夫人想查也查不到她这个人,除非馨儿太蠢,回去的时候被人看见。      ☆、背叛   “那个人影是朝着哪个方向跑的?”谢夫人问道。   “是朝着十四姑娘昏迷的那个地方跑的。”王妈妈想到昏迷在地的十四姑娘,脸上顿时煞白一片,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十四姑娘莫名其妙的昏迷在地,不会是遇见了鬼了吧。   她可是听说了,这片花园里面以前可是死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越想越觉得吓人,王妈妈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许多。   “你没有跟过去看看?”谢大夫人追问。   王妈妈现在整个人都很不好,一想到那某种可能,刚刚镇定下来的心神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安定,她哆嗦着嘴唇说道:“奴婢心里面害怕,不敢过去。”   “其他人有没有人看见?”王妈妈身后的几个仆妇小声说道:“其实奴婢们都看见了,只是心里面害怕,不敢过去。”   这样一来,线索岂不是就这样断了?   “娘,我们还是先去将那个身上有脂粉味的人给找出来吧。”谢璞建议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必须要查清楚才行。   “是应该好好的查查。”谢夫人心情很不好,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这些年来他实在是太仁慈了,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   谢夫人立即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下人去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下人出去查事情以后,这边事情还没有结束,谢大夫人可没有忘记,之前仆妇说的那一句,看见了祝合在花园里面出现过。   站在屋里面的仆妇也问不出什么,谢夫人直接让她们回去,她们离开了以后,屋里面就只剩下了身边人,谢大夫人直接对谢夫人发难说道:“弟妹,我们是不是应该将十二姑爷叫过来好好地问一问他当时看见了什么。”   “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将她女婿叫过来问话,也要看看她答不答应,她要是就这么简单的答应了岂不是太丢脸了。   “今天晚上除了那些仆妇以外,就只有十二姑爷陆菓凝那片花园,将十二姑爷叫过来问一问,说不定还能问出一些其他的东西出来。”叫你女婿过来又不会掉块肉,这么紧张干什么,她可看不上祝合。   “大嫂说的的确是在理,可是大嫂你可别忘记了,今天晚上是中秋,爷们正在前面喝酒,这会儿将姑爷叫过来不太好吧。”谢夫人很优雅,脸上带着微笑,实际上心里面很不高兴。   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她家的姑爷又不是小厮,你又不是他丈母娘,凭什么随叫随到,想的美。   这么说是不答应了?谢大夫人也不高兴了,她道:“弟妹,还请你理解一下嫂子的心情,毕竟今天晚上的受害者是我的女儿。”   要是在她的地盘上,她管祝合是谁的女婿,直接叫人绑过来问了,要不是谢环办事不利,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成功,她哪里用得着一直呆在这里。   “今天天色不早了,有什么事情还是明天问一问比较好,大嫂,你应该回去问一问十四姑娘,她今天晚上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花园里面,而且还是孤身一人。”谢夫人很不高兴谢大夫人的态度,她越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祝合,她就越是不让谢大夫人去见他。   谢夫人有私心,她担心祝合真的和谢瑗有什么,想留下一个缓冲的时间给谢璞,让谢璞今晚回去问祝合。   “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谢大夫人不高兴了。   “大嫂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谢夫人寸步不让,直接反问回去。小样,想要和她斗嘴,看看谁斗得过谁!   谢大夫人心生恼怒,她道:“弟妹,今天晚上若是出事的那个人是阿璞,难道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没事人一样的坐在这里?”   “大嫂这话就说的奇怪了,出事的人是阿瑗,和我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况且这样的事未必会出现在我的女儿身上。”   明明是谢瑗的事,扯到她的女儿身上干什么,还真的当她是好欺负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今天她非要让谢大夫人知道她的厉害。   没有不高兴,只有更不高兴,谢夫人的话一说完,谢大夫人更加冒火,她紧盯着谢夫人说道:“看来弟妹是打定了主意不让我继续问下去了?”   “不是不让大嫂继续问下去,今天是中秋佳节,为了一点小事扰了兴致,实在是不值当。”谢夫人慢悠悠地给谢大夫人来了一句添堵的话。   一点小事?谢大夫人磨牙,出事的是她的亲生女儿,在谢夫人的眼里面竟然只是一点小事?   “弟妹这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谢大夫人压低声音说道。   “大嫂有时间和我在这里磨时间,不如回去问问十四姑娘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夫人今天说什么也不给谢大夫人见祝合的机会,现在她不光是为了谢璞着想,还堵着一口气。   当初谢璞被本家那边害的那么惨,现在谢瑗就受了一点委屈就忍受不了了?哼,她就是要谢大夫人将这口气受着。   不给谢大夫人继续废话的机会,谢夫人交代了谢璞一声,叫她带着姑爷回去,转身就出了偏厅。   谢大夫人来谢家做客的这段时间,谢夫人心中即便对谢大夫人有怨也没有对谢大夫人做什么,导致谢大夫人以为谢夫人这边其实不敢和本家作对。   可是今天晚上谢大夫人和谢夫人之间的这一场争锋相对,让谢大夫人明白,谢诚这边不是不敢争锋相对,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而已。   难不成今天晚上谢瑗会在花园里面出事,都是谢夫人干的?   内心阴暗的谢大夫人把谢夫人想的和她一样阴暗,以为谢夫人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谢夫人在报复她。   祝合那边喝的差不多了,谢璞在凉亭等着祝合回来,祝合喝的醉醺醺的走到凉亭,还没有靠近谢璞,一股酒气扑鼻而来。见祝合喝的脚步不稳,谢璞过去将祝合的手搭在肩膀上,和燕荷两人一左一右架着祝合离开。   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上,将花园小路照的请清楚楚,鹅卵石地面上,三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祝合靠在谢璞的肩上,子啊谢璞的耳边说道:“娘子,你放心,我没有喝醉,今天晚上我答应你要一起吃月饼的。”   满怀心事的谢璞听祝合在她耳边说这句话,脚下步子微微一顿,继续往前面走。   “知道了相公,我们回去一起吃月饼。”   她应该相信祝合的才对,自从成亲以来,祝合对她一直都很好,并且三番两次地在她面前保证这一辈子都不会纳妾。如馨儿那般美貌的人祝合都看不上,谢瑗那样的,祝合应该也看不上吧。   世上有一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万一祝合就好谢瑗这一口,那么一切不可能都将会变成可能了。   即便是喝醉了酒,祝合还是下意识地靠在了谢璞这边,将身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谢璞身上。   谢璞什么时候干过重活,祝合喝醉了酒以后,重的像头猪一样,还一个劲的往谢璞的身上靠,谢璞真的是苦不堪言。燕荷架着祝合很轻松,半道上看谢璞那么辛苦模样,就对谢璞说道:“奶奶,不如奴婢和你换一个位置吧。”   燕荷想的不多,自认为祝合喜欢将身子压在右边,谢璞那么辛苦,做丫鬟的岂能省事。   谢璞看着将全身重量全都放在自己身上的祝合,心中有一个猜测,不过需要实践一番:“好,我们换个位置。”   主仆两人半路上停了下来,互相交换了一个位置继续架着祝合往前走。   喝的醉醺醺的祝合下意识地想要将头靠在右边的肩膀上,闻了闻燕荷身上的香味,感觉味道不对劲,就把头往左边靠了靠,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后,祝合直接将全身重量往左边倒了过去。   谢璞和燕荷两人换了位置都还没有走上多远,祝合就又把重量放在了谢璞这边,燕荷见状说道:“爷还真是厉害,竟然能分出哪个是奶奶。”   燕荷是谢璞的丫鬟,平时跟在谢璞身边寸步不离,身上的脂粉味道和谢璞几乎一样,分辨率很小。鼻子不怎么灵敏的人都分辨不出她们主仆用的不是同一种脂粉。   祝合喝的醉醺醺的,竟然能够分出哪个是谢璞,哪个是燕荷,这鼻子还真的是比狗鼻子还要灵。   燕荷的话无疑是说到了谢璞的心中,谢璞听着高兴,她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一扫今天晚上的抑郁,说道:“估计是他累了,想换个位置。”   谢璞这话刚一说完,祝合就在她的耳边拆台:“娘子,你尽管放心,就算我喝醉了酒,也绝对会认出你的。”   祝合的头在谢璞的肩膀上晃了晃,像一只吃饱的猫,正在对着主人撒娇。   燕荷在旁边偷笑,谢璞无奈的低头看了眼祝合,决定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祝合的酒品很好,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谢璞服侍他将身上衣物脱下,叫燕荷去厨房要水过来给祝合洗漱。燕荷出去去厨房弄水。   谢璞坐在旁边给祝合解衣服,衣服解到一半,祝合忽的伸手抓住了谢璞的手腕,放在胸口说道:“娘子,我不会再背叛你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背叛?再?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祝合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心理阴影   祝合的胸口滚烫,双手紧紧地将谢璞的手包裹住,谢璞没有动,看着祝合的睡颜,等着祝合继续说话。   喝醉酒的祝合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喝醉酒以后竟然会胡说八道,将一些不该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有的时候,祝合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这也和他现在容易满足的心态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他不指望谢璞彻底相信他的真心,他只想用自己的行动向谢璞证明他对谢璞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说完了这句话以后,祝合唇角含着笑,什么都没说,只一个劲的握着谢璞的手。   谢璞还等着祝合说后续的发展,祝合什么都没说,谢璞忍不住了,她轻声问祝合:“相公,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背叛我的事情?”   背叛这两个字在祝合的心里面有着严重的心理阴影,听见这两个字祝合就心生反感,最明显,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喝的醉醺醺的不省人事的祝合,听见“背叛”这两个字以后,竟然睁开了双眼醒了!   “娘子?”祝合喝了不少酒,头很昏,这会儿头涨的很难受,她坐起身,揉了揉额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回家了,“我怎么到家了?”   想问的东西没有问到,谢璞心里面很堵,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晚宴结束了,我就带着你回家了。”   祝合对醒来之前的印象是一点都没有,至于他是怎么回来的更不可能知道了。   “娘子,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和燕荷扶着你回来的。”谢璞转身,倒了一杯凉茶递给祝合,祝合接过凉茶喝下,脑子里面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   谢璞看着满脸迷茫的祝合,忽的问他:“相公,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和我说的那句话?”   “之前说的话?”祝合很迷茫,他仔细地想了想后,对谢璞说道,“我说过要和娘子一起吃月饼的。”   谢璞认真地看着祝合,想从祝合的脸上分辨出真假,祝合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之前对谢璞说了些什么,他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以头撞墙,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喝酒。   无凭无据的事情,追问也没什么用,谢璞不想因为祝合的一句话将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闹得僵硬,她干脆点头说道:“是啊,你之前答应了我说要和我一起吃月饼,结果你喝醉了,我还以为今天晚上是吃不成了。”   祝合闻言,浑身来了精神,他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实在是不该。他抬手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万分庆幸自己现在已经醒了。   “娘子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祝合保证道,这么一点小事他对娘子食言了以后娘子不信任他该怎么办!   “我相信你。”谢璞淡笑着说道,至于真假,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燕荷出去好长一会儿,都没有回来,祝合现在浑身酒气,需要热水缓解一下。谢璞朝外面看了一眼说道:“相公,我出去看看燕荷怎么还没有回来。”   “娘子,我和你一起去。”   祝合要起身,被谢璞按住:“不用了相公,你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还是好好歇息一下吧,家里面的事情交给我。”   在谢璞安抚的目光下,祝合重新躺下来。   谢璞出去,深秋晚风微凉,小院中树影婆娑,檐廊下面点着灯笼。   走到半道,谢璞遇见了端着水盆过来的燕荷:“奶奶。”   谢璞看着燕荷手中水盆,问她:“怎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燕荷解释道:“今天燕秋不知道怎么回事,坏了肚子,王大娘给燕秋熬药,耽搁了烧水的时间。”   “燕秋坏了肚子?”谢璞皱眉,今天遇见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多。   “是啊,还真是巧了,十四姑娘身边的莲叶今天也坏了肚子。”燕荷没多想,又补充了一句。   谢璞听了,眉头紧皱:“燕秋和莲叶两人同一天吃肚子坏了?”   这两件事实在是太巧合,谢璞不得不去多想,燕荷见谢璞皱眉,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好奇问:“奶奶怎么了?”   “你先将水送回去,伺候姑爷洗漱,我去看看燕秋。”   上午的时候,她还看见燕秋活蹦乱跳,中气十足的骂馨儿,叫她干活利索点,这会儿肚子坏了,还和莲叶一天坏了肚子。   燕秋房间,燕秋正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的生不如死,她拉肚子已经拉了一个晚上,这会儿都快虚脱了,王小丫正在给燕秋喂药。   谢璞进来燕秋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被谢璞拦住,谢璞看着燕秋苍白的脸色,问她:“你是什么时候吃坏了肚子?”   燕秋很迷茫,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肚子痛,哪里有容量去想她什么时候吃坏了肚子:“就是晚饭那一会儿,喝了杯茶以后,忽然感觉肚子很痛。”   看来是燕秋喝的那杯茶有问题了,谢璞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燕秋生病,对谁最有好处?谢璞瞬间想到了馨儿。   “兰儿呢?”她这是终于憋不住了吗?   “兰儿这个时候应该在她自己的房间里面。”说到了馨儿,燕秋来了精神,“失策,应该叫兰儿过来伺候我。”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她白白浪费了,太可惜了。   这死丫头跑的还真是快,她这边肚子痛,那边她就跑的没了身影,别以为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等她病好了,她一定叫兰儿好看。   谢璞转身离去,去馨儿的房间去找馨儿,王小丫将药碗给了燕秋,跟在谢璞身后一起去找馨儿。馨儿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整个房间里面弥漫着一股脂粉的香味,十分的浓郁,与之前在花园里面闻到的香味一模一样。   馨儿的房门紧闭,里面亮着烛火,隐约有歌声传出来,歌声很欢悦,说明主人今天晚上的心情很好。   王小丫上前,伸手敲响了馨儿的房门,馨儿梳头发的动作一顿,纳闷这个时间谁会过来敲她房间的门,燕秋这会儿肚子疼的躺在床上都快要起不来了。   “谁啊。”馨儿站起来,走到门口问了一声。   王小丫回应道:“是我。”   王小丫这个时候来找她干什么?今天燕秋拉肚子,难道祝合那边伺候的人手不够用,要她去帮忙了?   望着铜镜里面完美的妆容,馨儿嫣然一笑,幸好她还没有卸妆。   “来了。”馨儿返回到铜镜前,对着铜镜将鬓角一处有点凌乱的发丝梳的整齐一点,迈着妖娆的步子走到了门口,将房门打开。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馨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谢璞就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馨儿。   “奶奶?”馨儿喃喃地喊了一声。   谢璞抬脚迈进馨儿房间,馨儿主动让开位置给谢璞进去,馨儿房间一目了然,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尽入谢璞双眼,谢璞回头,看着站在门口,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馨儿,说道:“兰儿今天好兴致。”   馨儿摸不准谢璞的意思,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回答谢璞的话。   谢璞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了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子,谢璞来之前,馨儿坐在铜镜前面,看着镜子里面如花的容颜,又给自己补了一个妆,故而胭脂的盖子是打开的。   红润的胭脂一看就是上等货色,是本家商行生产的胭脂,胭脂盒的底部还有谢家本家特有的印记,小小的一盒就有十几两银子,如馨儿这样的丫鬟根本就买不起这样的一盒胭脂。   作为胭脂的主人,馨儿深知胭脂价格,但是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买不起这样一盒胭脂。   谢璞拿着胭脂在手心里面把玩,这盒胭脂明显是今天刚刚才用,香味浓郁。   “兰儿这盒胭脂不错,在哪里买的?”谢璞装出一副对胭脂很感兴趣地模样问她。   这盒胭脂是馨儿从本家带来的,是谢诚给她的甜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胭脂是哪里来的。   “奴婢……在街上买的。”馨儿说不出她在哪里买了胭脂,只能信口胡诌。   “哪条街?我怎么没看见这么好的胭脂?”   “主街。”馨儿继续胡说八道。   燕荷将热水送给祝合后就跑过来找谢璞,刚刚一进门,就听见东西坠地的声音,谢璞将胭脂扔在了馨儿的脚下,红色的脂粉溅上了馨儿白色的裙摆。   馨儿万万没有想到,对她一直都是冷淡处理的谢璞竟然会忽然翻脸,胭脂砸向她的时候,她踉跄后退两步,有点惊魂未定。   谢璞看见馨儿换下来的那身白色衣裳,伸手拿起来,白色的轻纱,光滑的料子,上面还有织金纹路,这一身的料子绝对是价值不菲,谢璞拿起来的时候,上面脂粉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身衣服明显之前有人穿过。   一个丫鬟竟然过得比主人还要富有,不管是脂粉还是衣裳皆是上等物品。   谢璞顺手将衣服也扔到了馨儿的脚下,双眸冷了下去:“跪下。”   馨儿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也不是什么特别有骨气的人。之前她闹得那么厉害谢璞都没有生气,这会儿谢璞生气,她下意识的就感觉腿软害怕。   谢璞叫她跪下来的时候,她脑子里面空白一片,直接就跪在了谢璞面前。   等她反映过来时,后悔不跌,她怎么跪下来了,太丢脸了。   燕荷绕过地上的脂粉和衣服,走到谢璞身边:“奶奶,这是怎么了?”   馨儿的脂粉洒的满地都是,屋里面一股脂粉的味道,燕荷隐约有点猜测,只还需要得到证实。   谢璞唇角微微勾起,看着跪在地上的馨儿说道:“家里面抓到了一个贼。”   今天晚上那个出现在花园的白色人影,十有八九就是馨儿,一个丫鬟,竟然能跑到谢家宅子里面兴风作浪,这样的人留下来迟早是个祸害。   “贼?”燕荷反应很快,立即说道,“我们家要是碰见了贼,一般都是乱棍打死。”   ☆、各种漏洞   乱棍打死?渐渐恢复平静后,变得无所畏惧的馨儿听见“乱棍打死”这四个字以后,顿时慌了,她反应再迟钝也能感觉到谢璞此时的杀气,她这是想要杀了她?   “奴婢不是贼,奴婢没有偷东西。”馨儿摇头,为自己辩解。   馨儿的未来在谢璞心中已经注定,馨儿签下了卖身契,生死都不能由她决定,谢璞之前留馨儿一命,无外乎是为了馨儿身后的那个人,现在谢璞大概能猜得出馨儿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了。   “把她关进柴房。”谢璞临出门前,吩咐燕秋。   燕秋点头,走到馨儿身边,伸手抓起了馨儿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馨儿顺从的站起来,跟着燕荷走到门外,刚一出门,馨儿忽的挣开了燕荷的手朝着外面冲出去。   馨儿之前明明像个死尸一样的认命,忽然挣扎将燕荷撞倒在后面的门上,疼的燕荷倒抽了一口凉气。   燕荷忍着疼,再想要去追馨儿时,馨儿已经跑的没影了。   “奶奶,我们该怎么办?”   望着馨儿跑走的方向,谢璞微微一笑,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更别说她连初一都跑不掉。   “你将馨儿房间里面的东西收拾一下,收拾好了来找我。”   馨儿跑的方向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正院,这会儿不管是大门还是边角小门都已经上锁,凭馨儿那弱不禁风的本事,爬墙都不一定能成功的爬出去。   馨儿也不会选择爬墙这一条路,她没有爬过墙,没有爬墙的经验,再有就是她万一不小心摔下去,脸朝地了,那就亏大了。   整个后宅里面,此时此刻就只有一个祝合可以作为馨儿的依靠,之前她在祝合面前折腾那么多次,祝合都只是口头上警告她,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馨儿认为,祝合的心里面其实是有她的。   然而这不过是馨儿心中一厢情愿地想法而已。馨儿在祝合身上吃了那么多次瘪,都没有长记性,只能说她对她的那张脸太过自信,在本家时,有很多比馨儿还要聪明的姑娘,最后她们的结局都没有馨儿好。   谢璞到的时候,馨儿正拽着祝合的衣领,对着祝合哭诉自己刚才的委屈,还有谢璞欺负她的事情。祝合好不容易才清醒一点,被馨儿这么晃着,只觉得头晕脑胀,至于馨儿对他说了什么,祝合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白瞎了馨儿在祝合面前哭的那么伤心,那么悲愤欲绝,那么卖力。   馨儿一边对祝合哭诉,一边注意身后,当谢璞出现在她视野里面,馨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躲在了祝合身后,满脸防备地看着谢璞,双手紧紧地抓着祝合的衣服,将祝合放在前面当挡箭牌。   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她还没有打动祝合,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祝合看见谢璞的那一刻,本来被馨儿晃得头晕的脑袋顿时清醒:“娘子。”   他朝着谢璞走过去,奈何衣服被馨儿紧紧抓住,甩不掉馨儿。   不用祝合过来,谢璞已经走到了祝合面前,她无视祝合身后的馨儿:“相公,今天晚上在花园里面,你是不是遇见馨儿了?”   祝合一愣,就连抓着祝合衣服正在哭泣的馨儿也稍微停顿一下,竖着耳朵等着祝合的回答。   “娘子,你怎么会知道?”祝合就这么直接的,毫无防备的,将今天晚上,他在花园里面碰见馨儿的事情在谢璞面前招供了。   馨儿咬牙,她刚才还用这事威胁祝合救她,转眼功夫,祝合就把她给出卖了,难道她今天晚上是在劫难逃了吗?不行,她不甘心。   “恩公今天晚上的确和奴家在花园里面相会。”馨儿在祝合身后,柔柔弱弱地说道。   谢璞岂会将馨儿这番装模作样的话的当成一回事,同样的招数馨儿不止使用过一次,就算馨儿不觉得烦,谢璞都替她感觉烦了。   “娘子,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和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是谁给了她勇气,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他的面胡说八道,不行,他一定要将馨儿弄走,馨儿绝对不能留。   “我知道她说的全都是假的。”祝合要是真的对馨儿感兴趣,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馨儿每天都在燕秋的手里面吃苦头,就算祝合感兴趣那又怎么样,今天晚上就是馨儿的死期。   “相公见到兰儿的时候兰儿是不是穿着一身白衣,身上还有一股很浓的胭脂香,比如她现在身上的这股味道。”   “是啊,但是我没有理她。”祝合点头确认,又为自己的清白做辩解。   “相公可知道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谢璞似笑非笑的扫过祝合身后的馨儿,问祝合。   “发生什么事了?”祝合一个晚上都被谢玎和谢理两人灌酒,只想着该怎么把这两人的酒给挡回去。   “相公晚上去花园回来后不久,阿瑗就不见了,大家在花园里面找到了阿瑗,同时还在阿瑗的手中看见了一块属于相公的玉佩。”   那块玉佩谢璞一直放在手心里面,她抬手,莹润的玉佩出现在谢璞的手心,白玉雪肌令人艳羡。   谢璞手中的这块玉佩是祝合今天晚上佩戴的,可是这会儿在谢璞的手中,而本来挂在祝合腰间的玉佩此时不见踪迹。   谢璞不说,祝合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他低头看向腰间,空空如也,他才想起来,他刚才换了一身衣服。   “娘子,这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他的玉佩怎么会在谢瑗的手里面,他和谢瑗基本上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尤其是自从他想到谢瑗是他前世真爱中的一员以后,祝合是有多远躲多远,坚决不干招惹谢瑗半分。   “我知道和你没关系,我相信相公不是那种荤素不忌的人。”   谢璞这话,祝合怎么都感觉谢璞其实是在讽刺他前世烂桃花太多了。前世的事娘子怎么可能会知道,一定是他想的多了。   “相公身上的东西一般人弄不到手里面,今天晚上和相公有接触的人相信相公心中有数,此时暂且不谈,我们先说说兰儿的事情。”   谢璞现在想要处置的是馨儿,她大致猜出了馨儿的身份,也不打算留她,今天她决定给馨儿一个结果。   “兰儿是我们家的丫鬟,虽说我们和爹娘家只隔了一个小门,但毕竟是分为两家人,兰儿从到家中的那一天起,就一直被燕秋盯着,没有机会去其他地方,更别说去爹娘家中,并且还能准确无误,穿的那么招摇,一路上竟然都没有被人发现的到了花园。”   兰儿能准确摸到谢家的花园不被下人发现,一种可能是她谢家很熟悉,一种可能是有人给她带路。第一种是不太可能的,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   “岳丈家中有兰儿的同伙。”祝合肯定道。   “对,爹娘家中有兰儿的同伙,至于那个同伙是谁,就要问问躲在相公身后的兰儿了。”   躲在祝合身后的馨儿再也躲不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和她之前预想的根本就不一样,亏得谢环自诩是个聪明人,也不过如此。   馨儿想着事情,祝合早就被馨儿抓的不耐烦,馨儿一走神的这个功夫,祝合忽然一动,将馨儿的手甩掉,从馨儿的手心里面挣脱出来,走到谢环身边站着,和馨儿保持一个距离。   “馨儿你背后的人到底谁?”祝合走了,馨儿此时已经落单,孤零零的站在檐廊下,晚风微凉,她身上的衣服穿得少,一阵凉风吹来,掀起她身上的轻纱薄衫,冷的她抱紧双臂。   “什么背后的人,我只是随便走走正好碰见了恩公。”临到了,馨儿还想要嘴硬。   这时燕荷拿着馨儿的东西过来,将馨儿的首饰盒递给谢璞,谢璞接过首饰盒,将紧闭的首饰盒打开,里面的金钗银钗样样都有,且做工精致,光这做工就非同一般,以馨儿这身份,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饰品。   做工精致的物件,总是会有标记,谢璞拿起盒子里面的金银首饰打量,看了五六件以后,说道:“你是本家的人吧,”   馨儿脸上一僵,然后一脸无知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这整个盒子的钗环首饰,全都带有谢家特有的标志,你之前用的胭脂也是本家所出,那款胭脂本家现在已经全面下架,市面上根本就没有的卖,你那盒胭脂刚刚才用,成色新鲜,现在除了本家的人,没人拥有这么一盒胭脂。”谢璞知道这些,还是挺谢夫人说过,谢夫人说起本家胭脂的时候,还讽刺了一句,本家做出来的胭脂哪里是大家闺秀用的,根本就是青楼粉头专用。   谢璞越说,馨儿的脸色就越难看,因为谢璞说的全都是真的,她哪里想得到她用的这些钗环首饰胭脂水粉,竟然将自己给出卖了。   “听说谢家主养了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孩认作是干女儿,用来贿赂胡人,其中有一个干女儿长得最漂亮,名字也叫馨儿。”馨儿死活不肯承认,祝合干脆补了一句,直接将馨儿身份挑明。   馨儿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祝合,问他:“恩公,你……”   “娘子,其实我已经查出来了馨儿的身份,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只是想要看看谢家主派她来干什么。”祝合小声地对谢璞辩解。   亏得馨儿一直洋洋得意自己在祝家呆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看破身份,实际上人家早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那么之前祝合是不是一直将她当成猴耍?      ☆、毁容   “那么之前,你们是一直都将我当成猴耍吗?”馨儿一收之前楚楚可怜的神情,看着谢璞和祝合两人,问出她心中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想多了。”毕竟是前世“真爱”祝合不想做的太过分。   馨儿冷笑两声,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现在身份被拆穿,将来等待她的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她回到了本家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就这样认命,她不甘心。   “枉我自认为聪明,将你们所有人都给骗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   来找祝合之前,馨儿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祝合这样的人,竟然一点都不受美色的诱惑,她长得这张脸,在祝合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馨儿在祝合面前,绝对是越挫越勇,坚持不懈,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有什么话你不用对我说,我也没兴趣听,今天晚上花园里面的事情是必须要给一个交代。燕荷,你和王大娘一起,将馨儿送到母亲那边。”   听谢璞这话,馨儿想跑,馨儿临跑之前,谢璞补充了一句,成功的将馨儿的脚步困住,“对了馨儿,最后奉劝你一句,你跑是跑不出去的,当然,你也可以翻墙出去,不过万一脸先着地了,那就可惜了。”   最后“可惜了”那三个字谢璞说的很轻,馨儿听了,身子一抖。她身上最宝贵的财富就是她的这张脸,这张脸就这样毁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燕荷将东西放在地上,联合王小丫叫过来的王大娘,拿着绳子,将馨儿的手扣起来,防止馨儿逃走。   馨儿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乖乖的站在原地,临走之前,馨儿回头,不甘心地看着祝合,说道:“祝合,我这么美,难道你真的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谢让养大的这些女孩,从小就经过了特别的教导,一言一行,就连说话的声音都经过了刻意的□□,即便用正常的声音说话,馨儿的语调里面还是有撒娇的感觉。   昏黄色的灯光下,馨儿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多了几分凄凉,前世和馨儿相处的点点滴滴,祝合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谢璞临死之前和他说的那些“真爱”的狠毒。   他对馨儿实在是产生不了什么好感,他的心里面只想要一个谢璞。   “美貌并不代表一切。”祝合只能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祝合忽然发现,其实他前世还是挺肤浅的,就做了几件大事,就认为自己天下第一,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是喜欢他的,而实际上呢,她们接近他的时候就别有目的,亏得他还以为那些“真爱”全都是受了他身上的王八之气的影响才会看上他。   馨儿已经走远了,祝合还在看着馨儿走远的方向,谢璞轻轻地喊了一声:“相公?”   “啊,娘子。”祝合低头,看着面前的谢璞,对上谢璞那双疑惑的双眼,祝合想到刚才自己的行为赶紧为自己辩解道:“娘子,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想的,是什么样子?”谢璞反问,没有暴露半点情绪在祝合面前。   其实祝合早就知道,谢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的无害,她若是真的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她早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有后来的事情,那些“真爱”全都死在了谢璞的手中。   今晚谢璞说的每一句话,在他面前分析的每一件事,祝合都不觉得有任何的意外,他知道,他的娘子是个聪明人。   祝合之前喝的醉醺醺时说的话已经成为了谢璞心中的一根刺,谢璞心中明白,祝合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不想让她知道。   “娘子,我们去吃月饼吧。”祝合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是太紧张了,干脆旧事重提,和谢璞一起去吃月饼。   晚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谢璞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心情和祝合去吃月饼,祝合相邀,谢璞不想拒绝,只点头答应。   馨儿被送到了谢夫人跟前,燕荷语言清楚的将谢璞发现的事情告诉了谢夫人,谢夫人看着跪在她面前地上的馨儿,还有她那张美丽的脸。   想到馨儿是谢让派来破坏谢璞和祝合夫妻关系的,谢大夫人就是一阵恼火,她还有旧账和没有和谢让算清楚,谢让又派了馨儿过来添堵。   以馨儿一个人的能力,绝对不可能做成今天晚上花园里的事情,馨儿必定有帮手,她有点搞不明白,馨儿一个丫鬟为什么要对谢瑗这个嫡女下手。   馨儿现在落到了谢夫人手上,自己来的目的已经全部暴露出来,回到谢家她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她不能回到谢家,现在能够改变她未来命运的人是坐在她面前的谢夫人。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馨儿果断决定和谢夫人谈一个条件。   “夫人,我想和你谈一个条件。”馨儿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   谢夫人岂会将一个小小的馨儿当成一回事:“你觉得你有什么东西是能和我谈条件的?”想和她谈条件,也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秋日晚上的露水很重,晚风很凉,馨儿身后的门大开,她身上穿着单衣跪在地上,寒气顺着她的膝盖往上窜,冻得馨儿嘴唇有点发紫。   谢夫人的语调,馨儿心中一凉,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将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角度,她弯腰额头触地,恭敬地对谢夫人说道:“求夫人给奴一条活路。”   如果可以的话,馨儿是绝对不会愿意用这么谦卑的姿态对人。   谢夫人挑挑眉头:“看样子你是遇见了不小的麻烦。”   “奴从小就在谢家长大,谢家对奴有大恩,若不是谢家,奴早就已经饿死了,按理说奴应当对谢家涌泉相报,可是奴实在是没有办法像那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一样,成为胡人的玩物。”   不知道馨儿想到了什么东西,身子瑟瑟发抖,脸色苍白一片,那模样更是楚楚可怜,一个正常的男人站在馨儿面前看见馨儿这副模样,肯定会恨不得伸手将馨儿抱在怀中好好地怜惜一番,顺便呵斥一声谢夫人心肠歹毒。   谢夫人看着只觉得刺眼,心中无比庆幸祝合没有被馨儿的美色给吸引,又很得意,她选的这个女婿不错。   “奴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只求夫人能看在同是女子的份上,给奴一个机会。”   馨儿的态度太诚恳了,谢夫人很不喜欢馨儿,看她这么可怜的份上,只要她要求不过分,谢夫人不介意给她一个机会。   “你想要和我谈什么条件。”她倒是要看看,馨儿会对她提什么条件。   “奴希望夫人不要将奴送到大夫人那边。”馨儿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她不能回去,一回去她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这话就需要好好地思考一下了,馨儿不想被送到谢大夫人那边,难不成她还想要留下来,还想要继续勾引祝合?   馨儿感觉自己好像说漏了什么东西,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说服谢夫人不要将她送到谢大夫人身边:“奴家只希望可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找一个人成亲,粗茶淡饭的过完这辈子。”   谢夫人看着馨儿的目光顿时不对了:“你说你想要找个人成亲,粗茶淡饭的过完这辈子?”谢夫人看着馨儿那张漂亮的脸蛋,觉得她这个愿望想要实现还是有一定难度,光她那张脸就容易招惹祸事。   馨儿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这张脸从小就跟着她,她岂会不知这张脸会给她惹出什么祸事来。   这张脸一直都是她的筹码,以前无数次,她用这张脸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她要将这张脸发挥最后的价值了。馨儿深吸口气,想到回到本家以后将会面对的事情,果断的拔下了头上的那根玉簪,在脸上狠狠地划下了一道口子。   白嫩的脸颊上多了一道狰狞的口子,配上她那张美丽的脸,有一种别样的美感。馨儿将自己的脸划伤的那一下实在是太果断,果断的不像是馨儿会做出来的事。   玉簪上沾上了血迹,脸颊上的伤口正在流血,血顺着她的脸往下滑,落到了她白色的衣襟上面,印出一个小小的红梅。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就这样被划出了一道口子,先不说脸疼,心都快疼死了。脸可是她吃饭的家伙,现在她把自己吃饭的家伙给毁了,要是不能说服谢夫人放她一马,她真的可以去死了。   “夫人,这样可以了吗?”馨儿声音发颤,娇弱无力,脸上的伤口疼的实在是太厉害了,馨儿就是想正常说话都不行。   听着这声音,也是一种祸害。   馨儿宁可毁容也不愿意回到本家被谢让送给胡人,谢夫人对馨儿倒是高看了一等,高看归高看,正事还是要说一说的。   “既然你这么诚恳,我若是不答应你似乎也说不过去。”   馨儿双眼放光,看着谢夫人等着谢夫人继续讲下去。   “庄子上有不少的农户还没有娶到媳妇,只要你将今晚的事情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了,我就放你一把。”   馨儿笑了,她就知道,她只要肯努力,就一定可以成功的。   得了谢夫人肯定的话后,馨儿就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谢夫人,为了自己的将来馨儿是毫不犹豫地将谢环给出卖了。   谢环要是在场,知道馨儿竟然为了嫁给一个农户就将她出卖了,绝对会跳起来将馨儿打一顿,太没志气了。   馨儿自己的事情不用多说,谢夫人已经全部知道,最主要说的是今晚的事。   “夫人其实谢环也是过来给祝合当妾的……”      ☆、是不是傻   听完了馨儿的描述,谢夫人是满头的黑线,合着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一切莫名其妙的事情,实际上是一次失败的计划。   计划中谢环和馨儿两人联手,陷害谢瑗在今天晚上成为祝合的妾室,谢环的计划想的很好,但是不妨碍她的猪队友给她添加麻烦,比如馨儿还不死心的去勾引祝合,生生的将祝合吓跑了,害的谢瑗接下来的计划不能顺利执行,只能改变策略。   谢夫人觉得,她似乎应该感谢一下馨儿,今晚要不是馨儿忽然脑筋抽筋,去勾引祝合,谢环的计划说不定还真的成功了。   一个庶女竟然敢陷害嫡出,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这本来是别人家的事情,谢夫人没必要去管,但是现在牵扯到的人是祝合,还是在她的地盘上为非作歹,谢环被本家逼着来给祝合做妾的确是委屈,但这绝对改变不了谢环心肠歹毒的特点。   谢夫人冷笑了一声说道:“这谢环还真是一条毒蛇。”   幸好谢环今晚计划失败,本家的算计也被提前发现,不然谢环和谢瑗这两人同时成为祝合的妾室,先不说添堵问题,光这两人性格就实在是酸爽。   谢瑗性格霸道,自以为是,谢环心肠歹毒,这样的人到了祝合的后院,谢璞的日子就要变得头疼了。   馨儿想到谢环暗地里的那双眼睛,很赞同谢夫人的话,谢环此人的确是一条毒蛇,在还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会一直潜伏在暗处,当到了合适的时机就会冲上来给你一口。   和这样的人合作,她也是鼓起十二分的勇气的。实际上是她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只能和谢环合作。   谢大夫人回去以后就怀疑今天晚上的事情很不正常,回去她就问还躺在床上的谢瑗,今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谢瑗后颈正感觉很疼,谢大夫人又追着她问话,谢瑗很烦,又不敢挑战谢大夫人的权威,将今晚去花园的经过全都告诉了谢大夫人。   从谢瑗的话中谢大夫人推断出,今天的事情和谢环脱不了干系。   谢大夫人叫人让谢环过来,去找谢环的丫鬟很快回来,小心翼翼地和谢大夫人说道:“夫人,十三姑娘不见了。”   “你说什么?”谢大夫人沉下了脸色,盯着丫鬟。   谢大夫人此时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丫鬟被谢大夫人吓得一个哆嗦,说道:“奴婢去的时候,十三姑娘的房间里面没有人。”   这里是谢家内宅,谢环能从内宅里面跑出去也实在是本事。谢环溜了,谢大夫人更加肯定谢瑗的事情和谢环有脱不开的关系。   谢瑗也清醒了,得知谢环逃走,她想到今天晚上她那个倒霉经历,就说道:“娘,这件事和谢环绝对有关系。”   内宅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谢环跑了没有多远,正面遇上了来找谢大夫人的谢夫人,被谢夫人的人抓个正着。被谢夫人抓住以后,谢环在谢夫人面前装可怜:“三伯母,求你给阿环一条生路。阿环也实在是被逼无赖。”   谢环的个子小小的,平时在谢家被欺压的狠了,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是习惯性的矮上三分装可怜。谢环这副可怜模样谢夫人是一点都不为所动。   若是没有之前馨儿的话,谢夫人说不定真的会可怜谢环,放了谢环一条生路,现在不行,有了馨儿之前的话谢夫人已经知道了谢环的为人,将谢环放了,是要放了一条毒蛇,回头再咬自己一口吗?谢环想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耍的团团转,也要看看谢夫人愿不愿意当这个傻子。   谢环的哀求,谢夫人充耳不闻,命婆子将谢环按住,带着谢环去找谢大夫人聊天喝茶。   一顿茶喝完以后,谢夫人是身心舒畅,之前所有的憋屈是全都没了,而谢大夫人则是脸色铁青的盯着跪在旁边的谢环,恨不得将谢环身上的皮给扒掉。   真的是气死她了!!   中秋晚宴上直接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一早,谢大夫人带着女眷全都离开了。   次日,祝合下了衙门后,叫上还没有离开的谢玎谢理,说请他们去酒楼吃饭,谢玎和谢理两人这段时间在祝合手底下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祝合叫住他们时,他们还以为祝合又要叫他们去干什么,比如去河道挖泥。   一听祝合说要请他们吃饭,谢玎和谢理两人松了口气,高高兴兴的和祝合会和,去了酒楼。   祝合点了不少菜,谢玎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笑着和祝合话说道:“十二姐夫,你点了这么多菜可要不少钱啊。”   谢玎谢理从到平城起,就被谢诚丢给了祝合,祝合一到饭点就肯定回家,晚上坚决不在外面过夜,就连大白天邀请祝合去百花楼玩一玩祝合都装疯卖傻。   祝合装疯卖傻也就算了,竟然黑心的将他们带到了河道上去挖泥,害的他们的那双养尊处优的纤纤玉手这段时间在祝合的手底下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怕什么,今天我请客。”祝合拿起桌上的酒壶给每个人的酒杯里面都倒了酒。   “十二姐夫身上的银子够吗?”谢玎说完后,很不给面子的在祝合面前笑了起来。   “银子是小事,比起银子,还有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好好地处理一下。”祝合也不在意,他看着谢玎的笑脸说道。   祝合意有所指,笑的正欢的谢玎停下来,看着祝合,好奇的问:“十二姐夫,什么重要的事情?”   “比如说本家派你们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祝合看着对面两人,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一双眼睛看的人心中发荒。   在祝合的注视下,谢玎收敛脸上的笑容,一脸无辜地说道:“十二姐夫,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得不大明白。”   “真的听不明白?”祝合反问。   祝合一副已经看透一切的样子让谢玎的心中发荒,难道他已经看出来了?谢玎的心里面充满了不确定。   “十二姐夫,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吃喝玩乐,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你还是说的明白一点比较好。”不到最后一刻,谢玎坚决不肯败露,他可不是好忽悠的。   “昨天晚上玎舅子可是一直在给我灌酒,理舅子在旁边协助,两位配合的还真是默契啊。”祝合感叹说道。   谢玎闻言,一个劲的干笑,干笑一会儿后说道:“那个什么,这个也是有原因的嘛,十二姐夫应该理解一些我们。”   “理解?理解你们什么,你们倒是说说看?”祝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昨天晚上他可是差点要被这两个家伙给害死了,还指望他能理解,理解个头。   “那个……”谢玎才发现,说了半天,他还没有搞明白祝合找他们来喝酒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祝合提到了昨天晚上,难不成他们昨天晚上做的那些小动作全都被祝合给发现了?不行,他们还有事情要求祝合,昨晚的事情说啥也不能说出来。   谢玎抬头,祝合正满脸带笑地看着他,等着他回答,这下是被逼到了墙角了,谢玎很无奈,想到此次行程主要目的,谢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其实这一次我们来是想要和十二姐夫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   祝合找这两人来喝酒,目的是满满的,闻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   “哦,这个就要好好地商量一下了。”祝合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愣是将谢玎和谢理两人忽悠的团团转。   “是需要好好地商量一下。”谢玎的脑门上冒汗,酒楼的伙计开始上菜。   祝合带他们来的是平城最好的酒楼,酒楼里面的菜色自然也是平城最好的,看着面前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即便谢玎这会儿肚子很饿,也实在是没有什么食欲。   “十二姐夫,这件事你怎么看?”谢玎摸不准祝合的意思,只笑着问祝合。   “这个啊!也就这么一回事吧。”祝合随口敷衍道。   想问问他是什么想法,就先把自己做的事情给交代清楚,不交代清楚,今天什么都别想知道。   一想到昨天晚上可能会发生的某种可能,祝合就是满脑门子的汗。   “那个十二姐夫,你要是答应了,我们才好好好地商量一下啊。”在一通压迫下,谢玎的智商总算是上线,知道反将祝合一军。   然而他忘记了一件事,现在求人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祝合。   “你不和我好好地商议一下,我怎么答应。”祝合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着谢玎,看的谢玎自己都快怀疑起自己的智商了。   难道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祝合一直在和他绕圈子,这一趟过来,谢玎可是带着任务的,不能不完成,不完成回去就要倒霉了。   无奈之下谢玎道:“那个十二姐夫,我就坦白说吧,家主现在不想再在胡人手下做事,听闻三叔这边和秦将军联手,家主想通过三叔投靠秦将军。”   正事虽然重要,但是自己的私事也同样重要,这可是关系到他后半辈子的人生,就差那么一点就被毁掉了。   “这事你们还是去找岳父大人商议较好,毕竟我也是岳父大人手下做事的。”祝合皮笑肉不笑说道。   要是敢去找谢诚,谢玎和谢理两人岂会在这里和祝合废话。谢诚这个三叔,他们还是十分惧怕的,之前谢让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谢诚现在听见谢让的名字难免不会将鞋子脱下来追着他们打一顿。   祝合的话说完,谢玎顿时垮了脸色,他满脸幽怨地看着祝合说道:“十二姐夫,你就帮帮我们吧。”   “这有什么难事吗?”祝合一脸无知的问。   昨晚陷害他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今天,祝合表示,他很生气!      ☆、小人得志   当然是一件难事了,他们是晚辈,只要一开口说话,就会被谢诚给踢出门去,顺便打包送回本家。   那样谢让交代给他们的任务更加不可能完成,这一趟过来,他们的压力真的是很大。谢玎和祝合好歹也是厮混了一段日子,祝合这个人有的时候好说话,有的时候不好说话,主要看他心情。   这会儿祝合不好说话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谢玎能被谢让派出来办事,说明他脑子不笨,所以他很快就知道祝合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了。这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啊!   内心经过一通挣扎以后,谢玎脸上勉强扯出笑脸对祝合说道:“那个十二姐夫,这件事你得理解我一下,昨天晚上我也是被骗了。”   谢玎终于肯说实话,祝合装出一派高人的样子,一本正经的看着谢玎,等着谢玎回答。   小样,想整他,也不看看后果!   “十三姐姐和我们说她心中倾慕你,但是心中知道你是十二姐姐的丈夫,这辈子注定和你无缘,想要获得你身边一样贴身东西作为留恋,希望我们能帮她一把。”   谢玎说的几乎没有实话,只有部分,就是他说的最后一句“希望我们能帮她一把”。   当时真实的情况是,谢环此次来这边给祝合当妾的事谢玎他们心中都很清楚,只是祝合这人实在是太“老实”,心里面眼里面就只看得见一个谢璞,对别的女人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就连馨儿那朵娇花在祝合面前也只有吃瘪的份。   馨儿长得那么美,祝合都不为所动,谢环那张长得比不过馨儿的脸那就更不用说了。   想成为祝合后院中的一员,正常的勾引手段肯定是不行了,只能用一些非正常的手段,比如说陷害嫁祸一类,这在宅斗文里面很常见。   谢环找谢玎他们帮忙的时候,谢玎他们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只要谢环成了祝合后院的一员,这次家主派他们过来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一半,这年头有什么事情是比吹枕头风还要管用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谢环竟然骗他们,她之前想好的那些计策实际上不是她自己用,而是用在谢瑗的身上。作为帮凶的谢玎谢理知道真相的时候,简直是一脸血。   “所以你们就偷了我的玉佩给十三姑娘?”祝合不相信他们说的话,谢玎说的再像真的,在祝合眼中也很假。   也罢,反正他就是想要谢玎谢理两人承认偷他玉佩的事,至于他们偷他玉佩的真相是什么他懒得猜测,谢玎谢理两人也绝对不会说出来。   “十二姐夫,我们都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是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了吧。”谢玎一脸狗腿的凑到了祝合面前,对祝合笑呵呵地说道。   祝合皮笑肉不笑道:“你觉得我会吗?”   谢玎头皮发麻的感觉更重,他看向旁边谢理,叫谢理想一个法子出来。谢理要是能想出办法出来,就不会一直都是谢玎在前面说话,他在后面做摆设了。   “十二姐夫,我们是真的知道错了。”谢理没法子,谢玎只能哭丧着脸对祝合说道。   早知道现在,他之前就不想着搞一些歪门邪道了,真的是害死他了   祝合喝了一口酒,没有搭理谢玎的话,谢玎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咽了口口水说道:“十二姐夫,你还是想想法子帮帮忙吧,三叔虽然离开本家多年,但是他毕竟是谢家的人,是谢家的一份子,如今家主想要和三叔重修旧好,我们应该抓住这一次的机会才对。”   分明是谢让看出胡人要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又看谢诚和秦志宇搭上关系,想要投靠秦志宇这边,又没有很好地说客,这才把主意打到谢诚的头上。   答应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在答应之前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谢家主想要和岳丈大人重修旧好也可以,这必须要拿出点诚意来才行,不过这件事不是我说的算,还需要岳丈大人的同意才行。”   谢玎瞬间双眼放光看着祝合,等着祝合继续说下去,祝合对着谢玎神秘一笑,说道:“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至于谢家主想要怎么重修旧好,就要看谢家主的诚意了。”   这说了也等于白说,谢玎顿时垮了脸,满脸无奈的看着祝合,谢让要是愿意主动和谢诚说话,岂会派他们这些小辈过来,还让谢环过来给祝合做妾。这次的差事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办。   言尽于此,祝合起身,走到谢玎身边,伸手拍了拍谢玎的肩膀说道:“这段时间你伪装的不错,继续加油。”   说完这句,祝合不看也能想象出谢玎此时脸色是有多么美妙。心情舒畅的祝合伸着懒腰走出了包间,到了柜台前对掌柜说道:“这次的饭钱记在我的账上,回头去我府上取。”   吃完不给钱还要记账,掌柜没有二话,直接点头答应。   祝合是谁,几个月前还是个乞丐,现在简直是拼成的一大传奇,先是娶了平城首富谢诚的女儿,又莫名的得到了秦志宇的赏识,一跃三级,混到如今地步。   现在祝合就是平城所有男性乞丐中的楷模,就是他们心中的偶像,平城的乞丐都以祝合为终身事业目标,一改以前碌碌无为只想要饭的日子,开始奋发向上,决心勾引千金小姐,像祝合那样娶千金小姐为妻,再走上人生巅峰。   于是平城的千金小姐现在都不怎么敢出门,一出门必定会被一两个乞丐给缠上,展露自己美好的身姿,简称耍流氓。   平城的官差有点忙,街上耍流氓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一走出酒楼,祝合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脸色凝重。祝合隐约记得,前世谢诚的路走的越来越好,只是一直没有和谢让那边重修旧好。   而谢让不知通过了谁,搭上了秦志宇,替秦志宇在胡人手下做内应。秦志宇将胡人赶出中原时,谢让在里面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彻底成为秦志宇手中一张王牌,当时谢诚也在秦志宇手下做事,两人不免碰上。   因为当年恩怨,谢诚和谢让之间,纠纷不断,谢让心思缜密,手段狠辣,谢诚后来在谢让手中吃了一个大亏。   既然现在谢让想要和谢诚和好,他不如在其中当一个推手,横竖以谢让手段,他以后还可以找到别人成为中间人,倒不如现在让谢让承谢诚人情,让两边关系和好。   就算是表面上的和好,也比后来撕破脸,争锋相对好。   谢诚和谢让两人和好,谢诚再将谢让介绍给秦志宇,即便将来两人之间生了什么龌龊,谢让再想像前世那样陷害谢诚,也要有所顾忌。   想到谢诚那倔强的性子,祝合一阵头疼,希望岳丈大人等会儿不要用砚台砸他才好。   晚上,祝合十分狼狈的回家,谢璞看见祝合一身狼狈模样不由一愣,祝合身上蓝色的袍子上全都是墨水,脑门上有一块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的。   谢璞疾步跑到祝合面前,伸手想要触碰祝合额头上的伤,又怕祝合吃痛,只能伸手扶着祝合到卧房里面换衣服,顺便问问祝合到底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祝合表示,还能怎么弄出来的,这是被他的岳丈大人用砚台砸的,疼死他了。   想到下午和谢诚的那一通对话,祝合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倒抽了一口凉气,希望他下午的话能被听进去,不然他这一下是白挨了。   谢璞拿着王大娘刚刚煮好的白鸡蛋给祝合敷伤口,鸡蛋刚一碰上去祝合就倒抽了一口凉气。谢璞手一抖,吹了吹祝合的额头说道:“相公,你先忍一忍吧。”   祝合伸手握住谢璞的手,将鸡蛋拿下来放在旁边的托盘上,说道:“还是别弄了,越弄越疼。”   这哪里是岳父大人,简直就是仇敌啊,要不是祝合是穿来的,他都要以为自己家的某位先人和谢诚之间有不共戴天的大仇。   受伤的人最大,谢璞听从了祝合的话没有继续碰他头上的伤口。祝合拉着谢璞在身边坐下,握着谢璞的手在手心里面把玩。   一点委屈算得了什么,为了娘子,他可以不在乎。   谢璞看着祝合的侧脸问:“相公,你头上的伤哪里来的?”   祝合早就想好了托词,他道:“今天写字的时候毛笔没注意掉地上了,弯腰去捡,起来的时候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顺手把墨水给打翻了。”   他这个女婿绝对是好女婿,岳丈大人都用砚台砸他了,他都没有在背后说一句岳丈大人的坏话,还想方设法的编借口,将岳丈大人做的事情给瞒过去。   谁让他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娘子,只求岳丈大人今天能将他的话给听进去,不然他这罪是肯定是白受了。   听完这这一串的话,谢璞默默地抽了抽嘴角。   祝合靠在谢璞的怀中,伸手抱着谢璞的腰肢:“娘子,你可一定要补偿我。”   闻着谢璞身上的香味,祝合已经脑补了今天晚上的某些画面。   谢璞听出祝合话中另外意思,双颊一红,想到祝合偶尔做的事情:“你都受伤了,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   ☆、知道真相   清晨,谢璞起晚了,至于原因,谢璞连想都不想去想,谢璞决定,今天一定不理祝合。   坐在梳妆台前,谢璞的双颊不用上胭脂就是绯红一片,燕荷和燕秋站在谢璞身后,努力的憋着笑,不刺激谢璞。   透过铜镜,谢璞看见燕荷和燕秋两人脸上的笑容,更是恨得牙痒痒:祝合,你给我等着!   王小丫从外面跑进来,站在门口轻轻地敲门,燕秋听见声音出去,很快回来说道:“奶奶,夫人叫你过去一趟。”   谢璞去的时候,谢夫人一脸的凝重,谢璞来了后,谢夫人将身边下人全都撵了出去,包括谢璞的,屋中只剩下她和谢璞两个人。   一大早谢夫人叫人去找谢璞过来本身就很奇怪,这会儿谢夫人将丫鬟全都撵走了,只留下她们母女两人就更奇怪了。   “娘,怎么了?”   谢夫人喝了口茶才道:“昨天姑爷回去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啊。”谢璞想到昨日祝合的狼狈样,决定还是不要说出来丢人了,即便她现在还在生祝合的气。   “什么都没有说?”谢夫人皱眉,感觉很疑惑。   谢璞纳闷:“娘,到底是怎么了?”她感觉谢夫人今天很奇怪,难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昨天你爹把姑爷给打了。”谢璞手一顿,不敢置信的抬头看谢璞,无法相信谢夫人的话。   父亲好端端的打相公干什么?难道相公做了什么错事?可是她爹是不会随随便便打人的,看来祝合做的错事肯定不小了。   想到祝合昨天的狼狈样子,谢璞知道祝合昨天是在骗她。   “娘,发生什么事情了?”谢璞稳定心神,问出心中疑惑。   “昨日姑爷对你父亲说希望你父亲与本家和好。”谢夫人看着谢璞,“这件事你怎么看。”   谢璞算是明白祝合挨打的原因了,本家就是谢诚的逆鳞,这么多年来,谢诚对本家的作为很看不上,祝合谢诚和本家和好,谢诚岂会答应,昨天谢诚只扔了一个砚台砸向祝合也还算是客气了。   “相公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说这样的话,肯定是有原因的。”祝合在谢璞面前,虽然很不正经,但是偶尔时候做事还是能找得到原因。   “姑爷的确是说了原因,你父亲只扔了一个砚台还是看在姑爷说的合情合理的份上。”谢夫人的另外意思就是说,祝合昨天说的理由要是不符合情理,就不止一个砚台那么简单了。   谢璞对祝合表示哀悼。   “相公说了什么?”   “你大伯现在想要走你父亲这条路子和秦将军搭上关系,你大伯他善于钻研,他现在走你父亲这条路子,是因为你父亲这条路对他来说是一条不错的捷径,如果你父亲不答应她必定会去找别人,凭着你大伯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的方式,他从别人手上同样可以获得成功,当然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大,从你父亲这边走就不一样,可以付出最少的代价,得到自己想要的。”   谢让走谢诚这条路子只是丢点脸而已,率先对谢诚低头,在旁人那边可不仅仅是丢点脸那么简单了,还要付出昂贵的代价。可见谢让此人脸皮多厚。   “相公的意思是说,父亲最好还是趁着这次的机会和大伯重修旧好,若是他日大伯从别人那边走成功路子,到了秦将军手下做事,必定会和父亲对上。”谢璞眉头紧皱。   “对,你大伯心思缜密,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同样有牙还牙,你父亲脱离本家多年,毕竟还是谢家的人,只要你大伯有心,照样可以压制你父亲,让你父亲有口难说。”   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思想上谢诚是绝对不想和本家的人和好,理智上是必须要和本家和好,尤其是祝合说的那番话,谢诚无法无视。   只是谢诚一想到之前谢让故意害谢璞,要将谢璞送去给胡人,就是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   “娘,那你劝劝父亲,还是和大伯和好吧。”谢璞略一思索说道。   “阿璞,之前你大伯陷害你的婚姻,难道你不生气吗?”谢夫人今天将谢璞找过来说这些,就是为了问谢璞心中想法如何。   谢璞想到祝合在背地里为她做的这么多事,微微一笑,说道:“娘,若不是大伯,我又怎么会遇见相公。”谢璞眼眸含笑。   其实谢夫人决定让谢璞嫁给祝合的时候,谢夫人心里面真的很不确定,现在看见谢璞生活的这么好,谢夫人放宽了心,她点点头对谢璞说道:“你能过得好,娘就安心了。姑爷可能要去秦将军那边了,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去。”   “娘。”谢璞看着谢夫人,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谢夫人知道谢璞心中不舍,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舍不得爹娘,可是我们迟早都要分开,姑爷这段时间在老爷手下做事,难免受气,这一时半会儿还好,时间长了心中肯定会有想法。你们成亲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孩子,还是不要分开,早点生个孩子出来。”   “知道了娘。”谢璞是谢夫人的女儿,她心中很清楚,谢夫人这么说是心里面想的很清楚了,她已经嫁给了祝合,肯定要跟着祝合走的。   晚上过得舒坦了,第二天一早,祝合还有去面对昨天砸了他砚台的岳丈大人,一进衙门,祝合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谢诚。   “岳丈大人。”谢诚就堵在门口,祝合就是想要绕道都不行。   谢诚冷哼一声,转身进屋,边走边对祝合说道:“你跟我进来。”   祝合摸了摸头上那块青紫,低着头认命的跟着谢诚进去。   谢诚坐在书桌后面,示意祝合坐下,沉吟一会儿后对祝合说道:“你昨天说的事我已经仔细的想过了。”   祝合抬头,意外谢诚竟然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昨天砸你砚台是我不对,在这里,老夫给你赔礼了。”谢诚站起来,双手作揖弯腰给祝合行礼,吓得祝合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旁边。   尴尬地对谢诚说道:“岳丈大人,这是我应该做的,当不得谢。”   谢诚看祝合尴尬样子,想想这个女婿还真是不错,也没有为难祝合,示意他坐下去。   “你说的事情我会仔细考虑一下,会和谢让那个老东西和好。”说到谢让这个名字,谢诚就是一阵冷哼,“秦将军现在正在兆阳一带和胡人对战,现在手下谋士有点不够用,你过去吧。”   这画风似乎有点不对,祝合愣在当场,谢诚抬头看见,皱眉问:“怎么,你不想去?”   祝合立即摇头说道:“没有,就是感觉很意外。”   “这有什么意外,以后你到了秦将军手下做事,记得要好好表现,成为秦将军的亲信。”祝合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岳丈大人其实也是很市侩的。   “知道了岳丈大人,小婿一定会好好表现。”祝合满口答应,他可是个要走上人生巅峰的人,这只是他的开始而已。   祝合这么诚恳,谢诚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知道就好。”   岳丈大人竟然理解自己了,祝合很高兴,只要谢诚和谢让和好,他就可以少了很多的后顾之忧,可以安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谢璞一整天都在想和祝合有关的事,他们成亲以后的点点滴滴全都印在了她的脑海中。祝合经常对她说这辈子只想要她一个妻子。   说实话,谢璞心中还是不相信的,她不相信自己的运气竟然会这么好,父母随便给她找一个丈夫竟然会这么好。谢璞很不安,祝合对她越好,她的心中就越难安宁。   现在不一样了,通过今天谢夫人和她说的话,她知道祝合说的话是真的,他并没有在骗她。她不明白,祝合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   祝合回家的时候很惶恐,昨晚他做的那么过分,今天早上还是趁着谢璞还没有起床就溜走了,生怕谢璞一个枕头砸过来。想到昨晚自己干的好事,祝合摸了摸鼻子,他可是连午饭都没有敢回家去吃。   谢璞正在准备晚饭,祝合悄悄地溜进来,站在窗口看着坐在屋中的谢璞,琢磨自己进去谢璞会怎么做。   燕秋站在祝合身后,一脸疑惑的喊了一声:“爷,你在干什么?”   祝合身子一僵,朝屋中看去,谢璞已经抬头发现了祝合。   祝合默默地回头,看了眼燕秋,这丫头的声音怎么这么大,还是娘子温柔贤淑,不管什么时候说话声音都是轻轻柔柔的。   燕秋被祝合看的一愣。   祝合进去,走到谢璞身边坐下:“娘子。”   燕秋将菜摆在桌子上退了出去,顺便出去将门关上,还有窗户。   祝合看燕秋这一系列的举动,很纳闷的想着燕秋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燕秋那么贴心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是谢璞吩咐的……娘子这么吩咐是想要干什么……   “相公。”祝合僵硬转头,谢璞朝着祝合走了过来,祝合微微往后仰,说道:“娘子,我知道错了。”   谢璞坐在祝合的身边,伸手搂住祝合的脖子:“你哪里错了?”   “我昨晚不该那么做。”娘子这么温柔,有点恐怖。   “这样啊。”谢璞声音很轻,从祝合身边起来,坐在桌边,对祝合说道:“相公,吃饭吧。”   祝合一愣,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娘子不应该很生气吗?看着桌上略有点丰盛的晚饭,祝合不确定的问:“娘子,你不生气吗?”   谢璞抬头,看着祝合一笑:“相公,你希望我生气?”   祝合立马道:“当然不希望了。”娘子生气,他未来的某项生活就不和谐了。   ☆、大发横财   谢璞态度很奇怪,一顿晚饭吃的祝合是坐立不安,简直是如鲠在喉。等晚饭撤下去,两人洗漱睡觉时,祝合心中还是很难安定,他总是觉得谢璞今天有什么阴谋在等着他。   祝合看着坐在梳妆台前卸妆的谢璞,说道:“娘子,岳丈大人叫我去一趟兆阳,娘子,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吧。”   “好啊相公。”谢璞一口答应。白天的时候谢夫人已经和谢璞说过这件事,祝合对她说起,她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   娘子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心虚的祝合忍不住的多想。   把妆卸掉后又洗漱干净,丫鬟全都出去了,谢璞走到祝合身边坐下,看着祝合的侧脸。   祝合微微后退,心虚地看着谢璞说道:“娘子,我保证,以后我不会再像昨天晚上那样了。”祝合内心哀嚎,他就是想换种方式而已。   “相公想象昨晚那样也不是不可以。”谢璞忽的说道。   祝合一愣,看着谢璞。他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不过必须要我同意才行。”谢璞想到昨晚,止不住咬牙。   祝合双眼放光:“娘子的意思是不排挤我昨晚那样对你?”   看祝合这样,谢璞一阵无奈,她今天本来很生气的,和谢夫人说完那通话后,再大的气也都消了:“你别想太多,必须要我同意才行。”   这绝对是一个好的开端,祝合握住谢璞的手,问:“那娘子,今天晚上我可以换一些其他的方法吗?保证不过分。”祝合立即保证。   ……   谢璞坐在梳妆台前,想到昨晚,简直是咬牙切齿,她就不该答应祝合,某些事情上,祝合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想到之前她答应了祝合的话,恨不得捶桌泄愤,不行她不能纵容祝合下去。   谢璞稳定心神,着手准备要走事宜,兆阳那边战事如火如荼,谢诚既然叫祝合过去当然是越早去越好。   这一时半会儿,需要收拾的东西有很多,谢璞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都在收拾行李。   祝合则是神清气爽的去了衙门交接公务。   在衙门门口,祝合遇见了等在拐角的谢玎和谢理两人。看见这两人,祝合想起来他昨天将他们给忘记了,他朝着谢玎谢理两人走过去,谢玎立马扯出笑脸,问候祝合:“十二姐夫早啊,   “行了,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难受。”   谢玎立马将脸上的笑容收敛,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和馨儿有那么几分相似:“十二姐夫,你就帮帮兄弟我吧。”   祝合已经说动了谢晨,只是谢玎谢理这边还不知道,想到为了说服谢诚时挨得那一下,他要是不从这两人身上弄点东西,似乎很不划算。   “帮你们可以。”祝合犹犹豫豫地说道。   谢玎双眼放光:“谢谢十二姐夫,谢谢十二姐夫。”   “你别这样。”祝合阻止谢玎继续感谢他,“我帮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处?”   谢玎回头看了眼谢理,然后咬牙对祝合说道:“十二姐夫帮忙,好处肯定是有的。”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十二姐夫是财迷呢,他还以为家主给的那些东西可以自己昧下来呢。   “回头把好处送到我家,等我回去看了以后觉得满意了,就会给你们答复。”祝合大手一挥,丢下谢玎谢理两人,进了衙门。   看着祝合走掉了,谢玎叹了口气说道:“还以为那些东西能自己留下来呢,这下是留不下来了。”   “能完成家主的人物就好,完不成家主的人物回去肯定倒霉。”   谢玎一向觉得也是,钱财重要,前程更重要,这次的事情办好,他在谢家说话也会有点地位。谢玎直起腰板,抬手抚摸了一把鬓角的发丝,昂首挺胸的离开,他仿佛看见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在家中收拾行李的谢璞莫名其妙的收到了一大笔的财物,而过来给她送钱的谢玎是一脸笑脸,一口一口十二姐姐,要多亲热就有多亲热。   谢璞被谢玎弄得是一头雾水,看着满地的礼物,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十二姐姐,这些东西都是过了明路的,十二姐夫说这些礼物希望你能满意。”谢玎脑瓜子一转,琢磨着谢璞是祝合的娘子,谢璞满意了不就是祝合满意了,以祝合那妻奴一样的性子,谢璞说了一句满意,难道他还敢反驳不成。   合着这个时候,谢玎和谢理两人还在算计祝合。   这么多东西,加起来林林总总足有五万两银子,平白无故地送上门来五万两银子,是个人都会很满意。谢璞不懂得他们的路数是什么。   在家里面莫名其妙的有人送一堆金银珠宝上门实在是太奇怪,即便谢玎和谢理两人说是祝合的意思,祝合没在面前,谢璞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还是推了比较好,谢璞刚要说话,一直关注谢璞脸色的谢玎立即说道:“相信十二姐姐一定是很满意,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就先走了。”   说完,谢玎拉着谢理的手,迅速的跑了出去。两人就这么在谢璞面前溜了,从进门送礼到说最后一句话,全程不超过一刻钟,这速度也是绝了。   看着这满地的金银珠宝,谢璞琢磨着谢玎和谢理这两人也没有那个熊胆敢过来坑她,就算是坑她,谢玎谢理两人怎么把东西送过来,她就能把东西给送回去。   这两人还真是大方,送的全都是真金白银,钗环首饰,这些东西几乎都赶得上谢璞的嫁妆了。   “奶奶,这个怎么办?”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放在面前,这冲击力实在是太大,燕荷的小心脏有点接受不了。   “先放在这里,能爷回来再说。燕秋,你在这里看着。”谢璞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些金银珠宝,只能等祝合回来,看祝合怎么说。   燕秋顿时垮了脸;“奶奶,怎么又是我。”   “给你两盘瓜子。”谢璞补了一句。   “好的,奶奶没问题。”燕秋瞬间来了精神。   燕荷在旁边看着,抽了抽嘴角,跟着谢璞临走之前,对燕秋说道:“少喝点水。”   中午祝合回家,第一眼就看见了堆在院子中央的那些箱子,箱子上面还坐着一个人,燕秋面前摆放一个碟子,手中拿着一个碟子,正在嗑瓜子。   看见祝合进来,燕秋将碟子放下,从箱子上站起来,对祝合说道:“爷。”   祝合看着堆得有小山高的瓜子壳,抽了抽嘴角问:“这些都是你嗑的?”   燕秋看了眼盘子里面的瓜子壳,这是她今天半天的战绩:“是啊。”   祝合忍住捂头的冲动他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丫鬟,简直没救了。   “这些东西是谢玎他们送过来的?”祝合忽略那些瓜子指着地上那几个大箱子问。   燕秋点头:“是啊,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玎少爷和理少爷带着一帮人过来,送来了这些箱子。”燕秋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从箱子中拿出一个单子出来递给祝合。   箱子被燕秋打开的那一刻祝合只感觉到一种闪瞎眼的感觉,这两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   祝合低头,看单子上的名目,前面的列表他直接忽视掉,直接跳到了结尾看总结。这几口大箱子里面,加起来足足有五万两银子,还不止五万,里面还有不少的珠宝首饰。珠宝首饰浮动的价格很大。   “玎少爷和理少爷还真是有钱,这几口箱子里面全都是金银珠宝。送金银珠宝比送那些古董字画简单多了,还好算账。”燕秋补充了一句。   祝合拿着单子的手一紧:“你说这几口箱子里面全都是金银珠宝,没有其他的?”   “是啊,就金银珠宝,刚打开的时候眼睛都快瞎了。”   祝合抽了抽嘴角,心想他长得很像暴发户吗?为什么送他的全都是一些没有内涵的东西。算了,乱世黄金,盛世珠宝,他大人大打量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行了,我知道了。”祝合去丢下燕秋,去找谢璞,后院被谢璞收拾的七七八八,不少东西都被整理了出来,祝合进入后院,看见这满院的东西,止不住的感慨,他和谢璞成亲也就才几个月的时间,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东西。   谢璞看见祝合走进来,想到昨晚,脸上一红,扭头无视祝合,吩咐燕荷做事。   祝合走到谢璞身边,在谢璞耳边小声喊了一声:“娘子~”   昨晚的事情是她自己答应的,后果她就要自己承担,谢璞再生祝合的气也不好发泄出来,这种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憋闷。   “回来了,我们去吃饭吧。”谢璞转身离开,整理东西的燕荷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进去凑热闹了,奶奶今天早上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祝合其实是有点心虚的,昨天一时没控制住做火了,超过了谢璞的接受范围,他明明是想要循环渐进的……   祝合坐在谢璞旁边,看了眼身后,见燕荷没有跟进来,松了口气,他打量谢璞的侧脸,凑到谢璞身边,对谢璞说道:“娘子,对不起,我错了。”   谢璞避开祝合,说道:“你哪里错了,昨晚是我自己答应你的。”   祝合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娘子真的有这么好说话吗?   谢璞心想,哼,这次的亏她认栽了,以后要你好看!   ☆、审美范围   谢璞不想和祝合在昨晚的事上再做纠缠,她想到了现在正堆在前院的那些金银珠宝:“相公,燕秋应该和你说了吧,前院那些金银珠宝你打算怎么办?”   差点忘记正事,祝合道:“那些是谢家那边送来的谢礼。”   “谢礼?”谢璞一想,就明白祝合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谢玎和谢理两人去找你做了说客?”   “对。”祝合点头承认,“今天早上他们来找我,说想叫我帮忙说服岳父。”之前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和谢璞说一遍,省的谢璞心中添堵。   “所以你就讹了他们一笔?”谢璞挑眉。   “娘子你错了,这本来就是我的报酬。”祝合摇头,否认这点,“大伯那边想要和岳丈和好,直接找上门那是不行的,就只能找个中间人做说客,而我就是那个被盯上的说客。”也是最好说话的那一个。   这样一来,就全都明白了。   “那些金银珠宝就当是给娘子的嫁妆好了,娘子替我收着吧。”祝合趁机对谢璞道。   谢璞意外地看着祝合:“相公,我没听错吧?”   “娘子没有听错,家中大小事务全都是你操持,之前大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些金银珠宝也算是对你的补偿了。”   谢璞发现,她好像又不生祝合的气了……   “相公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拒绝了。”谢璞坦然收下了那些金银珠宝。   那些金银珠宝给祝合祝合也不知道该怎么整理,家里上下事物全都是她管理,这些金银珠宝最后还是落入她的手中。祝合这一句话只是将夫妻共有财产变成她私有财产而已。   谢璞没打算独吞,该用到祝合身上的,她还是会用的。   下午去了衙门,在早上的同一个位置,祝合又看见了躲在墙角畏畏缩缩的谢玎谢理两人,远远看着这两人猥琐的样子,祝合很想装作不认识他们,省的丢脸。   谢让是多宽的心才派了这两个人过来?   实际上谢让会将这两个人派过来,完全是顺带,买一送一的那种,他的主力主要是在后院上,也就是谢环和馨儿身上,这些年来谢让为了本家能在胡人手下混得好,一直都是从胡人的后院下手,他对付祝合的时候,理所应当的也选择了从后院下手这个方式。   有什么事是比吹枕头风还要管用的,祝合这种乡下来的穷小子,随便一个美人出现都会让他神魂颠倒。   谢玎谢理看见祝合,双眼放光,伸手对祝合打着招呼:“十二姐夫。”   祝合朝着他们走过去,谢玎谢理满怀希望地看着祝合,等着祝合的回应。   “东西我收到了,你们先回去,晚上过来找我,到时候我会给你们回复。”祝合之前已经将事情说的明白,现在他只需要对谢诚提醒一声就好。   “好的,好的,十二姐夫。”听祝合这话,两人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看着这两人的倒霉样,祝合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进了衙门,将这两人甩在身后。   谢玎和谢理两人松了口气,为了等到祝合的答复,干脆也没走,到了衙门附近的茶寮里面坐了半天,喝了一肚子的水。   祝合进了衙门,径直去找谢诚,将谢玎谢理刚在在衙门门口等他的事全部告诉了谢诚,包括谢玎谢理两人给他送了足有五万两银子的大礼也没有隐瞒。   谢诚听后,点点头,告诉祝合回头让他们去他家中找他。   至于祝合怎么说,就要看祝合自己的了。   谢玎谢理两人在茶寮喝了半天的水,浑身都是尿意,跑了好几趟茅房,到了祝合快要下衙门的时间,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往茅房跑,乖乖的站在衙门口的拐角等着祝合出来。   祝合身影一出现在衙门口的那一瞬间,谢玎谢理两人眼前一亮,朝着祝合跑过去,两人并排站在祝合面前,齐声喊道:“十二姐夫。”   看着他们这么兴奋,又满脸带着希望的样子,祝合摸了摸鼻子,为自己的不厚道感到那么一点点的羞愧。   很快这份羞愧就消失的一干二净,谁让这两人接受了这么任务,只能自认倒霉了。   “我已经试探过岳父大人的态度了,你们今天晚上去见岳父大人,他是不会太为难你们地。”   谢玎谢理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对谢诚都很惶恐,祝合叫他们今天晚上去找谢诚,他们还真是没这个熊胆。   “那个十二姐夫,你能不能直接和三叔说好这件事啊?”谢玎笑着脸和祝合打着商量,努力地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真诚一点。   “你觉得这可能吗?”他倒是直接对谢诚说了,谢诚赏了他一块砚台。   只是他不会在这两人面前说自己已经说服了谢诚。   “十二姐夫……”谢玎立马换了一张脸,楚楚可怜地看着祝合。   那神情,看的祝合后背一阵发麻。这表情若是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脸上倒是可以理解,只是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祝合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他是个正常人,对男人没兴趣,谢玎长的是油头滑面,不在他的审美范围之内。   祝合一顿,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行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回头你们跑一趟,不会少了你们多少肉。”祝合决定还是离这两人远一点实在是太坑了。   祝合将谢玎谢理两人甩掉,被甩掉的谢玎谢理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一抹苦笑。   一想到今晚要去找谢诚,他们的头皮就是一阵发麻,谢诚给他们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他们实在是接受无能。   祝合已经这样说了,就是没有什么更改的可能,谢玎谢理两人虽然恐惧谢诚,还是要去谢诚家中亲自跑一趟说一说这事。   两人忐忑不安的进入谢诚的家中,等他们出来的时候那绝对是喜极而泣。   祝合带着谢璞去了兆阳,只带了谢璞的两个丫鬟,和祝合的两个跟班,王伯一家被留下来看家,随行的护卫是衙门的人。   从胡人被秦志宇撵走以后,平城百姓的生活算是走上了正轨,基本上是安居乐业,而平城外面则是哀鸿遍野,百姓尸骨随处可见,基本上都是被饿死或者强盗杀害。   连年战争,百姓无法安居乐业,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家私都被胡人抢的是一干二净,北方又发生旱灾,这种情况下活着的百姓除了落草为寇已经别无选择。   这一路上,祝合的这一支队伍已经被好几伙落草为寇的百姓给盯上,每次都是有惊无险的避开,和祝合走在一起的这波人还是有那么几分本事。   兆阳距离平城有半个月的路程,祝合一行人走了二十多天才到兆阳。看着兆阳的城门,祝合心中是泪流满面,总算是到了目的地了。   而兆阳是祝合前世步入人生巅峰的所在地。   兆阳城戒备森严,占地极广,不是平城能比,城市的四周环水,只是这会儿闹了旱灾,水位下降的很厉害,祝合将令牌给守城的士兵看,士兵看完了以后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放祝合一行人进去。   一路上舟车劳顿,大家都很累,祝合带着谢璞去了秦志宇为他安排好的宅院里面歇息,谢璞一路上虽然是坐着马车过来的,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长这么大,一直都是在平城生活,除了陪谢夫人出去烧香拜佛,什么时候坐着马车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且这一路还很难走,坑坑洼洼颠簸不已。   为了不给大家惹麻烦,谢璞再难受也只能强忍着,不敢抱怨出声。   谢璞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脸色苍白一片,燕荷和燕秋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谢璞往宅子里面走,谢璞靠在两人身上,身上没什么劲头。   祝合见谢璞脸色苍白,想到这一路上的辛苦,心疼不已,只是他还有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去陪谢璞,只能叮嘱燕荷燕秋两人去给谢璞找个大夫过来看看。   叮嘱完燕荷燕秋后,祝合才去将军府见秦志宇,秦志宇现在已经成为了西北方的一方霸主,西北方朝廷丢掉的国土现在已经差不多都落入了秦志宇的手中。   这下不仅是胡人坐不住了,就连南方的朝廷也坐不住了。他们的心中有一个共同地想法,就是秦志宇在短时间内发展的这么快,再过个几年十几年岂不是更厉害了?   于是对秦志宇一直处于漠视状态的南方朝廷开始针对秦志宇下手,北方胡人趁机和南方朝廷联手,打压秦志宇,当然按照惯例,南方朝廷又给胡人送了不少的金银珠宝。   秦志宇现在就像是两块夹心饼中间的那一块肉,被朝廷和胡人折腾的两头大,他对付胡人,南方朝廷在他背后下手,他对付朝廷又名不正言不顺,简直……   为了这事,秦志宇好几次气的掀桌。   就连秦志宇手底下的人也找不出什么好法子应对眼前的困局,实际上南方朝廷现在实力很弱,以秦志宇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碾压南方朝廷,只是秦志宇在外征战这么长时间,一直以将军之名,以对抗胡人为己任,这会儿他反手对付朝廷,这和他开始的初衷不一样。      ☆、卑鄙小人   碍于身份原因,南方朝廷的挑衅秦志宇只能默默地忍着。以秦志宇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灭掉南方的朝廷,统一整个中原,只是秦志宇手底下的谋士都不愿意出这个头。   祝合去见秦志宇时,秦志宇心情正不好,他现在有取南方朝廷而代之,只恨手底下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顺着他的心意说话,实在是气人的很。   自己手底下的人不行,就只能想些其他的法子,秦志宇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谋士,也不缺一心想要往上面爬的人。而就在这个时机,祝合入了秦志宇的眼,当初在平城时,祝合出的那个招数实在是太损,秦志宇手下不少谋士都很看不惯祝合为人,觉得祝合为人阴险狡诈,十足的小人。   只是偶尔时候,卑鄙小人还是很有用处的。   秦志宇隐晦地和祝合说了他的想法,祝合何许人也,瞬间明白了秦志宇的意思。   祝合现在就缺少一个合适的时机成为秦志宇手下的谋士,这么好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岂会就这样放过。   于是祝合立马表示,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和秦志宇商议好以后,祝合心中惦记下了马车时脸色苍白的谢璞,急忙忙地朝着家里面跑去。   一回到家中,燕秋看见祝合的那一瞬间,脸上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仿佛吃到了一块很甜的糖果,看的祝合一愣。   燕秋跑到祝合面前,笑着对祝合说道:“恭喜爷,贺喜爷,奶奶已经有了半个月的身孕。”   闻言,祝合立即愣在了当场,傻乎乎的看着燕秋半晌没动一下。   燕秋意外的看着祝合,伸手在祝合瞪得笔直的眼前晃了晃,祝合眼珠子没有动一下:“爷,你怎么了?”   燕秋琢磨,要是祝合再不理她的话,她就要用自己的法子让祝合理她了。   可惜燕秋的想法还未付诸行动,祝合已经回神,回神之后的祝合一改之前呆若木鸡的样子,以一百八十迈地速度朝着内院冲过去。   燕秋回头看着像一阵风一样的从她身边冲过去的祝合,在祝合身后大声喊道:“爷,你跑错方向了。”   谢璞正躺在炕上歇息,燕荷坐在谢璞身边陪着她,祝合从外面冲进来,燕荷立即站起来主动离开。   祝合坐在谢璞身边,看着谢璞略显苍白的脸色,伸手握着谢璞的手,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来了一句:“娘子,这一路你辛苦了。”   看着祝合紧张的样子,谢璞忍不住地想笑:“我们成亲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没有动静,心里面一直惶恐不安,如今有了,我也宽心了。”   “原来娘子心中一直都在担心这件事,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祝合握着谢璞的手,有点愧疚。   “你每天在外面那么忙,回到家中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他这运气真好,竟然可以找到这么好的娘子。   “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给你最好的。”祝合在谢璞面前发誓。   “我相信你。”祝合在她面前说话一直都很算数,谢璞很愿意相信祝合说的这番话。   祝合顿时笑了,眉眼中看着谢璞的眼神满满的全都是情意,他低头靠在谢璞的胸前,感受一份柔软,忍不住地蹭了两下说道:“娘子,你最近大了很多。”   谢璞闻言,顿时满头黑线,刚刚因为祝合的话,生出的那一份暖意,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伸手将祝合推开,喊站在外面的燕荷:“燕荷,服侍爷去洗漱。”   祝合还没有蹭够,就被谢璞推开,很幽怨,趁着燕荷进来之前,祝合顺手摸了一把。要不是祝合的手太快,谢璞早就一个巴掌拍了过去,太气人了。   谢璞怀孕,祝合多了许多干劲,秦志宇交代给他的任务,他当然要快速完成,然后走向人生巅峰。   眼看快要到了冬季,北方大旱,草原缺水严重,胡人毫不例外的过来抢东西,秦志宇的军队拦在这里,胡人就是想抢也什么都抢不到。   胡人抢不到东西心中生气,就去找南方朝廷施压,要南方朝廷帮忙牵制秦志宇。朝廷在南方的温柔乡中享乐多年,又被胡人胁迫多年,胡人这次去关照南方朝廷,南方朝廷立马坐不住了,经过一通商议以后,决定按照胡人说的去做,给秦志宇添堵。   秦志宇这边对抗胡人,那边朝廷添堵,秦志宇气的炸毛,两厢权衡之下,留下大半兵力对付胡人,剩下少数兵力对付朝廷。   南北其实已经被秦志宇在中间阻隔大半,胡人和朝廷之间的可战范围很窄,只要有心,以朝廷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对付的了胡人,胡人对南方朝廷的威胁几乎已经不存在,南方朝廷这一招无疑是一个昏招。那些进攻秦志宇后方的士兵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意,只是随便打打就撤兵。   朝廷昏庸,不代表他们这些手下的将士同样昏庸,多年来朝廷一直使用议和政策,又重文抑武,下面将士早就已经十分不耐烦,尤其是上面的那些文官喋喋不休个没完没了更让人生气,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绝对会给那些在他们面前喋喋不休指手画脚的文官一个巴掌。   下面士兵阳奉阴违,给了秦志宇喘息的机会,让秦志宇可以全力以赴对付过来烧杀抢掠的胡人。   南方朝廷根本就不知道下面的士兵在阳奉阴违,包括天下的百姓,秦志宇统治下的百姓只知道南方朝廷联合胡人和他们的救命恩人作对。   如果不是秦志宇将西北方打下来,现在他们还在胡人的铁蹄下践踏,故而西北的百姓对对朝廷怨念颇重,如果皇帝出现在他们面前闲逛,他们绝对会对出来游玩的皇帝扔个臭鸡蛋。   就在双方对战之际,祝合依照秦志宇的意思,在和秦志宇一同打天下的将士中游说,叫他们一起拥护秦志宇坐上皇帝位置。   那些将士不像秦志宇身边那些文士那边啰嗦,他们早就看南方朝廷不爽,还有那帮文士,几百年来重文抑武的策略,导致武官地位比不过文官。即便是秦志宇这边,也没能改掉这个毛病。   这会儿,南方朝廷还来给秦志宇添堵,要不是被那帮文士给拦住,他们早就已经跑过去给南方朝廷一顿好看,叫他们知道什么叫能惹,什么叫不能惹。   祝合初来乍到,因为以前的名声,秦志宇手下的文士根本就不把祝合当成一回事,哪里想得到祝合竟然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默默地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做完了,等他们发现并且想要阻拦的时候,一切全都已经晚了。   秦志宇的军营里面出现了一场兵变,秦志宇底下的将士全都拥护秦志宇登上皇帝位,下面文士有心上前阻拦,那些平时他们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将士,纷纷拔刀相向,只要大臣说错了一句话,他们都不介意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愤怒杀人应该不算个事!   本来还想阻拦的文士,在这些明晃晃的刀刃下面集体失言,秦志宇则是成功登上皇帝位,在登上地位之前,秦志宇还不忘矫情两句。   自此秦志宇在兆阳定下,国号大齐。   而祝合从此变成了所有文士的排挤对象,无耻小人的名号祝合是坐定了。   无耻小人这个名声祝合并未放在心上,自古成王败寇,如今他赢了,名声又算的了什么,况且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秦志宇着想,只要他日后在秦志宇面前表现好,何愁没有洗白的机会。   况且这次的机会还是他成为秦志宇身边人的第二步,有了前世辉煌的经历,祝合怎么能容忍自己的人生平庸。   不论外面风雨如何,谢璞在家中被祝合保护的一直都很好。祝合现在正准备在秦志宇的手下混出一番天地,呆在家中的时间比在平城时还要少了很多。   基本上祝合每次回来的时候,谢璞都已经睡着了,连续两次后,祝合为了不打扰谢璞的休息,干脆在书房睡觉。   距离上次见祝合,已经是半个月之前,谢璞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她坐在凉亭里面,看着凉亭外面水池里面的锦鲤,时不时的撒了一点鱼食。   祝合做事让已经成为了皇帝的秦志宇非常的满意,这天议事结束后,祝合想要早早回家去见谢璞,秦志宇将祝合叫住,说有事情想要和祝合单独商谈。   秦志宇将祝合叫住的时候,已经成为了秦志宇大臣的文士们心中很不爽,同时也很后悔,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像祝合一样,怂恿秦志宇手底下的那些将士,扶持秦志宇登上皇位。   当初要是他们做这件事的话,现在站在祝合位置上的人就是他了,简直是悔不当初。   在诸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祝合留了下来。   秦志宇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祝合,想到祝合最近为他做的那些事,后悔自己之前怎么不早点将祝合叫过来,他要是将祝合早点叫来的话,也不用被气的炸毛那么多次。   “陛下将臣留下有何事处理?”   秦志宇打量着站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地祝合,想到祝合现在家中正在怀孕的妻子,摇了摇头心中感慨万分,这祝合在外面倒是风风雨雨说一不二,到家中却混的不行,妻子怀有身孕,竟然连一门妾室都没有给他。   作为新上任的皇帝,秦志宇决定同情一把祝合这个臣子,就对祝合说道:“听闻你家中妻子怀有身孕,你最近又劳苦功高,朕打算赠一美人给爱卿。”   从秦志宇和祝合说“家中妻子怀有身孕”起,祝合心中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等秦志宇的一番话说完以后,祝合的整张脸都绿了。   他最近是不是把秦志宇的事情全都做完了,导致秦志宇没有什么事情做,就盯上他家了?      ☆、秦真月   祝合有点崩溃了,他前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桃花,刚刚甩掉了三朵,现在又冒出来了一朵,这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祝合果断决定,这朵桃花他坚决不收。   秦志宇有一个妹妹,叫秦真月,今年十五岁,正好到了说亲的年纪。秦真月自幼丧母,多年来秦志宇南征北讨,干脆将秦真月交给了妻子何皇后照看。   小姑子和嫂子之间总是有隔阂,何皇后不想管太多和秦真月有关的事,只教她读书写字,至于她的心情如何那是一概不问,一概不管,由着秦真月自由发展。   没爹没娘,兄长每天很忙,嫂子不想管事,秦真月从小就由奶娘带大,不管遇见了什么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依靠自己,逐渐的养成了她坚毅的性格。   因为到了说亲的年纪,秦真月身边的奶娘一个劲的在秦真月的耳边念叨,希望秦真月未来的丈夫是什么样什么样的。   秦真月绝对不是那种听见未来夫婿是谁就会脸红的女子,她不仅不觉得脸红,还觉得很烦,觉得奶娘太吵,干脆将奶娘甩掉,跑去找秦志宇。   平时这个时间,秦志宇差不多已经议会结束,这会儿来找秦志宇时间绝对是刚刚好。   只万万没想到今天秦志宇将祝合留了下来,秦真月发现有外男没有离开时,她果断的躲在了帘子后面没有露面。   祝合干笑两声,道:“皇上,臣刚刚成亲之时就和妻子许诺,这一生就只要一个妻子,身边绝对不出现其他的女子。”   秦志宇还等着祝合感恩戴德的跪着朝他谢恩,没料到祝合最后竟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这就出乎秦志宇意料之外了。   就连躲在帘子后面偷听秦志宇和祝合讲话的秦真月都忍不住的探头去看祝合。   祝合名声实在是很不好,秦志宇手下的文士提起祝合就是嗤之以鼻,秦真月的教书先生就是诸多文士的其中一个,每次都会拿祝合当反方面教材教育秦真月。   秦真月的奶娘也会时不时地对秦真月说以后千万不要嫁给像祝合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故而,在秦真月的心中,祝合的形象一直都很不佳,她没有见过祝合,在她幻想中,祝合应该是一个长相十分猥琐的人,且贼眉鼠眼。   很多次,秦真月对祝合的妻子谢璞十分的同情,尤其是知道谢璞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嫁给祝合之后,对谢璞更加同情,只觉得谢璞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嫁给祝合。   谢璞:你想多了。   这会儿秦真月意外的听见祝合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她也感觉很意外,这年头只要是个男人都喜欢在家中纳个小妾,秦志宇也不例外,除了宫中的皇后嫂子以外,还纳了几个妃子,只是地位不高罢了。   祝合这个传说中的卑鄙小人竟然说他只想要谢璞一个妻子,这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爱卿,朕没有听错吧?”秦志宇决定他一定是出现了幻听,不然怎么会听见祝合说他不想纳妾的想法。   “陛下,你没有听错,臣真的无心纳妾。”祝合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之前光顾着防女人,竟然都忘记防男人了。   “爱卿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天下没有男人不好色,秦志宇觉得或许祝合是在和他矫情。   “臣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皇上,臣的妻子在臣一文不名的时候嫁给臣,臣怎么可以做出对不起妻子的事情。”   “你是她的丈夫,就是她的天,只要在后院之中给她足够多的尊重就好,这和你纳几个妾室并无关系。”反正他就是这么做的,即便他有了好几个后妃,对皇后还是很尊重。   祝合额头抽动两下,这根本就不一样好不好,女人之间的争斗都是在暗处,岂会让你发现,毁掉她们表面上光鲜亮丽地形象。   今天说什么,他都不能将秦志宇赏赐的美人领回家,先不说给谢璞添堵的问题,光是皇上赏赐的美人身份就已经够让人头疼。这位美人祝合要是没有猜错,必定是他前世“真爱”中的一个,那个性子祝合心中至今印象颇深。   祝合在心中哀嚎:天啊,他前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真爱?   此时正在焦头烂额的想着该怎么拒绝秦志宇的祝合是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一位前世的某位重量级的“真爱”正躲在帘子后面默默地看着他,并且对他产生了兴趣。   “陛下,祝合今生身边只想要一个妻子,还请陛下莫要为难臣。”祝合跪在秦志宇面前,对着秦志宇磕了一个头,以额头触底表明自己的决心。   秦志宇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祝合,有点搞不明白祝合心中所想。   “爱卿,你这话确定是当真了?”秦志宇觉得他还是给祝合一次悔过的机会好了。   祝合坚定道:“臣心意已决。”   他要是心意不决,某位真爱现在已经要去他家的路上了。   秦志宇好像第一次认识祝合一般,他打量了祝合一会儿后,无奈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祝合松了口气,只要秦志宇不坚持就好,要是秦志宇坚持给祝合纳妾,祝合就真的要头疼了。   秦志宇搞不明白祝合心中想法,想了想后,问祝合:“你为什么会对你的妻子这么好?”   这实在是太不符合情理,如今文人,基本不怎么将女子当成一回事,除了家中妻子实在是太凶悍,没那个胆子纳妾之外,还从未见过祝合这种坚贞不二的人,竟然只想着守着自己的妻子过完一辈子。   祝合想到家中等他回去的谢璞,脸上不由自主地带着几分笑容:“我娘子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我娘子好。”   祝合和秦志宇的一席话进入了秦真月的心中,秦真月发现其实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也不是那么的自私,总是有那么一两个奇葩例外,比如祝合。   传言果然不可信,传说中的祝合是个阴险小人,相貌猥琐,看过祝合长相以后的秦真月一点都不觉得祝合有什么猥琐的地方,相反,祝合对妻子的这份尊敬的态度倒是让秦真月的心中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出了秦志宇的临时皇宫,祝合松了口气,刚才他真的快要被秦志宇的一席话吓得半死,要是今天秦志宇坚持要送一个美人给他,祝合就真的要去撞墙了,好在有惊无险,最后秦志宇放过了他。   祝合离开后,秦志宇忽然说道:“出来。”   秦真月朝着周围看了看,确定身边没有别人后,慢慢地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站在秦志宇地面前。   这个妹妹从小到大,秦志宇几乎都没有和她有过什么太多的交流,这么多年来南征北战,对秦真月的约束也少,秦志宇心中一直都在亏欠秦真月这个妹妹,很多时候都很顺从她的想法,可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秦真月站在帘子后面偷听他和臣子的讲话。   “大哥。”秦真月刚才偷听秦志宇说话,又被秦志宇发现抓个正着,有点心虚。   “刚才为什么站在帘子后面?”即便是是自己的亲妹妹,秦志宇也没有放宽心不把刚才秦真月偷听当成一回事。   秦真月双手来回搅动,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然后说道:“我许久没有看见大哥,就来找大哥。没想到大哥今天竟然将祝合给留下来了。”   “所以你就站在帘子后面听我和祝合讲话?”秦志宇反问,脸上不见喜怒,十分平常。   秦真月不笨,很快明白秦志宇这是生气的节奏,她低着头认错道:“大哥,我知道错了。”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么生气干什么,秦真月心里面很不服气,又不敢在秦志宇面前表露出来,只能一口气憋在心口。   有的时候,秦真月的性子和秦志宇有那么几分相似,同父同母出生的兄妹性情一样的坚毅,一样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秦真月即便什么都不说,秦志宇也知道,秦真月心中并不服气。   秦志宇感觉很无奈,这个妹妹的性子已经养成了这个样子,想要更改是不可能的,日后只能注意一点,不让她随随便便的溜进来偷听。   “这次也就算了,同样的事情,我不希望还会发生第二次。”秦志宇冷着一张脸说道。   秦真月心想,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她下次怎么可能会再犯呢。她点点头道:“知道了大哥。”   想到祝合之前和秦志宇说的话,秦真月这会儿对祝合很感兴趣,就问秦志宇:“大哥,你说祝合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守着他的娘子过一辈子吗?”   秦志宇已经将这事放下,这会儿秦真月在他面前提及,秦志宇眉头一皱,看着秦真月问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感兴趣嘛。”秦真月故作不在乎道。   祝合心中想的是什么秦志宇怎么可能会知道,只祝合在他面前说的信誓旦旦的样子,秦志宇有点相信祝合说的都是真的。   如今的祝合已经不是平城那个依仗岳丈才能混出一番天地的乞丐,而是他手下最得用的谋士,根本就不用再看谢家的脸色行事,就算祝合想要纳妾,谢家也奈何不了他。      ☆、美人无忧   “我就是感觉很奇怪,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祝合这样的人,竟然口口声声的说只想要妻子一个人,这也太不符合情理了。”秦真月在旁补充了一句。   秦志宇心中微动,有了些念头。   “大哥,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啊?”秦真月打量秦志宇的脸色,忽的笑着问他。   秦志宇默默地看了眼站在他下首的秦真月,说道:“你先回去吧。”   “知道了大哥。”秦真月乖巧的退了出去。   秦真月走掉以后,秦志宇独自思考了一会儿。祝合前脚到家,后脚家中来了一个人。   美名其曰,皇上赐下的美人!   祝合默默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位美人,抽了抽嘴角。站在祝合身边的正挺着大肚子地谢璞,也看着这位站在面前的美人。   她默默地转身,给了祝合一个眼神,叫他自己去理会,然后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明明已经和秦志宇说的很清楚了,他这辈子就只想要一个妻子,为什么秦志宇还要送一个美人给他?   站在祝合面前的美人无忧,一脸羞涩的看着祝合,她的姿色和曾经的馨儿不相上下,馨儿更多的是柔美,而这无忧就是一个妖媚美人,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这样的美人秦志宇没有自己留下来送给祝合,还真是够舍得的。   也侧面证明了,祝合的桃花运确实是很好。   谢璞走掉时,顺便带走了她的两个丫鬟,院子里面就只剩下祝合和家丁。无忧抬头娇羞无比的看了眼祝合,随后莲步轻移,裙裾飞扬,想要靠近祝合。   祝合下意识后退两步,离无忧远一点,燕秋没有跟着谢璞离开,而是躲在墙角偷偷观察祝合,看看祝合会怎么应对秦志宇送过来的美人。   “先生?”无忧眉头微蹙,不解地看着祝合,不懂得祝合为什么要躲开她。   那双媚眼,看的人心肝忍不住一颤,旁边大壮大勇,两股一夹,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燕秋躲在树后,看见无忧这副神情,不由自主地咬着手指,心中愤恨地想着,又多了一个像馨儿一样的狐狸精,回头落到她的手上,看她怎么治她。   “皇上真是大方,知道我家中丫鬟不够用,送了一个丫鬟给我。”祝合故意大声地说道,力图让接近这个院子的人全都听见他这番言论。   祝合现在居住的地方,是秦志宇为他准备的,家中的下人也有秦志宇的人,他今日在院子里面说的这席话,只要秦志宇想知道,就一定会传入秦志宇的耳中。   作为一个坚贞不二的人,祝合是坚决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出现在他身边,破话他和谐的家庭,美人再美也不行。   无忧愣在当场,祝合说的和秦志宇的意思那是截然相反,和她来时的想法一点都不一样,祝合这是想要公然抗旨吗?   不过送她过来的人,好像只说了将她送给祝合,并没有说要将她送给祝合做什么……   “先生,我……”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无忧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   祝合抬手,说道:“你也不用解释,你说的我全都知道。”祝合想到当初被谢璞弄去扫院子的馨儿,顿时觉得扫院子这个活计很适合无忧,“家中正好还缺一个扫后院的丫鬟,日后你就专门负责打扫后院。”   燕秋听无忧要去扫院子,眼前一亮,上次馨儿就是她管教的,这一次无忧应该也是她管的才对,只要无忧落在她的手中,看她不把无忧给整的哭爹喊娘。   所有敢肖想祝合的女子,她都要毁灭。   无忧瞪大妩媚的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祝合,她觉得她好像是幻听了,怎么会听见这么奇怪的话,祝合叫她去打扫院子?这怎么可能?   不行,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打扫院子的,而是要走上人生巅峰的。   “先生,皇上他的意思是……”   无忧想要为自己解释,奈何祝合打断她的后路,说道:“怎么,难道我说的话你听不进去,叫你去打扫院子你就去,啰嗦什么。”祝合故作不耐烦地在院子里面喊了一声,“燕秋。”   听祝合在喊她,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燕秋瞬间冒了出来,屁颠屁颠地跑到祝合跟前,笑嘻嘻地说道:“爷,奴婢来了。”   燕秋出现的速度这么快,祝合早就有预料,他就知道这丫头绝对会当谢璞的眼线,躲在暗处。   “这丫头交给你了,你看着办。”   一本正经的说完这句话后,祝合头也不回的离开——娘子,你可一定要理解我啊。   祝合走掉,燕秋上下仔细打量无忧,摸着下巴琢磨着,祝合的每一朵桃花都很漂亮,这可怎么办。为了奶奶未来的幸福生活,她要做一个掐花小能手,所有出现在祝合身边的桃花,她都要掐断。   “娘子?”祝合跑到谢璞面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谢璞的额神情,谢璞抬头看他,神情似笑非笑。   谢璞这样看他,祝合只感觉后脊梁一阵发凉,他硬着头皮说道:“娘子,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是无辜的。”   “我知道相公是无辜的。”谢璞点头,很认同祝合的话,随后又若无其事地补充了一句,“今天还多亏了皇上提醒,我差点忘记给相公纳妾了。”   祝合闻言,刚刚放松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看着谢璞,满脸的哀怨:“娘子,你还是不相信我。”   “没有不相信相公,相公你想多了。”她只是想试一试祝合而已,谢璞发现,她以前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对自己丈夫要不要纳妾一事,做到若无其事。   祝合对她这么好,让她变成了一个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的女子。   “说到底,娘子还是不怎么相信我。”祝合坐在谢璞身边,无精打采说道。   谢璞转头,看身边祝合,微微一笑:“相公不高兴了?”   “你说呢?”祝合觉得头很疼,他都已经努力这么长时间了,娘子都不相信他,他到底怎么做娘子才会相信他呢。   谢璞沉默一会儿后说道:“相公,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顿了顿,这个问题在她的心中已经憋了好久,她一直都很想知道答案。   “什么问题?”祝合有气无力的问。   “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祝合一愣,默默地转身看谢璞,谢璞认真地看着祝合,想从祝合的口中听到实话。   祝合对上谢璞的双眸,沉默一会儿后,尴尬的笑了两声,然后说道:“你是我娘子嘛,作为相公,当然要对自己的娘子好一点。”   “相公,我很好骗吗?”谢璞就差没有直接说我要是相信你的话就有鬼了。   祝合一顿,难道要他说他前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吗?祝合光想想前世谢璞临死之前看他的眼神就没有办法接受。   “娘子,我看过很多妻妾相争的例子。”   这也不能解释祝合为什么会不想纳妾的原因。   “相公,你没有说实话。”   祝合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说道:“那个无忧是皇上赐下来的,我得赶紧把她送回去。”   留下来绝对出事,他刚刚离开时可没有忽视掉无忧那双不甘心的眼睛。   祝合急匆匆得跑出去,谢璞看着祝合离开的背影,唇角蓦地勾起了一抹笑靥。祝合刚才没有和她说实话,可是心里,她还是相信祝合,有些秘密不急于一时,以后还可以慢慢地挖掘。   她就不相信祝合会将同一个秘密藏在心里面一辈子。   跑到街上,祝合松了口气,这会儿天色渐渐地暗沉,街上几乎没有人行走,家家户户都做了晚饭,整条街上全都是饭菜的额香味。   他可是连晚饭都没吃就跑出来的,为了自己未来的和谐生活,他容易嘛他。   走在街上,祝合心想,这年头想做个好男人都不行,总是有莫名其妙的“真爱”跑到他的面前。   祝合找到秦志宇面前时,秦志宇正在和美人喝酒,跟在秦志宇身边伺候的内侍跑来,和他说祝合来找时,秦志宇望着怀里面娇滴滴的美人,刚要对内侍说叫祝合明天再来。   这话还未说出来,内侍补充了一句:“祝先生说了,他今天因为皇上,今晚不用回家了。”   不用回家了?这是被家中的娘子给赶出来了吗?   怀中美人再美,也没有祝合给他的兴趣大,明明白天的时候还和他说不是惧内,是尊重妻子,现在悲剧了吧,看你还不承认。   美人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可以伺候秦志宇的机会,就这么被祝合给破坏掉,临走之前,美人不甘心地看了秦志宇一眼,才慢悠悠地离开。   秦志宇整理好因为和美人亲热而弄得凌乱的衣服。   祝合一进来,秦志宇就说道:“爱卿为何今夜不能回家了?”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送了一个美人到我家,我现在至于跑出来吗?   “臣一想到家中多了一个美人,就没法好好睡觉。”祝合委婉说道。   是心痒难耐,看的着摸不到才睡不好觉的吗?还是因为其他的?   “没事,爱卿习惯就好。”秦志宇同样委婉和祝合说道。   祝合:……   他刚刚是不是说的太委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愚蠢的我竟然搞乱了日期,没救了………(*/ω╲*)   ☆、坑兄弟   “陛下,臣之前和你说过,不想纳妾。”既然说的太委婉了,那他就直接说好了。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美人是朕赠与爱卿,爱卿不用客气。”   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客气!祝合默默地吐槽,然后说道:“陛下,臣只想给自己妻子力所能及最好的一切。”   “爱卿,这世上男人都喜欢纳妾,你若是因为妻子缘故无法纳妾,朕帮你一把,就算你妻子心中有意见尽管跑到朕面前来说就好。”   秦志宇还是不相信祝合说的这番话,从古至今,凡是男人家中有钱,都会想着纳妾。如祝合这种清流奇葩还真是少见,秦志宇不相信他会遇见一个永远不纳妾的男人。   “臣一直都在幻想着一夫一妻的生活,年轻的时候我在外面拼搏,妻子在家等我回去,年老的时候和妻子一起坐在院子里看花赏月。臣不希望自己和妻子中间还夹着着其他的女子。”   他说的都已经这么明白了,他就不相信秦志宇还不懂。   秦志宇沉默一会儿后说道:“爱卿这个想法很特别。”   “臣不希望因为一己私欲,让自己和妻子中间多一条隔阂。”祝合想到在家中等他回去的谢璞,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谢璞有没有吃过饭。   这么坚贞?还真是少见,他要是一直这样逼他,祝合今天晚上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美人朕已经赠与爱卿,爱卿想要如何处置,全都随爱卿心意,要朕收回来,那是不可能了。”算了,看祝合这么坚贞不二的面子上,秦志宇决定饶了祝合这一次。   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祝合还指望秦志宇将那位美人收回去。能得到这个结果也还算是满意,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   “臣谢过皇上。”   祝合回家,走到院中,房间里面灯火通明,谢璞的倒影映在了窗户上,还有坐在谢璞对面的燕荷。   高高耸起的肚子里面怀着他们两个人的孩子。谢璞这个时候还没有睡觉,在等祝合回来,祝合看着窗户上的倒影,微微一笑,推开门进去。   谢璞这个时候正在做小孩子的肚兜,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抬头看向门口,见祝合推开门进来,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针线朝着祝合走过去。   祝合赶紧往前两步,扶着谢璞的胳膊坐下,一直站在谢璞身边的燕荷乖乖的离开,去准备晚饭。   “娘子,皇上说了,无忧交给我们自己处置,如今她已经是家中的扫洒丫鬟,娘子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帮娘子将无忧解决掉。”   没能直接将无忧弄走,祝合心中有那么几分遗憾,但是没有办法,他只能做到这些了,他要是再说下去,秦志宇肯定不高兴。   “我相信你。”为了这事,祝合连晚饭都没有吃就跑出去。   燕荷端着给祝合留的晚饭进来,摆在了桌子上,祝合许久没有吃饭,之前心里面一直有事,还没有感觉到肚子饿,这会儿看见燕荷摆在桌子上的晚饭,全都是祝合喜欢吃的,是不是说明娘子心中根本就没有在生他的气。   祝合伸手握住谢璞的手,张口想说些什么,后来愣是什么都没有说,将桌子上的饭菜吃的一干二净。   早上下朝,马大贼兮兮地走到祝合身边,用胳膊肘戳了祝合两下,一脸的奸笑。   祝合扭头,看见马大脸上那奸诈的神情,猥琐的模样,很想装作他不认识他。好歹也当上将军了,怎么和以前的画风不一样了,明明记得马大以前还是很正经的一个人。   “听说皇上昨天晚上给你送了一个美人,感觉怎么样?”马大昨晚收到这个消息时,可是抓心挠肝的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你觉得呢?”祝合反问。   “皇上送的美人,肯定是一个大美女。”马大摸着下巴肯定道。   还真让这厮给猜对了,秦志宇送的还真是个大美女,可就算是大美女他也不想消受。   马大这样明显是对美人很感兴趣,祝合心中一动:“怎么,你感兴趣?”   “当然感兴趣,那个美人滋味如何?”马大又凑近了一点,在祝合耳边说道。   祝合脖子往后仰,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靠的这么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之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美人滋味我不知道,你若是感兴趣我可以送给你。”   马大立即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可不行,朋友妻不可欺,我可做不出这种事。”   祝合满头黑线,斜眼看了眼马大:“她只是个丫鬟而已。”   “丫鬟?不是妾吗?”马大挠了挠脑袋,有点蒙了。   “谁说是妾?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贪图美色的人吗?皇上看我家中没有下人伺候,特地送了一个丫鬟给我。”   马大还是不相信,觉得祝合在说谎。他在秦志宇身边混了这么长时间,秦志宇怎么会没有送一个丫鬟给他呢?想要骗他,门都没有。   “兄弟,你是不是怕老婆?”马大一只胳膊搭在祝合的肩膀上说道,“弟妹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和我家那口子一样的彪悍。”   作为秦志宇身边的“青年才俊”,和秦志宇来了兆阳后,很快被秦志宇手底下的一个副官看上,然后将女儿嫁给了马大,只是马大那媳妇还真不是一般的彪悍。   “我家娘子那么好,我舍不得让她受委屈,马大哥,咱两以前好歹也是共患难,你就帮兄弟一把吧。”   祝合很快想到无忧的去处。   马大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怎么帮?”   “我家那位美人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如兄弟替我接手了吧。”   马大立即放开搭在祝合肩膀上的胳膊:“那个兄弟,我的情况你也知道,美人我也消耗不起。”   光想到家中的那只母老虎,马大就感觉菊花一紧,隐隐作痛。   “马大哥,我们是不是共患难的兄弟?”小样,赶过来招惹他,他就给他一点厉害瞧瞧。   “是啊。”马大点头。   “那兄弟这个忙你就一定要帮了,放心,你不会吃亏的。”祝合的手拍在了马大的肩膀上,不给马大说话的机会,赶紧转身回家。   他要赶紧回家将无忧打包送给马大。至于无忧落到马大媳妇手中的后果如何,不在祝合考虑范围之类。   马大站在原地,看着祝合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有点搞不明白祝合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不耻下问这个词是绝对不会出现在马大身上,不知道就算,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然而,过不了多久,马大就要哭了。   祝合兴高采烈的回家,一进门就看见无忧正在打扫院子,而专门看着无忧的燕秋是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将瓜子壳扔到地上叫无忧去扫。   为了折腾无忧,燕秋的瓜子磕的很快,扔的到处就是,其宗旨就是坚决不让无忧有休息的机会。   祝合走到燕秋跟前,看燕秋磕瓜子的速度,都忍不住为她的那对门牙感到难过。   无忧心中已经将燕秋骂的半死,妈的,就没见过这么折腾人的。   “爷?”看见祝合,燕秋停下磕瓜子动作,她低头看无忧,见无忧竟然敢抬头用那双媚眼看祝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什么看,地扫干净了吗?”   燕秋将手里面剩下的瓜子全都洒在了地上,洒的到处都是,叫无忧打扫。   祝合抽了抽嘴角,去找谢璞。   无忧看着祝合走远了,恨得咬牙切齿,她心里面发誓,只要她走上了人生巅峰,她一定要燕秋好看。   “看够了吗?”燕秋幽灵一样的声音在无忧耳边响起,无忧默默地低头继续扫地。   祝合兴冲冲地去找谢璞,谢璞这个时间点祝合回来,意外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娘子,我想到该怎么解决无忧了。”   莫名其妙的回来就是为了这事?谢璞很纳闷:“怎么解决?”   解决无忧谢璞有无数个法子,只是无忧是秦志宇送来的美人,她不好处置,只能交给祝合。这会儿祝合这么高兴,可见他的确是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我打算祸水东引,将无忧送给马大哥。”祝合笑眯眯地说道,一脸的奸诈。   叫你刚才调侃我,我叫你自食恶果。   ……   谢璞顿了顿,想到自己之前见过一面的马夫人,犹豫说道:“相公,你确定?”   “当然,今天马大哥还问我美人感觉怎么样。”祝合阴测测地说道,“我现在就让他好好地体验一下。”   谢璞顿了顿,心中那么一丝的犹豫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她点点头很赞同祝合的观点:“相公说的对,马大哥的日子过得也很苦。”   “苦”这个字,谢璞说的很飘,她本来还不忍心祝合这么干的,现在发现祝合这么干也挺好的。   马大内心在哭泣……   “我就知道娘子一定会认同我的观点。”祝合笑呵呵地说道。   谢璞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想到无忧送到马大家中的后果,为马大不经意得罪祝合默默地哀悼。      ☆、两肋插刀   祝合以最快的速度将无忧打包送到了马大家中,美名其曰给马大送一个丫鬟。   马夫人冷着一张脸看着站在她面前一脸妖媚的无忧,手中的帕子被她扯得是稀巴烂。   处理好无忧的事以后,祝合才去办事,最近北方辽人实在是很不安分,需要给他们一顿教训,秦志宇建立新朝,设立文官武官,从几百年前开始起,文官的地位一直高于武官,在官职平等的情况下,文官是绝对性的压制了武官的权利。   这个习俗在南方朝廷很自然地传到了秦志宇这边,现在秦志宇刚刚获得大权,地位还没有坐稳,作为秦志宇当年手下的文士,如今的文官,就想着在武官的手中□□。   在对抗辽人的事情上,一直争论不休,文官想要压制武官,故意主和,气的那些武将差点没有拔刀去砍人。   和武官他们争执最厉害的几个文官,晚上回家的时候都不幸被人套了麻袋打了一顿……套麻袋的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与祝合来说,主和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怎么和谈就要好好地商议一下,双方从春天打到了秋天,辽人现在粮草匮乏,就是想打也打不起来,秦志宇这边还好。他能有今天全都是依靠他自己一个人拼搏出来,手下的将士经常会有没东西吃的时候。   居安思危,秦志宇一直都有囤积粮草的好习惯,个人又十分的节俭,和辽人一战优势很大。   辽人也明白这点,一直强忍着没去打秦志宇,而是想方设法的和秦志宇进行谈判,想从秦志宇手中多得一点利益。   秦志宇可不是南方的朝廷,喜欢吃亏,他不仅不喜欢吃亏,还是一只一毛不拔地铁公鸡,想从他的手上占便宜,简直做梦。   辽人和秦志宇谈判了好几次最后都以失败告终,辽人的条件秦志宇不答应,秦志宇的条件辽人不肯答应。   辽人的内心思想就是:妈的,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得到,你就叫我出血,这怎么可能。   双方就这样坚持下去,僵持了一个月,愣是一个好法子都没有想出来。   祝合现在在秦志宇跟前没有什么官职,不是不给,而是还没有到合适的时机给祝合最好的,祝合现在在军营中任职宣正大夫。   满朝文官中,也就祝合和武官的关系最好,祝合成为宣正大夫,那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武官现在和文官对抗的很厉害,哪个文官来军队里面任职,必定会被整的落荒而逃。   祝合姗姗来迟,马大问祝合:“祝老弟,你怎么现在才来。”   “处理一些事情。”祝合有点同情地一眼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马大,对自己做的事情,他心里面是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叫你先来招惹我的,只好让你也尝一尝这种感觉了。   祝合的眼神很奇怪,看的马大一愣,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问:“祝老弟,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马大哥,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其他的事情吧。”住祝合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   “对,我们先说一说正事。”   在外面累了一天,马大回家时,家中很安静,下人都低着头,遇见马大的时候都绕远路,这种诡异的场景还真是想忽视都不行。   马大心中疑惑,搞不清楚状况,去后院找马夫人,马夫人冷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这个大美人不是别人,正是祝合今天早上送过来的美人无忧。   那么大的一个美人站在屋中,马大又不瞎,一眼就看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忧长得那么娇媚可人,是谁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马大也没能免俗。   而就这两眼,算是捅了马蜂窝了,马夫人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盯着马大,重重的“哼”了一声。   马大立马将眼睛从无忧的脸上移开,小心翼翼地走到马夫人的身边坐下,小声问她:“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你猜。”马夫人扭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马大,忽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个他怎么会知道,他才刚刚从外面回来,而且他刚才就是多看了美人一眼而已。想到自家夫人善妒的性子,马大瞬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赶紧道:“娘子,我错了。”   “错了?哪里错了?”马夫人僵硬的脸色微微缓解。   “我不该多看那女子两眼。”马大打量着马夫人地脸色说道。   马夫人瞬间脸色又是一沉,看着马大,马大被看的心中发毛,小心翼翼地问:“娘子,难道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那个女人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说,老娘就替你说,今天她非要将那个无忧是怎么一回事给问清楚。   马大顺着马夫人的手看过去,马夫人的手指正指着无忧,他怎么会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今天才刚刚看见而已。马大意外说道:“我不认识她啊。”   “真的不认识?”马夫人的声音已经沉了下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火苗正在一簇一簇的往上窜。   马大看见,菊花顿时一紧,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往马夫人的身边挪了挪,靠近马夫人,伸手拉着马夫人那双白皙的手赔笑说道:“娘子,我和那个女子没什么关系,我不认识她。”   “你还想认识她?”马夫人挑眉,斜眼看他。   马大立即坚贞不屈道:“没有夫人,我一点都不想认识。”   他敢肯定,只要他说错一句话,今天晚上铁定睡床底。床底哪有娘子的被窝舒服……   说了半天,马大还是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美人到底是谁,见马夫人的脸色有点缓解,马大小心翼翼地问:“夫人,那个女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还想问你,结果你也不知道。”马夫人现在心情有所缓解,冷哼了一声。   “那你给我说说她是怎么来的?”   “你兄弟祝先生送过来的,说是你想要就给你了。”马夫人看了眼无忧,见她那张妩媚的脸就是一肚子的气。   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酣睡,更别说这么漂亮的女人了。   马大瞬间想到了白日调侃祝合的那一幕,还有祝合和他分开之前那句飘忽不定的话,合着他是在这里等着他啊!   他是不是要去和祝合谈一谈人生理想了。   “想明白了?”马夫人挑眉。   “想明白了,我这是被坑了。”马大道。   “被坑了?”   马大回神,叫屋里面的人全都出去,将无忧的来历告诉了马夫人,只说他和祝合调侃一番,其中有些实话他是万万不敢在马夫人面前透露出半个字。   听完马大的描述以后,马夫人“呵呵”了一声,直接起身往外面走。   马大追在马夫人身后:“娘子,你要干什么?”   “找人,算账。”这四个字马夫人的声音很大。   马大一听这话,赶紧拉住马夫人,马夫人今天要是去了祝合的家,不闹一个天翻地覆是绝对不会回来的。万一祝合不小心将他今天说的话告诉了马夫人,他晚上回家就不只是睡床底那么简单了,他记得家中最近买了不少洗衣板回来。   把无忧送走了,祝合是心情舒畅,晚上还忍不住地多吃了两碗饭。   谢璞在旁,看祝合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止不住地想笑,她想到马夫人那彪悍的性格,有点为马大哀悼。   谁让马大竟然问祝合滋味怎么样,既然他想知道,那就让他品尝一下好了。   第二天一早,马大顶着黑眼圈进了军营,一看就是一夜都没有睡好,脚步都有点轻浮。军营里面的士兵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马大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身体有点不适……   当精神萎靡不振的马大看见祝合的那一瞬间,顿时浑身都来了精神,三两步地走到了祝合面前,伸手抓住祝合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祝老弟,你昨天晚上把我害的好惨啊。”   这是在营帐外面,旁边还有不少兵士,马大抓着祝合衣领说的这句话不少人都听见了,且神情都很微妙。   昨晚害的好惨?联想一下马大早上虚浮的脚步,虽然每个月总有几天会这样,还是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祝合伸手将马大推开,拽着马大进入营帐,到了营帐里面,马大更加没有任何顾忌,伸手抓着祝合的衣领说道:“你竟然将无忧送到我家?”   “你不是想尝尝看滋味怎么样的吗?所以让你尝一尝了。”祝合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早就想好了堵马大话的借口。   他伸手将马大抓着他衣领的手掰开,揉了揉脖颈,差点勒死他。   马大伸手指着祝合:“你……有你这样坑兄弟的吗?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有多惨。”   当然知道,马大脚步虚浮又不是假的。   “兄弟,我也理解你,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嘛,你弟妹现在怀了身孕,那无忧又是皇上送过来的,光看面相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为了兄弟,你就两肋插刀一把。”   无忧安不安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无忧到了他娘子的手上就是不想安分也要安分。   “就因为是兄弟,你才要在背后□□两刀?”马大反问,然后马大摆摆手说道:“算了,这件事我不和你一般计较。”   祝合伸手揽住马大的肩膀说道:“兄弟,你是好人。”   马大默默地想,他宁愿不当好人……      ☆、撞南墙   秦志宇这边和辽人之间的争论一直没能找到合理的解决方式,秦志宇可以等,可是辽人没有时间等,眼看天一天一天的凉了,他们被秦志宇赶出了中原,手上已经没有足够的粮草过完这个冬天,西方的胡人还在旁边虎视眈眈,上次宇文晔在秦志宇手中吃亏一事仿佛就是昨天刚刚发生。   辽人想要直接进攻实在是没有那个实力,他们担心他们在前方进攻,旁边胡人跑过来,在他们的背后偷袭。   所以眼下的情况就是,秦志宇坐的住他们实在是坐不住。   皇宫中,秦真月好奇祝合到底是不是如他表面上说的那般坚贞不二,就很关注祝合的消息,当她得知祝合为了无忧的事情大晚上的进宫找了一趟秦志宇,又在第二天将无忧送给自己的好兄弟马大的时候,秦真月摸了摸下巴,发现传言果然很不可信。   由此,秦真月对祝合更加感兴趣,和祝合有关系的一切秦真月都很想要知道。她知道祝合娶妻,也知道祝合的妻子是在什么情况下娶回来的。   堂堂谢氏的嫡出小姐,也不知道长得是个什么样子。肯定很美的吧,手段也肯定少不了,不然祝合也不会对她这么死心塌地。   秦真月对谢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作为一个公主,莫名其妙的跑去见臣子的妻子似乎很不合适。秦真月就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嫂子皇后的身上,难得的,秦真月跑到了李皇后的跟前,和这位关系并不怎么样的嫂子喝茶聊天。   无事不登三宝殿,秦真月再有心机,年纪还是轻了一点,一个和自己关系不怎么好的小姑子忽然有一天天天跑到自己跟前来找自己说话聊天,若说秦真月心中无鬼,李皇后说什么也不相信。   自从当了皇后,秦志宇按照惯例,纳了几个美人以后,李皇后行事就格外的小心,尽量不出差错让人抓住把柄。   秦真月现在的目的还没有暴露出来,李皇后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和秦真月虚与委蛇慢慢地耗时间,只要秦真月有目的,迟早会暴露出来,她不急于一时。   马夫人将无忧处理掉后去找谢璞,看见谢璞七个多月的肚子,十分的羡慕,谢璞看见马夫人有那么几分心虚,当初她可是支持祝合将无忧送给马大的。   谢璞招待马夫人坐下后,马夫人的脸色一变,谢璞看着心中咯噔一下,默默地想,这是来找她算账的吗?   谁料,下一秒,板着脸的马夫人一脸同情地看着谢璞说道:“弟妹也辛苦了,怀着身孕,还要为一些外事操心。”   谢璞一愣,搞不明白马夫人话中的意思,只能干笑两声,表示明白,马夫人叹了口气说道:“这世上的男人一个一个的自己没用就喜欢把气撒在女人的身上,总是喜欢从我们女人身上找回自己的面子。”   说起这个她就来气,从小马夫人的性子就十分要强,她的亲娘也将她当成男孩子一样的教养。长大以后,马夫人只恨自己是个女孩,不然她非要杀出去,好好地建功立业一番。   不出意外的,马夫人又开始了她那一套训夫论,而她的这套训夫论还是从她娘那边传过来的,可谓是世代相传,马夫人学的很精辟。   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不能杀出去建功立业,就只能在家中杀一杀相公的威严。这套训夫论不精辟马大也不会在马夫人面前混的这么没有面子。   等马夫人一通训夫论说完了,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谢璞还是没明白马夫人今日来找她的目的。   马夫人见谢璞还是一脸无知的样子,回想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好像都没有说到重点上去:“弟妹,你还是太善良了,你这么善良,迟早会被你相公给吃定的。”   说完,马夫人还是感觉不对,她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嫂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为了不让马夫人对她彻底的失望,谢璞硬着头皮点头。她还是没有搞明白马夫人来找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谢璞真的很想知道马夫人今天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不会就是简单的想要找她聊天,顺便说一说训夫论地吧。   “嫂子今天怎么想起来来找我了,莫不是知道我一人在家中无趣,特意来陪我说说话。”谢璞隐晦的问道。   “差不多,就是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想出来散散心。”马夫人喝了口水说道。   讲了那么长时间,她早就感觉很渴了。   “心情不好?”谢璞明知道马夫人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心情不好,还是没控制住小心翼翼地问了一遍。   马夫人立即柳眉倒竖,说道:“还不是你家相公送到我家的那个狐媚子,个臭不要脸的,老娘千挑万选的给她选了个男人,竟然还敢嫌弃。”   谢璞抽了抽嘴角,马夫人娘家家风彪悍,马夫人的亲娘是远近闻名的泼妇,导致马夫人的名声也很不好,不然马夫人的亲爹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马大。   “无忧怎么?”谢璞小声问她,尽量不刺激到马夫人的情绪。   马夫人侧过身,隔着一张桌子,和谢璞说道:“你家相公是以丫鬟的名义将无忧送给我家,我捉摸着既然是丫鬟,那么就让她做丫鬟该做的事情好了。而且那无忧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物,我就琢磨着,这丫头不能留在家中,得把她嫁出去。”   嫁出去?无忧性格高傲,会心甘情愿的让马夫人将她嫁出去?   这里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对,马夫人被气成了这样,无忧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那后来呢?”谢璞亲自为马夫人倒了一杯茶。   马夫人一口气将茶水喝了下去,又道:“那个狐媚子,竟然嫌弃我给她选的人家,觉得乡下人配不上她。我呸……”   马夫人这么生气,谢璞为无忧现在的结果感到哀悼,马夫人在马家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马大都不敢反驳马夫人的话,无忧竟然有胆量和马夫人作对,也实在是勇气可嘉,当然,她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好啊,你竟然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那我就让你们般配一点好了。”马夫人阴森森地说道。   谢璞心中有种不祥预感,只见马夫人说:“本来我也不想下手这么狠,放她一码,可谁叫她不干好事,竟然敢勾引我的相公。”   勾引马夫人的相公,还真不是一般的勇气可嘉,马大是马夫人的软肋,谁敢打马大的主意,马夫人肯定不会放过那个人。无忧的下场肯定很惨。   谢璞有点不太愿意听下面的话,马夫人却自顾自的说道:“我干脆打断了她的腿,她不是很会勾引人吗?我顺便将她那张专门勾人的脸蛋也划破。这下她就和那个乡下人般配了。”   马夫人阴测测地,看的谢璞后背发凉,这个无忧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是这一次她撞了南墙,直接是头破血流,连个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弟妹是不是觉得嫂子我做的这件事很过分?”马夫人忽然问她。   谢璞哪敢承认,况且她心里面也没觉得马夫人做的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件事要是放在她的身上,她大概会做出和马夫人差不多的事情,前提是她还没有怀孕。   “嫂子没有做错。”   马夫人很满意谢璞的回答:“我就知道弟妹表面上文文弱弱的,实际上和我一样,眼睛里面融不进沙子。”   谢璞一愣,这和马夫人之前说的不太一样。   “虽然相公和我解释了很多遍,也难得他那么粗狂的性子竟然能在短时间内想到那么合理的解释,可惜我不相信,放在弟妹身上,弟妹也不相信,我说的对不对。”   这是走上正题,要和她算账了。   谢璞抿唇说道:“嫂子,这件事的确是我对不起你。”   马夫人摆摆手说道:“我也理解,你现在怀了身孕,手上不能沾血腥,只能将人送走,只是弟妹,这种事一次就好,以后千万别再来第二次。”   再来一次,马夫人就不像现在这样好说话了。   “谢谢嫂子理解。”谢璞诚恳说道。   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两家关系摆在这里,闹得太难看也不太好,马夫人看着谢璞高高耸立的腹部,心生羡慕:“还真是羡慕弟妹,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孩子,可惜我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也就比谢璞晚成亲一个多月而已,以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现在有了对比,伤害就来了。   “嫂子年轻气壮,相信很快就会有了身孕。”   这次她这边利用了马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谢璞心中有点愧疚,很实诚的说了句好话。   马夫人听了后很高兴,她道:“若是我有了孩子,就要多谢弟妹的吉言了。”   谢璞说道:“那是嫂子自己有福气而已。”      ☆、行动了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很感兴趣的时候,从刚开始的刚兴趣发展到最后就会变成很感兴趣,尤其是在得不到又抓心挠肝的情况下。   秦真月和李皇后姑嫂两人虚与委蛇一个月以后,秦真月是憋不住了,她就是很想知道谢璞长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看看自己的相貌和谢璞相比,到底是谁长得漂亮一点,秦真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和一个臣子的妻子比容貌,那会儿秦真月还不知道她将祝合放在了心上,和祝合有关系的一切,秦真月都想要知道。   这天,按照惯例,秦真月和李皇后喝茶聊天,无意中秦真月扯到了和祝合有关的话题:“听说皇兄身边多了一个谋士,叫祝合,为人阴险狡诈,我之前无意中见过一次,和一般的书生相比也就那么一回事,听闻他的娘子长得很美,也不知道美到什么程度。”   秦真月也不想这样直接说出来,她和李皇后搅合了一个月,李皇后就像是个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她实在不是李皇后的对手,也没心情继续和李皇后继续耗下去,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为了祝合,她也算是豁出去了。   李皇后低着头,将茶杯放在旁边,秦真月这是忍不住了,终于说出了她这一个月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据说长得很美。”李皇后大致猜出了秦真月的意图,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若是祝合是一个没有成亲的臣子,男未婚女未嫁,秦真月又正好看上了,李皇后是不介意当个媒人,可是祝合已经成亲了,妻子已经怀了好几个月的身孕,秦真月竟然还对祝合很有想法,这就不应该了。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有一天会变成棒打鸳鸯的那根棍子。   秦真月抽了抽嘴角,心中十分不爽,她就知道,她这个嫂子是个难缠的角色。   “如此我倒是想要看一看她长得是个什么样子。”秦真月故作轻松地说道。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么就说个彻底好了。   李皇后没有回应秦真月的话,她要是回了秦真月,那么秦真月见谢璞的过程就要包在她的身上了。   她又不是傻。   秦真月说完了以后,李皇后一直没有回她的话,秦真月转头看李皇后,见她一脸没事人的样子,装作什么都没有听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合着她是在装没有听懂她说的话。   她知道自己的嫂子十分的难缠,没想到连她这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肯答应,想到自己这一个月来付出的努力,简直喂了狗。   秦真月嫌弃自己丢脸,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直接离开。   等秦真月彻底走远了以后,李皇后身边宫女翠娥问:“娘娘,公主提的只是个小要求,你为什么没有答应。”   贾皇后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为什么要答应,她这样明显是看上了祝合,回头我要是如了她的心愿将祝家娘子叫进宫,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翠娥想的没有贾皇后深远,贾皇后这么一说,翠娥果断选择闭嘴。   秦真月一路横冲直撞,走到了后花园,想到自己刚才在李皇后面前丢脸一事,恨得是咬牙切齿,对李皇后这个嫂子是更加不喜欢又心生厌恶。   实在是太讨厌了。   要不是顾忌自己的形象,秦真月早就踹她身边的松树发泄心中不满了。   如今已经是深秋,花园里面除了那些四季常青的树木以外,其他的树木都已经发黄,就连开的花都没有几朵。   隔着一面墙,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十分的模糊,秦真月还是敏锐的听见了那个害她丢脸人的名字:祝合。   祝合在墙壁的另一面?秦真月扭头看过去,墙壁有两米高,白墙黑瓦,隔着漏窗,秦真月看见了和秦志宇走在一起的祝合。   惦记了那么长时间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即便是隔着一个漏窗,秦真月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祝合的侧脸,祝合长得是读书人的相貌,比起那些平庸的读书人,祝合多了几分秀气,举手投足间总是给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总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而那份吸引秦真月的,大概就是祝合身上的那股王八之气了。   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正和秦志宇说话的祝合,意外的转头,隔着漏窗,正好对上了秦真月的双眼。   清清的眸子里面仿佛有一种别样的东西,看的人心里面发荒,秦真月双颊微红,一改平时强硬作风,在祝合这不经意地注视下羞涩的低下了头。心口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秦真月羞涩的低头了,祝合心中暗叫不好,秦真月那一身装扮绝对不是什么宫女,她身边就跟着一个,衣服料子首饰都不是一个档次,还梳着姑娘家的发髻。   漏窗里面可是秦志宇的后宫,秦志宇的后宫里面,梳着姑娘发髻的人就只有一个,秦志宇的胞妹秦真月。   他不会是被秦真月给看上了吧?   祝合心生不好预感,只看了秦真月一眼就不敢再继续看过去,生怕自己多看了两眼给了秦真月错误的提示,那就糟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祝合的后背已经冒出了冷汗,这里太可怕了,他要离这里远一点。   秦真月羞涩一会儿后抬头,看向漏窗外面,却只看见了祝合的背影,她心中一气,问跟在她身边的墨画:“刚刚那个青年看我有多长时间?”   墨香小声说道:“多看了两眼就被陛下叫走了。”她也不是不想说实话,她要是说了实话,以秦真月现在的心情肯定只会更坏,秦真月心情不好,她这个宫女铁定倒霉。   表面上看,秦真月肯定是对他很感兴趣的,墨香就干脆按照秦真月喜欢的那个方面去说。   墨香说完了这句话后,秦真月心情瞬间很好,之前在李皇后面前吃瘪的心情得到了缓解,脸上绽放出了笑颜。   祝合多看了她两眼,是喜欢上她了吗?其实她也很喜欢他,秦真月的少女心此时爆棚。   极力撇清关系的祝合是万万没有想到,秦真月身边的墨香竟然在背后默默地捅了他一刀。   崔莺莺为什么会翻墙,全都是因为她身边有一个爱做红娘的丫鬟。秦真月为什么会缠上祝合,是因为她身边有一个会睁眼说瞎话的宫女。   秦真月看着祝合远去的背影:我看上的人,就一定要弄到手。   想到祝合家中怀孕的妻子,秦真月又是一阵烦躁,恨不相逢未娶时,太遗憾了。   祝合是万万没有想到,作为一个努力洁身自好的大好青年,在进宫的头一天就被惦记他许久的秦真月给再次惦记上了,且通过宫女的发酵,对他势在必得。   和秦志宇交代清楚了正事,祝合出宫,秦真月心中喜欢祝合,祝合却一直都不怎么知道她的存在,刚才不过是惊鸿一撇,也没能在祝合的心中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秦真月的胆子很大,既然她已经选中了祝合,自然要和祝合说明白一点,以她公主的身份,相信祝合一定会接受她。   只是秦真月心中有点纠结,她要是对祝合表白了,祝合直接接受她了,是不是就说明祝合对自己的妻子一点都不忠诚,这样的男人真的可以要吗?   坐在马车里面等着祝合出来的秦真月内心是一片忐忑,她有点不知所措,很害怕祝合的表现会让她很失望。   秦真月想的有点多了,她连祝合有没有看上她都还不知道。   在这揪心的等待中,祝合终于出了宫,出现在了秦真月的视野当中,墨香一早就得了秦真月的命令,祝合一出现,墨香就走过去拦在了祝合的面前,挡住了祝合的去路。   这个宫女很眼熟!   看见墨香的那一瞬间,祝合主动搜索他到底是在哪里看见过墨香。   等祝合想起他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墨香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微妙,他现在想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墨香就挡在祝合面前,明显是过来拦人的,她恭敬地对祝合说道:“祝大夫,公主想要见你。”   祝合:……他一点都不想见她。   “在下与公主并无什么话可说。”   在花园里面,秦真月看他的那一眼祝合简直是印象深刻,不是他自恋那眼神明显就是看上他了。作为一个洁身自好的大好青年,怎么可以在外面胡乱的沾花惹草,他还是离那位公主远一点比较好。   这和她想像的不一样?墨香眉头微蹙,按常理判断,祝合听见公主要见他,不应该是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吗?   他竟然敢拒绝公主?好大的胆子!   墨香板着脸说道:“先生还莫要让奴婢为难。”   那你能不让我为难吗?祝合腹诽。   秦真月明显对祝合有不轨之心,墨香作为秦真月的贴身宫女,不仅不加以劝导,反而帮着秦真月来约他。   他是有妇之夫好不好,不是那种单身的大好青年。   “臣家中妻子还在等着臣回去。”他还是说的明白一点好了,桃花多了也是一种灾难。   墨香板着的脸抽搐两下,她要是知道祝合家中有妻子,她坚决不会在花园里面睁眼说瞎话,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墨香心中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卡,短期内是不好加更了,干脆针对马大菊花一紧,瞬间一痛的问题,给大家来一个小剧场吧,就图一乐呵: 某年某月某一日,马大陪夫人逛街的时候,多看了一个美人一眼。 身为醋坛子的马夫人生气了,回到家中,关上房门,令马大跪在新买的搓衣板上,手中拿着棍子逼问马大自己今天做错了什么。 马大乖觉的说自己不该多看美人一眼。 马夫人忽然问:“我和那个美人谁更好看?” 马大立即马屁:“夫人最美。” 岂料,马夫人柳眉倒竖,说道:“既然我最美,你为什么还要去看别人。” 说完,马大一声哀嚎,原来马夫人因为生气,拿在手中的那根棍子捅到了马大的□□。   ☆、悲催   “公主只是叫祝大夫去说说话而已,祝大夫想多了。”墨香硬着头皮说道。   为什么她这么惨,早知道之前就不睁眼说瞎话了。   祝合:……   他是真的自作多情吗?他扭头,看向马车方向,马车里面,秦真月久等祝合不来,已经不耐烦地掀开了帘子,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十分巧合的和祝合看过来的双眼对视……   秦真月本想偷偷地看祝合,谁料就是这么巧,她正好看到了祝合看过来的双眼。   被祝合看个正着,心中有想法的秦真月瞬间双颊绯红一片,娇羞的看了一眼祝合,快速地将马车帘子放下去,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脑海里面不断地回想祝合刚才看她的眼神,实在是太迷人了。   秦真月有种窒息的感觉。   一瞬间,祝合很想指着已经放下的帘子,质问墨香,这就是你说的我想多了?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绝对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转头去看秦真月。   “我和公主没有什么交集,没什么话好说。”祝合努力地想要撇清关系。   马车里面的秦真月受不了这种等待的感觉,还有那种莫名的窒息感,干脆掀开帘子下车,正巧听见了祝合说的那句“没什么好说的”。   秦真月下马车的动作一顿,有一种很受伤的感觉。不过这份冷淡的态度,她真的好喜欢,从来都没有男子这样冷淡地对待过她,秦真月感觉,她的小心肝跳的更加厉害了。   秦真月性格很倔强,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即便此时看见祝合,心跳的很快,还是努力的克制自己,走到祝合跟前,墨香主动后退一步,站在秦真月身后。   正式面对秦真月,祝合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他有一种预感,秦真月绝对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噩梦。   “祝大夫为什么不肯去见我?”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臣与公主无话可说,男女授受不亲,还是隔得远一点比较好。”祝合努力的回想,秦真月是不是他前世“真爱”中的一个,想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刚重生那一会儿,祝合还能大概的想起馨儿是他前世的某一个“真爱”,如今他已经彻底不记得前世真爱的面孔和人数了。   直觉告诉祝合,秦真月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和金大腿的妹妹搞在一起,他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男女授受不亲?”秦真月皱眉,祝合冷淡地态度让秦真月微微回神,他这是不喜欢她吗?   也对,他们才第一次见面,祝合不喜欢她也很正常的吧。不过她会努力让他喜欢上她的。   “男女授受不亲不过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强行加在我们女子身上的枷锁。”秦真月娇嗔地看着祝合,努力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她不知道谢璞长得是个设么样子,她自己的样貌也不差,雍容如牡丹,她不信她比不过祝合家中的谢璞。   这个男人,她是要定了。   “公主说的对。”祝合附和。   秦真月眼前一亮,仿佛找到了知己:“你也觉得我说的很对是吗?”   祝合一顿……他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其实我从小就很不服气男子可以出门建功立业,女子只能守在闺中相夫教子,明明同样是人,就因为性别差距就这样对待,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仿佛找到了知己,秦真月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将自己心中想法告诉了祝合。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喜欢的人盲目的崇拜,秦真月有一种感觉,祝合一定是很赞同她这个思想的,并且还觉得她说的很对,并没有错。   沉默片刻,祝合实在是没有办法昧着自己的良心说话,只能承认:“你说的很对。”   秦真月真的很特别,她竟然有和这个时代的女子不一样的想法,认为女子可以和男子一般出门建功立业,只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实在是困难。   宋代后期,对女子压迫日益深重,程朱理学盛行,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祝合很想改变这个现状,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徐徐图之,不能一蹴而就。   这一刻,压抑多年的秦真月总算是找到了生命中的第一个知音,同时对祝合的喜欢更甚,她就知道她的想法都是对的,如今终于有人肯认同她的想法了。   “那祝大夫,你有什么办法改变这个现状?”   祝合回神,抬头见秦真月情绪那么激动,还那么高兴的样子,咯噔一下,他刚才走神干嘛?   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教育一直都是叫女子做事循规蹈矩,秦真月能这么胆大,说明她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越是很有想法的人就越是很危险。   他还是赶紧离她远一点。   “公主,臣还有正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祝合也不给秦真月挽留他的机会,直接从秦真月面前绕了过去,走的要多快就有多快,仿佛身后有一只饿狼正在追他。   秦真月转身,看着祝合离开的背影,想到刚才和祝合的那一番言论,唇角挂着一抹笑容:“我就知道,我看上的人很不一般,他也认同我的想法。”   与其憋屈的和一个与自己观点不一样的人过一辈子,还不如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祝合成亲了那又怎么样,她现在是公主,只要是她看上的,她就一定要将人弄到手。   墨香沉默的站在秦真月身边,她真的很想将正在花痴中的秦真月摇醒,并且在秦真月的耳边告诉她,祝合是一个已经有了家世的人。   然而她不知道,秦真月已经不管祝合是不是一个有家室的人,都想将祝合变成自己的丈夫。   总算是从宫中出来,祝合松了口气。   哪个男人会混的像他这么惨,桃花一朵一朵的来,这本来是该高兴的事情,在祝合身上,简直就是噩梦。   祝合真正的噩梦还没有到来,当祝合真正的噩梦到来的那一天,祝合是真的欲哭无泪了。   宫门口的一番谈话,秦真月是彻底地将祝合放在了心上,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所有和祝合有关系的一切。她是个公主,手上的权利有限,想要知道祝合在干什么,还是有一定难度。   关注祝合有点难度,秦真月干脆转移目标,先去搞清楚祝合娘子的长相再说,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竟然可以让祝合对她死心塌地,就连秦志宇赐下的美人都要拒绝。   只谢璞整天呆在家中养胎,也不出门,想看看谢璞长相都没有这个机会,秦真月总不能跑到祝合家中,大摇大摆的说她来看看谢璞长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她还丢不起这个人。   秦志宇赐下的美人秦真月见过,那妩媚的容貌,就是秦真月这个女子都有一种心动的感觉,而祝合竟然可以做到视而不见,甚至避如蛇蝎,这本身就令人十分的意外。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好的,祝合待秦真月又十分的冷淡,不给秦真月任何可以幻想的机会,虽然他无意中已经给过了一次,祝合本人不知道而已。   秦真月有一种着了魔的感觉,心中对祝合的喜欢更重,恨不得时时刻刻地见到祝合,于是开始了一段纠缠的路程。   被秦真月纠缠到内心崩溃的祝合,仰天长啸,他什么都没有干,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祝合内心再怎么纠结,秦真月这枚大神他是注定无法将她甩掉,除了接受她,就是解决她。   接受秦真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解决她。   不太愿意对前世“真爱”下狠手的祝合,被秦真月纠缠了一段时间以后,果断决定,解决秦真月,以绝后患。   秦真月纠缠祝合的行为不是没人看见,在宫中拒绝过秦真月的李皇后得知此事一愣,有点无法理解秦真月的眼光,祝合现在形象比以前好了那么一点,秦真月这个当公主的到底是看中了祝合身上哪一点了?   祝合内心同样奔溃,他也很想知道秦真月到底看上他哪里,他改还不行吗。   秦真月做的事情实在是太丢脸,不能再纵容她继续这样下去,李皇后想了想后,决定将秦真月做的事情告诉秦志宇,叫秦志宇出面管一管她。   秦真月纠缠祝合可是不少双眼睛全都看见了,谢璞也知道了这件事,而祝合从秦真月纠缠他开始,就一直没有告诉过她。这其中原因,就好好好地深思一下了。   谢璞还是相信祝合为人,只生气祝合不将这件事告诉她,回头要是秦真月在祝合这边纠缠不成,找到她的面前,她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要吃了大亏。   “相公,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想要和我说的?”谢璞温柔地问祝合。   祝合刚刚才摆脱秦真月对他的纠缠,谢璞忽的这么问他,祝合一阵心虚,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情是瞒着你的,莫非娘子在外面听说了什么?”   不是他不想将秦真月的事告诉谢璞,谢璞眼看就要临盆,何必去弄一些烦心事让她不高兴呢。   “我当然是听说了一些事情。”谢璞唇角带笑,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祝合,看的祝合心中一阵发毛,有种不祥预感。   娘子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谁在娘子面前说的?   “娘子,你全都知道了啊。”祝合心虚地说道。   都这个时候,还在给她耍滑头,合着真当她是睁眼瞎了。      ☆、蒙混过关   谢璞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拖着下巴:“所以相公,你要不要说实话?”   “娘子,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心意绝对是天地可鉴,我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祝合抓着谢璞的一只手,认真地看着谢璞。   “我当然相信相公了,可是相公不对我说实话,我心里面有点发荒。”谢璞将手从祝合的手中抽出来,捂着胸口眉头紧蹙,看的祝合一阵心疼。   “娘子,我不对你说这些也是怕你心里面有事。”心疼娘子的祝合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谢璞听了这话,心口一甜,眼睛里面泛着潋滟的光芒,从谢璞怀孕后,就一直当和尚的祝合只觉得喉间一紧,摸着谢璞的手有点不老实。   “娘子你真美。”   祝合那直勾勾的眼神,谢璞要是没看出什么那就是有鬼了。只是她现在还有事情要和祝合说,一把拍开祝合的手说道:“相公,你还没有和我说明白你外面的事情呢。”   正心思神往的祝合,脑子里面想的花花肠子被谢璞打断,有点哀怨地说道:“娘子,我不是已经交代了吗?”   “你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她可不是好忽悠的,祝合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说,就想在她面前蒙混过关,没门。   祝合一顿,然后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宫里面看了一眼,就被她给盯上了。”祝合自己也很埋怨,多好的氛围,就这么被秦真月给破坏掉了。   心中爱慕祝合,此时躺着也中枪的秦真月,心里面正在滴血。   “原来在宫里面就认识了,你和公主之间都有哪些交集。”   好端端的,秦真月这一个公主怎么会看上祝合,还是祝合是有妇之夫的前提下,这简直不可思议。   有些事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秦真月就是在祝合看她的几个眼神下,就喜欢上了祝合。而秦真月为什么会因为几个眼神看上祝合,还真是一个无解之谜。   只能说祝合身上的王八之气吸引了秦真月,而祝合其他的“真爱”其实根本就没有爱过祝合这个人,而是他的身份。   这样想想,祝合以前就很可悲了。   都已经在谢璞面前捅破,祝合决定实话实说,将从遇见秦真月开始起,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谢璞,谢璞听了以后,也没觉得祝合和秦真月之间的交流可以产生任何感情,这也太奇怪了。   “娘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公主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祝合哀嚎,桃花债太多了也是一种灾难,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前世所有的“真爱”。   “我又没说我不相信你,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而已,你什么都不对我说,我心里面没底,真的很难受。”谢璞委屈的说道。   “我只是不想让娘子为了这种事情烦心。”祝合趁机,伸手将谢璞揽入怀中,低头小声安慰。   谢璞自从怀孕后,除了腹部隆起,某些地方涨大了些,身材并未走样,肩头还是十分圆润,祝合也能将谢璞搂入怀中,闻着谢璞身上的奶香,祝合有点蠢蠢欲动。   当和尚的滋味实在是很不美好。   有事情不告诉她,还一直瞒着她,还想别的,没门。   为了自己以后的人生可以过得和睦一点,祝合决定不再继续纵容秦真月下去,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解决秦真月方法,将秦真月嫁出去。   他明明是秦志宇手下的大臣,为什么连嫁妹妹这种小事他都要操心。   秦志宇和辽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还在继续,辽人想要和秦志宇这边暂时停手,从秦志宇这边换取利益,度过这个冬天。两边拉锯了好长一段时间,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坚决不肯答应对方提出来的一系列的条件。   他们都觉得若是答应了对方的条件就是自己这边吃亏,很不划算。   马大曾经无数次在祝合面前抱怨,干嘛要和辽人说那么多的废话,直接拿刀上去砍就好了,反正他们这边是占据主导地位。   经过一通商议以后,辽人又改变了作战方针,要和秦志宇这边用公主联姻,辽人的可汗迎娶秦志宇的胞妹秦真月为王后。   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就辽人现在这个惨状还想要去秦志宇的亲妹妹秦真月,这是将他们当成了南方朝廷一样的好欺负了?   秦志宇当场就发话,想用公主和亲可以,叫他们辽人的公主主动过来和亲。   祝合很想将秦真月嫁出去,但叫秦真月嫁给辽人他实在是做不出来。   一心想要和祝合在一起的秦真月听说了前朝发生的事,一开始时是愤怒不已,随后就是忐忑不安,她真的担心秦志宇会在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将她嫁给辽人。   辽人是什么德行她可是听说了不少,丈夫死了嫁给兄弟,兄弟没了嫁给儿子,光想想秦真月就浑身发抖。   这简直就是变态,叫她生活在这么变态的环境里面,她不发疯才怪。   她才不要像一个货物一样被人送来送去,南朝那些被送出去的公主,有几个是长寿的,全都被折磨死了。而且辽人的长相不在她的审美观范围之内。   秦真月不太相信秦志宇这个哥哥,即便秦志宇已经明确的说了自己的公主不和亲的话,秦真月也没法全盘相信。有的时候,人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总是会做出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就比如说南方的朝廷。   她一定要为自己未来的幸福争取,她不能坐以待毙,秦真月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中来回走动,寻找对策。她心中最好的夫君人选就是祝合,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祝合避她如蛇蝎,一直用家中已经有妻室为借口拒绝她,既然你家中有妻室,那我就弄死你的妻子不就好了。   思索对策的秦真月脚步一顿,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法子出来,谢璞如今快要临盆,女人生孩子时死于非命也很正常,还神不知鬼不觉。   为了自己未来的生活,毁掉别人的人生秦真月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她又不是什么圣母,都快被人逼到了墙角了,还管什么仁义道德。   祝合被秦志宇派出去和辽人交涉,不在家中,转眼谢璞临盆的日子快要到了,谢夫人被祝合请到了家中看护谢璞,接生婆是一早就找好的,谢璞肚子刚刚疼的那一刻,确定要生了,就一直在院子里面走动,若不是丫鬟扶着,谢璞肯定站立不住。   接生婆一边扶着谢璞,一边给谢璞打气,心里面忐忑不安,想到自己刚刚出生的小孙子,她咬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之间相斗将我牵扯进去,就是怪也不能全怪在我的头上。   这么一想,接生婆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安稳了许多,嘴上说着安抚谢璞的话,心里面已经琢磨该怎么将谢璞这一对母子弄死在产床上不被人发现。   此时肚子疼的浑身发酸的谢璞,是万万没有想到她身边正站着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走了一会儿后,确定谢璞是真的要生了,才将谢璞送进了一早就准备好的产房当中。谢璞躺在床上,接生婆看着疼的头上冒汗的谢璞,拿着毛巾的手在瑟瑟发抖。   她一直都以给人接生为生,多年来一直都很受尊敬和爱戴,干坏事还是第一次,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这会儿坐在床边,看着正在痛呼的谢璞,之前默默地给自己安慰的接生婆已经无法做到像之前那样淡定,之前想好的所有对策都没了。   燕秋还没有离开产房,坐在谢璞身边给谢璞擦汗,回头看见接生婆脸色怪异的看着谢璞,心里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第一时间内,燕秋没有想到这个接生婆是想要害谢璞,只以为接生婆遇见了什么难题无法解决,就着急问道:“张妈妈,怎么了?是不是遇见什么问题了?”   这话一说完,端着热水进屋的燕荷也去看接生婆,接生婆的反应慢了半拍,被燕荷看个正着。燕荷想的比燕秋多很多,谢璞现在还没有开始生,接生婆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古怪?难不成遇见了什么事情?   燕荷不动声色,将热水放在屋中,叮嘱燕秋好好照顾谢璞,自己转身出去,将接生婆脸上的异状和谢夫人说了一通。   然后才回到产房里面看着谢璞情况。   谢璞差不多生了,接生婆想在谢璞产子时动手脚,她这是第一次做坏事,燕秋和燕荷在她身边她压力不小,决定找个借口将两人支出去:“产房污秽,你们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在里面不合适。”   燕秋没有二话,心中虽然担心谢璞,还是乖乖起身准备出去,燕荷也跟着起身,走到帘子外面停下来,示意燕秋不要说话,悄悄掀开帘子一角观察屋中情况。   燕秋燕荷离开,接生婆整理东西的速度瞬间变慢,慢悠悠地在拖延时间,燕秋张口要说话,被燕秋制止,继续观察屋内情况。   谢璞疼的已经昏迷过去,尚未醒过来,接生婆也没有将谢璞叫醒,由着谢璞继续昏迷。   心中本来有三分怀疑,这下变成了十分,这个接生婆有问题。      ☆、抓正形   在燕秋耳边小声说了两句,燕秋转身离开,燕荷继续盯在远处,看着接生婆举止。   接生婆慢悠悠地将所有东西都整理好了以后,坐在谢璞身边,看着此时昏迷的谢璞小声说道:“祝家娘子,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这本来是你们大户人家之间的争斗,我这个平民百姓被人威胁了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可怜我那个小孙子现今在外面,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走到了这一步,已经决定害别人的妻子和孩子,接生婆还认为自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只是心地善良的人也有被逼无奈的时候,她做坏事纯粹是被逼的,她只做这一次,这一次以后她是不会再做了。   产房里面现在很安静,接生婆说话的声音很小,燕荷听得模模糊糊,不大清楚。   接生婆朝着门口看了一眼,燕荷赶紧避躲开,接生婆走到了门口,燕荷闪身避开到旁边的柜子后面躲避,接生婆确定外面没有人回去后,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纸包,将纸包里面的粉末全都倒进了谢璞要喝的药里面去。   第一次做坏事,接生婆的手有点抖,燕荷听接生婆的脚步声远了,又跑回去偷看,只看见接生婆将一个纸包收进了袖子里面。然后伸手用手里面的布巾将碗口的粉末擦掉。   刚才她手抖得有点厉害,撒了不少粉末出来。   祝家和接生婆之间没有什么恩怨,接生婆会伤害谢璞必定是因为其他原因,这会儿接生婆说家中小孙子被人带走威胁,就更能确定接生婆是受了别人的指使,至于指使的人是谁,就要抓住这个接生婆好好的问一问了。   谢夫人带着几个仆妇过来,燕荷听见动静回头,侧开身,将路让给谢夫人,谢夫人带头进去,接生婆在做坏事,心中有鬼,谢夫人忽然带着这么多人进入产房,接生婆咯噔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手里面还拿着湿漉漉的毛巾不知所措。   床上谢璞还在昏迷不醒,产房里面一股血腥味,谢夫人也没废话,直接命人将接生婆抓住,还有一个仆妇则是走到谢璞床前将谢璞叫醒。   接生婆还想找词解释,谢夫人二话不说命人将她抓住。   “夫人,我……”   她顿时感觉不好,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两句,刚一张口,话还没有说出几个字,就被架着她胳膊的两个婆子用她刚刚打湿的毛巾将嘴给堵了起来。   呜呜咽咽的被带了出去关到了柴房里面。   “夫人,奶奶的药里面不知道被接生婆倒了什么东西。”燕荷走到谢夫人身边说道。   谢夫人拿起桌上的药碗,闻了闻直接说道:“将产房里面的东西全都换一遍。”   小心使得万年船,先不管接生婆有没有对屋里面的其他东西动手,最好还是将屋里面的东西都换了保险。   祝合临走之前,担心谢璞生产时东西不够用,准备了很多东西在家中,美名其曰这一次东西用不完可以下一次用,反正谢璞不可能只生一个孩子。   谢夫人来了还嫌弃祝合浪费,这会儿倒是不嫌弃了。这个女婿还很不错。   谢夫人没有离开产房,而是站在原定盯着谢璞生产,谢璞刚才是疼的昏过去,这会儿被叫醒了,头昏昏沉沉的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给她接生的婆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换了,换成了谢夫人身边最信任的一个婆子。   从怀孕后,谢璞养的就很好,每天吃完饭后,祝合总是不厌其烦地陪着谢璞在院子里面闲逛,不走到半个时辰祝合坚决不肯放谢璞回去歇息。   对谢璞百依百顺的祝合,在这件事上十分认真,不管谢璞说什么都没有用。谢璞生产的过程很顺利,一个时辰后生出了一个男孩。   孩子的啼哭从产房传出去,站在门口守着的丫鬟婆子都松了口气,谢夫人看着刚刚出生的小外孙很欣慰,命人给婆子打了赏,就将孩子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哄着他。   刚刚生完孩子的谢璞只来得及听见孩子的啼哭声就昏迷过去。   孩子被哄得睡下,谢夫人将自己贴身的赵妈妈,自己起身出去处理那个接生婆。   谢璞刚刚才生完孩子,不宜劳累,家中上下都没有将产房里面发生过的事告诉给谢璞,谢璞也问过后来为什么会还接生婆,燕荷早就想好了借口,只说那个接生婆不小心将自己的手给烫了没法接生。   谢璞一颗心全都扑在了孩子的身上,燕荷这么说也没多想。   内宅里面,想要撬开一个妇人的嘴有很多种方式,接生婆心中再担心被人抱走的小孙子还是被谢夫人逼得将所有话全都说了出来。   那碗有问题的药谢夫人已经叫大夫检查过了,里面放了一些红花,分量不轻,妇人生产时喝了这药必定血崩。   谢夫人气愤不已,最想扒掉的不是接生婆的皮,而是幕后那个人的皮,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要这样害她的女儿。至于接生婆的气谢夫人不屑扒,   末了,接生婆还未自己叫屈:“奴也不愿意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可是奴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孙子在他们的手中,那可是奴第一个小孙子啊。”   幕后逼她的人是谁她是实在是不知道,只知道对方找到了她的头上,将她刚刚出生的小孙子抱走了,威胁她弄死谢璞母子两人。   接生婆觉得自己很苦逼,本来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以给人接生为生,从来都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如今被人抱走了孙子威胁,叫她以害死别人孩子为代价将自己的孙子给换回来。   被抱走的是接生婆的第一个小孙子,接生婆要伤害的还是她唯一的女儿和小外孙,即便接生婆是被逼迫的,她做了坏事还是不争的事实,不管怎么辩解也无什么用。   谢夫人没有将自己心中想法出去,她不屑于和接生婆这样的人多说什么废话,她会将接生婆的命留到现在,不过是幕后的真正黑手还没有抓到而已。   “将她看好,每天只许吃一顿。”不愧是母女,谢夫人和谢璞惩罚人的方式都是一样。   谢夫人问清楚了来人的特征。着人出去查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出门在外的祝合总算是回来,他还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祝合在外面忙着正事,谢夫人不想将家中的事情告诉祝合叫祝合烦心,打算等祝合回来了当面和祝合说清楚。   她这个丈母娘对女婿还是很好的。   谢璞还在月子里面,祝合一进门听说谢璞生了一个男孩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他和谢璞的第一个孩子就是男孩,谢璞一共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可惜最后全都没了,不过这一世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月子里面,谢璞没什么烦心事,孩子养的很好,祝合看着胖乎乎的孩子,十分的喜欢,坐在谢璞身边逗着孩子笑。   谢夫人单独找祝合说话,将谢璞生产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她派人按接生婆说的讯息查了半个月什么都没有查到,兆阳这边谢夫人人生地不熟,只能交给祝合处理。谢夫人说完后,祝合沉默一下问:“那个接生婆在哪?”   下人带着祝合去见被关在柴房半个月的接生婆,接生婆这半个月过得是忐忑不安,这会儿是深深后悔自己做的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做坏事的人,她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干,就被人抓个正着。   哪个坏人做事像她这样悲催,竟然一下子就被人给识破了。   没到午饭的时间柴房的门被打开,好长时间不见阳光,外面的阳光照进柴房,直冲着接生婆的方向,刺的接生婆睁不开眼睛,祝合带着大壮大勇两人坐下来。   大壮大勇端着一个椅子放在柴房门口,一左一右地站在祝合的两侧,像两尊门神,光这气场就足够让接生婆一个哆嗦。   这半个月,审问接生婆的都是女眷,第一次遇见男丁,这么大的反差给了接生婆一种不详的预感,膝盖很没骨气的跪在了地上,面对着祝合。   祝合逆着光晕,接生婆看不清楚祝合的脸,祝合能清清楚楚地看清楚接生婆脸上的神情。之前谢夫人审问接生婆的过程已经和祝合说了一遍,包括接生婆说的线索,可惜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于是祝合打算再亲自审一遍,看看接生婆有没有什么说漏掉的地方。   谢璞整日呆在家中从未与人结怨,祝合和朝中很多官员不和。听谢夫人说有人在谢璞生产时害谢璞,祝合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些在朝中对他很有意见的官员。   审问一通后,祝合推翻了之前的观点,这些手法明明是后宅夫人惯用手法,那些文官仗着自己是个读书人很看不起这些阴谋诡计。   当然,阴险小人和伪君子除外。   祝合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后脑海中莫名的闪过了一个人的脸——秦真月。   虽然不太可能,祝合还是决定去查一下此事和秦真月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秦真月一直纠缠祝合,祝合本人已经娶妻,堂堂一名公主,断然没有给人当妾的道理,唯一的法子就是祝合休妻重娶,或者丧妻续弦。   叫祝合将谢璞休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就只能让谢璞死了,还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越想祝合后背就越凉,他情愿相信这件事不是真的,若是真的的话……他就要去好好地思考一下人生了。      ☆、祸水东引   祝合有了方向,让下面的人去查秦真月最近在做什么。   秦真月生活在宫中,想要查她最近在干些什么还是很困难,秦真月手底下可用的人没有几个,伤害别□□儿不是小事,秦真月不可能交给不放心的人处理,祝合干脆从秦真月身边伺候的人家中人下手排查。   这一查果然给祝合查出了问题,秦真月的奶娘家中最近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刚刚满月的男婴,被好好地养着,而那个孩子正是接生婆刚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小孙子。   在这种时候,秦真月家中忽然多了一个莫名的男婴,要说这孩子是外面捡来的,打死祝合也不会相信。   接生婆的孩子在秦真月奶娘的家中,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件事和秦真月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本来只是猜测,没想到猜测的事情竟然会变成了真的,祝合的内心是格外的酸爽,他这桃花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祝合之前遇见的那些“真爱”和秦真月相比起来,还真是太“善良”了。   祝合干脆一查到底,确定此事的确是秦真月干的,日后他下手对付秦真月时也不会手软。虽然他已经打算对秦真月下手了,只是下手比之前更黑一点而已……   秦真月盼星星盼月亮地把祝合给盼回来了,比谢璞这个娘子还要关心祝合去向,一颗心全都掉落在了祝合的身上,谁也抓不走。   只秦真月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盼星星盼月亮盼回来的人竟然想要将她弄走。   谢璞平安的生下了孩子,秦真月很生气,一个接生婆竟然敢违背她的意思,让谢璞母子平安的活了下来,秦真月要给接生婆一个教训,打算将她的小孙子当着接生婆的面给卖掉。   一个贱民,竟然连她的话都敢不听,去怜悯别人之前,也不看清楚自己摆在什么位置。   接生婆被谢夫人关进了柴房,再也没有走出祝家的大门,秦真月想将接生婆的小孙子当着接生婆面卖掉的想法只能搁浅。秦真月只觉得什么事都很不顺心。与此同时,心中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接生婆那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就命人去祝家府上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谢璞生产时发生的事导致祝家上下严防死守,半点消息都没有露出来,秦真月为了不让自己暴露,也不敢过多的关注谢璞那边。   现在祝合回来了,秦真月坐不住了,她想要去看看祝合,这日祝合下了早朝,远远地看见了秦真月的马车,祝合见了,眉头一皱,只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和身边走在一起的马大闲聊。   坐在马车中,秦真月掀开帘子的一角看祝合的侧脸,抓心挠肝的难受,宫门口的大臣太多,秦真月对祝合感兴趣也是暗地里进行,她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看上了祝合,那些文官的口水肯定会将她淹了,她那位兄长也会随便找一个人将她嫁出去。   光想想秦真月就不能忍受,她这辈子唯一想嫁的人只有祝合,其他人她一个都看不上,那些庸俗之人,怎么能和她心中的祝合相比呢。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秦真月苦追祝合不得,心中对祝合几乎是着了魔,非要得到了祝合才甘心,她只是比谢璞晚一点认识祝合而已,只恨命运不公,不让她先遇到祝合。   若是让秦真月先谢璞一步认识祝合,当时祝合的狼狈样秦真月未必会看上眼。   秦真月愤恨不平地将马车的帘子放下去,心里面对祝合的执念更重,她绞着手里面的帕子,几欲抓狂。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祝合已经肯定,威胁接生婆的那个人是秦真月,祝合重生以来,遇见过无数个真爱,如秦真月这般的还是第一次遇见,实在是太过恐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要害他的妻儿,若是谢璞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光想想祝合就是一阵后怕。   为了保护自己的娘子,祝合决定将秦真月这个麻烦远远的送走。   近日,南方朝廷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有意和秦志宇交好,两边互动频繁,秦志宇暂时不想打仗,两边暂时进入了蜜月期。   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两边商路互通,南方本就是鱼米之乡,即便多年战乱,粮食也很丰厚,市井之间有万贯家财的人家无数,两边商路打通以后,集市互动,一时间两边接壤地方呈现繁华状态。   那些游牧民族如今已经被秦志宇逼到了墙角,西北方向大半土地落入了秦志宇的手中,南方朝廷只剩下通州那个地方和胡人接壤,面积不大,双方打起来还是能应付,不能应付了还有秦志宇,只要和秦志宇交好,南方朝廷遇见了危险秦志宇肯定出手帮忙。   有一个无用的朝廷在自己的后方,总比一个彪悍的游牧民族穿越到了后方给自己四面夹击来的好。   多年来醉生梦死的南方朝廷脑子总算是转过了弯,明白了秦志宇没有将那些游牧民族给打跑是不会来和他们作对,他们的江山还能多留一些年。   有秦志宇在,他们不用每年赔那么多的银子出去,也不用将贵族女子送出去,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买卖。   至于秦志宇什么时候反攻回去,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能留多少年就留多少年好了。   祝合开始也很疑惑这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派人去查,得知最近老皇帝病重,暂时由皇后执掌大权,由乾太子监国。只要老皇帝驾崩,就是乾太子继承皇位,更巧合的是,乾太子十个月前乾太子妃死了。   秦真月的去处祝合很快有了想法,两边想要一直保持和谐,就必须要互相牵制一下,光是利益互动还不够,需要用联姻的方式再稳固一下,以防南方朝廷哪天脑子又坏了,帮助胡人对付秦志宇。   祝合决定用秦真月联姻,嫁给乾太子。   秦志宇厮杀到今天,靠的全都是马上的本事,很少想过用温和的手段解决事情,下面的文士受了秦志宇的影响,很少想到这一茬。   祝合这个念头要是在朝堂上说出来的话,肯定会被大臣扔鞋子,还会被秦真月知道,以秦真月那么偏激的性子,万一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情那就不好。   思来想去,这事还是在暗地里面做保险。   祝合单独找了秦志宇,将他想要将秦真月以联姻方式嫁出去,以达到和亲目的的想法告诉秦志宇。   秦志宇一听祝合这话,果断很犹豫,他不太愿意将秦真月这个妹妹联姻给别人。他才当上皇上没有多长时间,就要将自己的亲妹妹送出去联姻,是不是太丢份了。   祝合和秦志宇说这话之前,就想过了无数种可能,秦志宇会犹豫不决,祝合一点都不奇怪,他耐心的和秦志宇解释中间的利弊关系。   “陛下,如今局势看似太平实际上暗潮涌动,辽人如今表面上与我们议和,来年等他们恢复生机,与我们必有一战,西方还有胡人和金人对我们虎视眈眈,南方是鱼米之乡,与南方朝廷合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我们行军打仗的时候可以借助南方朝廷为我们提供足够的粮草,即便他们有一天反咬我们一口,以他们的实力给我们的创伤,远没有辽人,金人,胡人来的重。”   秦志宇细细咀嚼祝合说的这番话,不得不承认,祝合说的很有道理,他无力反驳。   将妹妹嫁出去联姻丢人是丢人了点,但是利益却是庞大,这么庞大的利益,丢脸一点似乎还是可以容忍的……   祝合继续说道:“陛下,公主既然身为公主,就应该明白公主应该担待的责任,陛下如今强势,公主嫁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委屈,没有将那些异族逐出中原,南方朝廷我们暂时也无力吞下,不如徐徐图之,容臣说一句不好,公主有生之年未必会成功吞噬南方朝廷。”   秦志宇:……妈的,你知道不好听还说出来干什么!   算了,他也是为了我着想,这么忠心耿耿,有话直说的大臣,虽然不讨喜一点,说的也是实话。秦志宇硬生生地将心口里的一口血给咽了下去,耐着性子听祝合讲话。   “这些朕都知道,只是舍不得胞妹而已。”   “陛下莫要伤怀,陛下要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公主,不如给公主丰厚的陪嫁,将自身实力稳定,这样南方朝廷也不能难为公主。”   祝合真正想说的是,以秦真月那么狠毒的心肠,还有心机计谋,在哪里都不会吃亏,真正该担心的是南方朝廷的乾太子,祝合在此为他的那些倒霉小妾哀悼。   秦志宇能混到如今这个地步,也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纠结一番后就点头同意了祝合说的事,让秦真月和亲,嫁到南方朝廷。   去南方朝廷联系的人肯定不是祝合。秦志宇本来是想叫祝合去的,祝合直接拒绝,秦真月在祝合的眼中就是个疯子,秦志宇要将秦真月嫁给乾太子肯定会告诉其他人,秦真月这个当事人是肯定知道。   要是被秦真月知道是他将她联络出去的,以秦真月的性格还真是不知道会做出点什么事出来,光想想祝合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抖了两下。 作者有话要说:  很想写马大和马夫人的剧情,奈何两个人是打酱油的,就写个小故事逗大家一笑好了: 光棍多年的马大终于得了丈人的赏识,将女儿嫁给他。 成亲之前,马大偷偷地看过了马夫人的长相,见马夫人长得是端庄大气,十分的漂亮,心动不已,对自己婚后的幸福生活充满了向往。 当新婚之夜,马大揭开了马夫人头上的红盖头,掀开盖头的那一瞬间,马夫人对马大笑了笑。马大沉寂在马夫人的笑容中,没有发现,马夫人嫁衣的袖子下面藏着一个鞭子。 新婚第二天一早,马大泪流满面的走出了新房,仰头看着天上刚刚升起的朝阳,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卑鄙小人   秦志宇将想要将秦真月嫁给南方朝廷的乾太子一事在朝堂上说了,那些自命清高的文官理所应当的反对秦志宇这个念头。并且以各种国之大义来说,努力奉劝秦志宇打消这个想法。   怂恿秦志宇将秦真月嫁出去联姻的祝合站在朝臣中,是满脸的“呵呵呵呵呵呵……”   秦志宇几乎被这些口水说的快要顶不住,只能向祝合求助,祝合被秦志宇看的头皮发麻,按照这个架势继续下去,秦志宇很有可能会被这群只会嘴皮子上耍本事的家伙给说服。   这样一来,祝合之前想要将秦真月远远送走的想法只能搁浅下来。   祝合坚决不能容忍,他一定要将秦真月送走,可是他若是站出来说话,身在后宫的秦真月势必会知道,到时候秦真月会做些什么来实在是难以预料。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祝合果断决定,还是先将秦真月送走再说,至于秦真月得知是他将她送走的会是个什么反应,等以后再说。   祝合干脆出列,在那么多的反应声中,直接说自己支持秦志宇这个决定,正说的唾沫横飞的文官听了祝合这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陛下,臣以为将月公主嫁给乾太子十分合适。”   他们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祝合,手指着祝合颤抖两下后一脸痛心地说道:“斯文败类,衣冠禽兽,不配为人……”   祝合:……一群蠢货。   有祝合出马,顶着文官压力那么长时间的秦志宇总算是可以松了口气,刚才他差点被文官的口水给淹死,这会儿看见祝合,秦志宇几乎是热泪盈眶。   手底下那么多的官员,最后才发现只有祝合对他最好,以后他一定要给祝合加官加爵,让他走上人生巅峰。   祝合出马,一个顶两,这些文官整日读书,骂人也就那么几句话,端着自己是个读书人的身份,一个劲的用孔圣之道压人,自认为自己说的全都是对的,别人说的全都是错的。   尤其是祝合这种卑鄙无耻的额小人,只会使出一些阴险的招数出来。祝合又不是正宗读书人,秦志宇能被他们这些孔圣之道给压制住,祝合可不会,愣是剑走偏锋,说的那叫一个卑鄙无耻下流。   坐实了那些清高白莲对祝合的评价,一个卑鄙无耻地小人……   气的和他对骂的官员吹胡子瞪眼,几乎要去撞柱子以证清白,偏偏在他就要撞柱子血溅当场的时候,祝合又慢悠悠地来了一句,将他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那种憋屈的感觉,简直让人想要挠墙。   谁当一个想要撞墙的文官当的像他们这么憋屈,被祝合一个小兔崽子给逼到了这种程度,连撞个墙以证自己高清都被贬低的一无是处。   文官那么憋屈,秦志宇看着那叫一个字的爽啊,这些文官跟在秦志宇身边已经多年,陪着他打天下走到了如今,自从秦志宇当上了皇帝以后,他的日子可是越来越难过,一件事不符合他们的想法,就以死相逼。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秦志宇早就想对他们说赶紧去撞墙,不要客气,反正死了也没有人给他添堵。可是他们死了他的名声就会收到影响,每次被人以死相逼的时候秦志宇都是泪流满面。   一时间,朝堂上的文官都对祝合怒目而视,要不是顾忌自己读书人的风骨,早就已经撸起袖子跑到祝合面前,去挠祝合的脸。   有人生气就有人高兴,高兴地就当属于那些在旁边看戏的武官。   文武不两立,双方已经积怨已久,都看对方不顺眼,在武官眼中,那些文官整日仗着自己多读了几本书整日耀武扬威老子天下第一,你们全都是草包的模样,早就想打人了。   他们不是骂人,只是没读过书的人在读书人面前总是会有一种敬畏,要不是心里面对读书人尊敬,以他们这些人的市井出生,早就……呵呵了……   这会儿看见祝合竟然一个脏字不带的将这些文官骂的是有口难言,那感觉简直不能再爽,恨不得祝合再说上两句,将这帮家伙气的吐血明天不上早朝算了。   祝合很忧郁,他一直想当一个文艺青年,今日一战过后,他文艺青年肯定是当不成了,卑鄙小人铁定是刻印在他的身上甩都甩不掉了。   哎,人生总是会有这么多的意外出现。   今日一战,祝合舌战群儒,那些死活不肯同意秦志宇将秦真月送出去联姻的大臣全都栽在了祝合的手中,被祝合气的吹胡子瞪眼,经过今日一战,祝合在文官中的名声将会更差,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将会是文官排斥的对象,武官的亲近对象……   早朝很快结束,每一个从祝合面前走过去的文官,都对着祝合重重的哼了一声,祝合挑眉,根本不放在心上,这帮文官大早上的被他气得半死,给他们个机会发泄一下不满的情绪也不是不可以。   祝合忧伤地想,他就是这么的善良。   若是那些文官知道祝合此时心中想法,估计会联手将祝合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马大从祝合面前路过,走在前面的那波文官对祝合态度他全都看见,从祝合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马大伸手拍了把祝合的肩膀,表示对祝合的同情。   他嘴太笨,和那帮文官吵架是肯定吵不过的,祝合一个人舌战群儒,现在还被文官排挤,这么倒霉,他也帮不了什么,只能拍拍祝合的肩膀表示支持一下了。   等所有人全都走光了以后,祝合留在殿中,决定对秦志宇说一些话一劳永逸。   朝堂上的事肯定很快就会传进后宫,他还是早点做打算比较好。   秦志宇从龙椅上下来,走到祝合面前,对祝合说道:“爱卿,今天辛苦你了,朕以后绝对不会忘记爱卿今日为朕做的一切。”   “这都是臣的分内之事。”要不是秦志宇的立场太不坚定,他怎么可能会站出来和人吵架,吵了半天,口水都干了。   “若是那些大臣都能向爱卿这般贴心就好了。”秦志宇感慨道。   当皇帝还没有当将军的时候舒坦,当将军那会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不同意他的话,直接脱出去暴打一顿,现在呢,简直一把辛酸泪。   “大家都是为了皇上着想。”祝合谦虚道。   功劳明明那么大,却要这么谦虚,实在是心累。   “他们心里面在想些什么,朕心里面都很清楚,说到头来,不过是面子二字而已。”要面子也要看看这面子能不能当饭吃,整天就想着耍嘴皮子,也不想想实际情况,简直可恶。   在这么说下去就没完没了了,祝合留下来还有其他事情要和秦志宇说:“皇上,臣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爱卿尽管说出来好了。”   “臣曾经和月公主碰过面,月公主性情果断坚毅,有许多时下女子没有的想法。”祝合意有所指道。   他不能直接对秦志宇说秦真月对他很感兴趣,为了和他在一起还想要害死他的妻儿上位。   君臣君臣,君臣之间是绝对没有实际的信任可言。   现在秦志宇对祝合的所作所为十分的感动,将来某一天祝合触及到了秦志宇的利益,祝合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看着十分的顺眼了。   秦志宇点头,很赞同祝合这话:“月儿的确很有想法,从小她就没了爹娘,朕又南征北战,对月儿总是有所忽略。”秦志宇想到了曾经一穷二白十分苦逼的日子,想想现在,这么大的落差还真是让人伤感。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会将从小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妹妹送出去联姻。   “月儿一直久居深宫,爱卿是什么时候和月儿见过面?”秦志宇忽的来了一句。   祝合面不改色的说道:“有次公主的马车出宫,在宫门口正好碰见。”   “原来是这样。”秦志宇点点头,没怀疑祝合说的话,“月儿不喜欢呆在宫里面,嫌宫里面太闷总是喜欢出去,你们碰见也不足为奇。”   当然不足为奇,你那位宝贝妹妹她是在宫门口刻意堵他的路。   他想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些……祝合只好直接点说道:“臣记得月公主和臣说过,天下女子哪里比不上男子,凭什么男子可以在外面建功立业,女子却要在家中相夫教子。”   祝合这么说绝对不是在挑拨离间,只是这话说出来后,从哪个方面看都有一种他这是在挑拨离间的感觉,祝合赶紧补救;“由此可见月公主很有想法,若是今日陛下想叫月公主联姻一事被月公主知晓,月公主势必会强烈反抗,还请陛下做好准备。”   他真的很想说一些不中听的实话,比如说:陛下,你家那位看上去端庄贤淑的妹妹实际上心肠狠毒,十分的有心计,你最好还是将她看紧一点,防止她为了反抗联姻做出点意料之外的事出来。   比如冲出皇宫,杀到他家,掐他的脖子。   祝合说的第一句话秦志宇很不高兴,等祝合说了第二句话后,秦志宇明白了祝合的意思,叫他好好地看紧秦真月,秦真月知道自己要被送出去联姻,肯定会反抗。   秦真月性情那么刚烈,万一为了防抗这一次的婚姻,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出来那可就不好了。秦志宇顿时感觉头大。   “爱卿说的朕都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周末,晚上还有一章,偶尔周末会有掉落,时间固定在晚上八点,加更的话会和大家说一声的,谢谢给我留言的小伙伴的支持~= ̄ω ̄=   ☆、不甘   秦真月很快就知道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当她得知在整个朝堂上就只有一个祝合站出来为她说话的时候,秦真月气的将屋里面所有的摆设全都砸了个精光。   摆在屋里面的摆设都不便宜,这一下全都砸了,作为局外人的墨香看着是一阵心疼。   东西砸光了以后,秦真月呆呆的看着门口一会儿,跌坐在地上,低头双手捂着脸憋不住的想哭。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委屈过,小时候嫂子对她不好,她都忍着没有在秦志宇面前说过一次委屈,秦志宇外出打仗将她一人丢在家中,被人欺负秦真月也咬牙挺了过来。   可是此时此刻,秦真月听祝合竟然要将她送出去联姻,从来都没有过委屈感觉的秦真月这一次终于忍不住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了。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祝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难道他不知道她的心意吗。   祝合表示,他就是知道了秦真月的心意才会这么做。   秦真月终归还是没有哭出来,她要强惯了,她不会认命,也不会认输,她不相信祝合不知道她的心意是什么,既然祝合敢将她送出去,那么她就要祝合付出代价。   她要让祝合知道,她秦真月绝对不是那种可以任由人随意摆布的女子。今日在朝堂上,支持秦志宇用秦真月和亲的人不是祝合,而是其他的大臣,秦真月也不会有现在这个反应,这个人偏偏是祝合,秦真月简直无法忍受。   秦真月决定,她一定要给祝合一点颜色看看,顺便直接问清楚祝合心中想法,她只想知道祝合心里面到底有没有她。   真相已经很明显,秦真月每次缠着祝合,和祝合坐心里交流的时候,好几次那么明显的暗示,祝合要是不知道秦真月对他很感兴趣那才叫奇怪。   每次秦真月暗示的那么明显的时候,祝合都在装疯卖傻,装作没有听懂秦真月到底是在说些什么。秦真月为此生了好几次气,心中又忍不住的感觉十分甜蜜,至于她心中那份甜蜜是怎么来的,就要去问秦真月她自己了。   得了祝合的叮嘱,秦志宇就派人去盯住秦真月,当秦真月将房间里面的东西全都砸了以后,秦志宇抽了抽嘴角,他这个妹妹果然彪悍。   秦真月想要出宫去找祝合问明白,秦志宇为了防止秦真月逃婚,禁止秦真月从宫中出去,秦真月出宫的马车刚刚到了宫门口就被拦了下来不让继续走。   秦真月顿时愤怒难当,气的咬牙切齿,她不能出宫,就不能见祝合,她对祝合的心意就不能说出来,她不甘心她不要就这么认命。   她转身,回宫去找秦志宇,有了祝合之前的提醒,秦志宇早就料到秦真月会来找他。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秦真月直接冲了进来,质问秦志宇。   随着年纪越大,秦真月和秦志宇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淡薄。   “我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大齐的天下。”秦志宇也觉得对不起秦真月这个妹妹,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真的是很身不由己,秦志宇也没什么办法。   秦真月要出宫的消息一早就传到了秦志宇这边,秦志宇还庆幸祝合和他说的他全都听进去了。   “所以你就要牺牲我吗?”小时候秦志宇出去南征北战,只留下她一个小丫头在家中,被周围的人欺凌连个述说委屈的人都没有。   很多年后秦志宇回到家中将她接出来,她从来都没有和秦志宇说过她在家中受的那些委屈,而那些在她幼年时期欺负她的人,如今已经被她动了手段,买卖成奴。   那些人曾经欺负过她又怎么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报复回去。   权利的滋味如何,秦真月很早以前就感受得到,还很享受权利给她带来的乐趣,可现在,秦真月却要为她得到的这些乐趣付出代价。   “月儿,希望你可以理解大哥。”秦志宇就秦真月这一个妹妹,这会儿面对秦真月的质问,秦志宇还是很心虚。   他容易嘛他,每天日理万机,不仅要打仗,还要和那帮大臣斗嘴。   “我理解你?谁又能理解我?”秦真月苦笑两声,“我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喜欢的人了,你却要将我嫁出去。”   现在秦真月已经是被逼到了墙角,她很少在秦志宇面前哭诉,她只希望秦志宇可以改变主意,不让她去联姻。然而,一件已经决定的事,是无法改变的。   秦真月不喜欢将心事告诉别人,秦志宇整日里忙着国事,也没太多时间将思绪浪费在秦真月的身上,秦真月的教导可是一直都是李皇后进行,这会儿秦真月在秦志宇面前说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秦志宇是一头雾水。   “那个人是谁?”自己的妹妹有了喜欢的人,而他这个当哥哥的竟然一点都不知情,实在是太失职了,秦志宇很忧伤的想。   “是祝合。”事到如今,瞒着也没什么必要,她要是再不说出自己喜欢的人是谁,秦志宇就要将她嫁出去,嫁给一个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又不喜欢的人。   本来十分愧疚的秦志宇一听秦真月说她喜欢的人是祝合之后,秦志宇心中那点愧疚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想到了祝合今天和他说过的话,秦真月性情刚毅,很有可能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做一些出乎意料之事,这会儿秦真月在秦志宇面前忽然说她有了喜欢的人,而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朝堂上唯一支持他将秦真月嫁给乾太子的祝合。   有祝合的话在前,秦志宇不相信秦真月这会儿和他说的都是实话,他怀疑秦真月这么说,是为了报复祝合提议将她送出去和亲一事。   秦志宇明显不相信自己的样子深深刺激到了秦真月:“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我喜欢祝合,我已经喜欢他很长时间了。”   屋里面没有人,只有秦真月一个人不甘心的怒吼朝着秦志宇,秦志宇沉默地看着秦真月没有说话。他这个妹妹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竟然如此有心机。   秦志宇说道:“月儿,不管你说什么,你都要嫁过去。”   只一句话,断了秦真月心中所有地念想和希望,她呆呆的看着秦志宇,踉跄后退两步,哭笑不得地说道:“大哥,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在我身上捅刀子的人,竟然会有你。”   秦真月此时的样子,触动到了秦志宇,他看着秦真月,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他忽视掉心头的那一股异样的情绪,对秦真月说道:“你别犯傻了,月儿你乖乖的备嫁,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好啊,想要我联姻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秦真月已经认清楚了形势,秦志宇想要她联姻的心思十分的坚定,她再怎么反抗也无什么用处,干脆认命了。   “你想要什么?”若是一点小要求的话,秦志宇肯定会答应。   “我想出宫,见祝合。”秦真月盯着秦志宇说道,“我想要见他最后一面。”   秦志宇又想到了祝合和他说过的话,直接摇头拒绝秦真月这个要求:“月儿,成亲之前,你好好的呆在宫中,学习规矩。”   她只是想要再见祝合一面而已,秦志宇为什么不答应,秦真月看着秦志宇问道:“大哥,我都已经答应你了,你为什么不肯让我见祝合,我只是想要见我喜欢的人一面而已。”   秦志宇根本就不相信秦真月会喜欢祝合,祝合长得的确是好看了那么一点,但是以祝合的条件,浑身上下除了那张脸,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地方啊。   说句不怕自恋的话,秦志宇感觉自己比祝合还要帅上很多。   “你不用多说了,就这样吧。”秦志宇不给秦真月说话的机会,直接离开。   秦真月站在原地,等秦志宇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不甘心地转身,逆着光晕,看着秦志宇的背影,心里面充满了强烈的不甘。   秦志宇不答应秦真月去见祝合,那么秦真月就用自己的法子出宫。秦真月不甘心就这么认命,她要去见祝合一面,问问祝合为什么要在明明知道她心意的情况下还要这样对她,她一定要弄得清楚一点不然她绝对不甘心。   秦志宇派了不少人盯着秦真月,得知秦真月竟然在他明确说不让她出宫的情况下秦真月竟然还出宫,说明秦真月心中是真的很不甘心,为了避免发生意外,秦志宇派了不少人盯着秦真月,杜绝秦真月任何可以出宫的可能。秦真月要被送出去和亲已经变成定局,秦真月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   祝合对秦真月的所作所为,秦真月心里面是恨透了他,她一定要弄明白祝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将她视如敝履,就这样将她嫁出去。   秦志宇为了防止秦真月做出什么事,盯秦真月盯得很紧,一直到和亲之前,秦真月都没能找到机会见祝合,将心中疑问问清楚。      ☆、慕容语嫣   解决了秦真月这颗压在心头上的大石头,祝合松了口气,也有心思回家逗着孩子玩。祝合没有和谢璞和谢夫人说背后动手的那个人是谁。   祝合什么都没有,谢璞和谢夫人也都知道,幕后的那个人祝合现在已经解决了,既然已经解决,对方是谁也不重要了。   祝合在家的时间并不长,北方的辽人一直都是祝合负责交涉,之前和祝合交涉的辽人交谈失败,回老家去商议秦志宇说的用辽人公主和亲的事宜。   所以祝合能在家中时间实在是太短,他幽怨地躺在谢璞身边,看着谢璞怀中的平安,觉得自己的怨念很重。   谢璞逗着怀里面的平安,忽视旁边正满脸幽怨地看自己的祝合。祝合目光实在是太强烈,谢璞就是想要忽视都不行,她抬头看着祝合那双委屈的眼睛,忍不住一笑,说道:“相公,你怎么了?”   “娘子,难道你现在就只看见平安,根本就不理我。”祝合很想将平安送出去,省的在自己面前碍眼,可是……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勇气。   谢璞一笑,对外面喊了一声:“玉娘。”   立即有一个梳着发髻的妇人进来,是平安的奶娘,从谢璞的怀中将平安抱走。   一直很碍眼的平安被抱走了,祝合的心思顿时活跃开了,他坐在谢璞身边,伸手将谢璞的手握在手心里面,娘子的手真的是越来越滑了。   “娘子,我就快要走了。”祝合看着谢璞的侧脸说道。   祝合这话说的绝对是可怜兮兮的,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谁看着都会心软,谢璞琢磨着自己似乎做的的确是有点过了,就点点头说道:“我知道。”   “那娘子有没有什么表示。”祝合俯身,靠在谢璞身上。   谢璞不说话,祝合表示他已经明白了。   祝合说走就走,第二天一早,祝合就早早起身离开,临走之前十分心虚,谢璞几乎炸毛,纯属被气,就一个心软,一个晚上的功夫,孩子的口粮全都没了。   祝合跑的时候,溜得绝对比兔子还要快。   祝合此次是去奉了秦志宇的意思去找辽人交涉,之前祝合将秦志宇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辽人。被派过来和祝合聊人生理想的慕容荡气的差点掀桌子。   他就没有见过像祝合这样油盐不进的人,一点变通都不能,非要公主嫁过去。之后慕容荡和祝合又交涉了几次,祝合坚定之前的态度,死活不肯退让半分,慕容荡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认栽,回去好好商量一下。   当时慕容荡临走时,祝合将慕容荡叫住,说道:“其实这场和亲与王子来说很有益处。”   益处个头,慕容荡实在是没有发现这到底有什么益处,他现在很不想和祝合说话,不过即将走出去的脚步还是不受控制的停住了。   他想知道祝合说的益处是什么,这样他就不会觉得太吃亏。   祝合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只要公主肯过来联姻,两边关系必定会交好,到时候两边互通集市,我们买草原上的牛羊,你们买我们这边的丝绸茶叶,互利互惠。”   慕容荡脸色更加阴沉,说了还不如不说,祝合这是在威胁他,慕容荡被气的不轻丢下了一句“我知道了”走出了帐篷。   祝合记得,慕容荡有一个妹妹叫慕容语嫣,今年年龄很合适,若是不出意外,送过来的这个公主应该就是慕容语嫣了。传闻说这位公主名字听上去很温柔很美好,那个性子实在是很不敢恭维。   也不知道谁是那个倒霉鬼,将这个慕容语嫣接盘。   祝合这一次去,是收到了慕容荡的回应,慕容荡答应了祝合,以公主和亲的想法,而这个公主不出意外,正是祝合之前说的那位慕容语嫣。   要不是祝合提出来的利益实在是太吸引了,冬天已经来临,今年的冬天还格外的寒冷,想要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季,无疑是十分的困难,他们需要养精蓄锐,给自己保存实力,去年冬天,他们和秦志宇就扛不下,愣是谁都没有说服谁,一个冬天过得艰难,秦志宇不能得罪,就只能去抢旁边金人的东西,一个冬天过来,辽人损伤很严重,好不容易恢复元气,只能忍着这份憋屈,按照祝合说的,将公主嫁过去。   祝合第一次见到慕容语嫣的时候,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慕容语嫣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坐着马车过来。   阳光下,慕容语嫣头上的金饰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涂着烈焰红唇,虽然端坐在马车上,眼睛里面是充满了不甘。   祝合站在队伍前面,看着朝他这边缓缓驶过来的慕容语嫣,他眨了眨眼睛,忽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为什么他,看着慕容语嫣那张明艳的脸,祝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之前明明没有见过慕容语嫣,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祝合心生疑惑,搞不明白这种感觉得由来,就多看了慕容语嫣几眼。   慕容语嫣作为辽人公主,而且还是最受宠的公主,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绝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父兄当成物品一样的赠送出去。   她来之前可是打听过了,那个将她当成商品一样商议的那个男子名字叫祝合,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宇文晔的列子可是传的到处都是,她也听说过了,宇文晔那么怂,慕容嫣然很鄙视,决心好好地会一会这个叫祝合的卑鄙小人。   慕容嫣然从马车上下来,走到祝合面洽三米远站定,祝合上前一步,微笑着问:“在下祝合,见过公主殿下。”   “你就是祝合?”慕容嫣然挑眉,挑衅似的将祝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祝合面色不变,笑着说道:“正是。”   这位公主还真是和传说中的一样,不好对付。   将祝合打量一通以后,慕容嫣然琢磨开了,这个祝合看上去还是挺衣冠楚楚的,就是长得比女人还要嫩。   “本公主累了,想要休息。”慕容嫣然下巴高高的抬起,不可一世地说道。   想要休息这很简单,慕容嫣然要和亲已经是板上钉钉,在他面前耍一点小脾气他还是不会介意的。于是祝合很爽快的答应了,还将慕容语嫣安排在最好的客房里面,派了丫鬟云儿贴身伺候她。   慕容语嫣进了客房,问伺候她的云儿和祝合有关的事情,有些事情,在两个地方的传言都是不一样的,比如村里面王员外的第十八房小妾生了儿子,王员外家的人的人除了王员外,下面的人都知道,孩子是他儿子的,外面的人不知道,都认为孩子是王员外的,还会夸一句老当益壮,一大把年纪竟然还能生出一个儿子出来。   能被祝合派过来伺候慕容语嫣起居的云儿,绝对聪明,慕容语嫣朝她询问和祝合有关的事情,云儿就专门挑好听的说,至于那些传的到处都是的风言风语,她什么都不知道。   云儿觉得祝合做的一切全都是对的,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祝合不好。   慕容语嫣听了半天,云儿说的全都是赞美祝合的话,而她想听的是和祝合有关系的□□,不是这些,慕容语嫣觉得这个丫鬟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行了,你下去吧。”这丫头看着生气,还是走远一点。   云儿无辜道:“公主,奴婢是过来伺候你的。”   “我自己有人伺候。”她这一趟过来,可是带了两个婢女。   云儿道:“可是她们在这里没有我熟悉。”   慕容语嫣觉得这个丫鬟更不可爱了。   慕容语嫣懒得废话,直接拿鞭子出来,甩在了云儿的脚下,没想到慕容语嫣竟然会忽然动手,云儿被吓得踉跄后退两步,一脸的惊魂未定。   都说这辽人的公主十分凶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她怎么这么倒霉,被派过来伺候这位母老虎。   慕容语嫣挑眉,看着如惊弓之鸟的云儿说道:“怎么,还不走。”   “奴婢这就离开,公主有事尽管叫奴婢一声。”说完,云儿迅速消失在了慕容语嫣的视线里面,那敏捷的速度也是绝了。   慕容语嫣翻了个白眼,随手将鞭子扔给她带过来的奴婢,说道:“不给你点厉害瞧瞧,都不知道本公主的厉害。”   被慕容语嫣带过来的两个奴婢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慕容语嫣的厉害,她们早就尝过了。   云儿跑了出去,转身进了祝合的营帐,祝合正在看书:“发生什么事了?”   想到刚才慕容语嫣凶悍模样,云儿道:“先生,那位公主问了奴婢很多和你有关系的事情。”   这在祝合的意料之内,没什么意外,他看着有点惊魂未定的云儿说道:“那位公主的脾气怎么样?”   云儿顿了顿,然后给出了四个字的评价:“十分凶悍。”   “记得将公主盯紧一点,到兆阳的途中,别让她惹出什么事端。”慕容语嫣再凶悍也无所谓,只要不牵扯到他身上就好,他这一趟过来,只需要将慕容语嫣给带回去,其他的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知道了先生,奴婢会盯紧公主。”   云儿是祝合特地朝自己丈母娘要来的丫鬟,一方面手上没人用,需要人手,另一方面,这个云儿也算得上是来监督祝合的。祝合那是一点都不怕被人监督,他可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大好青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弄错的章节一直都不能改,只能在这里说一下了,慕容语嫣才是第六,秦真月是第五,另,顺便来一句,上次发表时间调成晚上八点,我竟然愚蠢的将今天的发表时间也调到了八点,我还纳闷我怎么多了一章呢!快被自己给蠢死了,实在是抱歉……┗|`O′|┛ 嗷~~ 顺便来了小剧场: 很多年后,马大的牙齿掉光了一半,他坐在紫藤花架下面,看着头上的紫藤花,和祝合说道:“祝老弟,我还真是羡慕你啊。” “为什么?”同样白发苍苍的祝合问。 “有那么温柔贤惠的娘子,当年看你娶妻,我就想将来我的娘子只要有你娘子一半好我就满足了,只是万万没想到……”马大想到了几十年如一日,十分凶悍的马夫人,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就你事多   慕容语嫣这一次会被送来和亲,全都是秦志宇坚持要辽人公主和亲的结果,因为在中间交涉的人是祝合,祝合早期又有名声在外。   不甘心就这样认栽的慕容语嫣决定给祝合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让祝合知道,他们辽人不是胡人那么好欺负,宇文晔那个废材简直丢人现眼。   于是前往兆阳的这一路上,慕容语嫣仗着自己是个贵客的身份,一路上没少折腾人,一会儿觉得马车快了,要求慢点,一会儿嫌马车太颠簸,要求再慢一点……平时吃的伙食不好,晚上睡觉的床铺不平整云云,气的整个队伍是怨声载道,要不是慕容语嫣是个公主,早就有人忍不住冲上前去,抓着慕容语嫣的脖子,将慕容语嫣从马车上揪下来暴打一顿,就你事多!   慕容语嫣想的十分美好,事实又不像她想的那么美好,她这么折腾,也就只能折腾下面的伺候她的人,拖慢大家的进程,对祝合那是几乎没有影响。   因为祝合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大好青年,没事的时候根本就不见慕容语嫣,有事也是让丫鬟在中间通传。慕容语嫣不管有什么要求,祝合都是答应,绝无二话。   慕容语嫣这一路上折腾的事本来就有一点无理取闹的感觉,这下更感觉无理取闹,闹到最后,慕容语嫣终于停了下来,心里面将祝合骂了个半死。   她记住祝合了,有生之年,她不给祝合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她绝对不服。   慕容语嫣见好就收,见自己一路上怎么折腾也不能奈何祝合什么,也就放弃,准备到了兆阳以后,再给祝合一个教训。   很快回到兆阳,祝合很想快点见到谢璞,转眼又是两个多月没见,也不知道谢璞怎么样了,想到自己离开时做的事,祝合一阵心虚,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娘子应该原谅他了吧。   慕容语嫣被安置在别馆里,等着进宫。   秦志宇打算将慕容语嫣嫁给宗室,秦志宇经过这么多年发展,多年不见的穷亲戚听说他发达了,赶紧过来敲门拉拢关系,秦志宇年幼时和这些穷亲戚不怎么对付,可是亲戚上门他也不好直接将人家撵走,加上为了自己的面子,秦志宇想了想,将这帮子的穷亲戚给留了下来。   好在秦志宇的亲戚基本上都饿死了,人数不多,除了文化水平低了一点,吵架的时候喜欢坐在地上撒泼丢脸了一点,其他的还是能够忍受的。   秦志宇对宗室的人说要将辽人公主嫁过去的时候,宗室是拒绝的,秦志宇的七大娘家的儿子最合适,目前还没有娶老婆,最有可能是迎娶慕容语嫣的人选。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要娶一个辽人公主,就算是公主也不行,辽人那么坏,她可是有不少的亲人死在了辽人的手里面。七大娘直接坐在地上不起来,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秦志宇看她哭的瘆得慌,本来有几分想法,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随即他又觉得自己威信实在是太低了,他现在可是皇帝,这帮亲戚竟然敢不答应他的话。   祝合回到家中,进门还未看见谢璞,谢琦看见祝合的身影就朝着祝合跑了过来,并且大声喊了一声:“姐夫。”   本想悄悄进门的祝合,吓得是一个哆嗦,他抽了抽嘴角:“小琦。”祝合整理整理衣摆,问,“你姐姐呢?”   “姐姐正带着小侄子在花园里面玩呢。”谢琦人小鬼大,见祝合这一副正经的样子,莫名的感觉特别好笑,为了不让祝合觉得丢脸,谢琦忍得很辛苦。   “你姐姐心情怎么样?”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娘子让不让他回房去睡。   “姐姐心情很好,听说姐夫明天回来,姐姐还打算明天带着平安去接姐夫呢,没想到姐夫今天就回来了。”   “哦,我这是提前回来。”要不是慕容语嫣在路上不断搞事,他还可以更早点回来。   “原来是这样,相信姐姐看见姐夫一定会很高兴。”谢琦笑着道。   祝合那是有苦难说,夫妻之间的事,怎么好和一个小毛孩子说呢。   “我换身衣服去见你姐姐。”这会儿是夏天最热的时候,祝合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跑回来,身上流了不少的汗,身上还有一股莫名的酸爽味道。   为了不熏到娘子孩子,祝合决定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说。   谢琦没跟着祝合,在祝合身后说了一声:“那我将姐夫回来的消息告诉姐姐。”   祝合闻言回头,要将谢琦叫住,谢琦已经跑的没影,祝合站在原地纠结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决定什么事情还是洗完澡再说。   谢璞抱着平安在教他走路,谢夫人已经回去,将谢琦留在这里跟着祝合学习,谢琦来的时候祝合已经走了。   “姐姐。”谢琦很快找到在花园里教平安走路的谢璞。   这会儿谢璞坐在凉亭里面,谢琦是一路跑过来的,头上流了不少的汗,跑到谢璞面前,谢琦高兴地说道:“姐姐,姐夫回来了。”   谢璞抱着平安的手一顿,说道:“他人呢?”   “姐夫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太大,去沐浴了。”谢璞站起来,将平安交给旁边玉娘,起身去走出凉亭:“我去见你姐夫,你在这里陪着平安。”   谢琦点点头:“知道了姐姐。”   厨房热水已经烧开,祝合正等着热水洗澡,谢璞进屋,看见许久未见的祝合,祝合此时身着中衣,抬头看见谢璞进来,尴尬地说道:“娘子。”   他现在身上的味道实在是酸爽,有点破坏形象。   谢璞走到祝合跟前,祝合往后面退了两步,和谢璞拉开距离:“娘子,你怎么不说话?”你这个样子太吓人了,祝合内心哀嚎。   “相公回来,为什么不先见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娘子似乎没有生他的气,只是不高兴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为什么不是去看她。   祝合放宽了心,说道:“娘子,天气这么热,我才刚回来,身上一股味道,怕熏到你。”   谢璞往前走了两步,逼得祝合一直后退,一直逼得祝合退无可退的地步,此时祝合的形象活脱脱的像一个正在被调戏地良家妇男。   祝合坐在身后的榻上,尴尬地看着谢璞说道:“娘子,我身上味道真的很难闻。”   “我不嫌弃你。”谢璞伸手扶着祝合的胳膊站起来,“谁让你是我相公。”   祝合感觉自己在做梦,谢璞似乎太温柔了,这有点不符合情理,他小心的问:“娘子,你不生我的气吗?”   谢璞抬头看他,唇角带笑:“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让你当了那么长时间的和尚,你都没有和我生气。”   在某些方面,祝合做的还是很好的,比如谢璞怀孕时,祝合没有纳妾,还尊重了谢璞的意愿,硬生生的憋了十个月,这换成是谁,都未必能做到祝合这点。   谢璞有时候生气祝合某些事情做的有点过火,但仔细想想,祝合也挺惨的,所以过了一段时间,谢璞的火气就这么没了。   祝合觉得事情有点奇怪,谢璞这样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让他有一种很玄幻的感觉,之前好多次,他都因为这事遭了谢璞不少的怨念,怎么这一次谢璞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了?   祝合很郁闷,也感觉很奇怪谢璞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他坐在水桶里面,由着谢璞给他擦背,还是感觉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娘子,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问出来的那一瞬间,祝合就后悔了,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就这么问出来了……   谢璞手上动作没停,反问祝合:“难道我以前对相公不好吗?”   “没有。”祝合挺直腰板立即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是感觉娘子比以前温柔了很多。”这样说应该没有什么错吧。   “那你猜一下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谢璞重新将难题丢给祝合。   他要是猜的出来,会问谢璞吗?当然是不!祝合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说道:“娘子一定是遇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对,遇见了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谢璞微微一笑,手上的动作不急不缓。   居然给他摸对了方向,祝合一愣,趁着这个时机,祝合又问:“那娘子你遇见了什么开心事情?”   “当然是因为相公回来了才开心的。”   说了等于没说,祝合眉头一皱,更加搞不懂谢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谢璞这样实在是太奇怪了,祝合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觉很疼,是真的啊,那娘子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温柔呢?   谁能告诉他,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璞俯身,在这耳边小声说道:“相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啊?”祝合回头,看着谢璞,很疑惑。   “我又有身孕了,两个月,你又要当八个月的和尚了。”   还准备今天晚上和谢璞好好温存一下的祝合,脸色瞬间僵住,然后变成了苦瓜脸,他好想哭……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避免犯了同样的错误,这次的日期我可是改完了以后又看了一遍……   ☆、自贬为妾   自家娘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腹黑了,祝合看了眼躺在身边睡得很熟的谢璞,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忧郁,怎么又怀孕了呢,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谢璞尚未睡着,想到洗澡时祝合的神情,谢璞忍不住想笑。   次日,祝合郁郁寡欢的去上朝,谢琦吃早饭的时候见祝合神情很不对,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也没当着祝合的面问,等祝合走了就问谢璞:“姐姐,姐夫好像不高兴。”   “你姐夫有点累到了,打不起精神。”谢璞面不改色地说道。   谢琦点点头,理解道:“原来是这样,我刚来的时候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也很累。”   “现在你姐夫也回来了,以后有什么学业方面不懂得地方去问问你姐夫。”   “知道了姐姐。”   马大上朝时走路的姿态有点扭曲,祝合已经见怪不怪,若是平时祝合说不定会调侃马大两句,今日实在是提不起精神。马大主动和祝合走到一起,伸手搂着祝合的肩膀说道:“兄弟,你情绪似乎很不高啊。”   祝合斜眼看了眼马大,在马大原有的受伤基础上补了一刀:“比你好一点。”   马大一噎,说道:“咱两好歹也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咋这么说话呢。”   “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祝合又补了一刀。   再也不能好好地聊天了,马大有点泪流满面的感觉,在家被马夫人虐,在外面被祝合虐,这人生还有什么希望。   “兄弟,我记住你了。”马大幽幽地说道,你最好祈祷不要有一天落到我的手上。   “客气。”祝合又回了一句。   “哎,读书人就是读书人,气死人不偿命啊。”马大又是一噎,知道自己不是祝合的对手,只能感慨一声。   这算什么,祝合心想,他的手段和他家娘子的手段还真不是同一个水平。   谢璞和马夫人相比,马夫人是直接动粗,谢璞是让你有苦难说。   “对了,听说这一路上,那位辽人公主十分难缠,还长得很漂亮?”马大决定不再和祝合在同一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他怕在继续说下去,他会忍不住地想要打祝合一顿。   “也就那么回事。”别人再美,也不是自己的,祝合心中,最美的人只有谢璞。   “兄弟,你这话也太敷衍了吧。”   “等你见到了你就知道了。”祝合看了眼马大说道。   慕容语嫣在别馆住下后,就限定了行踪,只等着婚事彻底定下后直接成亲,成亲之前是不允许随便乱走。慕容语嫣对这门婚事本来就很不满意,她不喜欢那些白斩鸡一样的汉子,她喜欢的是那种威武雄壮的,未来的丈夫人选是谁,慕容语嫣很关注。   她派了跟她过来一起和亲的手下去打探。   本来嘛,关于慕容语嫣应该嫁给谁这个问题,应该是一件十分保密的,可这也管不住秦志宇七大娘的胡言乱语,在外面嚼舌根子,说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娶一个粗俗的辽人公主,说什么也要娶一个大家闺秀回家。这也就罢了,顺便将慕容语嫣贬低地一文不值。   呵呵,慕容语嫣听完了下面人的汇报以后,冷冷地笑了两声,就那白斩鸡一样的身材还想娶她,她一个鞭子甩过去,保证教他哭爹喊娘。   慕容语嫣很愤怒,想想她堂堂大辽公主,和亲过来,好歹也可以成为妃子神马的,最后竟然要嫁给一个白斩鸡,而这位白斩鸡的亲娘竟然对自己这么嫌弃。   十分高傲的慕容语嫣当即受不了了,就冲着那位白斩鸡的奇葩娘亲,慕容语嫣就不想嫁过去。   只是秦志宇为她挑选的全都是宗室的人,宗室的男丁基本上都是读书人,不是读书人的长得就有点影响市容了,喜欢漂亮事物的慕容语嫣光看见那些长相影响市容的人,就觉得辣眼睛,很难忍受。   和白斩鸡走在一起丢脸,和影响市容的夫君走在一起同样丢脸,婚事尚未定下的慕容语嫣有点忧郁了。   她忽然发现,草原上那些粗狂的汉子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比如他们雄伟的身材。   慕容语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清瘦的身影,那个将她从草原带到兆阳的祝合。其实像祝合那样的也挺不错的,长得是白了一点,但是长相还很不错。   她仔细的想了想,和祝合走在一起似乎不怎么丢脸,可惜已经有老婆了,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等一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慕容语嫣坐直身子,摇了摇头,将祝合的身影从脑海中甩了出去,她竟然会看上那种人,难道她的审美出现问题了吗?   慕容语嫣一片迷茫,随即她肯定的点点头,她的审美怎么可能会出现问题!   她仔细想想,发现自己真惨,来一趟中原和亲,竟然将自己的审美都给影响了,不行她要坚定自己的底线。   不过她要先给祝合一个教训才行,叫祝合知道她的厉害。   慕容语嫣拖着下巴想着。   秦志宇还在纠结到底该选谁迎娶慕容语嫣,七大娘的话很不幸地传到了秦志宇的耳朵里面,秦志宇的手握成了全都,再慢慢地松开,握成了拳头,再慢慢地松开,然后决定了一件事。   你越是不想要,我就越是叫你娶,我可是皇上,皇上的话都敢不听,难道还想要上天。   秦志宇刚要下旨,叫七大娘的儿子去慕容语嫣,慕容语嫣已经找上了秦志宇。   慕容语嫣的一切行为全都在秦志宇的掌控范围,包括慕容语嫣叫人出去打听夫婿人选的事,这会儿慕容语嫣忽然来找他,说有事要说,秦志宇脑子里面想到的是慕容语嫣是来告状的。   这样一想,秦志宇更加头痛,他怎么会有这么糟心的亲戚。   要问慕容语嫣来找秦志宇是干什么的?答曰:找麻烦的。   找谁的麻烦?   答曰:祝合。   当慕容语嫣一脸娇羞地和秦志宇说她看上了祝合的时候,秦志宇内心的表情是一言难尽。   他琢磨祝合是不是在迎亲的途中对慕容语嫣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然一个在下面迎亲大臣中,十分麻烦又彪悍的慕容语嫣,好端端地为什么会露出这么娇羞的神情。   慕容语嫣表示,为了努力让自己的神情娇羞一点,她可是在镜子面前练习了好多次才有现在的成果。   祝合已经成亲,妻子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据传说,谢璞现在又怀了身孕,叫祝合休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叫慕容语嫣给祝合做妾那更不可能。   更比说秦志宇根本就不想将慕容语嫣嫁给祝合,慕容语嫣这位公主,秦志宇是打算内部消化。   于是秦志宇很隐晦的和慕容语嫣提了一句,祝合已经娶了妻子,还有了孩子,那是绝对不会娶他的。   岂料接下来,慕容语嫣说了一句让秦志宇差点喷茶的话,慕容语嫣竟然说愿意给祝合做妾……   秦志宇……   慕容语嫣眼波流转,看着秦志宇说道:“皇上,我真的很喜欢祝大人,还请皇上成全。”说完,慕容语嫣盈盈下跪,一副秦志宇不答应她,她就不起来的架势。   秦志宇继续……   “公主,朕已经说过了,祝爱卿已经有了妻室,至于做妾一事朕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你是一国公主,不远千里来我大齐,岂能让你给人做妾。”   所以你就别想了,还是乖乖地等着嫁人吧。秦志宇对自己想到的这个回答十分的满意,他实在是太机智了。   秦志宇想的太过简单,慕容语嫣既然赶过来找秦志宇说要嫁给祝合,那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秦志宇想要凭借三言两语将慕容语嫣打发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慕容语嫣纠结一会儿后说道:“那就让祝大人现在的妻室自贬为妾,由我当妻,这个如何?”   秦志宇再次……   这祝合肯定给慕容语嫣下了什么迷魂药,不然慕容语嫣好端端的盯上祝合干什么!   慕容语嫣继续眨巴着眼睛盯着秦志宇看,等着秦志宇地回答,秦志宇几乎要泪流满面,他沉默一会儿后说道:“既然公主坚持,朕就将祝爱卿叫过来,由公主亲自和他说。”   他拒绝的话都说了这么明显了,慕容语嫣还死咬着祝合不放,秦志宇经过一番思索之后,决定将难题丢给祝合解决,反正他已经努力了,慕容语嫣不肯听进去,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祝合被秦志宇叫进宫时,十分的疑惑,搞不清楚秦志宇叫他入宫是为了什么事情,问叫他入宫的内侍,内侍也不肯说清楚,这样一弄,祝合更加蒙圈。   当秦志宇将慕容语嫣想要嫁给他,并且要求他将谢璞贬为妾室迎娶她为妻的时候,祝合的面部表情很僵硬。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看了眼坐在上面的秦志宇心中琢磨开了,看来秦志宇因为这件事对他心中生疑了。旁边慕容语嫣正用一双含情地眼睛看着祝合,那眼神仿佛祝合是她这辈子最爱的情郎一般。   祝合……   他好像都没有和慕容语嫣说过几句话吧,为什么会这样呢?   “陛下,臣的妻子在臣最落魄地时候和臣在一起,臣怎么可以抛弃自己的妻子而去娶别人。”祝合镇定心神,还是先将眼前局面应付过去再说。   “什么叫抛弃,你将她贬为妾室,她还在你家中,这也不算是抛弃。”慕容语嫣看着祝合,娇柔地说道。   瞬间,祝合对慕容语嫣不怎么样的印象变成了负数。   “在公主的眼里面不算抛弃,在臣的眼里面算。”回头你被人这么抛弃一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难道祝大人不喜欢我了吗?”慕容语嫣委屈地,小心翼翼地看着祝合。   祝合……他想要翻白眼该怎么办?      ☆、噎人   “公主长得虽然貌美,但并不是人见人爱。”   慕容语嫣一噎,这是在说她自不量力吗?   慕容语嫣努力想要弄出一个双眼含泪的神情,只是憋了半天,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憋出来,最后只能放弃。   “我对祝大人一片真心,祝大人这样说话,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慕容语嫣低垂眼眸,做出一副失望状。   一片真心?祝合很想说他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只看出慕容语嫣想要趁机整他,而祝合是坚决不会给慕容语嫣这个机会。   “公主,你看上臣哪里,臣马上改。”这句话本来应该是一句笑话,祝合愣是用十分正经的语态说了出来。   不止是慕容语嫣愣了一下,就连秦志宇也跟着发愣。   祝合心想,就这点你们就顶不住了,也太没用了!   “祝大人莫要这样,我只是想将自己的一片真心说出来而已。”慕容语嫣幽怨地看着祝合。   想就这样将她甩掉,也太天真了,她慕容语嫣想要整治的人,就没有几个能逃得过她的手掌心。   那里之前还说要我贬妻为妾,前言不搭后语,还真是当人是傻子了。   祝合坚决不会上当:“公主能这样想,臣也无话可说,若是没什么事,臣就先告退了。”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撤退比较好。   反正慕容语嫣自己都说了,只是想将心中想法说出来而已,现在她已经将心中想法说出来了,那么祝合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继续听慕容语嫣说下去的必要。   他还真是担心慕容语嫣会继续说出一些噎死人不偿命的话。   慕容语嫣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噎死人不偿命的话,却被祝合给噎了一把,她今天的目标就是祝合,现在祝合要走,这叫她往后怎么弄?   祝合害怕自己再多留一会儿,慕容语嫣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地话出来,他决定还是先溜走比较好一点。   离开慕容语嫣的视线范围,祝合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他明明没有招惹慕容语嫣,竟然被慕容语嫣给盯上了,这只能说明祝合的桃花太多,且还都是烂桃花,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祝合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为什么总是接二连三地冒出女子,还非要和他扯上关系,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又跑出来了一个,祝合几乎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这种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酸爽。   上辈子他到底是从哪里感觉这群女子很美好的?祝合对自己前世的三观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想想,还是自己的娘子好,虽然在某些事情上有点不符合心意。   慕容语嫣一直都知道祝合很狡猾,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祝合竟然狡猾到了这种程度,竟然就这么让他给逃了,且还将了自己一军。   顺着她的话将她给坑了,弄得她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好端端地计划就这么在刚刚萌芽的阶段就被掐断。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认输,慕容语嫣不甘心自己就这么失败,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斗志,她一定要将祝合拿下来,她就不相信对付不了祝合。   一直听说祝合那位妻子十分漂亮,她正好去见识见识一下,看看那位妻子长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慕容语嫣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她不相信谢璞会长得比她还要漂亮。   谢璞怀孕才两个月,除了身边亲近的人都没有说出去,她平时很少出门,经常在家中养胎。   今日家中出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客人,是个女子,还是个公主的身份,最最重要的就是那位公主她说她想来看看祝合的妻子长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话就很值得让人深思一把了,看看祝合的妻子长得是个什么样子?她这是上门来挑衅吗?   旁边燕秋已经双手握成了拳头,要不是强行忍着,她现在已经冲出去,抓着慕容语嫣暴打一顿,叫她长长记性。   谢璞面不改色,说道:“请公主进来吧。”   谢璞在偏厅接待了慕容语嫣,慕容语嫣长得明媚动人,身材高挑,□□,十足十的美人胚子,且身上野性十足,有中原女子身上并不存在的美丽。   当对自己容貌十分自信的慕容语嫣看见谢璞地时候,整个人冷了一下,还真是不敢相信,祝合那样的人竟然会有谢璞这么美的妻子。   乌发如墨,肌如白雪,梳着整齐的发髻,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这里,一双眼睛看着你,好像她的世界里面就只能看见你一个人一般。   慕容语嫣忍不住想,若是她是个男子的话,肯定会沉浸在谢璞地这双眼睛里面。   可惜她不是男子,她今日上门是来抢男人的。   慕容语嫣迅速回神,笑着走到谢璞面前,伸手牵着谢璞地手说道:“祝夫人还不要嫌弃我上门来打搅。”   有慕容语嫣之前咋外面说的那句话打底,这会儿慕容语嫣脸上的笑容再灿烂还是让人感觉她这是在不怀好意。   谢璞面不改色的跟着慕容语嫣进去,安排她在偏厅坐下,慕容语嫣打量一圈后说道:“夫人还真是雅兴,不仅人长得美,家中的装饰也十分的漂亮,果然美的事物总是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   “公主客气了,与公主相比,不值得一提。”谢璞四两拨千斤地说道。   慕容语嫣……还真不愧是夫妻,说出来的话一样的噎人。   “我一个人来兆阳,身边也没什么朋友,当初是祝大人将我送到兆阳,一路上和祝大人相处的很愉快,就想着上门来找祝夫人说会儿话。”   然而谢璞一点都不想和慕容语嫣说话。   怀孕以后,谢璞白天的时候总是容易犯困,这会儿要不是慕容语嫣忽然上门,她早就去睡觉了,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大气精神和慕容语嫣说着废话。   “和公主相处的很愉快?”谢璞敏锐抓出慕容语嫣话语中的一个点,她已经可以肯定慕容语嫣上门找她的目的是什么了,果然是为了祝合?   谢璞感觉有点好笑,自从她和祝合成亲以后,祝合的桃花运似乎就没有断过,如今竟然连公主都勾搭上了。   “是啊。”慕容语嫣一脸娇羞地说道,“没有想到祝大人是那么幽默风趣的人。”   看着慕容语嫣那张脸上那娇羞的神情,谢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谈论祝合问题,慕容语嫣脸上那娇羞神色和之前碰见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慕容语嫣那明显是假的。   “多谢公主对相公的赞誉。”谢璞也不生气,慕容语嫣夸奖她的丈夫,她怎么也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谢才行。   慕容语嫣……这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现在谢璞不应该很生气吗?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生气?不行,她一定要憋住,千万不要问出来。   “我说的也是实话,祝大人真的是人中龙凤,每次看见祝大人,我心中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可能是她说的不够清楚,那她再说的清楚一点好了。   谢璞还是面不改色,然而谢璞身后的燕秋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要脸,竟然公然上门抢男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相公的确是很优秀,公主会有这种感觉实属正常。”谢璞干脆和慕容语嫣打太极。   连续被谢璞噎了好几次的慕容语嫣实在是憋不出了,这汉人女子怎么这么难缠,和祝合简直一个德行,还真不愧是一对夫妻。   “祝夫人。”慕容语嫣顿了一下,准备和谢璞说明话,“我看上祝大人了,还请夫人腾个位置,我也不会为难夫人,只要夫人将位置腾开,我就给夫人留下一个妾室位置,如何?”   果然,弯弯道道这一套还是不太适合她,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她实在不是对手,没有办法,只能以势压人了。   “所以公主的意思是要我自贬为妾?”谢璞不见丝毫怒意,笑眯眯地看着慕容语嫣说道。   燕荷和燕秋两人已经是满脸怒容,盯着慕容语嫣,就差上去抓着慕容语嫣打一顿了。   “这是当然,难不成你想叫我给祝合做妾不成?”话已经说开了,慕容语嫣放弃所有估计,昂着下巴说道。   谢璞轻轻一笑,仿佛听见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样:“公主,我们先不说其他,我只问你一件事。”   慕容语嫣道:“你说。”   “祝合答应娶你了吗?”   慕容语嫣……   谢璞继续道:“你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让一个女子跑到对方家中耀武扬威吗?”   慕容语嫣哪里知道,只看着谢璞,等着谢璞的回答,谢璞笑眯眯地眼睛渐渐变得冰冷,她看着慕容语嫣漫不经心地说道:“当她追求那个男人没用的时候。”她抬头,看着慕容语嫣的双眼,“所以这件事恐怕只是公主的一厢情愿吧。”   这一瞬间,慕容语嫣仿佛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浓浓恶意,竟然全都被谢璞给看出来了,出来了,来了……   数人不能输阵,就这么被谢璞说出来实在是太丢脸了,他必须要将自己的面子保存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悲催的,这几天都不能上网了,祈祷我在上网之前我的存稿箱不要用完O__O "…   ☆、气走   “祝夫人还真是自信。”慕容语嫣干脆不装了,看着谢璞说道:“祝合是我看上的人,我劝祝夫人你还是趁早让位比较好。”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谢璞就一直这么平静,这让慕容语嫣心里面很不服气。   燕秋和燕荷听了只觉得火冒三丈,若不是因为身份的限制,她们两人早就冲过去将慕容语嫣暴打一顿然后扔出去了。   谢璞笑了笑说道:“公主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信,从公主进门开始,公主就口口声声的喊我祝夫人。”   小样想和她斗,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平时在家中,谢璞只是一个人,都没有人陪她活动一下筋骨。   慕容语嫣一顿,然后……她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些,一个称呼而已。   被谢璞这么一说,慕容语嫣顿时很不是滋味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现在改口,还真是有那么几分的尴尬,这下慕容语嫣是被逼到了墙角了。   “谢璞,还真是小看你了。”即便是开口就输了,慕容语嫣也绝对不能允许自己有任何的颓势,她依旧是挺直了腰板,看着谢璞。   谢璞轻轻一笑,说道:“公主客气,只是想告诉公主,别人的东西未必是最好的。”她一贯都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打击到一个人,此时她越平静,慕容语嫣的心里面就越难受,而谢璞很喜欢看慕容语嫣此时难受的样子。   “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话,你既然不肯答应,那就别怪我用其他的法子了,我是来和亲的公主,和亲的人选如今还没有定下,只需要和皇上说一声,相信皇上必定会答应。毕竟两国联姻,最重要的是和气。”她就不信了,谢璞听了这话以后,还可以保持像之前那样的淡定。   谢璞微笑着说道:“公主还真是天真,公主过来联姻,必定是要嫁宗室之人,嫁给一个臣子,实在是委屈公主了。”   她又不是那种一问三不知的后宅妇人,秦志宇想将慕容语嫣嫁给宗室子弟她早就已经知道。先不提秦志宇会不会将慕容语嫣嫁给祝合,光谢璞这一个明晃晃的妻室在这里,秦志宇也不可能将慕容语嫣嫁给祝合。   慕容语嫣在她面前说的这一番话,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而事实一点都经不起推敲。   “谢璞,你对你自己还真是自信。”本来进门是要找谢璞麻烦的慕容语嫣,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谢璞气的咬牙切齿。不管她说什么,谢璞都一直都是在笑,分明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甚至连情敌都算不上。   慕容语嫣有一种自己正在被谢璞看笑话的感觉。   还真是没想到,祝合这个妻子还真是够狡猾的,两人真不愧是一对夫妻,一样的卑鄙无耻。   谢璞会这么自信,全都是祝合给她的,祝合对她那么好,谢璞的心再冷也会被捂暖,更别说自从和祝合成亲以后,祝合应对那些主动找到他面前女子的态度,谢璞就是不想相信也不行。   “如果公主遇见像我一样的相公,相信公主也会如我这般。”谢璞决定再捅慕容语嫣一道。她是相信祝合不会背叛她,但是被人找上门来挑衅,还真是有那么几分的不爽。   慕容语嫣……   她今天为什么会来找谢璞,为什么会觉得谢璞很好对付。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祝合和谢璞两人实在是太像,一样的说话气死人不偿命,而她竟然还主动过来找虐!   就这么走了,慕容语嫣觉得很没有面子,可是不走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谢璞,她很忧郁。   “公主若是没有什么事,就先回去吧。”谢璞端起桌上的茶杯,示意慕容语嫣离开。   慕容语嫣看着谢璞手上的茶杯,气的将自己手边的茶杯挥落在地,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茶水溅了满地,谢璞看着地上的茶水,微微一笑,也不在乎。   慕容语嫣走远以后,燕秋愤恨不平地说道:“奶奶,她也太过分了。走就走了,竟然还将家里面的杯子给摔了。”   燕荷头上冒出黑线,她很想告诉燕秋,她关注错地方了。   岂料,谢璞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她的确是很过分。”燕秋双眼顿时放光。   谢璞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将人家气成那样,让她发泄一番也是应该的。”   燕荷……   如果谢璞这句话被慕容语嫣给听见了,估计慕容语嫣的心里面就要被气的吐血了。   “奶奶,难道你不生气吗?”谢璞这么平静,很不寻常,燕荷问了一句。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的相公有那么多女子喜欢,我应该欣慰才对。”谢璞起身,往后花园走去。留下僵化的燕荷和懵懂的燕秋。   燕秋摸着下巴,十分疑惑的说道:“为什么我会觉得奶奶说的话很奇怪呢?”   “自己慢慢想。”丢下这句话,燕荷就去找谢璞。   燕秋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后,发现她还是想不明白。   慕容语嫣气呼呼的离开,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轻易认输,十分不服,要不是祝合那么明确的拒绝了她,她又何必会受今天这样的委屈,这些全都是祝合的错误。   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慕容语嫣没能从谢璞那边讨到什么便宜,就将目标继续放在祝合的身上,谢璞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她相信祝合吗?那她就要看看她到底是有多么的相信。   慕容语嫣冷笑了一声,决定以后还是将目标放在祝合身上。   正在做事的祝合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感觉很奇怪,隐约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大勇跑进来和祝合说道:“大人,慕容公主去家中找奶奶了。”   祝合拿着狼毫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他下意识站起来就要朝着外面跑。   大勇又说了一句:“最后被奶奶给气走了。”   祝合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回头看大勇,说道:“大勇,你下次说话能一次性说完吗?”不然他的心脏实在是受不了啊。   “是大人动作太快了。”大勇发誓,他说的绝对是实话。   祝合……   “奶奶有没有事?”祝合决定还是不在这个问题上和大勇纠结了,他现在只担心谢璞。   大勇摇头说道:“夫人无事,只慕容公主被夫奶奶气的够呛。”   祝合松了口气:“那就好。”至于被气的够呛的慕容语嫣,祝合一点都不在乎。   “爷想知道过程吗?”大勇试探着问了一句,一想到燕秋和他说的那些话,大勇有一种心情澎湃的感觉,奶奶还真是厉害,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不需要。”祝合决定回家听谢璞说的原版,顺便增加夫妻感情。   这么一想,祝合就有点坐不住了,他交代了一句,直接回家。   慕容语嫣好不容易恢复好情绪,才去找祝合,最后扑了一个空,祝合竟然在上班的时候回家了……   天是蓝的,水是绿的,慕容语嫣的内心是黑暗的。   慕容语嫣气的几乎炸毛,她就不相信了,老天不站在她这边。   还未下班祝合就回家,十分罕见,祝合忽然回来,谢璞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娘子,你今天生气吗?”急匆匆地跑回来想要增加夫妻感情的祝合忽然发现,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不生气。”她故意说的很短,她倒要看看祝合接下来怎么说。   “那就好。”祝合松了口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相公,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不用犹豫。”谢璞看着祝合说道。   不是她忽然良心发现,而是她同样有问题想要问祝合。   “那个娘子,慕容语嫣来的时候都和你说了什么?”这样憋着实在是太难受了,他还是直接问出来好了。   “她说她很喜欢相公,想和相公做夫妻,叫我让位给她。”   祝合抽了抽嘴角,这慕容语嫣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那娘子心中是怎么想?”   “我当然是不答应了,我的相公,我为什么要让给别人。”   祝合闻言,心里一松,又是一甜,看着谢璞的双眸充满了感动,他伸手将谢璞的手牵起,看着谢璞说道:“娘子……”   “相公,有一件事我一直很疑惑,想听相公的解释。”谢璞忽的说道。   祝合这会儿被谢璞给感动到了,他点点头说道:“娘子请说。”   “相公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我不想听相公敷衍的回答。”谢璞补充了一句。   祝合……这个问题的答案有点难度,祝合决定实话实说,他说了实话,谢璞未必会相信他说的全都是真的:“因为我上辈子做了对不起娘子的事情。”   “所以相公这辈子是在补偿我吗?”看着祝合那张说的十分认真的脸,谢璞还真是没法相信祝合说的全都是真的,又觉得祝合说的就是真的,这种感觉很奇怪。   “对,我想要将上辈子亏欠娘子的全都还给娘子。”这句话一说出来,祝合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一直以来压在心中的大石头此时终于被挪开了一样。      ☆、适可而止   祝合伸手牵着谢璞的手说道:“娘子,你相信我说的吗?”   “我当然相信相公。”这么认真的眼神,她要是说不相信的话,他一定会很受伤的。   “娘子愿意相信我就好。”祝合想到了慕容语嫣,这个慕容语嫣实在是太烦人,之前小打小闹的他可以不在乎,将她给忽视掉,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他不想容忍任何人对谢璞造成伤害,他还是趁早将慕容语嫣解决掉比较好。他已经对不起谢璞一次,他不想再对不起谢璞第二次,老天给他一次可以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得要好好地珍惜才是。   “娘子放心,我会将慕容语嫣解决,不让娘子再受到什么伤害。”   今天真正受到上海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谢璞而是来找谢璞麻烦的慕容语嫣。   祝合说的这么认真,谢璞忽然有一种很同情慕容语嫣的感觉,她今天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其实她还是可以稍微温柔一点。   “知道了相公。”谢璞应下。   祝合想要好好地表现,谢璞当然要给祝合一个可以好好表现的机会。   经常有女子上门来和她说她看上了祝合,时间一长,谢璞也觉得烦了。   还想继续找祝合报复的慕容语嫣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上了祝合的黑名单。   次日,祝合上了衙门,慕容语嫣收到消息跑去找祝合,祝合就等着慕容语嫣来找他。   “公主来了。”祝合冷淡地打着招呼。   这是在为昨天她找上门的事情生气?慕容语嫣感觉很好笑,她走近祝合:“看来祝大人这是在等我了。”   “公主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适可而止。”   慕容语嫣装作没有听懂祝合话中的意思,故意说道:“我读书读得少,这句话还真是没听说过。”   祝合……   “那公主还是去多看点书,省的哪日说错了话,而不自知丢了面子。”祝合面不改色地说道。   “祝合,我心里面是个什么想法你很清楚。”慕容语嫣懒得和祝合打太极,本来她只是想要挑衅一下祝合。   在祝合面前吃了这么多次的瘪之后,慕容语嫣对祝合有了一种莫名的想法。   “我祝合只是一个臣子,公主如此青睐祝合消受不起,公主如此执迷不悟,我也没有办法,我还有公事要办,公主还是先离开吧。”   和一个怎么也说不通的人说话,最后被气到的人只会是自己,祝合决定放弃说服慕容语嫣,放弃纠缠他的想法。   慕容语嫣双眸微微眯起:“你要赶我走?”   “祝合不敢,只是公主在这里,有点碍事。”祝合冷淡说道。   慕容语嫣碰了一个冷脸,不甘心地看了祝合一眼,气的直接转身,离开祝合的视线范围,她简直欠虐,为了报复一个人,跑过来热恋贴人家的冷屁股。慕容语嫣一边往外走,一边努力忽略自己心里面那一种莫名的感觉,她告诉自己她不喜欢祝合。   看着慕容语嫣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面,祝合深深感觉头痛,秦真月他可以将她远远地送走,这慕容语嫣就有点难对付了。   慕容语嫣将来是要嫁在这边,想要将她送走还真是要付出点代价才行。   祝合摸了摸下巴,看来他需要好好地谋划一番。   马大一脸忧郁的进来,祝合见了,疑惑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将秦少业送到这里来锻炼。”说出来后,马大更加郁闷了。   “秦少业?”祝合眉头一皱,这位秦少业不是别人,正是七大娘的儿子,那个很有可能成为慕容语嫣未婚夫的人。   秦少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秦志宇将他送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昨天的事情?这事容不得祝合不去多想。   这个慕容语嫣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他原先还打算从秦少业的身上下手,这会儿秦少业被秦志宇送到了这里,这摆明了将机会送到了祝合的手中了。   “你打算怎么安排他?”   “还能怎么安排,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除了将他供着,也没有别的选择。”马大说着就是一阵郁闷,他这里一点都不想养一个闲人。   “不如给我吧,我正好需要一个助手。”祝合建议道。   马大抬头看着祝合:“你确定你要?那可是皇上的亲戚……”   “既然马大哥这么为我……”   “别说了,兄弟,你这么讲义气,我很感动,我马上将人送过来。”马大见情况不对,赶紧将祝合的话给打断,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祝合的面前。   有一个冤大头愿意接手,他当然是求之不得,还可以顺便报了上次大仇。   上次祝合将无忧送给他,让他在马夫人面前吃足了苦头。   秦少业很快被送到了祝合面前,祝合在秦少业的眼中绝对是一个传说级别的人物,从一个一文不名的乞丐混到如今这个地位,也不知道该说祝合的运气很好,还是说祝合真的很有才。   从心里面来说,秦少业那是十分羡慕祝合,同样的,秦少业心中也嫉妒祝合,都是读书人,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想到家中老娘经常在自己耳边念叨的话,从秦志宇混出名堂的那一天起,秦少业的亲娘就将秦少业未来妻子的人选定位在大家闺秀的位置上,经常在秦少业的面前洗脑说秦少业将来一定会娶一个大家闺秀为妻。   而秦少业呢,嘴上没说什么,心里面还是很赞同七大娘的话,他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那些乡下的村姑,还有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他根本就看不上。   最后导致的结果是,看上秦少业的人家秦少业看不上,秦少业看上的人家,人家看不上他,于是秦少业的婚事就这么一拖再拖,拖到了最后,秦少业今年二十有二,连个婚事都没有定下。   如今因为年纪合适被秦志宇看上,想叫他迎娶慕容语嫣为妻。   作为一个眼界那么高的人,秦少业怎么可能会看中慕容语嫣,即便慕容语嫣长得很美,他也绝对看不上。   秦少业全家能有如今这个生活,全都是依靠秦志宇的缘故,这会儿秦志宇想要他娶慕容语嫣,秦少业心中抗拒,不敢说出来,七大娘站在战斗前沿,不断的反抗闹腾,要秦志宇收回打算。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秦志宇表面上是收回了教她娶慕容语嫣的想法,然而慕容语嫣的婚事一天没有定下来,秦志宇就有可能让秦少业娶慕容语嫣。   秦少业的内心很惶恐。   “见过祝大人。”   “秦公子,请坐。”祝合示意秦少业坐下。   秦少业坐在祝合指着的那个位置上,看着祝合等着祝合的吩咐。   “我这边经常有一些文件送过来时没有分类,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秦公子就帮忙分下类吧。”   这本来是大壮大勇干的事情,祝合这会儿交到秦秦少业的手上,秦少业不知道这些事情以前是大壮大勇干的,他听祝合说这话后心里面很不是滋味,也很不高兴,他来这里可是为了走向人生巅峰的,而不是来给人分类东西。   回头秦少业要是知道这些活全都是大壮大勇干的,秦少业非要被气的吐血不可。   他现在在祝合手下做事,即便不满,也要将它压下。   大壮大勇从外面抬了几箱子的文件进来,堆在中央的空地上,祝合指着空地上的文件说道:“这些就麻烦秦公子了。”   看着堆了满地的文件,秦少业的嘴角抽搐两下,他对祝合说道:“祝大人不必客气,叫我少业就好。”   他现在正在努力忽略心头那种十分不爽的感觉。   “好了,少业,废话不都说,你先干着,今天记得将这些文件分完,这些文件每天都有。”交代清楚以后,祝合就低头处理自己事情。   每天被祝合使唤的团团转的大壮大勇今天因为秦少业的到来总算是可以歇了口气,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旁边,当两尊门神。   秦少业看着堆在自己面前的满地文件,抽了抽嘴角,他想要离开这里,回家该怎么办?   最近七大娘闹事闹得有点厉害,秦志宇很不高兴,将他丢到这里也是为了警告他一番,秦少业不敢不听话,只能乖乖整理文件。   秦少业很憋屈,他可是个拿笔的书生,今天竟然在这里做一些下人的活计。   一整天,秦少业都在和这些文件做奋斗,秦少业读书那是两耳不听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除了读书,吃饭,睡觉,穿衣,其他的秦少业什么都不会,活脱脱的一个废材一个。   叫什么都不会做的秦少业过来给祝合整理文件,对秦少业来说就是一种折磨,对祝合来说就有点灾难了。   这些文件是祝合第二天要整理的,秦少业整理一整天也就才整理出来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还是弄错的。   祝合看了秦少业的成果之后,想想自己未来的幸福人生,他默默地决定忍了。      ☆、蜗牛   秦少业实在不是一个会做事的人,秦志宇为了安抚撒泼的七大娘将秦少业安排在这里,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秦少业做事的速度,生生的将祝合的工作进程给拖慢了。   马大来这里逛了一圈,见识了秦少业的做事速度以后,他对祝合报以同情的目光,很快消失在祝合的视野中,生怕祝合后悔,三言两语地将秦少业推到他这边。   他的口才没有祝合好,每次都被祝合坑的都很惨,所以马大果断决定消失在祝合面前。   祝合处理完桌上所有的公务以后,秦少业的面前还堆了一大堆还没有分开的文件。祝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后,算了一下,发现按照秦少业的速度,想要将这些文件整理完,非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   而祝合每天都有很多的文件需要处理,再让秦少业这么耽搁下去,最后泪流满面的人只会是祝合。这直接导致的结果是祝合主动认输,叫大壮大勇过来帮着秦少业一起整理文件。   果然,想要干点坏事,还是要付出点代价来的。祝合有点忧郁的想。   有了大壮大勇的加入,因为秦少业动作慢堆积了好多的文件以很快的速度被整理好,而大壮大勇两人整理文件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   大壮大勇整理文件的速度,对秦少业就是一种伤害,和大壮大勇两人相比,秦少业整理文件的速度,说他是蜗牛还是好听的。   秦少业觉得很丢脸,他不知道大壮大勇不是第一次整理这些文件,只觉得自己被大壮大勇比下去实在是没面子,手上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然而秦少业速度加快了,分错文件的数量也变得多了,大壮大勇整理文件的同时,还要帮着秦少业将分错的文件重新归类,这无疑是增加了负担。   事后,当秦少业得知这些文件一开始全都是大壮大勇两人整理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微妙,就差一点就要炸毛,将祝合拖出来暴打一顿,祝合实在是太过分,竟然将一些下人的活计交给他处理。   亏得他还以为是自己速度慢,大壮大勇两人天赋异禀,原来他们早就干过,而祝合竟然敢这样对他。   秦少业心中愤恨不平,心里面将祝合骂的是狗血淋头,表面上还在埋头苦干,他算是将祝合给恨上了。   当秦少业那位一直还处于不确定状态的未婚妻慕容语嫣来找祝合之后,秦少业对祝合的不满算是到达了巅峰,慕容语嫣是直接闯进来的,她闯进来时,秦少业正和大壮大勇一起埋头和堆在一起的文件做奋斗。   慕容语嫣一进门只看见处理公务的祝合,至于其他人,慕容语嫣那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包括那个将来很有可能成为她未婚夫的秦少业。   其实慕容语嫣根本就不认识秦少业,她只知道秦少业长得像一只白斩鸡,至于这只白斩鸡长得是个什么样子,慕容语嫣实在是不想知道,她怕会伤害到自己的眼睛。   屋里面忽然香风阵阵,祝合抬头看见慕容语嫣进来,有点头疼,他放下笔,对慕容语嫣说道:“公主今日前来可是为了看秦公子?”   还未来得及说话的慕容语嫣听了祝合的话一愣,有点搞不清楚面前的状态,她看了眼秦少业说道:“祝合,你在说些什么?”   祝合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秦公子?是那个没见过的白斩鸡吗?   “公主此次前来,难道不是为了秦公子?”祝合又说了一遍。   也不枉他憋屈了这么长时间,慕容语嫣总算是出现了,祝合松了口气。   被祝合点名道姓的那位秦公子秦少业抬头,也是一脸的困惑。祝合在说什么?慕容公主?是那位差点变成他未婚妻的慕容语嫣吗?   秦少业朝着慕容语嫣看过去,当他看见慕容语嫣那张明媚的脸庞时,他的眼睛差点看直了,光凭这张脸,不论出生,秦少业还是很愿意接受她的。   埋头干活的大壮大勇两人做事的速度瞬间慢了很多,一双耳朵竖了起来,等着祝合继续说下去。   慕容语嫣实在是听不懂祝合说的到底是什么,她没有耐心听祝合说一些她根本就听不懂的话,遂不耐烦地说道:“什么秦公子,我是……”   “秦公子,这位就是慕容公主?”   慕容语嫣话只说了一半就被祝合给打断,她朝着祝合看过去的地方看过去,正好和朝着这边看的秦少业目光对视。秦少业对慕容语嫣十分反感,此时和慕容语嫣对视,秦少业的小心肝“扑通”地跳动了一下。   这个辽人公主其实长得还是很漂亮的,虽然出生有点不符合心意一点。   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女子面前,秦少业一贯喜欢维持自己最好的形象,他站起来,整理一下衣衫,一本正经地和慕容语嫣作揖:“慕容公主,小生秦少业。”   听见秦少业这个名字,慕容语嫣抽了抽嘴角,转头去看祝合,见祝合脸上带笑,一副我是局外人的样子。   “秦公子好。”她现在是客,不能不给人家面子,慕容语嫣还是和秦少业打了一个招呼。   “少业,慕容公主难得来一次,你带着慕容公主出去逛逛。”双方认识了以后,祝合如此说道。   慕容语嫣顿时转头看祝合,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秦少业点点头,然后对慕容语嫣说道:“慕容公主请吧。”   慕容语嫣看了眼祝合,又看站在她面前示意她和她一起离开的秦少业,慕容语嫣生出了反骨:“凭什么你叫我走我就走。”   秦少业还想在慕容语嫣的面前维持一个很好的形象,被慕容语嫣这么一说,秦少业脸上的表情差点没有崩住。自从他成为皇亲国戚以后,除了他老娘以外,就没有见过哪个女子这样和他说话。慕容语嫣这样实在是太不给面子。   慕容语嫣可不管秦少业的心情如何,她今天的目标可是祝合:“祝合,你明明知道今天我是来找你的,你干嘛要将我推给别的男人。”   秦少业再也没有办法维持自己脸上的表情,气的直接转身离开。   慕容语嫣得意的看着祝合,下巴微微昂起。   祝合默默地摇头,心想,自作孽不可活。   他低头继续做事,也没有搭理慕容语嫣,直接将慕容语嫣给忽视掉。   慕容语嫣没有得意多久,就受了冷脸,十分不爽,她走到祝合面前,将祝合手中的文件抽走,看着祝合说道:“祝合。”   祝合将笔放下来,起身朝着外面走。   慕容语嫣将手中文件放下,跟在祝合身后,边走边说道:“祝合,你要去干什么?”   祝合没有理睬慕容语嫣,他要是会理睬慕容语嫣那才叫有鬼。   他直接翻身上马离开,慕容语嫣一路上碰了一个冷脸,看着祝合骑马远去的背影,气的在原地直跺脚。秦少业回来看见慕容语嫣追着祝合跑了一路,心中十分不爽,干脆直接离开营地,回家去了。   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他秦少业一点都看不上,他一定要回家告诉老娘,他坚决不要慕容语嫣这样的女子,即便慕容语嫣的那张脸对他来说很有吸引力。   祝合骑着马直接去找了秦志宇,将慕容语嫣在营地做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了秦志宇,语毕要求秦志宇为他做主,将慕容语嫣这个祸害远远地送走。   秦志宇抽了抽嘴角,慕容语嫣可是他带过来的,这会儿要将慕容语嫣送走,这怎么可能。   随即秦志宇想起来,慕容语嫣会来兆阳,还是他一句话的缘故……   “爱卿还是忍忍吧。”秦志宇也没有办法安置慕容语嫣,末了只能来了这么一句敷衍一下祝合。   祝合就知道会是这样,他继续道:“臣对妻子坚贞不二,是绝对不会抛弃自己妻子。”   他要在秦志宇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告诉秦志宇他对慕容语嫣绝对一点想法都没有。   “你说的这些朕全都知道。”秦志宇自己也不想叫祝合娶了慕容语嫣,祝合太好用了,他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叫自己的臣子寒心。   慕容语嫣的去处秦志宇还没有想好,目前只能先安抚一下祝合。   秦志宇感到头疼,早知道慕容语嫣这么难缠,当初他就不该那么嘴欠,说出那么一番话出来,这下可把自己给害惨了。   慕容语嫣得赶紧解决掉,只要慕容语嫣嫁了人,就应该会收心,不再纠缠祝合了。   “陛下,臣和娘子未来的幸福,就全都在你手上了。”临走之前,祝合还不忘记打一个同情牌,在秦志宇面前装一个可怜。   “朕都知道。”秦志宇觉得他的头好像更疼了。   好不容易将祝合打发走了,秦志宇果断决定将慕容语嫣的婚事赶紧定下,好断了慕容语嫣的想法。   秦少业是秦志宇早就看好的,本来七大娘在秦志宇面前闹腾,不想叫秦少业娶慕容语嫣,秦志宇为了家中的和谐有点犹豫,现在他不想犹豫了。   慕容语嫣长得又不差,又是公主,哪里配不上秦少业了。   秦少业早年丧父,由七大娘将他辛辛苦苦养大,七大娘为了养大秦少业受了不少的委屈,秦少业就是七大娘的命根子,秦志宇想叫秦少业娶慕容语嫣,首先要过的就是七大娘这一关。   而七大娘这位动不动就喜欢坐在地上撒泼的人物,秦志宇实在是不想面对,他很干醋地将此事交给了李皇后处理。   李皇后……   她这是造了哪辈子的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忙,只能依靠我的存稿箱,希望我回来之前存稿箱能够坚持住……~~~~(>_<)~~~~   ☆、撒泼   秦少业回家,直接找自己的老娘告状,将慕容语嫣那些不守妇道的行为都给说了一遍,语气中不乏鄙夷,十分看不起慕容语嫣这种女子,即便是个公主,也改变不了她水性杨花的本质。说的七大娘火冒三丈,更加不愿意让慕容语嫣这样的人进门。   她安抚地对秦少业说道:“儿子你放心,娘绝对不会让你娶这种女人进门,简直丢人现眼。”她的儿子可是要娶大家闺秀的,慕容语嫣这样的女子她可看不上。   秦少业点点头说道:“娘,我后半生的幸福就全都在你的手上了。”他才不要某一天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绿云罩顶呢。   七大娘将秦少业搂在怀中,伸手拍了拍秦少业的后背说道:“娘都知道。”   李皇后将七大娘叫进皇宫,张口和七大娘说起让秦少业迎娶慕容语嫣地事情,话只说了一个开头,七大娘直接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大闹,一个劲的折腾,其意思就是她坚决不要让秦少业娶慕容语嫣为妻。   李皇后……你好歹让我把话给说完再撒泼啊!   自持自己是个大家闺秀的李皇后,对付七大娘这种为了自己儿子未来的幸福,连自己的名声和老脸都不要的人物实在是费劲,七大娘坐在地上撒泼打闹。   将自己年轻守寡,一把屎一把尿地将秦少业养大的种种经历全都给说了一遍,说到了心酸的地方,那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不可怜的模样。   愣是把李皇后逼得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皇后有点郁闷,她实在是不愿意与一个泼妇打交道,可这是秦志宇交代给她的任务,她又不得不听,只好认栽了。   于是李皇后不断的安抚七大娘,用尽自己怂恿的本事,努力想要忽悠七大娘将慕容语嫣娶回家去,奈何七大娘一直十分坚定,李皇后实在是无法动摇,最后多次败阵,只能认栽。   最后,李皇后忧伤的看着还在撒泼的李大娘,决定放弃。   秦志宇还指望李皇后将此事办好,谁料李皇后最后竟然选择放弃,秦志宇……   当秦志宇知道了原因之后,忽然觉得,李皇后还真是可怜,同时十分恼怒,他一个当皇帝的,想叫下面的皇室娶一个公主都不答应,这明显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秦志宇一生气就不好控制自己的情绪,情绪一控制不好就容易抽筋,一抽筋就会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   好好说话不行,那就只能使用一些强制性的手段了,秦志宇果断的下令,直接将慕容语嫣赐给秦少业为妻。   在家中正喜气洋洋为自己不用去慕容语嫣而高兴的秦少业被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旨意弄得是目瞪口呆,然后就转身看着自己的亲娘,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七大娘她也很无辜,天知道她在皇宫里面可是做足了表演,愣是将自己新做的一件绸缎衣裳给磨破了才出来,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旨意下来,叫她的儿子迎娶慕容语嫣?   不行,这种女人他家坚决不会要。   七大娘意志很坚定,她的儿子要娶的是书本网的大家闺秀,而不是慕容语嫣这种女子,她一定要秦志宇改变主意才行。   没等来传旨的内侍把话说完,七大娘就要起身去找秦志宇算账,来传旨前,秦志宇早就料到以七大娘那彪悍的性格,肯定会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前来传旨额宦官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当七大娘还没有等他将秦志宇交代的旨意说完,七大娘就站起来时,前来传旨的内侍抽了抽眼角,发现这真不是一个好活计。   他朝着跟着他一起来的两个内侍使了一个眼色,七大娘的肩膀上立即多了两双手将她按住,不让她动弹一下。   这下内侍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继续宣布秦志宇的决定了,等一席话说完以后,内侍笑呵呵地对七大娘说了句恭喜。   而七大娘回应他的则是:“我呸。”   内侍瞬间觉得十分的丢脸,他看了七大娘一眼,果断转身离开,心里面暗骂泼妇。   得了空闲,七大娘想要冲出去,跑了一半,大门被人给关上了。   之前七大娘很不给面子的内侍小人得志地说道:“还请夫人在家中好好准备迎娶公主之事。”   七大娘一听这话,气的直接上去踹门,踹了两下以后,嫌自己的脚太疼,只能放弃。   她回头,见秦少业跪在地上,整个人是呆若木鸡,她一瘸一拐地走到秦少业的面前,伸手抱着秦少业说道:“儿子不哭,娘一定不会让你娶慕容语嫣。”   秦少业顿时趴在七大娘的怀中嚎啕大哭,如果他真的娶了慕容语嫣,秦少业只有一种感觉“生不如死”,他不想这一辈子的脸全都因为慕容语嫣给丢光了。   娶慕容语嫣就是娶一个红杏回来。秦少业自己心里面这么想的。   秦志宇将秦少业的婚事定在了半个月后,七大娘干脆用消极抵抗的态度,什么也不准备,只在家中装死,秦志宇则是派了下面的内侍闯进来秦少业的家中,将喜房给布置好了。   消极抵抗没有什么用,那就干脆用强烈抵抗的态度,七大娘直接炸毛,将内侍前一刻布置好的物品,当天晚上毁坏。   第二天继续来布置喜房的内侍,看着自己前一天的成果就这么被毁掉,简直就是一脸血。七大娘则是昂着下巴,以鼻孔看人。他们没有和七大娘废话,直接去找秦志宇告状。   这下秦志宇更加不高兴了,七大娘能有今天全都是因为他才有的,现在只是叫她的儿子娶一个公主而已,竟然给他这副态度,实在是太过分,秦志宇表示他很生气。   七大娘悲剧了,她努力防抗秦少业迎娶慕容语嫣,却不想碰到了秦志宇的逆鳞,她直接被秦志宇派来的人给关了起来,秦少业成亲之前,她是绝对不允许出门。   没有了七大娘在最前方做战斗,秦少业的战斗力就是一个渣,实在是不值得一提,于是秦少业的婚事很顺利的办理下去。   而那边慕容语嫣,得知自己竟然被指给了那日她只见了一面的白斩鸡,十分不服,她要去找秦志宇理论,秦志宇不见,慕容语嫣只好继续去骚扰祝合。   慕容语嫣过来骚扰,祝合是直接装死,反正秦少业只剩下半个月就要成亲,祝合在秦志宇面前哭了一会儿后,秦志宇受不了祝合,同意祝合将公事带回家办理半个月。   慕容语嫣想要找祝合,就要先去祝合的家中,慕容语嫣去祝合家都未必能见到祝合,祝合前头还有一个谢璞挡着。   祝合在家中办公的第一天就告诉谢璞,他为什么会回家办事的原因,谢璞表示理解并且将对付慕容语嫣的任务主动地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告诉祝合慕容语嫣的事情只需要她一个人就好,不用祝合担心。   谢璞正怀有身孕,祝合担心慕容语嫣生气会伤害谢璞:“可是娘子,那个慕容语嫣十分凶悍,我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对娘子不利的事情,尤其是娘子如今怀有身孕,这只会更加危险。”   慕容语嫣若是知道自己在祝合心中的形象是十分凶悍,慕容语嫣肯定不介意在祝合面前更加凶悍一点。   “相公不用担心,这里不是她的地盘,慕容公主必定不敢做出什么过分之事。”自家相公如今都被逼到家中躲难了,她这个做妻子的怎么也要帮他一把,顺便捍卫一下自己的权利。   祝合还不放心,谢琦立即在旁边表示:“姐夫,你也不用担心,上次慕容语嫣上门,硬生生的被姐姐给气走了。”   并且当着谢璞的面,将上次谢璞对付慕容语嫣的光辉战绩告诉了祝合。   祝合……果然人不可貌相!   谢璞……你还是我弟弟的吗?   慕容语嫣上门,只看见谢璞,祝合不知所踪,再次看见谢璞,慕容语嫣瞬间想到她上次遇见谢璞,和谢璞之间的那场对话,现在想起来都是一脸血。   “慕容公主,我们又见面了。”谢璞看着慕容语嫣笑着说道。   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慕容语嫣心中默念。   慕容语嫣没有搭理谢璞,谢璞也不在意,她继续说道:“上次和慕容公主相谈甚欢,公主走后就一直没人和我说话,心中难免寂寞,今日公主前来,真的是太好了。”   慕容语嫣……她们的关系有那么好吗?相谈甚欢的那个人不是她,是谢璞才对吧?上次她明明是被谢璞给气走的。   弯弯道道慕容语嫣实在不是谢璞对手,这次慕容语嫣决定直来直往:“谢璞,你废话少说,你明知道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别跟我兜圈子。”   “我没有和公主兜圈子,只是想和公主多说一会儿话而已,如公主这么健谈的人实在是不多见。”慕容语嫣听着,怎么都感觉这话有点奇怪,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旁边燕秋和燕荷同时低头憋笑,慕容语嫣没有听出来,她们全都听出来了,谢璞这是在说慕容语嫣有点蠢。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来个小剧场: 某年某月某日,祝合已经六十岁了,儿孙满堂,某日,最小的孙子跑到祝合面前,问祝合:“爷爷,你说是你厉害还是奶奶厉害。” 祝合思考一会儿后,看见从远处走过来的谢璞,立即说道:“这个去问你奶奶。” 小孙子说:“可是奶奶叫我来问你。” 谢璞已经走到了祝合跟前,双眼含笑看着祝合,祝合立即没骨气地说道:“当然是你奶奶厉害。”   ☆、鞭子   慕容语嫣现在心情绝对算不上有多么的好,谢璞这样只会让慕容语嫣的心情变得更坏。   她是一点都不喜欢秦志宇给她的那只白斩鸡,那天只是惊鸿一瞥,聪明如慕容语嫣早就看出来秦少业眼底的不屑,要她嫁给这样的人,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的痛快点。   然而慕容语嫣不会死,她只会心情不好,她心情不好自然会找到祝合的头上。   “谢璞,你做事最好不要太过分了。”从这话说出口的那一刻起,慕容语嫣就已经输了。   想想她一个整日在草原上骑马射箭的公主,哪里会是谢璞的对手。这弯弯道道,说的人头晕,还搞不明白谢璞到底在讲些什么。   谢璞脸色微凝,她看着慕容语嫣说道:“我们之间,真正过分的那个人应该是慕容公主你才对,祝合是我谢璞的丈夫,而你慕容语嫣一直都在觊觎别人的丈夫,不管从哪里看都是慕容公主你的不对。”   祝合是她的丈夫,任何觊觎祝合的人,谢璞都要将她撵走,谢璞如今已经无法忍受祝合身边会有其他的女子存在。   慕容语嫣昂着下巴说道:“能者得之,祝合是我慕容语嫣看上的人,在我们草原上,只要是有能力,就可以将自己想要的人抢到手里面。”   “可是如今慕容公主是在兆阳,而不是在草原。”谢璞慢悠悠地说道,“在我们的地盘上,慕容公主就应该按照我们的规矩行事才对。”   她倒是要看看,慕容语嫣到底是怎么得到祝合,她谢璞的丈夫,谁都不能抢。   谢璞说的这些慕容语嫣哪里会不懂,她之所以这样闹腾,一方面是想要给祝合找个不痛快,另一方面是为了自己那点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心思,就连慕容语嫣自己都搞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纠缠上祝合。   这只能怪祝合的魅力太大,身上的王八之气太重,深深地将慕容语嫣给吸引了。   “那又怎么样,祝合是我看上的人,既然我看上了就一定要得到手。”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半途而废实在是太可惜,既然如此不如继续坚持下去,说不定真的可以从谢璞的手中将祝合抢过来。   别人让她感到不痛快,那么她就只能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不痛快了。   来兆阳这段时间实在是太无聊了,找一点乐趣玩一玩也很不错。   这话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耻,谢璞都这么说了。慕容语嫣竟然还坚定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是让人感觉到十分气愤,从来都没有见过哪个女子在抢夺别丈夫的问题上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的理直气壮。   谢璞涵养再好,遇见慕容语嫣这种油盐不进的人,也会感觉到头疼不已。相公太优秀,太吸引人注意也是一种灾难。   “慕容公主,你想得到相公,你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只要我谢璞活在这个世上一天,祝合妻子的位置就只会是我谢璞一人的。”谢璞能这么自信地说出这句话,还是因为和祝合相处这段时间祝合给予她的安全感。   祝合若是听见这话,肯定会感觉到十分欣慰,并且感慨他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是这样吗?”慕容语嫣挑眉问她。慕容语嫣每次纠缠祝合,祝合都是冷冰冰的态度,没有丝毫软化的可能。   纠缠了祝合很长一段时间的慕容语嫣表示不服,为什么谢璞会运气这么好,有祝合这么好的丈夫在身边。   越想越是不平衡,慕容语嫣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谢璞,脑子里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从袖子里面掏出来鞭子朝着谢璞甩了过去。   “那你就去死吧。”   当鞭子甩出去的那一瞬间,慕容语嫣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激烈的举止。她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误,她只会认为是谢璞说话太过分惹她生气了的缘故。   而且这鞭子甩的实在是心情舒畅。   在场的都是女眷,谁都没有料到慕容语嫣竟然会丧心病狂的拿出鞭子来甩人,燕秋和燕荷脸上的笑容同时僵住,谢璞伸手捂在自己的肚子上,慕容语嫣的鞭子实在是太快,根本就没有给谢璞可以躲避鞭子的机会。   眼看慕容语嫣的鞭子就要甩到了谢璞的身上,祝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扑到谢璞的身上,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的接了慕容语嫣的鞭子。   慕容语嫣甩出鞭子的时候,力道不小,祝合的后背直接被慕容语嫣甩出一个长长的口子,当场皮开肉绽。   谢璞伸手扶着祝合的肩膀,看见祝合背上那红色的血迹,眼眶一酸,顿时六神无主。一贯冷静的谢璞,第一次体会到了心慌意乱的感觉。   她捧着祝合的脸,看着祝合的眼睛说道:“相公,你怎么样?你为什么要忽然冲出来!”   慕容语嫣鞭子的力道很重,祝合此时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法回答谢璞的话。   祝合会忽然出现,说到底还是不放心谢璞一人在家中应对慕容语嫣,尤其是他无意中得知慕容语嫣一生气就有拿鞭子抽人的习惯之后,祝合是彻底坐不住了,直接跑回家中。   一回到家,祝合就正好看见慕容语嫣拿着鞭子要抽谢璞的举动,一心为了自己娘子的祝合当时就脑袋一空,直接扑到了谢璞的身上,生生的替谢璞受了这一鞭子。   甩出鞭子地时候,慕容语嫣正在生气,鞭子的力道不小,这一下子抽在祝合的身上,绝对是皮开肉绽,没受过什么苦的祝合乍然挨了这一鞭子,肯定是疼的说不出话来。   祝合是一点都不后悔,只要谢璞没事,他愿意再挨慕容语嫣一鞭子。只要娘子不出事,挨一个鞭子又算得了什么,他一点都不在乎。   祝合这样,谢璞心中担忧更重,她想要碰祝合后背上的伤口,又怕弄疼的祝合,想到祝合刚才奋不顾身的扑到自己的身上为自己挡鞭子的那一幕,谢璞眼框里面泛酸,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相公。”祝合一直不说话,谢璞心中越发慌乱,伸手扶着祝合的肩膀,担忧地看着祝合。   祝合唇色有点苍白,他伸手擦掉谢璞脸上的眼泪,强忍着后背上的疼痛,安抚谢璞说道:“我没事,一点小伤不用在意。”   幸好娘子没事,若是娘子出事了,他就该哭了,只是娘子还是受到了惊吓,慕容语嫣实在是太过分了。   慕容语嫣的鞭子本来是可以直接甩在谢璞身上,不带任何偏差,直接可以将谢璞抽的是皮破血流,谁料半路上祝合跑了出来,挡在谢璞面前,替谢璞挨了一鞭子。慕容语嫣的鞭子直接甩到了祝合的身上,也不知道祝合是哪里来的速度,竟然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扑到谢璞的身上,替谢璞挨了这一鞭子。   慕容语嫣站在祝合身后,看着祝合和谢璞之间的互动,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她其实心里面是喜欢祝合的,只是此时此刻,看着祝合和谢璞之间的互动,慕容语嫣发现,自己对祝合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祝合愿意为谢璞挨上一个鞭子,也要护住谢璞的安全,这样一个对自己全心全意的丈夫,难怪谢璞之前会那么自信,若是自己遇见了祝合这种丈夫,大概也会这么自信地说出之前谢璞说过的话。   祝合大概永远都不会喜欢自己吧,慕容语嫣忽的认清楚了这一个事实,有点酸胀。   她黯然神伤地将自己的鞭子给收了起来,冷笑了一声说道:“没意思。”   说完,她转身离开这里,不再去看祝合和谢璞之间对她来说十分碍眼的互动。   打了人想就这么离开了?燕秋看着祝合身上的伤,再见慕容语嫣想走,下意识上前一步想将慕容语嫣叫住,给她厉害瞧瞧。   燕荷伸手抓住燕秋的手腕,本来有点冲动的燕秋被燕荷抓住手腕后回神,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慕容语嫣那么凶悍,她貌似不是慕容语嫣地对手。   想到这里,燕秋顿时焉了。   燕荷拽着燕秋一左一右地将祝合从谢璞的身上扶起来,扶起来的过程中难免会扯到祝合背后的伤口,本来有点缓过气来的祝合顿时疼的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疼的是脑门冒汗。   要不是疼的实在是说不出话来,祝合绝对会对燕荷燕秋两人说动作能不能轻一点,真的是太疼了。   不过为了娘子挨了这一鞭子,祝合又很心甘情愿。   谢璞扶着肚子站起来,掏出帕子给祝合擦汗,眼眶里面泛着泪光:“相公,你怎么这么傻,就这么直接冲了进来”   祝合看着谢璞说道:“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慕容语嫣伤害你,两条腿就不听使唤的冲了过来。”   谢璞闻言心里面一暖,若不是旁边有别人在,祝合身上有伤,谢璞大概就直接抱着祝合了。   “相公,你真好。”谢璞仰头,看着祝合说道。   “娘子,你才知道啊。”祝合听着高兴,顿时笑了,随即背后上的伤口疼的他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实在是太疼了。   “赶紧扶着爷去上药。”谢璞可没有忘记正事,祝合刚才的脸色太过苍白,这会儿虽然缓和了一点,背上的伤口却是实打实的。   早有下人跑出去将大夫叫了过来,谢璞伸手扶着祝合,将祝合带去上药。      ☆、揪耳朵   上药的时候,疼的已经麻木的祝合倒抽了一口梁琪,真的是太疼了,果然,他不仅感慨,英雄不是白当的,当英雄一时爽,事后疼死人。   祝合疼的是脑门冒汗,深恨这个时代竟然没有麻醉药,要是有了一剂麻醉药,他就不用疼的这么辛苦。   不过只要谢璞没有什么事,这点疼痛似乎还是可以忍受,祝合疼了一会儿后想着谢璞,默默地忍了。   谢璞自己也有点不舒服,刚才慕容语嫣的那个鞭子甩过来,谢璞是吓了一大跳,祝合扑到谢璞身上难免会撞到谢璞,加上祝合背上的伤口刺激到了谢璞,谢璞现在是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这会儿谢璞只能躺在床上,就是想要起身去看看祝合怎么样也是有心无力。   燕秋在谢璞身边照顾谢璞,燕荷跑前跑后的做事,为祝合和谢璞两人请大夫,和送大夫离开。   等一切都安定下来后,燕秋累的整个人都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家里面就两个主人,现在两个主人都有事,只能暂时将家中大小事务全都放在燕荷的身上。   至于谢琦,则可以忽略掉,这会儿谢琦不立即冲出去找慕容语嫣算账就已经很不错了。   刚刚松了口气,打算歇息一下的燕荷听下人汇报说谢琦要去找慕容语嫣的麻烦,吓得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出去找谢琦,将谢琦给叫了回来。   并且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将谢琦劝住,希望谢琦千万不要去找慕容语嫣的麻烦。   燕荷头很大,她就没有这么累过。   谢琦要是会听燕荷的话那就是有鬼了,燕荷没有办法,只能将还在重伤中的祝合给抬了出来,她对谢琦说道:“琦少爷,伤了爷和奶奶的人毕竟是个公主,不如你去找爷想想办法。”   谢琦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对。”   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会劝不住谢琦的燕荷松了口气,这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谢琦兴冲冲地跑去找祝合拿主意,该怎么给慕容语嫣一个教训,祝合正趴在床上,为后背上的疼痛而感到烦恼,谢琦跑过来问他该怎么对付慕容语嫣。   祝合听后,说道:“你不用去找她算账,很快就会有麻烦到她的头上。”   祝合可以发誓,他说的绝对是实话。   谢琦就不相信了:“姐夫,你不会是在敷衍我吧?”   祝合立即道:“怎么可能。”被那么一双不信任的眼睛看着,祝合觉得很受伤。   “姐夫现在趴在床上,起都起不来,怎么给慕容语嫣一顿教训?”谢琦直接说道。   祝合以头撞床,合着这位小舅子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祝合只得慢慢地解释说道:“有些事情不一定要事后办成,你完全可以在事前做好一切准备。”   “那姐夫为什么还会受伤,慕容语嫣为什么又闯入家中对姐姐不利。我可是听丫鬟们都说了,当时的情况若是姐夫来迟了一步,受伤的那个人肯定就是姐姐。”   谢琦怀疑的语调,让祝合有一种被捅了一刀的感觉。   他捂着胸口说道:“凡事都会有那么一点意外。”你姐夫我也不是神棍,没未卜先知的本事。   谢琦对祝合这个姐夫还是很信任的,他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姐夫,我相信姐夫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祝合……被戴了这么高的一顶帽子,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祝合觉得他的压力似乎变得有点大了。   “琦少爷,奶奶叫你过去。”有丫鬟在门外说道。   “我知道了。”谢琦应下,起身对祝合说道,“姐夫,姐姐叫我,我先走了。”   “你去吧。”祝合赶紧说道,他是一点都不想和谢琦说话了,这熊孩子说话太伤人了,他需要好好的安抚一下自己心里面的伤口。   谢琦跑到谢璞那边,进门就问:“姐姐,你找我干什么?”   “你过来。”谢璞半坐在床上,朝着谢琦招手,神情语态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大大咧咧的燕秋此时老老实实地低头站在旁边装死。   奶奶越温柔就越恐怖,她可以想象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谢琦没有防备,谢璞在他面前的形象一直都很温柔,故而谢琦根本就没有发现谢璞神情中有任何的不对劲。   他听了谢璞的话走到了谢璞面前,好奇地问:“姐姐,什么事?”   谢璞伸手揪住了谢琦的耳朵,谢琦没想到谢璞竟然忽然有这个动作,耳朵被揪了个正着,痛呼一声就要挣扎。谢璞身体不适,谢琦也不敢挣扎的太过分,微微动了两下发现耳朵只会被谢璞揪的更疼,只能张口求饶:“姐姐你揪我耳朵干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你直接和我说,我错了还不行吗。”   “错了?你倒是说说看你哪里错了?”谢璞的手还揪着谢琦的耳朵没有松开,谢琦心里是泪流满面,他哪里知道自己是哪里错了。   “姐姐,你还是直接和我说吧。”谢琦实在是想不出来,只能直接说道。   “真的想不出来?”谢璞手上的力道重了很多,看架势,谢琦不说出自己是哪里错了,她是不会松手的。   谢琦的耳朵被揪住,谢璞手上的力道绝对是算不上有多么的温柔,现在谢璞的耳朵已经红了一片,谢琦有一种预感,只要他不说清楚谢璞是因为什么原因揪住他的耳朵,谢璞就绝对不会放开手。   谢璞会忽然问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之前是毫无预兆,只能说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刚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只有一桩,就是他要去找慕容语嫣算账,给谢璞讨回公道。   “姐姐,我不该去找慕容语嫣算账。”耳朵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谢琦在谢璞下手更重之前,总算是说明了原因。   谢璞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但没有彻底松开,她笑着说道:“这样啊,看来你也知道你自己是错了。”   “姐姐,我都已经知道错了,你就放开我吧。”谢琦呵呵傻笑道。   “既然你知道是错的,又为什么要这么做。”谢璞手上刚刚放松的力道忽然又用力,疼的谢琦差点喊出声音。   “姐姐我也是一时冲动,一时半会儿的没有想到太多。”谢琦赶紧大声说道。   “一时冲动?”谢璞皱眉,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此时消失不见,“你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做事怎么可以凭着自己一时冲动,你姐夫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趴在床上的祝合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这是谁在念叨我。”   祝合在谢琦心中还是很有分量,谢琦立即说道:“姐姐,我知道错了,平时不应该听姐夫的话。”   “以后做事之前记得三思,你明白吗。”谢璞叮嘱一遍谢琦。   谢琦赶紧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姐姐。”   见状,谢璞眉头顿时皱在一起:“你确定你听进去了?”   “对啊。”谢琦立即说道。   谢璞看着谢琦,摆明了不相信谢琦的话,她怎么都感觉谢琦这是在敷衍她。   谢琦被谢璞的眼神看的是浑身都很不自在,他立即露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姐姐,我真的是知道错了。”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要是谢璞再不相信谢琦的话,谢琦的耳朵就要被谢璞给揪掉了。   谢璞放开揪在谢琦耳朵上的手,说道:“姑且信你一次,同样的事下次莫要再犯。”   “知道了姐姐。”谢琦摸着被谢璞揪的发红的耳朵,琢磨着还是姐夫对他最好。   慕容语嫣抽了祝合那一鞭子离开,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她明明是想要给祝合添堵,为什么最后被堵起来的那个人会变成她。   这一次她的祸是闯大了,打伤朝廷命官,也不知道秦志宇会怎么处置自己。秦志宇可不像南方朝廷那么说话,她来兆阳这段时间,秦志宇能忍这么久,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慕容语嫣冷笑,已经注定的事情,即便再怎么挣扎也没什么用,她为什么还要穷折腾呢。   祝合请假养伤,秦志宇得知祝合是被慕容语嫣所伤,加上七大娘不停地在他面前晃悠闹腾,秦志宇只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忍下去。   行啊,你不想叫你儿子娶慕容语嫣,我非要让你儿子娶慕容语嫣,慕容语嫣想要嫁给祝合,他就偏不让慕容语嫣嫁给祝合。你们给我添堵,那我就给你们添堵。   秦志宇果断下旨,也不管七大娘的哀嚎声,还是慕容语嫣的情绪,直接将慕容语嫣和秦少业的婚事定下,顺便打包送走,永远不允许出现在他的方圆千里以内。   七大娘好几次哭的快要晕过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全都用了,都没能改变秦志宇的想法。七大娘见实在是无法改变秦志宇的想法,只能委委屈屈地认下了这门婚事,同时心中对慕容语嫣的印象是坏到家了。   回头慕容语嫣嫁进来,她一定要慕容语嫣知道她的厉害,顺便好好地学习一下什么叫做三从四德,至于这两个未来的婆媳最后谁赢谁输那就不一定了。      ☆、心里话   谢璞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就好了很多,祝合后背上的伤口还未愈合,连翻身都不能,整天趴在床上后背朝天,那种感觉实在是很不美妙。   然而,这样对祝合来说还是很有好处的,比如说他可以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不用被秦志宇抓壮丁去干活,在谢璞怀孕的这段时间,祝合可以在家中陪着谢璞。   慕容语嫣被秦志宇关了紧闭,婚事被彻底地定下,成亲之前,慕容语嫣不允许出门半步,必须要专心准备成亲之事。这让被慕容语嫣纠缠不休,一看见慕容语嫣就会头疼的祝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也不枉费他这段时间的努力,秦志宇此人看似好说话,有的时候脾气上来了十头牛都拽不回来,秦少业的老娘和慕容语嫣双管齐下,一同逼迫秦志宇,秦志宇不炸毛那才叫奇怪。   七大娘那么凶悍,慕容语嫣又是一个不服输的性格,这两人碰到一起估计会闹得很厉害,至于夹在七大娘和慕容语嫣之间的秦少业,只能算他自己倒霉了。   谢璞去看祝合,见祝合可怜兮兮地脸色苍白的趴在床上,笑了笑,走到祝合身边坐下。   十分幽怨地趴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的祝合看见谢璞过来双眼放光,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看见娘子了。   祝合的后背上只盖了一层衣服,想到那日祝合背上那狰狞地伤口,还有祝合忽然扑向她身上的速度:“相公,你当时怎么忽然回来了。”   要不是当时祝合忽然出现,后来会发生什么,简直无法想象,现在想起来谢璞还是一阵后怕。   “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跑回来了。”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祝合的心里面总是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提醒他一定要回家,他要是不回家的话就一定会后悔。   这种感觉太过强烈,祝合无法忽视,就跑回家去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庆幸他当时听从了心中的预感回到了家中。   “是这样啊。”谢璞轻轻念叨。   如果当时不是祝合忽然出现挡在谢璞身前,此时躺在床上起不来的那个人就是谢璞,甚至谢璞比祝合更加严重,她腹中怀着孩子,又是正面对着慕容语嫣。   谢璞的手放在祝合的肩膀上,替他拨开鬓角的发丝。她想起了那日她问祝合的话,还有祝合的回答,上辈子?或许人的一生真的有上辈子的说法吧。   “我当时回来,一定是我和娘子之间心有灵犀,知道娘子会遇见危险。”祝合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就你会说话。”谢璞轻点祝合的额角。   “我说的全都是真的。”如果不是心有灵犀,他怎么会知道谢璞会出事。   “对了娘子,听说你揪了阿琦的耳朵?”祝合很难想象谢璞揪谢琦耳朵的画面。   “是啊,都那么大年纪了,做事还那么冲动,总是要好好的教训他一下。”谢璞想到谢琦当时风风火火的想要去找慕容语嫣算账的场景,眉头就皱在一起。   “阿琦是有点冲动,不过娘子啊,男孩子要面子,阿琦年纪不小了。”谢琦年纪已经大了,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对待。   “我知道,相公,以后我不会了。”谢璞立即答应。   祝合伸手将谢璞的手握在手心:“这段时间家中大小事务就要交到娘子手上了,不如将岳母叫来照顾你一段时间吧。”   家里面的人实在是太少,只有他和谢璞两个主人,他们两人要是同时出事,就没有人管理家中上下事宜,实在是很不方便。   这只是暂时的,等他和谢璞的孩子都长大了,家里面的人就多,就热闹了。祝合光想想那个画面就很期待他和谢璞几十年后的生活。   “我生平安的时候,娘在这里照顾我很长一段时间,才刚刚回去没有多久,还是算了吧。”谢璞直接拒绝了祝合的这个提议,“而且相公你尽管放心,家里面的事情还是容易解决的,你觉得我把燕荷嫁给大壮怎么样?”   “燕荷和大壮?”祝合一愣,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扯上关系了。   “燕荷一直替我处理内宅事宜,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大壮看对了眼,要不是燕秋告诉我,我至今还不知道。”谢璞笑着说道。   祝合嘀咕,若不是你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一直请丈母娘过来帮忙也不是个事,还是按照娘子说的来吧。   “一切就按照娘子的意思吧。”祝合很看得开,直接同意了谢璞的提议,家中上下事物全都是谢璞一人打理,祝合相信谢璞一定能行。这么说那一定是可以的。   “燕荷和大壮成亲以后,就专门替我管理内宅接客,这段时间我们两人都无法待客,家里内外事宜全都是燕荷处理。想想时间过得还真是快,有的时候总是感觉我们成亲好像就是昨天刚刚才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祝合一想,可不就是这样,转眼间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和谢璞的第二个孩子已经在谢璞的腹中好几个月了。   “相公,你知道我当初嫁给你之前想的是什么吗?”谢璞忽的说道。   “当然不知道了,但是我知道我娶娘子之前是什么心情。”那绝对是十分期待,他重生以后,第一次看见谢璞的那一瞬间,就很想将谢璞抱回家中。   虽说他那时还没有家,只是街上的一个无业游民。   “那我们互相说出来告诉对方好不好?”谢璞笑眯眯地说道。   她忽然想知道祝合当时娶她时的想法了,想知道祝合的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啊。”祝合毫不犹豫地点头,“你也知道,娶你之前我就是平城的一个小小的乞丐,一文不名,能娶谢家大小姐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件幸运至极的事情,和你成亲的前一个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觉,一直都在想和你成亲之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祝合说的绝对是实话,以他当时的条件,能将谢璞娶回家,绝对是走了狗屎运的典型,所以后来祝合变成了平城乞丐心目中的偶像。当初谢诚会将谢璞嫁给他,也不知道是做了多长时间的心理准备。   “当初和相公的婚事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其实与我而言,不管嫁给谁都无所谓,毕竟父母之名媒妁之言,即便我不想嫁也一定要嫁。当时本家要将我嫁给胡人,父亲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我心里面也很反感,我就想着,若是我真的要嫁给一个胡人,不如在出嫁之前直接一条白绫上吊,这样也全了父亲的脸面。”谢璞笑了,“没想到我的运气竟然会这么好,遇见了相公。”   看着谢璞那双含笑的眼睛,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已经被他遗忘的快要差不多的记忆此时回到了他的脑海中,他想到了前世。以前世而言,谢璞嫁给他实在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   今生祝合因为愧疚而来,娶了谢璞之后,就尽自己所能将最好的一切给予谢璞。   祝合又想,如果他没有穿越过来,谢璞最后会嫁给谁呢?会不会真的像谢璞口中说的那样,最后一条白绫解决所有烦恼。   “娘子,我真庆幸,我出现在你的身边。”祝合心口波动,内心深处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如果我没有遇见相公,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是我运气好,遇见了娘子。”老天对他实在是太好了,竟然让他遇见了谢璞。   以他的条件,哪里能娶到谢璞这样的妻子。   哎,人生总是那么的戏剧性,他莫名其妙的穿越,运气那么好的娶了谢璞这么一位貌美如花的妻子,也该知足了。   “相公就会说一些甜言蜜语哄我开心。”谢璞听着,心里面甜丝丝地,笑弯了眼睛。   “我只会对娘子一个人说甜言蜜语。”祝合牵着谢璞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   谢璞双颊一红,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被祝合紧紧地握住。祝合后背上还有伤口,谢璞担心会伤到祝合,用了一下力以后就不敢再继续用力。   就在夫妻之间甜的冒泡地时候,一个不合时宜地声音传了过来:“姐姐,姐夫,平安一直哭个不停。”   祝合虽然很想一直牵着谢璞的手,在小舅子面前还要保持一点自己的形象,他松开牵着谢璞的那只手,谢璞将手收回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谢琦进来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他闲杂被平安的哭声吵得头疼。   “我不是和你说过,做事不要风风火火的吗?”谢璞看着抱着平安进来的谢琦一改之前和祝合说话时的温柔态度,冷着声音和谢琦说道。   谢琦脚下一个踉跄,站稳了脚步,抱着平安走过来,认错道:“我知道错了姐姐。”   祝合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后决定什么都不说。要不是谢琦忽然出现,他还可以继续和谢璞温存一段时间,全都是谢琦的错。   谢琦……这应该怪你家的儿子才对。      ☆、三生有幸   慕容语嫣被送走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祝合身边没有再出现他前世的真爱。一直被那些真爱弄得快要炸毛的祝合,松了口气,有种泪流满面的感觉。   人生如此美妙,他再不想看见他前世的那些真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养了好几个月的伤,祝合总算是将后背上的伤给养好,祝合养伤期间,本来属于他的职位被人顶替,秦志宇琢磨祝合也是一个受害者,决定给祝合升职。   秦志宇已经将李皇后生的长子立为太子,秦志宇琢磨一下后,让太子拜祝合为老师,让祝合教太子念书。   祝合有的时候总是会冒出一些特殊的思想,和如今思想受到禁锢,顽固不化的读书人有明显的区别,多数时候秦志宇很喜欢祝合的思想。与其让自己的儿子将来变成一个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秦志宇更希望将新的思想注入太子的脑海中。   被调了职位,还是太子太傅,祝合琢磨一下还算是不错,他教太子的同时,将谢琦也带上,做太子的伴读。   朝中大臣是炸锅了,祝合当初无耻行径实在是让他们记忆深刻,现在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要去教未来的国君,这个绝对不能容忍。   秦志宇这个命令刚下来的时候,下面大臣闹得很厉害,话里话外意思都坚定拒绝祝合成为太子的先生。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人物成为将来国君的先生,这光想想都坚决不能容忍。   大臣们都坚定的表示抗拒。   而后宫里面一直恪守本分的李皇后,对祝合成为太子太傅一事也很有意见。早年秦志宇南征北战,长期在外,她就得了太子一个儿子,太子就是李皇后的命根子,如今这个命根子要交给一个臭名昭著地人,她怎么能容忍。   秦志宇在前朝被大臣们烦的头疼,到了后宫里面想要好好地歇息一下,李皇后又在他面前隐晦的说不想让祝合成为太子的先生。   气的秦志宇直接起身离开李皇后的住处,去最近最喜欢的美人那边过夜,秦志宇此举,气的李皇后差点没把手帕给搅碎。   一连几日为了成为太傅一事被同僚攻击,祝合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快要干掉了。他忧伤地呆在家中,看着大腹便便的谢璞,走到谢璞身边,摸着谢璞的肚子问她:“娘子,为夫我真的很不适合当先生吗?”   最近外面发生的事,谢璞也有所耳闻,自然知晓祝合说的是什么,她笑着说道:“阿琦被相公教的很好,他们反对相公,是他们不知道相公的好。”   听了这话,祝合瞬间感觉心情舒畅许多,整个人都轻松了,他笑着看着谢璞说道:“娘子说的对,是他们有眼无珠。”   “对了相公,你很想教太子吗?”谢璞歪着脑袋问道。   “太子是一国之君,教好了太子就会有数不尽的好处,光太子太傅这个名头就十分吃香,顺便还可以洗刷一下你家相公我的名声。”祝合一直被文官排斥在外,他倒是无所谓,可是谢璞是他的妻子,在外面交际应酬地时候总是会受到他的牵连。   他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没有必要再往上面爬,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将自己已经毁掉的名声找回来才是正经事。   “即便成为了太子太傅,相公的名声一时半会儿之内也不一定能找得回来。”谢璞眉头微微皱起说道。她想到了祝合早期在文人圈子里面的骂名,谢璞想想都在替祝合心疼。   她不知道祝合为什么会这么拼命,但是只要是祝合想要做的,她都会选择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他。   “你说的我自然懂得,之前是没有办法,若是不这么做我未必能走到如今地位。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就知道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只是苦了娘子,跟着我被人一起排挤。”   谁让他是草根阶级呢,作为一名草根阶级,想要往上爬就要付出比旁人百倍地代价。经历过一事巅峰生活,祝合不会甘于平庸,做一个普通人。   如今阶级只有士人才有特权,谢璞与他成亲,他想要将最好的给谢璞,除了往上爬,他别无选择。   “我是相公的妻子,自然是无所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身在何时何地,我都会站在相公身边。”祝合在外面被人排挤的那么厉害,谢璞不忍心伤害刺激祝合什么,就挑了一些好听的话说给祝合听,而这些也是她的心里话。   “娶妻如你,是我祝合三生有幸。”祝合看着谢璞,感慨说道。   谢璞笑道:“能嫁相公,也是谢璞三生有幸。”   来找祝合的谢琦,站在门外,听了两人的对话,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平时姐姐姐夫看上去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说话竟然这么腻歪,还真是应了姐夫那句人不可貌相的话。   谢琦想要提醒屋里面的两人,他要进去了,还未张口,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的燕秋问他:“琦少爷,你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屋中正甜的冒泡的祝合和谢璞两人同时朝着门口看过去。   谢琦头上全都是黑线。   燕秋,你是老天派来克我地吧。   谢琦幽怨的回头,看了眼燕秋,燕秋被谢琦看的是一愣,搞不明白状况。   她又问:“琦少爷,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刚刚我走过来的时候可是看见你在这里站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谢琦……   他想要掐死燕秋该怎么办?   祝合莫名的觉得,这一幕似乎很眼熟,貌似有一次他也是这样被燕秋莫名其妙的给坑了一把。   “阿琦,进来吧。”同是天涯沦落人,先不管谢琦在外面偷听一事,祝合先将谢琦叫进来,省的等会儿燕秋再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出来。   谢琦立即进去,不想再多和燕秋相处,哪怕只有一会儿地功夫。   “姐姐,姐夫。”一进来,谢琦发现他现在更尴尬,偷听姐姐姐夫讲话被丫鬟抓个正着,这会儿又被姐夫给叫了进来,还有谁比他要悲催吗?   “娘子,我有事情要和阿琦说。”   作为同是受害人的祝合,决定帮谢琦一把。   谢璞点头,起身离开,从谢琦身边走过去地时候,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谢琦。谢琦被谢璞看的是汗毛倒立,瞬间想到上次谢璞揪他耳朵一事。   他绝对可以发誓,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要偷听祝合和谢璞两人的对话,这纯粹是意外。   燕秋,你把我给害死了。   门外的燕秋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念叨她?   谢璞出来,对站在门外的燕秋说道:“你跟我来。”   确认谢璞现在已经走远,谢琦赶紧对祝合解释说道:“姐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冤枉。”   祝合抬手,示意谢琦不用继续说了,谢琦心里面一凉,他怎么这么倒霉,他真的不是故意偷听他们讲话。   谢琦刚刚哀怨没多久,就听祝合说道:“其实吧,你姐夫我也被燕秋这么坑过。”   说起这个,祝合就是一把辛酸泪,有这么糟心的丫鬟实在是太倒霉了。   “啊?”这和他想的不一样!谢琦搞不清楚现在的状态。   祝合也没兴趣和谢琦解释太多,只说道:“下次有什么事情直接进来说,不要站在门口犹豫了。”   这话谢琦听懂了:“姐夫你怎么知道我是在门口犹豫?”   “我和你姐姐之间难道有什么秘密要让你站在门口听吗?”祝合看了眼谢琦说道。   谢琦……   “还是姐夫聪明。”他骊立即拍马屁。   这么合心意的姐夫,真是举世无双啊!   “那是你不用脑子。”祝合直接打击他,“你姐姐说的没错,你做事的确是有点都冲动,你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不能一直这样冲动下去,回头你每天练习十张大字,好好地讨陶冶身心。”   敢在外面偷听他和娘子说话,他还是很计较的。   谢琦决定收回之前的想法,这个姐夫一点都不可爱。   “知道了姐夫。”谢琦恹恹的答应了下来,如果可以不答应的话,他是坚决不要答应,可是不行,谢琦表示他很忧伤。   “你应该也知道我快要成为太子太傅,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给太子教学。”发泄了心中不满以后,祝合说道。   “皇上不是叫姐夫教太子的吗?将我带上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说到底,你也算得上是我的半个学生,岳父将你交给我,我自然要为你负责,将来你肯定要走上仕途,太子又是未来的国君,和未来的国君交好,对你有益。”   祝合说的谢琦全都明白,只是谢琦感觉十分玄幻而已,他以前是完全不会想到,他竟然有一天竟然会变成太子的伴读,这简直不可思议。   谢琦迟迟没有说话,祝合问道:“怎么了?在想些什么?”   谢琦忍着激动的情绪说道:“姐夫,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终于明白当初娘为什么非要将姐姐嫁给你了。”   这话说的祝合爱听,只是谢琦好像无意中暴露出了什么东西。   谢琦说完这话后,用手将嘴捂上,他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是你姐夫,帮你是应该的,只希望你以后不要让我失望才行,先去好好地修身养性,将自己容易冲动的性子养好,我就满足了。”   祝合决定忽略谢琦话中的那个漏洞,反正谢璞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就没有必要为了一点小事和自己的岳丈大人一般计较。他一定会好好地表现,叫他的岳丈大人对他这个女婿十二分的满意   明明想着不计较,最后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小小的计较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时间可以上网了,再给大家来个小剧场: 某日,某人问祝合:除了你的妻子以外,还有哪个女子让你印象深刻。 祝合想也不想说道:燕秋 谢璞看祝合不说话。 祝合立即解释:我就没有见过哪个丫鬟像她这么坑爹。 燕秋无辜:我干什么了? 谢璞想想,好像懂了点什么。   ☆、一言难尽   接二连三的被朝中大臣左右思想,秦志宇感觉很不爽,下面臣子越是反对祝合成为太子太傅,他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当个皇帝这么憋屈,还不如以前的日子,这种日子秦志宇简直是受够了,他非要那些大臣知道他的厉害不可。   经过长时间艰苦卓绝的奋斗,秦志宇终于得偿所愿地将太子太傅这一职位交到了祝合的手上。为了达到这个目标,秦志宇付出了不少的艰辛努力,当他将祝合的任命下下来以后,秦志宇是泪流满面,真的是太不容易了。祝合从秦志宇的手中接过太子太傅这个位置,开始了教书育人之路。   祝合之前,另有其他先生教太子念书,程朱理学思想在太子脑海中影响深刻,祝合想到几百年后,女子被压迫的场面,想到他和谢璞的女儿未来的生活,他就坚决反对这个思想。   虽然他和谢璞现在还没有女儿。   祝合教的和以前先生教的不一样,太子被祝合教的一脸迷茫,不知道他是该相信祝合说的,还是相信以前先生说的。   毕竟祝合的名声一直都很不好。一个名声不好的人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可信度吧。   祝合……   他是造了哪门子的孽。   致力于将太子思想好好地改造一番的祝合,要是知道太子此时想法,他最想做的就是掐断太子的脖子,太糟心了。   没了“真爱”给自己添堵,现在又多了一个顽固不化的太子,从来都没有什么打人想法的祝合,第一次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只是他教的是太子,未来的国君,他就是想打也无从下手,就算被气的吐血也只能忍着,琢磨着徐徐图之,慢慢地改变太子的想法。   他就不相信了,他不能将太子那个已经被教的固定的想法给扭过来。   然而事实告诉祝合,他想的太天真了。太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祝合越教,越忧伤。   转眼过去五年,谢璞连续生了两个男孩以后,终于为祝合生下了一个女儿小名阿囡,把软乎乎的女儿抱在怀中,看着怀中孩子肉乎乎的小脸,祝合决定,说什么他也要将太子的思想给扭过来。   虽然他奋斗了五年,都没能改变太子的想法……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子的态度非常坚定,好像和祝合对着干一样,祝合为此十分苦恼。   毕竟是根深蒂固的想法,他一时半会儿的想要改变无疑是不可能的,况且太子没有他的父亲秦志宇那般的胸怀和智商,祝合和他说话,除了心累还是心累。   “相公,你在想些什么?”生了三个孩子后,谢璞整个人丰满了不少,少妇韵味更浓。此时娉婷地朝着祝合走来。   “还不是太子。”祝合逗着怀中的阿囡,这么可爱的女儿以后要过那种被禁锢的生活,祝合光想想都很心疼。   “水滴石穿,相信相公总有一天可以说服太子。”平时祝合很多事情都会带回家中说给谢璞听,祝合说因为太子,很显然的,祝合是在为太子不听他的话而烦恼。   毕竟最近除了这件事,好像也没有其他事情只得祝合头疼了。   “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是太子顽固不化,比那几十年的老顽固还要顽固。”祝合更想说比茅坑里面的石头还要硬。“算了娘子,太子的事我会慢慢解决。”   外面的事,祝合不太想让谢璞烦恼。   “我知道的相公。”谢璞见祝合这么烦恼,主动为祝合转移注意力,“对了相公,凛月公主要回来了。”   “凛月公主?”谢璞咋一说,祝合一时半会儿的都没想起来谢璞说的凛月公主是谁,等他想起谢璞说的凛月公主是谁的时候,祝合的脸色很僵硬。   谢璞看着祝合,祝合脸上的神情岂能瞒得过谢璞的眼睛。   “相公,你怎么了?”他这个样子,明显是心中有鬼。   祝合回神,立即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件旧事。”   “一件旧事?”谢璞的眉头微微皱在一起,她感觉到祝合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不知不觉中,谢璞将祝合的某些习惯了解的很透彻。   祝合此时心中是翻山倒海的难以平静,当初秦真月这枚瘟神好不容易被他送走,才刚刚过去几年竟然又回来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被太子气的不行,差点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其实他一直都在纠结要不要给谢璞提个醒,告诉谢璞实在是太糟心,不告诉谢璞,万一秦真月回来做了什么谢璞不知道着了道,祝合就是哭都没有地方可以哭了。   想到秦真月曾经对谢璞做过的事情,祝合决定给谢璞提个醒,让她小心一点秦真月。   他怂恿秦志宇将秦真月嫁出去,也不知道秦真月的心里面到底是有多恨他,这一次秦真月回来,祝合不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怎么都觉得秦真月会做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出来。   “娘子,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祝合顿了顿,准备措词。   谢璞看着祝合,等着祝合的解释,她心中已经猜出了大概,但是她要亲耳从祝合的口中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你生平安时的幕后黑手就是秦真月。”要不是秦真月是个公主,祝合早就想一劳永逸了。   谢璞只猜到了祝合和秦真月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关系,万万没有想到,当初她生平安时,接生婆暗害她的事竟然和秦真月有关系。   “凛月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谢璞想要知道原因,她袖子下的那只手此时已经握成了拳头。   她们之间无冤无仇,就为了一个男人,秦真月竟然想要害她和她的孩子一尸两命,秦真月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貌似看上了你家相公我。”这句话怎么说都感觉很自恋,好在此时听他说这句话的人只有谢璞,还有他怀中刚刚几个月的阿囡。   阿囡不懂事,祝合也不怕丢脸。   谢璞好像第一次认识祝合一样,仔细地将祝合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祝合被谢璞看的一愣一愣的,被谢璞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   “娘子,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心里面有点发荒。   谢璞说道:“相公,我发现一件事。”   只说了一半,谢璞顿时,没再继续说下去,祝合看着谢璞,等着谢璞继续往下说。   “你桃花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谢璞看着祝合感慨,“相公,你可以和我解释一下你桃花运为什么会这么好吗?”   祝合也很冤枉,如果可以,他一点都不想要这倒霉催的桃花运。   “娘子,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桃花运竟然会这么好。”祝合满脸无辜地看着谢璞,希望谢璞可以理解自己。   “相公的为人我很相信。”谢璞说的绝对是实话,她是绝对相信祝合的为人,只是祝合的人品实在是……一言难尽。   “娘子愿意相信我就好。”祝合内心是感慨万千,对自己那倒霉催的桃花运怨念很重,如果可以,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想要那么多的桃花,而且这桃花是一朵比一朵难缠。   “只是相公,有一件事我很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女子都对相公那么感兴趣。”   谢璞看着祝合那张俊秀的脸,长得只是比普通人好看了一点,可是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吸引其他女子的喜欢呢?   “关于这件事,我也很不明白。”他要是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容易吸引女孩子的注意的话,他一定会马上改。   谢璞……   “娘子,你还是多多小心秦真月,秦真月此人心狠手辣,是以前其他女子所没有的,我担心这一次她回来会对娘子不利。”祝合担忧地看着谢璞。   “我知道的相公。”她相信祝合的为人,不会在外面勾三搭四,至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子喜欢上祝合,只能说祝合太有吸引力。   至于那吸引力是什么,谢璞实在是看不出来。   或许是和祝合相处的时间久了,谢璞实在是看不出祝合的身上有什么魅力。   祝合……   “真希望秦真月赶紧离开,当初好不容易才想到法子将她送走,这一次她回来肯定不会放过我。”毕竟他曾经在众多反对的朝臣中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支持秦志宇将秦真月送去和亲的人。   秦真月自己又对祝合很感兴趣,被自己喜欢的人伤害,不管是谁最后都会变成一个恶魔。   祝合只希望秦真月不管有什么恩怨只管朝着他来,切莫伤害到谢璞和他的儿女。   他幽怨地想,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桃花,要是这些桃花一个都不存在那该有的多好。   谢璞冷笑,眼底暗芒闪过,她生平安的时候,如果谢夫人不在身边,此时的谢璞大概就是一堆白骨了。   一个背地里暗害过自己的人,不好好的交锋一下,岂不是很遗憾。   祝合每天都在为太子的顽固不化感到烦恼,当秦真月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祝合整个人都僵住。   秦真月坐在马车里面,梳着妇人的发髻,一派雍容华贵,隔着马车,秦真月似笑非笑的看着祝合,眼神里面的寒意看的祝合后背汗毛倒立,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这一次回来是为了报复他的吗。   秦真月放下马车的帘子,端坐在马车里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祝合,我回来了。      ☆、赚钱养家   秦真月的眼神太过诡异,祝合心头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回到家中看着谢璞和才几个月大的女儿,心中很忧郁,他碰到的这些到底是什么烂桃花。   当初秦志宇将秦真月送出去和亲,心中对秦真月还是很愧疚,此次秦真月回来,秦志宇特意叮嘱李皇后要好好地招待秦真月。   这会儿南北对立十分厉害,西北方向基本上被秦志宇压制的喘过气来,没有太多精力和秦志宇对抗,没了共同的敌人,秦志宇和南方朝廷理所当然的对上。   此时南方朝廷的统治者已经换了赵乾,赵乾不像他的父亲那样昏庸无能,监国的时候就在发展南方的军事能力,老皇帝死后,赵乾更是大刀阔斧的改革,南方现在的实力逐年上涨,和秦志宇对比起来各有优势。   只是多年弊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想要彻底废除,还要浪费好几十年时间。   南方朝廷和秦志宇对抗起来,还是处于弱势,只要秦志宇有心,南方朝廷坚持不了几年时间。   秦真月这个时候回来,不乏赵乾的意思。当初赵乾一登基就册封秦真月为皇后,不乏是为了拖延。   李皇后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在秦志宇面前点头应下这事,只是心中对秦真月有点忐忑,遥想当初,她和秦真月之间有点小小的不对付。   与几年前相比,秦真月整个人更显雍容华贵,三年前南国皇帝驾崩,赵乾登上皇位,秦真月只当上皇后三年,整个人的气势却比李皇后要强上很多,李皇后站在秦真月面前,怎么都有种被压制的感觉。   这种感觉实在是很不好,李皇后这下看秦真月更加不顺眼,来者是客,李皇后默默地决定还是忍了,反正秦真月在这里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同样都是皇后,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李皇后心里面很憋屈。   秦真月和李皇后实在是没什么话说,姑嫂两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秦真月就和李皇后告辞,单独去见了秦志宇。   “大哥。”秦真月缓缓朝着秦志宇走来,秦志宇看着朝他走过来的秦真月,与以前相比,秦真月真的是变了很多。   “宫里住的可还习惯?”秦志宇对秦真月心中有愧,此时看着秦真月,秦志宇说话的声音主动放柔。   “这里毕竟曾经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会不习惯呢。”秦真月顾左右而言他,已经离开了好几年的地方,收拾地再舒服,秦真月看着也很不舒服。   当初秦志宇将她送出去联姻,秦真月嘴上不说,心中对秦志宇是充满了怨念。   “那就好。”秦志宇点头说道。   秦真月抬头看着秦志宇的侧脸,忽的说道:“大哥看上去比以前老了很多。”   秦志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国事繁忙,每天有太多事情需要操心,老了也正常。”   外貌秦志宇是很不在意的,就是秦真月说了那一句他老了,秦志宇心里很不舒服。   秦真月接不上话,她已经出嫁,如今身份敏感,不宜多说,只得沉默。   这样一来,兄妹二人基本上无话可说,一时氛围有点尴尬。   看着低头坐在自己面前的秦真月,秦志宇说道:“这一次回来,就好好地多住几天,明天晚上,皇后会为你接风洗尘,举办宫宴。”   秦真月眼底暗芒一闪,问:“所有人都会来吗?”   “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女眷回来。”   那这么说来,谢璞到时候也会来了。   想当初她被祝合以联姻的名义送走,被送走之前,她都一直没有看见谢璞长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一次机会终于来了。   “我很期待到时候的宴会。”秦真月笑着说道。   秦志宇点头:“妹妹高兴就好。”   她当然高兴,被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女人打败,心高气傲如秦真月心中怎么服气。她一定要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地看看谢璞长得到底是什么样子。   秦真月对宫宴十分期待,祝合则是一脸忧伤,他看着正在试衣服的谢璞,想到在街上遇见的时候,秦真月看他的眼神,祝合总是感觉这场宫宴不会有什么好事。   如果可以,祝合是一点都不想让谢璞去参加宫宴。   谢璞收拾衣服之余,见祝合眉头紧锁,她走过去,伸手将祝合额头上的褶皱抚平,说道:“相公,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娘子,都是我的错。”祝合再次怨念自己桃花太多这个问题。   谢璞安慰地笑道:“那相公以后,一定要关注自己,别再去乱招惹桃花了。”   祝合知谢璞在安慰他,他道:“娘子放心,以后凡是女人,不管年老年少,我必定退避三尺之外,绝不靠近。”   谢璞噗嗤一笑,伸手点了点祝合的额头,笑道:“对,如相公这样优秀的人,外面狂蜂浪蝶太多,最好关在家中不要出门较好。”   “我关在家中,又娘子赚钱养家吗?”祝合笑着说道。   “只要相公愿意。”这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家中大半家当,除了祝合的俸禄和下面的孝敬外,就是谢璞在外面开铺子所得。   “那我以后不出门了,专门靠娘子养我。”祝合靠在椅子上,闲散地说道,大有真的不出门,叫谢璞专门养他的意思。   再不愿意,祝合还是要眼睁睁地看着谢璞入宫,为了保证谢璞的安全,祝合特地求了马大,让性格彪悍的马夫人和谢璞走在一起。   秦真月一直很想知道谢璞长得到底是什么模样,为了和谢璞好好地作对比,宫宴开始之前,秦真月特地挑选了好几身的衣服,为的就是将谢璞打败。   当她看见在人群中,依旧是光彩照人的谢璞时,秦真月不得不承认,谢璞的确是很美,美的出乎意料。   她袖子下的双手握成了拳头,脸上是面不改色,南朝皇宫的生活,秦真月早就练成了,不管遇见什么大事,都是不动声色的性格。   她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赵乾的那些女人又是怎么死在她的手中而不被发现。   秦真月走到谢璞面前,打量谢璞说道:“这位夫人是谁,还真貌美。”   秦真月朝谢璞这边走来时,有宫女喊她一声公主,她的身份显而易见。   谢璞已经知道秦真月在背后的所作所为,此时秦真月主动上前来找她,谢璞早有准备,面不改色地说道:“臣妇祝谢氏见过凛月公主。”   秦真月伸手扶住谢璞的胳膊,说道:“今日宫宴,祝夫人不用多礼。”   既然不让行礼,那她就不客气了,谢璞直接站起来,说道:“如此,臣妇就不和凛月公主多礼了。”   谢璞这么从善如流的站起来,秦真月看着,很想和谢璞说她只是在虚情假意而已。   “第一眼看见祝夫人,就感觉一见如故,不如我叫你一声妹妹如何?”秦真月牵着谢璞的手笑着说道。   “您是公主,臣妇是臣子,哪里能和公主比较。”谢璞拒绝。   秦真月对祝合一直很感兴趣,这会儿秦真月主动和谢璞说想要叫她一声妹妹,谢璞就是不想计较都不行,这声妹妹,她说什么也不想承认。   马夫人在旁边说道:“公主是万金之躯,岂是我们这种小小臣妇能够相提并论。”   谢璞一个人拒绝也就算了,旁边还有人帮腔,秦真月就是有再多地话也说不出来,她要是坚持了岂不是将自己的身份给放低了。   旁边还有那么多人看着,秦真月想了想,觉得她还是丢不起这个脸。   她放开谢璞的手说道:“既然谢夫人不答应,那就算了吧。”   这么一说,秦真月的脸色就显得有点冷淡。她现在是客人,又是公主,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用压抑自己的情绪,她此时摆明了对谢璞有点意见。   谢璞依旧是含笑,旁边马夫人只装作没有看见。   周围的人都是人精,秦真月脸色变化她们岂会没有看见,显然谢璞是惹了秦真月不高兴了。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他们则是实在是想不到。   往后秦真月就再也没有找过谢璞说话,将谢璞彻底忽略。   回去路上,马夫人打量着谢璞说道:“凛月公主似乎对弟妹很关注。”   “嫂子从哪里看出来的?”谢璞不答反问。   “弟妹之前拒绝了凛月公主,往后凛月公主就再也没有找过弟妹说话,但是有意无意的,凛月公主和别人说话的时候,都会不经意地看向妹妹的方向。”马夫人微微一笑,“我就坐在弟妹的身边,看的很清楚。”   谢璞微微挑眉,说道:“凛月公主大概是没有遇见过竟然敢拒绝过她的人吧。”   聪明如马夫人,要是相信谢璞的话那就是有鬼,每个人都有秘密,马夫人也不是非要知道,谢璞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秦真月是个公主,谢璞只是一般臣妇,两人之间按理说应该是没有什么恩怨才对,偏偏秦真月竟然莫名的和谢璞杠上。马夫人和其他人一样,不懂得谢璞和秦真月之间的恩怨,她只想到了一件旧事,当初秦真月会出去和亲,全都是祝合搞的鬼。   现在秦真月回来和谢璞莫名杠上,是为了报复当初的事吗?   如果她换到了秦真月的位置上,大概也会做出和秦真月差不多的事情吧。   只是还是有点地方有点说不通,马夫人想了想后,实在是想不出来其他的,只能暂时放弃。      ☆、丰功伟绩   宫宴上见到秦真月只是一个开始,秦真月这一次回来,一方面是赵乾的意思,另一面是为了当年祝合将她送出去联姻之仇。   当年秦真月可以为了一个还未得到手,并且对他毫无回应的男人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去伤害祝合的妻儿,就说明秦真月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   过去几年,秦真月在南朝内宫里面有了那么多女人练手,手段早已今非昔比,行事比以前更加沉稳。   终于见到多年单方面的情敌,秦真月心情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她站在窗前,冷冷地看着窗外风景,蓦的冷笑。   祝合,当初你在明知道我心意的情况下就敢伤害我,你就该付出代价。   抱着女儿的祝合忽的打了个喷嚏,自从秦真月出现以后,祝合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宫宴那晚,秦真月和谢璞之间氛围不对,众人眼睛全都看见,秦真月忽然出现在祝合家门口,来找谢璞时,谢璞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搞不明白秦真月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来者是客,谢璞再不想接待也要将人引进去,秦真月一路上看着院子里面的花花草草也没有理睬谢璞,她要是和谢璞有话说那才叫有鬼。   走到一半,秦真月忽的问谢璞:“听说你这几年生了三个孩子,怎么不带出来看看?”   “这会儿孩子们正在睡觉,三个人在一起,担心会吵得公主头疼。”想见她的孩子,也要看看她愿不愿意才行。   “没关系,我一直没有孩子,看见孩子就很喜欢。”她只是看见不喜欢的孩子的母亲时,会忍不住地弄死孩子的母亲而已。   “对了公主,今日来此时为了何事?”谢璞不想和秦真月在孩子的问题上纠结,干脆转移话题。秦真月目的不明,身为母亲的本能,谢璞不想让秦真月见她的孩子。   秦真月似笑非笑地看着谢璞:“在宫里面呆着实在是无趣,就想着出来逛逛,后来想来出嫁之前和祝太傅有点渊源,加上宫宴那天晚上和祝夫人相谈甚欢,就来找祝夫人说说话而已。”   相谈甚欢?谢璞想到那日宫宴,她实在是想不出她到底哪里和秦真月相谈甚欢了。   “原来是这样。”你装我也装,大家干脆一起装好了,谢璞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   秦真月一回来,祝合的神经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为了随时知道秦真月的动向,祝合特意派了自己身边的人跟踪秦真月,正在教太子读书的祝合听说秦真月竟然跑到他家了。   祝合瞬间想到了秦真月这几年在赵乾后宫的“丰功伟绩”,身上汗毛倒立,扔下书就往家里面跑去。   一回到家,祝合就看见秦真月和谢璞两人相谈甚欢,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姐妹终于见面。   第一个发现祝合的人是秦真月,秦真月看见祝合,微微一笑说道:“祝太傅回来了。”她看了眼天色说道,“这会儿还没有下课吧,祝先生怎么忽然跑回来了?”   秦真月和祝合说话时,那是笑靥如花,那态度,那语气仿佛和祝合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秦真月越是这样若无其事,祝合警惕就越重,谢璞起身走到祝合面前,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方手帕,为祝合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嗔道:“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小心等会儿着凉了。”   祝合伸手,将谢璞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谢璞,生怕一个错眼谢璞就消失在他的面前。   谢璞又转身,对秦真月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公主,恐怕臣妇没有办法继续陪公主了。”   谢璞已经知道秦真月对祝合的心思,同样都是女子,她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打击到对方。   秦真月看着谢璞和祝合两人之间互动,心头酸涩,很不是滋味。她心里面明明很恨祝合,为什么看见这一幕还是十分的不痛快。   “如此那本宫就先离开了。”秦真月发现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果断地决定,在她真实的情绪暴露出来之前,离开这里。   秦真月走远,祝合将谢璞抱在怀中,下巴靠在谢璞的肩膀上,搂着谢璞的双臂不受控制的用力。   谢璞被祝合勒的生疼,她忍着身上的痛意,伸手抚摸祝合的后背,安抚地说道:“怎么这么紧张,没事的。”   祝合将头埋在谢璞的脖颈间,闷声说道:“我知道秦真月来找你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谢璞闻言,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笑着轻拍祝合的后背说道:“只要我小心一点就不会有事,你放心好了。”   下人早就已经走远,花园里面就只剩下谢璞和祝合两人,此时两人说话也不怕被别人听见。   “你不知道秦真月在赵乾后宫里面干过的事。”祝合一想到秦真月的那些“丰功伟绩”就对赵乾充满了同情。   “她干了什么?”秦真月的“丰功伟绩”谢璞一个都不知道,这会儿祝合忽然说起,谢璞直接好奇问道。   “她嫁给赵乾之前,赵乾有两个十分宠爱的侍妾,还给赵乾生了两男一女,秦真月嫁过去没有多久,两个侍妾都犯了错误被打杀,她们生的孩子也莫名暴毙。”   谢璞闻言,身子一抖,想到了秦真月之前说要见她的三个孩子的事。她终于明白祝合为什么会那么害怕的跑回来了。   没有想到,秦真月的手段竟然会如此毒辣。   谢璞不由想到秦真月还未出嫁之前做过的事,这么一想她发现秦真月这么做似乎也并无道理。   “相公,凛月公主什么时候离开?”被一条毒蛇给盯上实在是一件恐怖的事,当这条毒蛇身份高贵的时候,就是一场噩梦。   “我也不知道,秦真月估计要在这待上很长一段时间。”祝合也很烦躁,他很想立马将秦真月打包送走。   干坐着不是个事,谢璞干脆问:“那相公,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这个需要好好地谋算一下。”祝合沉吟秦真月不能留,他必须要快点将秦真月解决掉。   秦真月回宫,一回宫就被秦志宇叫过去。   “听说你去见了祝夫人?”   秦真月抬头,看着秦志宇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快就知道了她的去向,是派了人跟踪她吗?口口声声说是兄妹,实际上还是在防备着她。   秦真月感觉可笑。   要说秦真月在赵乾后宫的“丰功伟绩”秦志宇也知道很多,秦真月是他的亲妹妹,当初秦志宇用秦真月联姻,始终心中有愧。他心里面一愧疚,就对秦真月在南朝的生活很关注。   一关注秦志宇才发现,秦真月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她的心机手段,实在是令他大开眼界。   “当初我将你送出去联姻,是朕不对。”   秦志宇这番话说的莫名,秦真月只看着秦志宇没有说话。她现在对秦志宇的意见很大。   “我会将你送出去实在是形势所逼,没有办法,月儿,我希望你可以理解一下大哥。”他这个做皇上的也很不容易,当了皇上以后,就没有什么安生地时候。   “我都知道。”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现在说起来还有什么用处,秦真月已经不像当初那么疯狂的想要抗拒,已经既定的事实,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当初祝爱卿是朝堂上唯一一个支持我将你送去联姻的人,他也纯粹是为了大哥着想,你也不要怨他。”   秦志宇止不住地感慨,他这个皇帝当的可真是够仁至义尽地。   “大哥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说过的话吗?”秦真月沉默一会儿,忽的生出一股浓浓的不甘,几乎要将她碾碎。   “什么话?”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秦真月说了什么秦志宇哪里还能记得住。   秦真月看着秦志宇说道:“我和哥哥说过,我心里面喜欢的人是祝合。”   “月儿,你为什么还要揪着这件事不放,毕竟……”秦志宇有点头疼,他是一点都不相信秦真月会喜欢祝合,祝合是个有妇之夫,名声还那么差,除了长得好看了点,实在是没什么优点,秦真月怎么可能会看上祝合。   “我说的全都是真的。”秦真月认真地看着秦志宇,十分地倔强。   秦志宇被秦真月的眼神看的说不出话来,只呆呆地看着秦真月。   “我知道大哥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会喜欢上祝合,是因为祝合有着和我一样的想法。大哥,人生在世,知己难求,那些所谓的读书人自命清高,看不起女子,可是祝合不一样,他对女子十分尊重,他爱重他的妻子,他赞同我的想法,他和我一样都觉得女子没有必要困于深闺,应该和男子一样,有一个广阔的天地。”   秦真月的眼睛里面泛起了奇异的光芒。   “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她想到祝合,心中就是一痛,嫁给赵乾这么多年,秦真月始终没有忘记祝合。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最好的,每当夜深人静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黑暗中祝合的身影总是会出现在秦真月的面前。   秦志宇……   难道他真的是误会了,其实秦真月的心里面是真的喜欢祝合?   那祝合为什么非要将秦真月送出去联姻,当初秦真月会被送出去联姻,全都是祝合的建议。   “你说的全都是真的?”   “大哥为什么始终不肯相信我的话,曾经和我大哥说过我喜欢的人是祝合,大哥不相信,现在我和大哥说我喜欢的人是祝合,大哥还是不相信,究竟怎么样大哥才肯相信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秦真月很失望地看着秦志宇,她实在是搞不明白,秦志宇为什么宁可相信祝合一个臣子的话,也不肯相信她这个亲妹妹。      ☆、怀疑   秦真月的这一番话秦志宇暂时分辨不出真假,他想到了祝合曾经和他说过的一席话,秦真月性格坚毅,不是那种甘于认命的人,且报复心很强。   光从秦真月在赵乾后宫里面的丰功伟绩就可以看出,秦真月的确是心机很重,且报复心很强。   有祝合的话在前,即便秦真月此时说的再怎么认真诚恳悲伤欲绝,秦志宇也没法相信秦真月说的全都是真的。   秦真月会遇见这种状况,也只能怪秦真月的报复心太重,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将自己埋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面。   “月儿,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秦志宇无奈地看着秦真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秦真月说比较好。   “而是什么?”秦真月敏锐的抓住了秦志宇语气中的那一点不对劲之处,她看着秦志宇等着秦志宇继续说下去。   “没什么。”他刚才差点就要将祝合给出卖了出去。   秦真月的感觉很灵敏,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依靠自己敏锐的直觉,度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秦志宇刚才明显是话中有话,很有可能就是秦志宇为什么会不相信她的原因根本所在。   “哥,你将我送出去联姻也就算了,当初祝合明明知道我对他的心意,他竟然还坚持要将我送出去联姻。”秦真月略微一想,试着对秦志宇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非要搞清楚秦志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就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秦志宇不说,她就想法子从秦志宇的口中套话,或者陷害祝合一把。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当年和祝爱卿有交情?”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李皇后也没有和他说过这事。   “我喜欢上的人,岂会不让他知道我也喜欢他,当年我追求祝合,希望祝合能够注意到我,却没有想到祝合竟然背着我将我送出去联姻。”秦真月自嘲的笑了笑。   秦志宇……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说,祝合知道你对他的心意?”秦志宇有点不是滋味了。   “我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秦真月满脸不甘的说道。   此时,她有一种感觉,她即将要触碰到一些事情的真相。   秦志宇有点想要多想了,以秦真月的性格,她或许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只是已经过去好几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出这事。   “祝爱卿毕竟是个有妇之夫,你也已经嫁人,过去的事就别再说了,安安心心地和赵乾在一起过日子。”秦志宇安抚的拍了拍秦真月的后背。   秦真月目的已经差不多达到,再多说下去容易暴露她的目的,她干脆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秦真月还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看着秦志宇撒娇。   秦志宇无奈的对秦真月笑了笑,对秦真月这个妹妹,他更多的是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背对着秦志宇,秦真月冷笑了一声,她已经猜出来秦志宇当年为什么会怎么都不肯相信她说的全都是真的的原因了,原来是这样。   秦真月走后,秦志宇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他的脑海里面不断地出现了秦真月和他说过的话。祝合当初将秦真月送去联姻,他的本来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为了借着他的手送走一个麻烦吗?   有些事情一但想的多了,就容易出点麻烦,秦志宇开始怀疑祝合当初怂恿他将秦真月送去联姻一事的目的很不单纯。   他干脆派人去查,秦真月出宫必有记录,只要有心,有些事情也不用担心会查不出来,秦志宇钻进了死胡同里面,他一定要知道当年祝合提议将秦真月送出去联姻的主要目的到底是什么。   祝合很清楚,想要对付像秦真月这种级别的人,秦志宇的态度很重要,这几年为了知道宫里面的变化情况,祝合在宫里面也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秦志宇做的一些动作,只要不是刻意隐瞒,祝合都能很快知道。   秦志宇派人去查秦真月当年的出宫记录,还有秦真月当年和祝合的种种交集时,祝合顿时感觉不好,秦志宇是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查这事,秦真月肯定是在秦志宇的面前说了些什么。   明明知道事情有点不好,祝合却无力去阻拦,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感觉十分不爽。   祝合深感头疼。   秦志宇那边的结果没有下来,祝合的心就一直无法平静,他必须要赶紧想到对策,将秦真月快速弄走,送到南方朝廷那边,让她这辈子都不用再回来。   下面人查的很快,消息很快反馈到了秦志宇的跟前,看到结果,秦志宇只感觉到了一种深深地背叛感,祝合这分明就是在利用他,借着他的手将秦真月送走,亏得他还一直认为祝合对他忠心耿耿,什么事情都在为他着想,原来祝合的这些忠心耿耿也是有前提的。   而那个前提就是不能伤害到祝合他自己的利益。   秦志宇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好你个祝合,竟然敢如此利用我,借着我的手将自己的亲妹妹送出去联姻。   他之前为祝合着想,为了防止秦真月报复祝合,在秦真月面前为祝合说好话。现在看来,他就是一个笑话。   秦志宇单独召见了祝合,祝合见秦志宇之前,就有种不详的预感,秦志宇对待臣子的态度一直都是“和蔼可亲”,偶尔时候即便是被下面的大臣气的吐血,也还是忍着火气和他们说话。   甚少有脸色阴沉的时候,比如说他此时的模样。   祝合走到秦志宇跟前,看着秦志宇地脸色,问:“陛下,你怎么了?”   秦志宇居高临下地看着祝合,想到祝合背对着他做的事情,就是一脸血。   “祝太傅,凛月公主和朕说了一件事,朕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特意将祝爱卿叫过来好好地询问一下。”   平时秦志宇称呼祝合都是一声祝爱卿,今日称呼他为祝太傅,显然的,秦志宇现在很不对劲。   秦志宇提到了秦真月,说明此事和秦真月脱不了关系。   “凛月公主说了什么?”   他就知道,一碰到和秦真月有关系的事,就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秦志宇紧盯着祝合的脸色:“凛月公主说她一直心慕与你。”   稳定如祝合,他身板站的笔直,一动不动,他已经知道秦真月给他挖的到底是什么坑了。   “公主心悦我?”祝合满脸诧异地问。   这件事说什么他都不能承认,他一但承认了后果很严重。这也太衰了,秦真月果然是他生命中的克星。   “难道祝太傅不知道?”   就像之前秦志宇不相信秦真月的话一样,此时秦志宇也不相信祝合的话。   “臣是真的不知道。”祝合脸上的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眨巴着眼睛看着秦志宇,愣是装出了一副他很懵懂地样子。   “平白无故的事,朕不会直接问太傅,将太傅叫过来之前,朕已经派了不少人去查了此事。”都到了这个地步,祝合竟然还坚持什么都不懂,证据都明晃晃地摆在眼前了,祝合装的再无辜,秦志宇也坚决不相信。   “陛下,臣已经娶妻,并且曾经在你面前说过,臣这一生就只想守着妻子一人生活,绝对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公主什么时候心悦臣,臣真的是一点都真不知情,还请陛下明察。”这一席话,祝合说的就差要指天发誓了。   祝合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努力为自己找出逃脱这次麻烦的法子。   秦真月当初会出去联姻,全是他一人建议,还用为秦志宇好为理由怂恿秦志宇。如果这个时候秦志宇知道了当初他建议将秦真月送出去联姻,表面上是为了秦志宇好,实际上是为了给自己解决麻烦,秦志宇心里面肯定会对他有所猜忌。   祝合走到今日这一步很不容易,若是因为这一份猜忌将他多年努力打成零头,祝合真的是连哭都没有地方哭了。   秦真月还真是阴魂不散,一回来就给他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还真是让人头疼。   “所以太傅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家庭,就建议朕将公主远嫁,避免一桩麻烦事?”秦志宇可不是一个好忽悠过去的人。他直指问题中心,将祝合问的是哑口无言。   祝合跪在地上,后背的衣服此时已经湿了,他道:“陛下,臣没有这个意思,臣冤枉。”   “祝合,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敢说你冤枉?”秦志宇皱眉看着祝合,质问出声。   祝合说道:“臣的确是冤枉。”   这下不管祝合解释什么都显得十分苍白,祝合很心塞。   “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你竟然还在狡辩。”   祝合很想和秦志宇说,即便证据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他也还是会很坚定地和秦志宇说他很冤枉,他要是承认了,回头他就该哭了。   只是就这样干巴巴地解释也不是个事,若是秦志宇就这么给他定了罪,祝合在秦志宇的面前印象只会是更差,到时候祝合就更该要去哭了。   秦真月竟然这么害他,他要是不还击,他就不是祝合了。   人生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出来给自己添堵。   “陛下,臣心中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真假难辨   秦志宇心里已经给祝合定了罪,这会儿祝合问他问题,秦志宇还是比较有耐心的回应:“什么事你说。”   “陛下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查这件事?是不是凛月公主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祝合已经猜到秦真月绝对是在秦志宇的面前说了什么话,直接问出来肯定是不行的,只能隐晦地问一下。   “那又如何?”秦志宇没有正面回答祝合问题。   他一个做皇上的被人骗了这么多年,还要依靠自己的亲妹妹提醒才发现祝合的真面目,这实在是太丢脸,秦志宇觉得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祝合说道:“凛月公主这么多年在南国皇上的后宫里面做的事陛下可知道?”   秦真月的黑历史实在是太黑,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是可惜。   秦志宇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简直不忍直视,秦志宇都不敢相信那些事情是秦真月做的。   “凛月公主心性过人,做事不留痕迹,只要是她想要的事,就没有一件是没有达成的。”   祝合就差直接和秦志宇说秦真月心狠手辣,她想要骗过秦志宇还是很简单的。   秦志宇……他觉得祝合说的很有道理怎么办?   他之前光顾着生气,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实在是有点失策。当皇上当成他这个样子,还能把皇位坐稳,还真不容易。   “你的意思是凛月公主是在骗朕?”秦真月说祝合在利用他,祝合又在他面前说秦真月在骗他。   两边各说各话,秦志宇都搞不清楚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祝合见秦志宇有点松动,想想李皇后的为人,又说道:“皇上,凛月公主是皇后娘娘带大,和凛月公主有关的事,皇后娘娘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一个,如果皇上实在是拿不定主意,不如去找皇后娘娘问一下,便可知道事情真相。”   秦志宇陷入沉思,祝合说的没错,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如去找李皇后去问一下。   祝合的话也不可全信,秦志宇保持原状,说道:“你说的这些朕自然都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   当皇帝当成他这个样子也真的是够背的。   祝合点头说道:“皇上说的臣都明白。”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祝合只希望李皇后能给力一点,自私一点,不然他就真的要完蛋了。   秦志宇迫切的想要弄清楚秦真月当年和祝合的关系究竟怎么样,祝合离开后就去找李皇后。   秦志宇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到李皇后的宫中了,这次秦志宇忽然过来,李皇后的心里面是一阵激动。当秦志宇问李皇后和秦真月有关系的事时,李皇后的后背冰凉一片。   合着秦志宇来找她是有目的的,只是这个目的对李皇后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当初秦真月的所作所为,就如祝合说的那样,李皇后全都知道,秦真月性子难管,秦真月懂事她生下了太子以后,李皇后就懒得将时间精力浪费在秦真月的身上。   秦真月当年纠缠祝合,李皇后知道秦真月做的不对,也没想过要拦着秦真月什么,她要是拦着秦真月,很容易招惹秦真月的埋怨,横竖秦真月和祝合之间注定是不可能,她也没有必要去多事。   后来秦真月被联姻嫁了出去,这事自然而然的也就过去了,李皇后也就没再在意这事,谁料过去几年,秦志宇竟然过来找她,问当年秦真月和祝合之间的过往。   这叫李皇后怎么说?她坚决不能说实话。   她当年明明知道秦真月喜欢祝合的心意,却没有告诉秦志宇,秦志宇身边多了很多美人,要不是她是秦志宇的原配,又生下了太子,她的皇后之位未必能做的稳当。   这会儿她实话实说,岂不是主动将把柄送到秦志宇的手中,让宫里面那些随时想要将她拉下马的贱人笑话?   李皇后十分精明地说道:“公主喜欢祝太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为了表现自己的无知,李皇后这下可是将自己看家的本事都给使出来了。   秦志宇看着李皇后的脸色,见李皇后一脸无知地样子,想到秦真月和祝合之间的纠缠,秦志宇只觉得脑门很大。   “你果真不知道?”秦志宇低沉着声音问道,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善。   李皇后心头咯噔一下,感觉不好,可是没有办法她坚决不能告诉秦志宇她知道秦真月很多年前喜欢祝合的事情。   “我的确是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这个皇后到底是怎么当的,连她喜欢祝太傅一事都不知道。”秦志宇忽然发难,将桌子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李皇后直接跪在地上说道:“3哦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就知道秦真月的出现只会给她添堵,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我记得,当年公主婚事被定下后,就想出宫找祝太傅,神情十分愤怒。后来又来我这边,叫我将祝太傅的妻子叫到宫中相见。我担心公主会做出什么偏激之事,就拒绝了公主。”   秦志宇沉吟一会儿后又问:“那么公主婚事定下来之前,她有没有见过祝太傅?”   李皇后抬头看了眼秦志宇,神情很犹豫,秦志宇现在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个样子,他道:“有话直接说。”   “公主见过,当年祝太傅的名声……不太好。”李皇后自己也很嫌弃祝合的名声,十二个不愿意祝合成为太子太傅。“我派去伺候公主的宫女说,公主去见祝太傅,只是想看看祝太傅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样子。”   “公主和祝太傅之间有没有什么交集?”   “好像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皇上你也知道,祝太傅这个人洁身自好,成亲多年家中就祝夫人一个妻子,从来都不在外面沾花惹草。况且以祝太傅当时的条件,公主怎么可能会看得上。”   说起这个,李皇后就有一股酸意,她是十分地羡慕谢璞的好运,竟然遇见了祝合这么好的丈夫,而她的丈夫呢,有了对比,才有伤害。   秦真月那边证据再多那又怎么样?她说的再情真意切那又怎么样?她会喜欢上祝合,根本就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至于秦真月说的那句祝合有和她一样的想法。和她一样的想法可以当饭吃吗?   秦志宇又想到了秦真月在赵乾后宫里面的那些丰功伟绩,他深深后悔,之前还真是犯傻,竟然会相信秦真月的话,秦真月的话是能随便相信的吗?   “行了,朕知道了。”秦志宇冷着脸色站起来,李皇后打量秦志宇脸色,不知道秦志宇的知道了代表了什么。   本来就很不喜欢秦真月的李皇后,经过这件事后恨不得秦真月立马消失在她的视线里面,她是一时一刻也不想再看见秦真月这个人了。   都说嫂子和小姑子不对付,这不对付也要看看情况,有这么一个坑爹的小姑子,哪个嫂子愿意和她交好。   李皇后怨念十足,恨不得秦真月立马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才好。   秦真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无形之中被李皇后给恨上了,就算是恨上秦真月也无所谓,反正她又不想和李皇后有什么牵扯。   实际上是,她很看不上李皇后这个嫂子。   祝合一脸忧伤的回家,看着谢璞说道:“娘子,以后我可能真的要你养我了。”   谢璞正抱着阿囡在怀中哄着,乍一听祝合这么说十分意外。   “相公,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那位。”   祝合没说清楚,谢璞瞬间脑补,懂得了祝合说的“那位”到底是谁。   现在能让祝合感觉到头疼的人物实在是没有几个。   “那相公打算怎么办?”谢璞看着祝合问道。   “去乡下种地。”祝合有气无力地说道。   “相公。”谢璞叹了口气,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祝合在她耳边说道。   “娘子放心吧,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对付秦真月了。”祝合抱着谢璞,伸手逗着谢璞怀中的阿囡。   谢璞闻言,胳膊朝后面一捣,打在祝合的肚子上,祝合吃痛,捂着肚子无辜地看着谢璞问:“娘子,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忽然心情有点不好。”谢璞哄着阿囡睡觉,头也没抬地说道。   祝合……   阿囡看见祝合被打,在谢璞的怀中笑开了花,祝合见阿囡笑的这么开心,伸手戳了戳阿囡的脸颊,说道:“笑什么笑。”   “娘子,你生气了?”祝合靠近谢璞,看着谢璞的侧脸说道。   “我怎么会生相公的气,只是忽然有点心情不好而已。”谢璞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说道。   祝合要是信了这句话,他大概就要去睡书房了。   “娘子,我只是想逗你开心一下而已。”祝合凑近谢璞解释。   “我刚才也是在活动筋骨。”谢璞如此回答,“行了相公,日后别和我开这种玩笑,刚才差点被你吓住。”   差不多就行了,谢璞不想和祝合之间因为一点小事出现什么隔阂。   “知道了娘子,以后我保证不会再犯错。”祝合立马在谢璞面前保证。   “凛月公主一日不走,就注定一日不能太平,希望相公这一次彻底将凛月公主送走,再也不要让她回来。”谢璞想到如□□一样的秦真月,就是一阵头疼。   至于她身边这位招惹了秦真月的祝合,谢璞已经淡定。   人家是红颜祸水,她家这位是男颜祸水,到哪里都能招惹一个女子回来。      ☆、有惊无险   “想将秦真月送走,只能看看运气。”祝合皱眉说道。   “此话怎么说?”一想到秦真月这枚□□,谢璞就是一阵头疼,被秦真月这样的人盯上的感觉实在是算不上有多么的美好。   “南方朝廷和这边关系逐渐僵硬,这几年赵谦招兵买马,励精图治,看他架势是想要收回曾经失去的半壁江山。赵乾不是个傻子,秦真月这几年做的事情,即便是□□无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背后搞鬼的人是秦真月,可是偏偏赵乾忍住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秦真月至今没有身孕。”   “相公的意思是,赵乾这次将凛月公主送回来,是想要宣战?”   “没错。”祝合点点头。   “可是不对啊,凛月公主若是在赵乾的手中,似乎对他更有利吧。”谢璞皱眉分析道。赵乾在这个关头将秦真月放回来,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   谢璞想到一种可能,转头看祝合,祝合对她微微点头,谢璞不敢置信。   “赵乾心里面大概是有秦真月,他将秦真月送回来,也是不想让她受到什么伤害。”祝合不禁感慨,秦真月竟然会遇见赵乾这样的男人,还真是不容易,可惜秦真月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赵乾对她的一番心思。   谢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沉默。   秦真月现在的所作所为,还真是有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感觉。   一个男人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说明这个男人是真心爱这个女人的。秦真月到底知不知道赵乾对她的这一番心意呢。   祝合再次被秦志宇叫入宫中,这一次入宫,祝合明白,这会是一个了结,他只祈祷李皇后一定要足够的自私,不然他多年努力就会被毁于一旦。   秦志宇当上皇帝后有优点有缺点,他身上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听得进去劝,对下面的臣子态度还算不错,只要是他错的地方,他认错的态度和速度都很诚恳。   当秦志宇喊祝合一声“祝爱卿”的时候,祝合就知道,这一关他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爱卿,当日之事是朕不对,还请爱卿莫要和朕计较。”   祝合嘀咕,他倒是敢计较啊,你老是皇上,他计较的过来吗?   “陛下能够相信臣,臣已经心满意足。”说话是门艺术,祝合此时是站在受害者的角度,他表现的越大度,秦志宇就越不是滋味。   秦真月这一次回来,将他坑的这么惨,他不回报回去怎么行。   “只是陛下,有一件事,臣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秦志宇抬手说道:“爱卿尽管说。”   祝合说道:“陛下,如今南方朝廷招兵买马,大有将北方失地收回去的意图,此事赵皇帝让公主回来的目的是什么,陛下有没有想过。”   “朕有想过,只是不太确定,爱卿有何高见?”   “凛月公主虽然是陛下的胞妹,但如今凛月公主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就是赵皇帝的皇后。出嫁从夫,凛月公主现在已经是赵家的人,夫家是一个女子生活一辈子的地方,夫荣妻荣,臣怀疑此次凛月公主回来目的有点不单纯。”   秦志宇无疑是和祝合想到了同一个地方去,他是秦真月的兄长,当初秦真月会嫁给赵乾,是他一手安排,他先是利用秦真月的婚姻,现在又怀疑秦真月的目的太不单纯,秦志宇实在不是那种厚颜无耻之人,这个想法只能藏在心中,借着别人的口说出来。   当上皇上以后,秦志宇从一个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正人君子,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说,都让被人说的人物,这么转变还真是够大,也是必须的。   “爱卿说的有理,你觉得凛月公主此次回来是为了何事?”秦志宇不懂得秦真月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只能去求问祝合。   他还指望着祝合能给他一个答案,然而祝合是明明知道答案却不会说出来给秦志宇知道,给秦志宇知道了,他接下来的计划岂不是要毁掉了。   “凛月公主回来后什么都没有做,臣也分不清楚公主这一次回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秦志宇很赞同祝合的这句话,秦真月这次回来什么都没有做,秦真月的目的是什么实在是看不出来。   不对,秦志宇想起一件事,秦真月回来可是给祝合添了不少的麻烦。   秦志宇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祝合,祝合虽然已经成为太子太傅,在秦志宇面前依旧很有分量,有很多事情,秦志宇都会找祝合商量一下,每次祝合都能给他一个很好的主意。   很多时候,秦志宇都将祝合当成自己的左膀右臂对待。在对付南方朝廷的问题上,祝合的意见被秦志宇采纳都是占着多数。几乎到了祝合的意思就是秦志宇的意思的地步。   这一次秦真月回来是为了策反他和祝合之间的关系吗?   秦志宇瞬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对秦真月充满了失望,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要利用,秦真月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失望。   达到预期的效果,祝合很满意,他说道:“陛下,凛月公主目的不纯,还是多多小心为上,若实在是不行,不如将凛月公主送回去,也省了一桩麻烦事。”   祝合现在恨不得立马将秦真月打包送的远远地,这样他就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担心秦真月会忽的冒出来给了他一刀。   这个想法秦志宇很心动,秦真月回来对他来说没有一点用处,还专门给他添了不少的麻烦,秦志宇也有种想将秦真月打包送走的想法了。   赵乾想要保护秦真月,将秦真月送到兆阳,万万没想到秦真月在兆阳做了一些事后,直接被秦志宇重新打包送了回去。   咋听说要她离开的消息时,秦真月还一脸迷茫,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坐上了离开兆阳的马车。上了马车以后秦真月才回过神来,秦志宇忽然说要将她送回去,肯定是因为祝合在秦志宇面前说了些什么,她在秦志宇面前上祝合眼药的事情失败了。   想到这个认知,秦真月气的一个巴掌拍在了手边的桌子上。   她这一趟回来就是为了给祝合添堵,现在好了,她没给祝合添堵,祝合反倒是成功的给她添堵了,秦真月是越想越不服气,那愤怒的心情几乎要将她给燃烧掉。   亲眼看着秦真月坐上了回去的马车,祝合只觉得乌云罩顶的头顶仿佛出现了一抹亮光,心情是格外的舒畅快活,走了一个麻烦,以后他的日子就可以清净了。   就在祝合以为自己总算是解决了一桩麻烦事,可以放松之时,忽的收到一个消息的祝合第一个想法就是他想要骂人。   大齐和大宋之间交界处竟然打了起来,这个地方是大齐最薄弱的地方,赵乾在攻打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一打起来瞬间就乱成了一团。   秦真月去前往大宋的马车中途停了下来,原路返回,回到了兆阳,祝合得知秦真月竟然原路返回了,差点没把自己面前的桌子给掀掉,他就知道,老天在故意和他作对。   他上辈子是花心了一点,可是现在他已经改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祝合怨念很重,一只手托着下巴,琢磨该怎么将秦真月解决掉。   两边打仗,想将秦真月送回去那绝对是不可能了,就只能用其他法子将秦真月给解决掉。   祝合有一种预感,未来的几十年里,一直到他死之前,秦真月都不会离开兆阳,光想到这种可能祝合就是汗毛倒立,坚决反对这种可能。   如果这种可能不能被避免,他就只能将秦真月给毁掉了。   秦真月在短短时间内被来回折腾了一遍,那是一片迷茫搞不清楚状态,赵乾的计划秦真月是一点都不知道,在赵乾后宫里面,秦真月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将赵乾身边那些稍微得宠一点的,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女子全都给弄死。   因为秦真月是秦志宇的亲妹妹,赵乾有些事情也不太愿意告诉秦真月知道。   秦真月重新回到兆阳皇宫,秦志宇将秦真月关在后宫里面什么都没有说,秦真月很安静,她敏锐察觉,此时情况对她来说似乎是很不好。   回来以后,秦真月很安静,也不再继续惹事,整日将自己关在屋中,时不时地派人出去打听外面的情况,外面事态变化的很快,秦志宇和赵乾正式对上。   本来双方可以和平交流几十年,因为赵乾忽然出兵,瞬间打破了双方那个的和谐   秦真月得知赵乾竟然忽然出兵攻打秦志宇,简直不敢相信她听见了,她人还在大齐,赵乾就发动这次战争,他将她放在了什么位置上。   一种浓浓的背叛感油然而生,秦真月心生怨恨,她无法理解赵乾的所作所为,只当赵乾是放弃了她,才将她送了回来。   本来嘛,只要赵乾维持他老爹的管理模式,两国绝对可以和谐个几十年,各自休养生息共同发展,然而赵乾是个心有报复的人,上位之后就开始励精图治,各种发展。   南方本来就富饶,几年就可以休养生息,转眼就将过去的亏空全都补齐,除了战马不尽人意之外,其他的各方面条件都得到了不错的发展。   发展好了,就想要将失去的领土夺回来,本来可以和谐生活几十年的两国关系,因为赵乾忽然出兵给打破。   ☆、误杀   开始赵乾攻打秦志宇时,秦志宇那边完全没有做好任何准备,也没有料到赵乾竟然会忽然攻打,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等回过神来,秦志宇这边就慢慢的稳定。   这还是祝合的功劳,某次祝合在秦志宇面前说了一句蚂蚁撼大树,一只小小的蚂蚁都能将大树给啃了,更别说人。   已经彻底应付过来的秦志宇不禁感激,幸好他身边有祝合,这下对祝合更是感激涕零。   两边如火如荼地打了起来,祝合满脸忧郁地回到了家中,琢磨该怎么解决秦真月的问题。   想要解决掉一件事最好的法子就是将秦真月给弄死,亲自动手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借刀杀人,以秦真月的缜密心思,他借的那把刀必须要心机超过秦真月,权利超过秦真月才行。   越想越感觉头疼,祝合揉了揉脑袋,十分无力,他就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秦真月这样的人给他添堵。   李皇后和秦真月有旧怨,但是心机比不过秦真月,肯定不行,除了李皇后整个后宫里面也没有谁和秦真月有仇,思来想去,唯一能为他将秦真月解决掉的人,就只剩下秦志宇一个人了。   秦志宇是绝对不会杀了秦真月,只会将秦真月囚禁起来,囚禁起来?   或许他可以打击一下秦真月,让秦真月损失一下战斗力,顺便找个法子彻底解决掉秦真月。   两边战争如火如荼的开始,从战事爆发的那一刻起,秦真月整个人就都很沉默,至于她心里面在想什么事情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凛月公主?”祝合想要见到秦真月只能通过秦志宇的同意。   秦志宇自己也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秦真月,祝合主动在秦志宇面前提起了秦真月的名字,秦志宇瞬间有了想法,看着祝合问:“爱卿心中怎么想?”   祝合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说道:“凛月公主和臣之间一直都有旧怨,此时本来不该是臣插嘴,可是臣心中实在是担心家中妻儿的安全。”   这话说的,秦志宇有点不忍直视,想想秦真月彪悍过往,祝合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爱卿尽管说好了。”秦志宇决定宽容等会儿祝合说的每一句话。   祝合就等着秦志宇说这句话,秦志宇此话说完,祝合就道:“臣琢磨如今两边开战,不管结局如何,凛月公主势必是回不去,凛月公主在兆阳一日,臣心中就难以安定,故而想恳请陛下将凛月公主养在深宫不要让她出来,而臣则带着妻儿离开兆阳,回到老家隐居,这样可避免一桩麻烦。”   祝合要走?   秦志宇瞬间抓住祝合话中重点:“祝爱卿切莫如此。”   如祝合这样贴心的臣子可不多见,祝合就这么走了,与秦志宇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很不划算,秦志宇说道:“凛月公主注定要被关住不让出门,祝爱卿尽管放心,不用带着妻儿离开。”   祝合摇头:“皇上,凛月公主心性过人,只要她想要的,恐怕没有做不到的时候。”   “那祝爱卿你想怎么办?”秦志宇干脆直接问道。   “臣想单独见凛月公主一面,把话说明白。”祝合犹豫一下后,一副万分艰难的模样下了决定。   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秦志宇略微一想后点头说道:“好。”   即便被秦志宇关起来,秦真月吃的用的还都是最好的,李皇后对秦真月很有意见,也不会在这点小事上和秦真月不对付。   秦真月整日将自己关在屋中不出去,心里面心事太多,整个人的气色很差。   祝合见到秦真月时,就是这个样子。   看着祝合,秦真月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自然有话想要和公主好好地说一说。”如果可以,祝合是一点都不想看见秦真月这个人。   “什么话?”秦真月冷漠道。   如果不是因为祝合,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一切全都是祝合的错,此时秦真月恨上了祝合。   “公主为何紧抓着臣不放。”祝合来见秦真月,嘴上秦志宇答应祝合单独见秦真月,谁知道秦志宇会不会派人在旁边偷听。   为了以防万一,祝合和秦真月说这些问题时是格外的小心。   “我为什么会紧抓着你不放?”秦真月看着祝合,莫名的感觉很好笑,“难道你心里面不知道吗?”   “臣不知道。”他绝对是一点都不想知道。   如果他知道他有一天会被秦真月这样的人纠缠,他坚决会离开秦真月三丈之外,有多远跑多远,坚决不会出现在秦真月视线范围内的任何一个角落里面。   秦真月冷笑一声,说道:“祝合,你装模作样的本事还真是不错。”   “臣是真的不知道。”光一直这么说也没什么意思,祝合看着秦真月说道,“臣这一次来见公主并不是为了说这件事。”   “那你想要说些什么?”秦真月冷眼看着祝合问道。   秦真月对祝合的感情很复杂,她曾经发了疯一样的喜欢祝合,现在对祝合就只有一种感觉——怨恨。   “公主会落得如今这般处境,全都是公主一手造成,如果公主肯发现身边人的好处,想必日子会过得幸福很多,可惜公主并没有发现。”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秦真月眉头紧皱。   “公主心里面应该很清楚才对,否则公主此时也不会如此愤怒生气。”   要不是秦真月一直像条毒蛇一样的盯着祝合和谢璞,他也不会对秦真月说这些话,他本想将秦真月送走一了百了,谁能料到,秦真月最后竟然半路回头了。   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和人身安全着想,祝合果断决定,比如刺激一下秦真月。   如秦真月这般偏激的人,很容易就走进了死胡同里面,与祝合来说可是一件好事。   秦真月一直看着祝合,她好像从祝合的话中听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懂。   她拿起手边的杯子,朝着祝合砸过去,一边砸一边说道:“你给我滚。”   祝合避开,杯子落在地上碎成碎片:“公主生气什么,臣被公主纠缠这么长时间,每次见到公主,都没有像公主这么激动。”   “祝合,你以为你算什么,本宫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若是老老实实的,本宫岂会和你作对,这一切全都是你自找的。”说起这个,秦真月就是一肚子的火气,祝合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气恼,秦真月这辈子就没有这么憋屈过。   对祝合来说,被秦真月这条毒蛇看上,简直悲催至极。至于福气,祝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只感觉到一股霉气。   “公主,你把你自己想的太美好了。”祝合看着秦真月,默默地来了一句。   秦真月看着祝合,蓦地一笑,她起身走到祝合面前,双眼看着祝合:“祝合,你真不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你从未出现,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公主联姻是为了大齐,或许没有臣公主也不会被送出去联姻,这只是臣一人的事情,还请公主莫要将此事怪罪到臣的妻儿身上,放臣妻儿一条生路。”   装腔作势祝合已经十分拿手,秦真月现在根本就不想听祝合说这个,越是得不到就是最好的,秦真月心中恨透祝合,祝合越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秦真月就越是想将祝合脸上的假面具给撕掉。   “祝合,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秦真月忽的拔下头上的铜簪朝着祝合捅过去。   秦真月情绪不定,祝合一直在提防秦真月,秦真月拔下铜簪的那一瞬间,祝合立即伸手握住秦真月拿着铜簪的那只手,一脸诧异说道:“公主你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祝合,你毁我一生,我今天就要杀了你。”秦真月双眼圆睁,死死的盯着祝合,手上的铜簪毫不留情的刺向祝合。   祝合的力气比秦真月大,双方开始了拉锯战,站在门口的宫人听屋里面的动静不对,赶紧进来,一进来就看见祝合和秦真月两人正在搏斗。   这下可是把宫人给看傻了,有几个反应很快的人赶紧过来将祝合和秦真月两人拉开。秦真月现在受了祝合的刺激,手上的力道很大,宫人过来都没能将秦真月拉住。   祝合的手一直紧紧握着秦真月的手腕,看着秦真月手中的铜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刺向祝合的铜簪忽然转移了方向,直接刺到了秦真月的胸口上,正中心脏位置。   混乱中,秦真月拿着铜簪的那只手被好几个宫人握住,秦真月为什么会忽然转移方向,众人也是一脸无知,直到秦真月胸口上的血迹晕开以后,秦真月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散开离秦真月很远。   秦真月缓缓倒在地上,紧紧盯着祝合方向,祝合走到秦真月面前扶着秦真月,秦真月一只手捂在胸口上,一只手抓着祝合的手腕,张了张口,说道:“祝合,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   刚才的那场混战中,秦真月是最清楚的那个人,那些抓在她手腕上的手,只有祝合的手占据最有利的位置,最能左右她手腕的摆动。   她想杀了祝合,最后竟然死在了祝合的手上。   “公主,你又何必想不开呢。”祝合岂会承认此事,他一脸痛惜地看着秦真月,无奈的说道。   秦真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她盯着祝合,蓦地冷笑了两声,伸手将祝合推开:“祝合,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祝合沉默。   ☆、兔死狗烹   秦真月忽然出事,秦志宇很快出现,看见躺在血泊里面的秦真月,对秦真月兄妹情分已经很淡的秦志宇双眼忽的泛泪,他走到秦真月身边,从血泊里面将秦真月的尸体抱起来,伸手抚摸她苍白的脸庞。   祝合跪在秦志宇身边,一副认错姿态。   杀了秦真月祝合一点都不后悔,秦真月活着一天,对祝合来说就是一场麻烦,秦真月死了,祝合才能真正解脱。   没了秦真月这个祸害,他以后的日子就可以轻松很多。   只是有一点坏处,他即将要面对秦志宇的满腔怒火。   秦志宇抱着秦真月伤感一会儿后,抬头双眼通红地看着祝合质问:“祝太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祝合对着秦志宇磕了一个头说道:“公主想要杀了臣,臣抵挡,又有宫人上前来帮臣,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最后铜簪竟然刺进了公主的胸口。”   跪在旁边,帮着祝合控制秦真月的宫人此时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秦志宇看着旁边宫人,分辨不出祝合话中真假。   他将秦真月放下,问旁边宫人事情的经过。   宫人七嘴八舌的给自己撇清关系,只说秦真月忽然发疯要杀了祝合,他们过来帮忙拦着秦真月,后来就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铜簪扎进了秦真月的胸口。   这么一说,秦真月的死仿佛就是一场意外,秦真月想要杀了祝合,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铜簪竟然刺进了她自己的胸口。   如秦真月这般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就这样死了,这也太不符合常理,秦志宇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现在秦真月是真的已经死了。   秦志宇感到头大,他思索很久也无法想通秦真月的死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甚至有种秦真月不会就这么死掉的感觉。   祝合回家,伸手抱着谢璞,直到这个时候,祝合的手才开始发抖。   感觉祝合情绪不对劲,谢璞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相公,你怎么了?”   “我杀人了。”   屋里面没有别人,只有谢璞和祝合两人,谢璞轻拍祝合后背的那只手一顿,然后问道:“杀了谁?”   “秦真月。”祝合的声音很小,担心被别人听见。   谢璞整个人僵住,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祝合,两人贴的很近,祝合也抬头看着谢璞的眼睛:“娘子,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了。”   可是明显的,祝合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是怎么动手的?”谢璞简直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她无法想象祝合竟然会杀了秦真月。   秦真月是个公主,又是赵乾的皇后,他就这么杀了秦真月,难道他还能全身而退吗?   “秦真月想要杀我,我反抗,又有宫人过来帮忙,趁着这个时机,我借着秦真月的手杀了她,娘子放心他们只会认为秦真月是误杀了自己,只要什么都不说,别人就是怀疑我,也没有证据。”祝合贴在谢璞的耳边,声音很小,只有谢璞一人能够听见,有些话谢璞自己都听得不大清楚。   祝合的气息不地传入她的耳朵里面,谢璞缓缓地闭上眼睛,伸手将祝合抱住,她感觉自己此时仿佛是在做梦。   “相公,幸好你没事,你真的是吓死我了。”谢璞靠在祝合的肩膀上忽的哭出了声,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祝合拍了拍谢璞的后背,安慰她:“没事的娘子,我没事。”   谢璞又道:“如果你今天真的死在了凛月公主的手里面,我和孩子该怎么办。”   谢璞一直在哭,祝合一直在哄着谢璞。   “娘子不要哭了,以后我不当官了,和娘子一起回家种田,只是要害的娘子和我吃苦。我没有想到凛月公主竟然这么恨我,临死之前竟然还要害我一把。”   躲在窗前的人影悄悄地离开,前往皇宫告诉秦志宇自己听见的对话。   没有了秦真月,他们的生活就会少了很多的麻烦,只是秦真月的死和祝合有着脱不开的关系,秦真月是死了,祝合也多了一些其他的麻烦。   秦志宇听了下面人的汇报,确定祝合在秦真月的死因上面的确是十分的无辜,只是祝合说的某一句话很值得深思,临死之前还要害他一把?   偷听祝合和谢璞说话的那人根本就没有听见祝合紧贴着谢璞耳边说的那段话,毕竟那段话连谢璞都没有听得清楚,只模糊地猜测出真相。   秦志宇忽的想到秦真月以前的“丰功伟绩”,难道说秦真月的死也是有预谋的,而她预谋的对象就是祝合?   如果真的是这样,秦志宇的后背一阵发寒,连因为秦真月的死多出的那几分伤感也消失地一干二净,他这个妹妹心机竟然已经深沉到了如此地步,连死之前都不忘记害人。   秦志宇深感疲惫,示意身边的人全都退下,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好好地思索一下人生。   次日,祝合一脸忧郁地来找秦志宇,向秦志宇递交了辞呈,秦志宇接过祝合递过来的辞呈,随手搁置一边,说道:“爱卿莫要如此,昨日之事爱卿也是无辜。”   秦志宇这么说,祝合已经猜出大概,昨天果然有人在偷听他和谢璞两人对话。   “公主的死和臣有脱不开的关系,还请皇上处置臣。”祝合低头一脸你赶紧处置我,这样我心里还好受一点的样子。   秦志宇为他怀疑祝合一事深感愧疚,他道:“朕已经想清楚了,凛月公主的死的确是一场意外,和爱卿并无什么关系。”   “可是臣……”   “爱卿是朕手下最优秀的谋士,朕不希望自己失去一个像爱卿这样优秀的谋士。”秦志宇果断打断祝合的话。   祝合一脸感动的说道:“陛下愿意相信臣,臣感激涕零。”   这关总算是过去了,只希望日后不要再有什么添堵的事情发生。   “朕能有如今,全都是靠爱卿的深谋远虑,爱卿莫要如此。”秦志宇抬手示意祝合起来。   祝合从地上站起来,谦恭说道:“这些都是臣的分内之事。”   “能做到爱卿这样的也没有几人。”这绝对是实话,那帮文官为了自己的面子,总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秦志宇已经好几次被他们气的几乎炸毛。   秦真月很快发丧,前方赵乾得知秦真月死讯,得知秦真月的死和祝合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深深地把祝合给惦记上。   他将秦真月送回去也是为了保护她,没想到秦真月最后竟然死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将秦真月送回去。   双方战争历经十年,十年之后赵乾战败被抓,赵乾被抓之后非要见祝合。   祝合大概猜出赵乾要见他的原因是什么,就去见了赵乾一面,此时赵乾已经是阶下囚,依旧是一身贵气不减,毕竟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人,和半路出家的秦志宇不可同日而语。   赵乾看见祝合整个人很平静,他仔细地打量了祝合以后说道:“你的来历我很清楚,像你这样一文不名的人物能混到今天,靠的不光是运气,还有自身的才华,可惜你没能让我遇见,若是我遇见了你,或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即便我先遇见了赵皇帝,也未必会在赵皇帝的麾下做事。”祝合摇头说道。   “为何?”   “宋已经积弊太多,想要改变需要花费太多精力,我懒得浪费时间。”   “可是你想要扶持秦志宇上位,也要花费太多时间。”   “我心中乐意,况且皇上他根本就不需要我扶持,他只是在特定的时间给了我一个可以往上走的机会。”他才不会上赵乾的当,他要是就这么承认了,秦志宇大概就要对他有意见了。   当时她会选择秦志宇,完全是因为当时秦志宇是他那个时候唯一能够抱住的大腿,能够让他以最快速度往上爬的人吗?   他没有选择赵乾,一方面是宋的积弊太多,另一方面是文官太过坑爹,主要是老皇帝昏庸无能,他懒得将太多的时间精力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去。   秦志宇不同,他听得进去下面臣子的劝说,他的手边缺乏一个可以为他挡枪的谋士,可以给祝合足够的机会往上爬。祝合为什么不去选一个简单的,而去选一个难啃的。   “我想,我大概是明白了。”赵乾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不再和祝合说话。   祝合去见秦志宇,十年来,秦志宇给了祝合无数的优待,升官也比旁人快了很多,转眼祝合已经到了权倾朝野的地步,曾经说祝合坏话的人现在几乎不复存在,到处只能听见大家对祝合的赞美。   这对祝合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秦志宇已经逐渐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心中的猜疑一日比一日重,在这一日比一日重的猜疑下,祝合几乎坚持不住,他是时候要离开了。   祝合感慨。   和秦志宇汇报完见赵乾时说的事后,祝合向秦志宇提出了辞呈:“陛下,臣想带着家中妻儿回到曾经老家。”   “爱卿好端端的为何要说这样的话?”秦志宇看着祝合,一脸的不赞同。   祝合说道:“当年臣初出茅庐时,正直战乱,臣一腔抱负,想寻找明君将中原一统,如今天下稳定,自然没有臣的事情,臣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外奔波,都未能在家中多多陪伴妻儿,此次臣想要带着妻儿回到曾经老家,好好陪着妻子。”   “爱卿自己都说了,现在已经稳定,爱卿完全可以有很多时间陪伴妻儿左右。”秦志宇劝祝合说道。   “陛下,臣多年前答应过妻子,将来要带着妻子去四处游山玩水,过闲云野鹤的生活,这个承诺多年来未能完成,臣心中对妻子十分愧疚,还请皇上能够成全。”祝合对秦志宇磕了一个头,态度十分认真。   他要是再不走的话,他大概就要死在秦志宇的手里面了。   当臣子可不是那么好混的。   秦志宇看着祝合,好一会儿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朕就答应爱卿好了。”   祝合这么多年对他一直忠心耿耿,万事为他着想,也没在朝中拉党结派,秦志宇不介意放他一条生路。   “臣叩谢陛下。”祝合额头触地,感激道。   祝合辞官要走,马大很快收到消息,跑去找祝合,问祝合为什么要离开。   马大找祝合时,祝合已经在收拾行李,见马大来找他,祝合将马大带到书房。   “兄弟,好端端的你走什么,这才刚刚安定下来。”   “兔死狗烹,不是每个皇帝都能像当年的宋□□一样,这样的例子历史上不少,兄弟还是赶紧解甲归田,这样还能保住一门百年平安。”毕竟是一起从乞丐混过来的兄弟,祝合伸手拍了拍马大的肩膀劝道。   马大皱眉,他想到某个晚上,马夫人和他说的话,和祝合一个意思。   他点头说道:“你说的兄弟我都明白,你们打算去哪里,回头我去找你。”   “我打算回平城。”   “平城?那不是弟妹的老家吗?”马大搞不明白祝合的意思。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阿璞经常和我说她很想念家乡的桂花糕。”   门外,谢璞和马夫人站在一起,听到祝合最后一句话,谢璞对马夫人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最后一章,所以有点肥,下面还有一章番外~~   ☆、番外   祝合醉的很厉害,他去见谢璞,谢璞一身素衣,跪在佛堂前,手里面转动佛珠。   紧闭的门被打开,外面的亮光照射进来,谢璞睁开眼睛,背对着祝合:“你来了。”   祝合坐在谢璞身边,背对着佛像,看着谢璞问:“为什么?”   谢璞看他,双眼平静无波,自从她的两个孩子死了以后,在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到她了。   “这一切全都是你自找的。”谢璞看着祝合,微微一笑,“你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往家里面带,我无所谓,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给予那些女人和我一样的地位。”   祝合看着谢璞沉默不语。   “馨儿看似柔弱,实际上暗地里手段无数,谢环看似胆小怕事,实则心肠歹毒,谢瑗无脑,做事很横冲直撞,受不了别人诱惑挑衅,无忧看似无辜清白,实际上她是个墙头草,谁给她好处她就向着谁,慕容语嫣性格强硬,心机深沉,只会做表面功夫。至于秦真月……”谢璞冷笑,“她手段最为狠辣,我的两个孩子全都死在她的手里,你的所有孩子也几乎死在她的手里,如果不是秦真月,或许你那些孩子还不会死,会一直维持秦真月来之前的状况。”   “所以你害死了她所有的孩子?”祝合看着谢璞,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她害死了我的孩子,为什么我就不能报复回去呢?”谢璞反问,“祝合,今天你说遭遇的所有一切,全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我知道这一辈子我就嫁给你这样的人,我宁愿去死。”   祝合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只觉得心头苦涩一片,他从现代穿越至今,人生就仿佛开挂了一般,不管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包括身边接二连三出现的女子,在这一切还没有爆发之前,祝合一直都是这么认为。   只是现在他不这么看了,那些所谓的妻妾相处很好,全都是假的,他所有的孩子死了,谢璞这个曾经贤良淑德的妻子害死了他的孩子,那位高贵的公主害死了他大多数的孩子,他身边出现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省心,都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即便很不想承认谢璞说的话,可事实就是事实,无从改变。   他纳了秦真月,纳了慕容语嫣,加上如今权势滔天,已经引起秦志宇的猜忌,要不是他忽然家中孩子一个接着一个死去,那些女人一个一个的得病,秦志宇大概早就要对他下手了。   祝合心中知道,谢璞此时和他说的一切全都是真的,秦真月的确不是省油的灯,包括那些经常围在他身边转的那些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祝合以前不知道,此时他知道也已经晚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阿璞,对不起。”祝合闭上眼睛,缓缓说道。   “这句话,你还是对那两个孩子说吧。”谢璞连看都不想再看祝合一眼,很多年前,她就已经对祝合彻底失望,此时祝合只是让她更加失望而已。   “秦真月是公主,如今她莫名暴毙,必定要给皇上一个交代,阿璞,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说话至今,谢璞第一次看祝合,她冷笑一声说道:“你觉得我会稀罕吗?”   祝合闻言不禁苦笑,她是不稀罕了,她若是稀罕,就不会动手杀了秦真月的孩子,还有那些女子。   他看着谢璞,发现他此时不管对谢璞说出什么承诺都无济于事。   如果有来世,他一定会选择好好地补偿她的,今生已经没用了。   祝合离去,佛堂里面的谢璞望着面前的佛像,蓦然冷笑。   因为心中愧疚,他将所有错误都强行加在自己的身上,请求速死。临死之前,为了能让秦志宇放了谢璞一命,祝合给了秦志宇不少好处,全都是他十几年来的成就。   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秦志宇选择如祝合的愿。   秦真月已经死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妹妹能够发挥出最后的光热秦志宇已经很满足。   祝合服毒自尽,得知祝合已经死了,谢璞默默流泪,那些女人没有出现在祝合身边的时候,谢璞和祝合两人也度过一段温暖的时光,后来祝合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让人失望,渐渐地谢璞一颗心已经变得冰冷。   偌大的祝府,除了谢璞以外已经没有一个主子,那些曾经千娇百媚的美人如今已经成为一堆尸骨,谢璞痛恨她们,她们从她身边抢走祝合,只能怪她没本事,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们不该对她的孩子下手。   秦真月是死的最惨的那一个,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害死了别人的孩子后,自己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最后连害死她孩子的真凶都找不到,那种感觉,对秦真月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祝合死后当晚,祝府燃起了熊熊烈火,曾经盛极一时的祝家就这么湮灭在一场大火中,最后烧的什么都不剩。   祝合死后,魂魄四处飘散,他回到了很多年前,馨儿她们还活着的时候,馨儿当年和他勾搭成功,明面上在他面前温柔似水,背着他处处和谢璞作对,后来的谢瑗和谢环两人,谢环心思歹毒,胆子很小,很多事情她不敢亲自动手,全都怂恿心高气傲的谢瑗和谢璞作对,同样都是嫡女,谢瑗很不服气谢璞竟然可以给祝合做正室,而她只能给祝合做妾。   无忧看似温顺,实际上两边逢源,在中间挑拨离间,无意中挑拨谢瑗给谢璞故意添堵。   慕容语嫣仗着自己公主身份,从不把谢璞放在眼中,处处挑衅,故意和谢璞作对。   秦真月心思缜密,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有计划,整个后宅中,除了谢璞和秦真月有一战之力,其他几人都不是秦真月的对手,第一个死的是慕容语嫣的孩子,接下来就是无忧的,馨儿的,谢环的,谢瑗的,到了谢璞那边,秦真月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找到机会对谢璞的孩子下手。   两个孩子是谢璞人生中唯一的支柱,谢璞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死在秦真月的手中,后院里面的其他女人也都知道,可是她们都不是秦真月的对手。   好几次对秦真月的孩子下手最后都是失败。   谢璞不甘心,她一直潜伏,如秦真月那般花了好多年时间铺垫,寻找到合适的时机借着旁人的手害死了秦真月的孩子。   秦真月第一个孩子死的时候,秦真月差点发疯,她查了所有人,发现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害死她孩子的凶手,她开始反弹,对大人下手。   秦真月此举,相当于是在朝着所有人挑衅,众人岂会想让,瞬间祝合后院闹得是乌烟瘴气,谢璞趁着这个时机,又害死了秦真月的两个孩子。   如同打开了缺口一半,后院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每个人的手上都很不干净,唯有谢璞一人,紧紧盯着秦真月的孩子,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终于,所有的孩子全都没了,秦真月一向骄傲,见自己的孩子全都莫名死去,她连害死她孩子的凶手都没能找到,秦真月几乎发疯。   这个时候,谢璞仿佛已经放下心中所有负担,她开始对馨儿她们下手,她们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整个后宅阴气沉沉,活下来的人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怀疑真正的黑手到底是谁。   不约而同地,除了谢璞以外,所有人都在怀疑这一切全都是秦真月所为。   众人心中皆是愤怒,围攻秦真月,对着秦真月下手,秦真月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狼狈不堪。   谢瑗死了,秦真月有脱不开的关系,秦真月的罪名仿佛已经确定,最后只剩下谢环和秦真月两个人还活着。谢环一直认为是秦真月害死了其他人,对秦真月十分惧怕,此时唯一能站在她身后支持她的人就只剩下一个谢璞,谢环果断去找谢璞做靠山。   秦真月也缓过神来,知道这一切幕后真正的黑手到底是谁,她去找谢璞,去质问,却不知道谢璞早就在等着她来。   谢璞将秦真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说的很清楚,秦真月做的每一件事谢璞心中都很清楚,秦真月被谢璞说的汗毛倒立,恨不得立马杀了谢璞,防止谢璞将她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祝合。   谢璞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怂恿了谢环,她告诉谢环,她和秦真月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秦真月心思缜密,想要对她下毒是不可能的,只能在她无意的时候一刀杀了她。   能让秦真月忽略掉,并且不在意的人,除了胆小怕事的谢环也没有旁人,谢环心中虽然害怕,但是对生的渴望还是激励了谢环,谢环本来就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人,果断地听从了谢璞的话,趁着秦真月动怒时,一刀捅了过去,杀了秦真月。   秦真月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匕首,一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人竟然就这样给了她一刀,秦真月无法接受。   谢璞唇角带笑,当着谢环的面将这些人的死全都说了明白,每一个人的死法,每一个人的死因,谢璞全都说了。   随着谢璞的话,谢环的脸色越发苍白,她知道真正害死她们的人其实是谢璞,谢璞才是幕后的黑手,而她会活到现在只是因为她还有用处,是用来暗杀秦真月。   谢环想要逃走,可是双腿发抖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   一切都已经走向了落幕,回顾曾经,祝合发现,这一路上走过来,一直站在他背后支持他的人,只有他的妻子谢璞,而他一直都生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面,其他人不提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第一个番外,下面还有一个,出现了点偏差,写多了~~~   ☆、番外   赵乾被囚禁在了南苑,只囚禁了一年就被秦志宇放了出来。   秦志宇为了告诉天下人他的仁慈,对赵氏皇族的后人格外的优待,并没有太过为难他们,适当的打压终归还是有的。   这一切的功臣终归还是祝合。   灭国之前,赵乾后宫所有姬妾基本上全都死在了秦真月的手中,包括他的那些孩子,而秦真月自己则死在了祝合的手上。而只活下来了几个人,他们站在赵乾面前,惶恐不可终日,可怜兮兮地看着赵乾,对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   看着他们这个样子,赵乾深感无奈。   祝合离开秦志宇后,回到了谢璞家乡平城,开了一家学院,专供贫寒学子读书,秦志宇知道后,写了个匾额给祝合,以示鼓励。   秦志宇能将赵乾放出来已经仁至义尽,赵乾出来无事可做,他不禁想到了祝合,想到秦真月曾经和他说过的话,祝合此人,身有奇才,那日短暂见面,祝合如何,赵乾实在是看不出来。   赵乾要去见祝合,秦志宇琢磨祝合曾经也是他的臣子,且走的时候将手下权利放的彻底,只到平城开了一家小小学院。   祝合毕竟跟在他身边多年,一年前秦志宇对祝合有所怀疑,过去一年之后秦志宇对祝合的怀疑已经渐渐淡了,反而怀念起曾经戎马天下的日子。   赵乾提议去见祝合切磋,秦志宇没有太过为难,直接答应,派了人尾随在赵乾左右,跟着赵乾。   祝合在学堂里面教书,这年头的夫子迂腐,思维禁锢,为了女儿,祝合决定改变世人思想,最好的法子就是从教书开始起。   赵乾到的时候祝合正在学堂里面上课,他站在窗外看着祝合,和那些学生一样,听祝合各种注解。这一听就入了迷,也明白过来,秦真月为什么会看上祝合。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天,肩膀上忽的多出一只手,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只听耳边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说话,说话的声音很大:“喂,你是谁,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屋中教书的祝合转头,赵乾和燕秋两人站在一块,赵乾和燕秋两人同样是疑惑神情。   燕秋依旧是姑娘的发髻,瞪大眼睛看着赵乾,大有赵乾不说明白,她就要赵乾好看的意思。   祝合将书放下,叫底下学生下课,走出去对赵乾作揖:“赵老爷。”   燕秋跟着祝合行礼:“赵老爷。”   “祝先生。”赵乾看着祝合,喊了一声。   祝合对燕秋说道:“去摆饭吧,顺便去买壶酒过来。”   燕秋离开,祝合对赵乾解释道:“家中丫鬟无礼,还请赵老爷莫要计较。”   “无事,她也是一番爱主之心。”赵乾想到刚才燕秋瞪大眼睛看着他的样子,大有他不说清楚来历,就要给他一个教训的意图,不禁一笑。   祝合将赵乾往屋里面领,边走边说道:“燕秋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坑人,每次谁站在门外被她给逮到,绝对会让你十分尴尬。”   赵乾一想刚才画面,发现祝合说的很有道理。   燕秋抓住他的那一会儿,他是有点尴尬。   两人坐下,祝合问赵乾:“赵老爷怎么想起来来找我了?”   “昔年公主在的时候,对先生十分惦记,那日只是短暂一面,尚未明白公主到底看上先生什么。”   “已经是成年旧事,赵老爷何必继续挂在心生。”好不容易杀了秦真月,赵乾又过来找他,祝合有种这辈子都甩脱不了秦真月的错觉。   “只是心中疑惑而已,先生不用太过在意。”看出祝合不自在的神情,赵乾微微一笑,如此安慰祝合。   祝合巴不得如此,他道:“赵老爷对公主心思,祝合心中也都明白,只是当时情况,祝合无法选择,先生怪罪,祝合也无话可说。”   “没有怪罪你,她即便活着,心中也并没有我,如今人已经死了,还在意过往干什么,我若是真是在意,未必会活到先生。”赵乾一笑,十分释然。   燕秋买酒回来,将酒水放在桌上,祝合叫燕秋出去。   两人把酒言欢,不知不觉中都将对方当成了至交好友一般对待,对对方都很有好感。   祝合将赵乾带回家中,交给燕秋照顾。   燕秋照顾一段时间后,某日,赵乾来找祝合,想从谢璞身边要走燕秋,其意图很明显。   祝合十分意外,没有问赵乾为什么,而是将此事告诉谢璞,谢璞告诉燕秋此事,问燕秋是什么想法,愿不愿意跟着赵乾。   这个时候,燕秋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什么事都不放在心生,她沉默一会儿后告诉谢璞她愿意。   赵乾在祝合这边生活了半年,就带走了燕秋,临走之前,燕荷拦着燕秋问她为什么要跟着赵乾,燕秋想到某天晚上,赵乾饮酒时的落寞模样,摇了摇头说她也不知道。   燕秋跟在赵乾身边三十年,中间为赵乾生了两个孩子,除了燕秋以外,那三十年里,赵乾身边没有其他女子,包括他当年的姬妾。   三十年后的某一日,赵乾病重将死,临死之前,赵乾眼前出现了秦真月的身影,想到了他喜欢上秦真月的过程。   赵乾是皇后所生嫡子,从小就得到了最好的教育,儒家思想,程朱理学,各种宋时推崇的治国之道赵乾全都学过。   那时宋活的屈辱,赵乾学着这些存天理灭人欲的法规,莫名的感到一种耻辱。他想要反抗,却发现无人赞同他的思想,他身边妻妾全都是贤良淑德,恭顺谦恭的典范,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超出常人之外的,也是那种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这样的生活中,赵乾一日一日的麻木,他无力反抗什么,只按照母后的希望的那样,做一个合格的太子。   直到秦真月的出现,见到秦真月的第一眼起,赵乾就发现秦真月那看似恭顺的身姿里面,是浓浓的不甘,和他一样,想要反抗这样的生活,却被压制。   好像找到了共鸣,赵乾对秦真月格外的关注,和秦真月相关的事情,赵乾都会去查,他想要知道,像秦真月这样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他派人去查秦真月,下面的人只当赵乾怀疑秦真月嫁过来的目的不纯,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也因为这个,当他对秦志宇动手之前,秦真月能够顺利回国。   赵乾会忽然对秦志宇发难,也是事出有因,他努力了很多年,多年积弊已经无法改变,只能依靠新的律法,一改多年积弊,冲散当时官场。   赵乾想到了灭国,不破不立,坚持现状,宋灭已经是迟早事情,既然是迟早,他又无力改变,何必提前。   他想过灭国后去见秦真月,没有料到,秦真月竟然死了,还是死在她心心念念多年不改变的祝合手中。   秦真月的死,赵乾没有恨上祝合,只莫名的感觉可笑,他连自己的国都能放弃,秦真月一个心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女子,赵乾岂会再在意下去。   燕秋此时就坐在他的身边,还有两个孩子都跪在他的床前,曾经的姬妾也带着孩子过来一起跪着,屋里面全都是哀伤。   赵乾身后握着燕秋的手,对燕秋笑了笑。   燕秋跟在他身边三十年,无名无分,一直都是以一个婢子的身份陪伴左右,就连她生下的这两个孩子也是无辜受累。   开始燕秋并不愿意生子,她知道,她生下了孩子,孩子的身份注定尴尬,既然如此,不如不生,是他自己坚持要燕秋生下来,他比燕秋的年纪要大,若是有一天他死了,燕秋该怎么办。   在他的坚持下,燕秋生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两个孩子尚幼都没有成亲,如燕秋担忧那样,两个孩子的婚事都有点难,长子今年十八,尚未定下婚事,众人都看不上长子母亲只是一个婢子的事实。   今天过后,大概就不一样了吧,赵乾伸手摸了摸身边女儿的头顶,从今以后,他们就是他的嫡子嫡女,他用宋室宝藏为他们换来的尊贵身份。   他膝下没有嫡子,燕秋生的这一双儿女将会是他膝下嫡传。   他死了,新上位的皇帝就可以安心了,还有什么东西是求不到的呢。   赵乾会选择燕秋,纯粹被燕秋身上那种从未见过,和秦真月完全相反的特质吸引,她总是生活的很快乐,在这个世上,并无什么烦心事情能够为难到她,唯一能让她烦恼的就是每日都会被燕荷念叨她再嫁不出去,就要去捡二手。   某次,燕秋很忧郁地告诉赵乾,她知道自己这个年纪注定要去捡个二手的,她不介意捡二手货,她忧郁的是她人不是很聪明,万一捡了个二手货,那个二手货想要骗光她的钱给他一手货的子女该怎么办。   这么奇葩的言论,赵乾听着只想笑,他没有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得到的是燕秋的怒视,燕秋瞪着赵乾,大有赵乾敢再继续笑下去,她就要赵乾好看的意思。   燕秋最终没能捡个二手,只捡了赵乾这个三手,捡了赵乾这个三手,却连妻子都不是,只能在赵乾死后成为赵乾妻子。   他会想要燕秋,大概就是被她这份洒脱吸引,带走燕秋以后,燕秋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习惯在他身边的生活。她像以前那样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什么事情都为他着想。   燕秋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烦恼,只是曾经让她烦心的成亲问题变成了烦恼每天该吃些什么才好,烦恼孩子的问题,赵乾身体不好,燕秋开始烦恼该怎么样让赵乾快点好起来。   和他在一起以后,燕秋烦恼的事情似乎太多了。   在外人眼中,燕秋只是他身边的婢女,不管为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可是在赵乾的心中,燕秋为他做的一切就像是他的妻子,没有原则,没有理由,照顾他的一切,关心他的一切。   此生遇见燕秋时间太晚,又似乎刚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坑手又出来坑人了,想了想决定给小坑手一个结局!! 好啦,写到这里文已经完结了,感谢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支持我的小伙伴,么么哒~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